婚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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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洛菲勒的二殿下结婚,那可是四海大陆的一件大事,外人说不清克洛菲勒家族重视或者不重视这次的婚礼,若说重视,婚礼的举办怎么会只定在一个小小的礼堂里;若说不重视,那婚礼前的大肆宣传,广告四海大陆,给四海大陆四个大国和所有小国都送了请柬,在克洛菲勒城堡宴请众人?

    此前一直如被迷雾一般的王妃也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离火国的新任家主--雪衣·舒卡勒托!

    雪衣原本打算结个婚走个形式就好了,哪知蓝洛说克洛菲勒二殿下的婚礼不该随意。爱睍莼璩

    “小雪儿。”他站在她面前,笑得妖孽,“你好歹也是世家之主了,也该适应贵族的礼节了。”

    雪衣面无表情地直视他:“不会给你丢脸的,克洛菲勒殿下!攴”

    蓝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在她耳边轻轻道:“丢脸也没事。”他是无所谓,只是那个刻板的大哥估计会发飙,想到蓝淩会生气,蓝洛的心情就愉快起来。

    蓝洛没一会就离开了,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明天,也是他大婚的日子。

    月光从大大的落地窗照进来遐。

    婚礼的前期准备都已经就绪,侍官侍女都已经退下去了,偌大的房间只剩下雪衣一个人。

    雪衣望着忽然安静下来的屋子,心中忽然有一片静静的回声,她坐在床上,婚纱就放在她的旁边,洁白的婚纱华光绚烂,一看就是加持了大祭司的祝福,美丽又圣洁,只是,却像某种束缚,看得她的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低下头,取下挂在自己胸口处的吊坠,一个十字形的吊坠,旁边还挂着颗打磨得十分拙劣的白玉星星。

    娇嫩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吊坠和星星,她的眼底是暗亮的光芒。

    “星辰哥哥,阿雪要结婚了呐。”轻轻的呢喃,轻飘飘地飘荡在寂静的夜空之中。

    同样的月光。

    魔界殿堂,俊美的男人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手里的红酒倒映出他冰冷的绿眸,仿佛暗涌的森林,隐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明天,克洛菲勒和舒卡勒托的婚礼,哈特菲亚派个人去。”冷肃又暗哑的话语,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六道轻轻开口,抿了一口酒,眸底冷酷更甚:“给我的好妹妹,送份大礼。”

    魔咒书投射出蓝洛·克洛菲勒和雪衣·舒卡勒托而照的,相拥的立体影像,俊男美女,站在一起,两人都笑得甜蜜。

    第二天一大早,莎妮敲响了大门,她神采奕奕,身穿一身嫩粉色美丽的纱裙,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纱绢簇拥着的火红玫瑰,露珠在花瓣上闪灼着晶莹的光芒,随着玫瑰不断的变幻色彩,花瓣上闪灼的光芒也是五彩晶莹。

    “小姐好漂亮!”

    夜霜菲和凌樱跟着后面也进来了,玄墨,白狂,凌枫,凤稜也来了,只不过他们是男宾,所以只能等在外面。

    “雪儿。”夜霜菲凝视着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侄女,眼底是慈爱的神色,“我听小塬说克洛菲勒殿下对你很好,你嫁给他,姑姑也就放心了,你要幸福,冰丽知道了,会很开心的!”

    雪衣静静的坐在卧室的梳妆镜前,雪白的婚纱已经穿在她的身上,就像她一直穿着的白色浪人装一样,白色的,却更加的圣洁,细细的绢纱被阳光照耀出柔和的光芒,在雪衣看来,突然觉得一切有些荒谬。

    克洛菲勒家族原本为她指定了新娘化妆造型师,但是雪衣冷淡拒绝了,她不喜欢陌生的人碰她。

    这是她想要的吗?她无声的问自己,随即又无声的笑了。

    既然都决定了,雪衣·舒卡勒托,你装的什么矫情!

