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狂风暴雨

    飞快的，又是两年过去了。

    后赵延熙元年，石勒驾崩，太子石弘本该继位。不料在石弘办理完石勒的丧事后正欲继位之时，石虎带兵逼宫。石弘在亲兵保护下逃跑，石虎一怒之下杀尽石勒手下重臣。逃跑的石弘还没逃出皇宫，便被石邃抓住。石虎本欲登基，左右劝谏此时登基不利于名声，石虎只好立石弘为傀儡皇帝，自认丞相，魏王。

    他这魏王，当得并不轻松。他只不过是想学一回三国时期的曹操罢了。

    石虎当了魏王后，来看过一次冉闵，见王氏满是担心，而冉闵又对自己颇为亲近，也就消除了戒心。他如今志得意满，自然是不会与一个小妇人一般计较。

    当了魏王的石虎，并没有比以前清闲多少。冉闵也乐得石虎不来看他，只是按部就班地练武，读书。石勒虽然死了，文武重臣也被石虎杀之殆尽。但襄国内反对石虎的声音却并没有小多少。

    这天，冉闵正在师父的指导下练武，石虎面色不悦地进了院子。冉闵看到石虎到来，隔了老远便欣喜地奔了过去。“爷爷，您好久没来看棘奴了，棘奴好想你啊！”石虎勉强露出了笑容，抱起冉闵，王氏从屋内出来给石虎请安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再露面。冉闵见石虎面露愁容，便问道：“爷爷，你怎么不开心啊？”石虎似是不愿提起，问道：“棘奴，最近你师父有没有来啊？”冉闵嘟着嘴，很不开心地道：“自从棘奴搬进王府后，师傅就逼着棘奴联系，一个月前，师傅他给棘奴留下书信说棘奴所学已经足够为爷爷征战疆场了，他也要回山修炼了。”

    “哦！看来你师父还是世外高人啊！也罢，既然你师父已经回山，就让你师父好好修炼吧！”石虎看似无意，但眼中的一抹失落却没有瞒过冉闵的眼睛。

    不知为何，石虎隔三差五就往冉闵的院子跑。而冉闵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只得虚与委蛇。以前对冉闵那个黑衣人师傅有所忌惮的他，虽然没有派人盯着冉闵，却也没有那般小心翼翼了。

    石虎需要冉闵师父这样的能人异士在这个节骨眼上帮他一把，可是他也是要脸面的人，不可能自己去求冉闵。

    所以他几乎每天都会到冉闵的院子里去一趟，在冉闵告诉他师父已经离开之后，他还是决定每天去，就是希望能够有一天遇到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为了能够当上万人之上的王者，他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微风吹拂着无名山上的青松，却吹不动岩石上傲然挺立的老者。他虽然须发皆白，身子却依然雄壮，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的老态。

    山腰上，一个少年拼命的攀爬着，山不高，可是路却同样险峻。老者在山巅约半个时辰后，终于可以看到少年小小的身躯了。他站在那里没动，等待着少年走到跟前。

    少年正是冉闵，他好不容易才偷偷跑出来的，如果让石虎知道了，恐怕又会雷霆大怒。老者盯着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冉闵道：“棘奴，为师这次真的要离开了，你现在学到的武术和纵横之术，如果不到自身有实力的地步，万万不要显露半分。否则，就别怪老夫不认你这个徒弟。”

    “师父，能不能不走！”冉闵眼中有不舍，虽然在这两年当中，老者对他非打即骂，但是老者是真的把他当徒弟看。可以说，现在老者身上所有的本事，他已经学了个遍，缺的就是那份人生阅历和生活经历。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还是冷冷地道：“如今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石赵的天下，即将面临大乱。不出意外的话，石虎应该是可以摆平一切的，我知道你心里有仇恨，但是既然忍了这么多年了，就再多忍几年吧！”

    老者心里也对这个聪明的徒弟很是不舍，他是一个落魄的人，之所以会隐居山林，完全是因为不得志。与其在那些强权者手下苟延残喘，却无法施展胸中的抱负，还不如穷困潦倒，老死于山林之间。

    如果不是偶然遇到了冉闵这颗好苗子，他或许连弟子都不会收。

    人世间最痛苦的是别离，别离之后是否还能再见，谁也无从知晓。这是冉闵第一次见到师父的真容，再次相见的时候，却是师父舍命相救。

    果然，按捺不住的石虎准备动手了。两个月后，魏王王府中兵马频繁调动，姚弋仲等人频繁出没于石虎的内宅。同时，还有一个让冉闵意想不到的人，也经常出现在石虎的内宅。

    终于，到了东晋咸康元年（335年），在灭掉石勒子弟的反抗后，石虎自立为王，称大赵王，年号建武，将国都从襄国（河北邢台西南）迁到邺（河北临漳县西南）。同年，石虎将大雅及其弟弟c母亲全部杀死，石勒亲属势力消灭殆。

    李农离开襄国后，便和同好一起占据山头，当了土匪，虽然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却都有武艺在身，倒也可以勉强温饱。后来，李农加入了乞活军，被石虎的赵军打得大败。无奈被俘，李农本想自杀以谢天下，但一想到冉闵还在为族类而委曲求全，便降了石虎。石虎看中了他的武艺，拜为司空，不过因为他是降将，便安排他伺候佛图澄起居。

    两人没有碰面，因为冉闵在这种紧张的时刻选择躲避，他不想隐忍了这么多年之后，因为自己一时不慎，而被石虎砍掉脑袋。

    冉闵并不知道自己的结拜大哥已经投降了石虎，更不知道李农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潜伏在石虎的身边。此时的李农，也并不知道冉闵已经进了赵王府，更不知道冉闵已经凭借学识在石虎跟前崭露头角。

    冉闵多次向石虎提出带兵，都被石虎以他年幼为由拒绝了。为了不引起石虎的怀疑，冉闵只好作罢，不过他却时不时地帮助石虎解决难题，例如诛杀废帝余孽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