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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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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凌兰死里逃生的生下这个孩子,那对夫妻便觉得他们这对男女并非常人,平日对他们说话也很是恭敬,大概心里认定他们是得了神力的巫神,平日里看着凌兰和博尔术也如一般夫妻说些过日子的大事小事,却也与一般夫妻不同,就是凌兰肯定不是个驯顺的妻子,不然也不会常听她和博尔术争论各事,女人和男人想大概神力多半在这凌兰身上。女人跪在他二人面前犹豫片刻便过来抱了凌兰的腿,说着求她救人话。

    凌兰跟着女人到了他们的毡房之中看见了两个男人,一个男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年纪,另一个躺在毡榻上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放在这里便算是成年男子,如果是在现代不过是个少年。三四十岁的男子坐在地上还在猛喘气,看见凌兰进来忙尊敬的站起来。女人立刻开口说话:“还不快来给巫神行礼。”那男人倒也机灵很快起来三步并过来跪在了凌兰和博尔术的面前,一时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尊,便匍匐在他们脚下:“求巫神救救我的儿子。”

    “我不是巫神。”凌兰抱着解释了一句抱着孛安台看了博尔术一眼。

    博尔术把孩子接过来:“去帮他看上一看吧。”

    凌兰无奈点头,心里觉得自己这些坑蒙拐骗的本事也是放在草原,真到了中原汉医发达之地,自己这些信口雌黄的东西怕是连个屁都不算。凌兰蹭到毡塌旁,看着那少年已入昏迷之中,几处深入的刀伤,结了血痂,红肿似是有些发炎,少年口唇干裂面色发白,大概是因为失了不少血。

    “你么这是遇了马贼?”

    “蔑儿乞遇了灭族之灾!”男人说完竟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毡房的女主人也跟着哭起来,男主人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我与长子乌力罕,日夜狂奔了十日才行至此处,我只说已到了你姑婆之处他便一头栽倒怎么也唤不醒了。”

    凌兰琢磨他走了十日十夜也能撑至此处,大概是太过疲累失血又多精神松懈便会致此般模样:“谁与蔑儿乞有这般血海深仇?”

    那男子一拳重重的锤子地上:“三族起兵为之,克烈部,札答兰氏,蒙古乞颜!”

    凌兰心里略是一颤,转头看博尔术,博尔术也微有色变的看了凌兰一眼。

    “本以为是来掳掠些钱物,谁知竟不分白昼黑夜的连杀了三日,我本受族长大人庇佑,追随族长大人逃了两日,要不是乌力罕机警一些,说要是继续追随族长远逃怕是命留不得几日,乞颜部族人各个如嗜血饿狼一般紧追数日,我听了乌力罕的话躲至林中改了路,逃来此处才逃过追杀劫难。”男人说着又开始哭的泣不成声:“可怜我那三个妻子真是受尽百般j□j,乌力罕的额吉,拼死抵抗被人用斩马刀斩断了腰身,乌力罕才娶的妻子,刚有了身子也未能逃过此劫,我那还未谋面的孙儿就这般早早的魂去了。”

    凌兰眉头渐深:“你让他好好修养,应是未有大恙。”凌兰想要起身离去,帐内的哭声更是此起彼伏。

    “到底是何等仇恨?就非要对蔑儿乞这般的决绝?”

    “听闻是要帮乞颜部铁木真找回他心爱的女人?”

    女人一听声音谴责之音更大:“哪有为女人灭族之说?乞颜部铁木真娶不到女人不成?”

    凌兰和博尔术走到了帐口听了他们这般话回身问到:“ 他可曾找到了?”

    男人抽泣着点了点头:“说是找到了,大概是那女人与铁木真说了些什么,也许是因为脱脱大人将那女人赐给了也克赤列,那女人也克赤列大人的孩子已经八个月了,铁木真出帐之时暴怒异常,便下令蔑儿乞男女老幼一个不留全部处死。”

    毡帐的男主人质疑声起:“他找到他要的女人为何还要穷追脱脱大人不放?他就不怕他乞颜部族人少得了东西不成?”

    “不知,同逃那两日,听他人说铁木真还有一个女人不知去了何处?”

    “乞颜部声名在外之时,是铁木真阿爸也速该勇猛之名盛传,没想到铁木真竟是个这般狠绝之人?”