    别忘了,你还要复仇。

    夜霜菲为她轻轻梳着及腰的雪发,莎妮将粉底胭脂擦在她的脸上,凌樱手捧捧花站在一边,她的脸兴奋得红扑扑的,开心的情绪显而易见。

    一切妆扮完毕,雪衣站起来,转身。

    阳光静静的流淌进来,空气流转着一种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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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瞳漆黑宛若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墨玉。

    如血般嫣红的下巴。

    小巧的下巴。

    精致漂亮的锁骨。

    清请冷冷的神情。

    化妆完毕,莎妮和凌樱都有瞬间的失神。雪衣敛眸看着地面,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

    “我们先出去吧。”夜霜菲温柔的把雪衣一缕落下的碎发捋到后面,慈爱地对雪衣柔声道,“雪儿,你要往前看,你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既然做了决定,就去做吧,无论如何,姑姑都会祝福你的。”

    夜霜菲c莎妮和凌樱出去了,门被轻轻合上。

    雪衣静默地坐着,不一会儿,门再度开了。

    漂亮的娃娃脸少年进来了。

    “小衣衣。”他进门,反手关上,缓步走向她。

    “坐。”

    雪衣对着他微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一瞬间,安静美丽的笑容,让少年恍惚失神。

    玄墨走过去,却没有坐下。

    他站在雪衣面前,忽然伸手拥住她。

    少年的下巴抵在雪衣的头上,视线所及,是她美丽柔顺的雪发。

    “我认真想过了。”玄墨说,声音极缓极轻,“我大概是喜欢你,唔就是你们人类说的那种喜欢。”

    雪衣身体一僵,想要抬起头来看他。

    玄墨抱着她,仍然没有动,话却是自然而然地继续说下去:“可是我不愿意让小衣衣为难,我以前常常在想,九尾妖狐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现在我知道了,是为了护着你而存在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玄墨清亮稚嫩的童音透着些许的不好意思,好看的唇角弯着细微的弧度。

    在雪衣还没看清楚他的表情的时候,他松开了她,红光一闪,变成尾狐钻进她的怀里,漆黑的大眼睛水雾迷蒙地看着她,又赶快用爪子揉了揉眼睛,把头埋进雪衣的怀里。

    妖兽,总是有一处偏执,为名,为利,好一颗活蹦乱跳的心脏,好嗜杀之下一张张绝望畏惧的面孔与扑面而来的那一阵温血。

    九尾妖狐,灵力与怨气的集合体,其实,只是魔物,破坏力之强,令人心生畏惧愚蠢的人类,总是认为可以凌驾在妖兽之上,所以他对人一直没有什么感情,对妖兽同类也不懂什么叫手下留情。嗜杀之时,狐尾一出,一卷一勾,不带半点犹疑,可以浴血屠城,残破的尸体堆积如山,他端坐顶峰,睥睨四海。

    杀人杀兽时,他城府深厚不择手段,一旦倦了,不杀了,便只是一尊会走路的精致娃娃,什么都无知。

    所以玄墨一直不懂,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漫长的岁月里,他不断问自己,因为别人的畏惧,他的不屑,他从来不懂这些人类或者妖兽的事情,他一直处于食物链的顶端。

    不过,说出来的这一刻,他懂了,这种挥之不去,胸口处会涌出酸酸涩涩的感觉,也许就是人类说的“喜欢”,或者“爱”。

    可是,就算喜欢,就算爱,他也不愿意让她为难,给她带来任何的困扰。

    他不允许别人伤害她,就算是他自己,也不可以。

    “主人,你今天很漂亮!”他唤她主人,声音既亮又脆。

    雪衣低下头看怀里的白狐,一双漆黑清亮的眼瞳对着另一双漆黑清亮的眼瞳,清澈的瞳孔都倒映出彼此的模样。

    雪衣轻轻一叹,伸出纤长的手指捏了捏了他鼻尖:“小孩子学人家叫什么主人。”

    玄墨不满的哼哼,九条小尾巴一卷,盖住了头,团成白绒绒的一团,煞是可爱。

    小孩就是小孩,就算他这样笨拙地表白了,在自己的眼里,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依赖,信任,相互扶持,相互成长,他们曾经一起度过了十六年,那十六年是无可取代的,有些感情,无关爱情,或许也不是亲情,但是这种感情,却比所有的感觉都要来得可靠。

    &nbsp

    ;都要来得让人心安。

    轿子在门外等着,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四周的流苏垂落下来,是象征克洛菲勒家族的蓝色,周围氤氲着蓝光。

    轿子旁边着装整齐的迎亲队伍。

    阳光刺眼而明媚。

    风很大,大风将道路两边的树木猛烈地吹着,树枝哗啦啦作响,阳光透过树叶落下,地上是窸窸窣窣斑驳的树影,忽暗忽明。

    半空中盘旋着上百只翱翔着玄鹰,翅膀巨大,威猛而强悍。

    光明大教堂空旷而安静。

    阳光从玻璃窗洒进来,彩色的玻璃和墙壁上描绘着各种壁画,象征着世界贵族之首的族徽,象征着祝福的大天使,神圣而美丽。

    婚礼还没有开始,蓝洛站在教堂里面,静静站着,在他身后,是纳兰思思。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