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师父

    冉闵回到家中，跟母亲说了石虎的打算。王氏听罢很是惊恐，冉闵安慰好母亲便开始等待着石虎的到来。

    石虎现在倒是没有占有儿媳妇的心思，一来王氏几年操劳，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风韵，二来又了一个石闵，他没必要再打儿媳妇的主意。如果用得好，将来石闵助他得天下之后，想要什么女人都不是问题。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辰时未到，石虎便来到了郭敖府上。这让一直谨慎的郭敖大感意外，在得知石虎是来找冉闵的后，便放下了悬着的心，引石虎到了冉闵所住的偏院。

    王氏见石虎到来，慌忙行礼。虽然冉闵早就嘱咐王氏不可过于紧张，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刻，王氏还是免不了颤抖。石虎不以为意，还道是王氏怕自家儿子跟了自己后英年早逝。只有冉闵和王氏心中知道，王氏的颤抖，完全是因为内心对石虎的仇恨。

    简单的跟郭敖交代了两句之后，石虎带着冉闵准备离去，郭香雨恋恋不舍的跑出来大喊“棘奴哥哥，你走了我怎么办！”吓得郭敖赶紧捂住女儿的嘴巴。石虎深深的看了一眼郭香雨，又看了看冉闵，笑道：“臭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没事，等你大一点，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跟爷爷说。爷爷帮你搞定，哈哈，不愧是我石虎的孙子。”

    去王府的路上，石虎和冉闵共乘一骑，王氏独自坐着轿子。石虎低头看着怀里很开心的冉闵道：“棘奴，你功夫不弱啊！爷爷府上的亲兵都不是你的对手。你的功夫谁教的啊？”冉闵心中一颤，不知道怎么回答，良久，才弱弱地答道：“棘奴瞒着母亲练的，师父是谁棘奴不知道，师父每次来教我都是蒙着脸的！”石虎看冉闵不似说假话，接着又问：“那你师父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呢？”“没有啊！师父很少说话的。”石虎见从冉闵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不再问了。

    但是他心里却有了疑虑，真的有这么一个神秘人？

    还别说，冉闵也挺郁闷，这黑衣人也是前两天晚上才出现的，出现之后二话不说就对着自己一顿打。打完了之后还要他拜师，冉闵自然不肯，见他不肯，对方又是对他一阵打。几次三番之后，见冉闵不肯屈服，那个什么的黑衣人才大笑着离开。

    可是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又出现了，冉闵依然没有屈服。这次黑衣人没有那么快离开，好奇地问道：“你为何不肯拜我为师？”

    “何方神圣，既不说能教我什么，却对我这般打骂，到底是何居心！”冉闵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将这个藏头露尾的黑衣人碎尸万段。

    黑衣人听罢便展露了几分本事，冉闵依然没有屈服，直到那个黑衣人说可以教他阳谋之后，他才心甘情愿拜对方为师。阴谋，冉闵的性格不适合用，他自己也不屑于用那种难以让自己接受的谋略。

    这才几天，正好就碰上石虎问询，黑衣人的出现，正好给了冉闵一个理由，一个完全可以搪塞对方的理由。

    到了王府后，石虎将王氏母子安顿下来就走了。当晚，黑衣人比以往迟了一点才到，不过他刚一出现，就怒吼一声：“跟你们中山公说，老夫只是来教徒弟的，他那些阴谋诡计，别用在老夫身上。下次若是老夫再看到尔等宵小之辈，于暗处藏头露尾，小心他的项上人头。”

    他说话间，便已经动上手了。黑衣人的武功很高，特别是轻功，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好歹也是武林中的佼佼者，却还是被黑衣人不费出灰之力拎了出来。

    直到那些人灰头土脸的离去之后，黑衣人才开始对冉闵的正常教授。

    石虎接到手下人的汇报，不信邪，第二天又派人过去盯着冉闵。当天晚上，黑衣人没有出现，可是第二天，石虎的虎子却被人给剃掉了。他的床边有一张小布条，上面写着老夫授徒，再敢窥探，小心人头。

    暗叹冉闵找了一个好老师。能够以一人之力将自己的这些手下打个屁滚尿流的神秘人，必定是某些隐士高人。有高人教授，石虎也就减少了去冉闵院子的次数。得罪谁都好，得罪一个能够悄无声息摸到自己床边的人，就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了。

    石虎虽然可以说是一个战将，也可以说是一个残暴的胡虏，可是却也是个惜命的人。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特别是像石虎这种身居高位的人。

    为了不引起那高人的反感，石虎连冉闵的院子都不进。想见冉闵的时候都是叫人传召，而他现在也在谋划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故而连续几个月，一直都没有对冉闵的那个便宜师父表现得很上心。

    这片土地上，有太多的能人异士，也有太多的隐士。有些隐士，甚至是连皇帝都无法请动的。

    师父教冉闵的东西很多，也很杂，无数次冉闵都跟师父说这么驳杂的学问，到底有什么用处，师父总会告诉他，触类旁通。只有懂得多，才能懂得深。天地之间，很多东西都是相辅相成相通的。

    一场阴谋在石虎的策动下蓄势待发，他现在就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他名正言顺动手的机会。

    石勒的几个儿子，基本上都是那种不成器的纨绔子弟。不然石勒也不会对石虎这个侄子表现得很喜欢，相对来说，石虎除了残暴一点，能力比他那些儿子强了真不是一星半点的。

    姚弋仲将手下很多的部众都换成了心腹之人，石勒对此知情，却没有过分阻止。如果他在这个时候阻止，或许还能避免子孙被屠戮殆尽的危险，可是他太过信任石虎了。他以为，石虎是天地间最不容易成为叛逆的人。

    可是，恰恰是石虎，在他死后，成为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太子登基的人。他说，他得不到的，就自己动手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