    凌兰和博尔术回到帐中似是话一下变少了,眼看她和博尔术已相安生活在外十个月了,十个月里不是她一直想着如何救博尔术的命,就是博尔术想着要如何救她,然后就是整日为孩子的事忙的不亦乐乎,大概是自己潜意识里忽略了铁木真如今如何了?听得那男人咒骂了铁木真半日,凌兰心里知道这终究是躲不过去的事情。

    晚饭时两人继续安静,凌兰饭量少了一半时常发呆出神,博尔术捡了好肉放在凌兰的碗里:“多吃些,你还要喂孩子。”

    “博尔术。”凌兰抬眼看她,竟忍不住有泪涌出。

    博尔术做了个深呼吸:“跟我回阿儿剌氏。”

    凌兰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信我能护你周全。”

    凌兰愣了许久眼泪顺着眼角低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我知你不想跟我回去,可我也不想让你走。”博尔术起身出了帐,星夜已至,狼叫四起,凌兰听了博尔术牵了马,大概是出去了。

    凌兰坐在毡塌上哄睡了孛安台,等着博尔术回来,一直等到油灯的灯油耗尽他也未曾回来。凌兰困意渐起斜依在毡塌上沉沉睡去,梦中清晰的看到了铁木真的脸,满身是血已是杀红了眼,一把便揪住了凌兰的脖领,满眼伤心神色朝她喊道:“我不曾负你,你却这般负我。”博尔术扑身来护,铁木真一杆长矛刺穿了博尔术的心脏。

    凌兰大喊一声铁木真不要便一下哭喊着惊醒,博尔术起身靠过来拥抱了,凌兰开始在博尔术身上摸索:“博尔术,你怎么样?”摸着博尔术的心口:“受伤没有?”

    博尔术按住了凌兰手掌:“你怎知它受伤了?”

    凌兰此时才意识到这不过是个梦,凌兰抱紧博尔术:“我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

    “我怎会死?就算是我死了,你神力无边,你定能拿线把我缝好。”凌兰听博尔术这句玩笑,刚刚惊恐的情绪渐渐平复,她把头靠在博尔术胸前更深,这般紧密的身体接触大概还是许久来的第一次,这种亲密的碰触似是一个小火苗点燃了一把干柴一般,博尔术开始忍不住亲吻凌兰的脖子,这大概是凌兰第一次任由博尔术亲吻,博尔术的心里说不出的欣喜,凌兰开始认真的回应他,两个人痴缠中倒在了毡塌上,凌兰本和衣而卧的等着博尔术回来,如今倒是给博尔术找了个沟壑,博尔术呼吸沉重的扯拽着凌兰的腰带,博尔术自己的中衣早就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凌兰拿粗线缝的狭长的伤口,凌兰抱紧博尔术的腰身吻了博尔术的伤口一下,“别急。”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博尔术本想装的淡定从容却真的急起来,“嘶”的一声凌兰的腰带被扯坏了。

    “好好的腰带被你扯坏了。”

    博尔术亲吻着凌兰的耳畔:“回阿儿刺我给你做一千一万条腰带。”

    “博尔术?”

    “何事?”

    “你要轻些。”

    “我会好好爱护你。”

    “博尔术。”

    “嗯?”

    “我你莫要吵醒了孛安台。”

    博尔术突然停了动作撑起身体看着凌兰:“你不准备同我回去?”

    凌兰看了博尔术许久没有答话,博尔术坐起来看着她:“凌兰,谁人都不知一生可会心仪何人?只我此生与你相遇,至此时我心知我仍心仪你,却不知你可曾对我动过半分心意,你说出来哪怕只有半分也是好的。”

    凌兰的心里十分纠结,博尔术对她的心意无从回报,她本想过了今夜带着孛安台上路去找铁木真,她不能跟博尔术回阿儿剌氏,如果回去铁木真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不知道下一个被灭族会不会是阿儿剌氏,孛安台是铁木真的亲生儿子到现在他们父子连面都未曾见上一回,凌兰心想自己铁木真在梦里喊的那句,不曾负她的话。

    “你本是要做何打算?”博尔术的话打断了凌兰思绪:“想今夜与我欢|好,明早悄然一走了之?”

    凌兰微动容像是一下承认了自己心事。

    “我此生便注定只能受这般对待?”

    凌兰仍是沉默,想博尔术也是心智聪明之人,编些话出来更是伤人。

    博尔术被凌兰此时沉默的态度弄的怒气,一掌挥起来想打凌兰,凌兰皱眉缩了头,想着博尔术要打她,她也受了。博尔术是下不去手:“我此生就是被戚先生诓骗,我还不如做个一般的草原男子更惬意些。”

    凌兰紧咬嘴唇:“博尔术。”

    “想不到得一女子的心竟是这般的难事。”博尔术轻叹了口气:“明天,我送你去找他,但我不会久留,我自己回阿儿剌氏去,孛安台有他亲生的阿爸,我终究算不得什么。”

    凌兰看着博尔术几次张口想说他在她心里是很重要很重要的那个人,可是就是说不出,她想说出这些来又能怎样?她终究还是要回去找铁木真的。

    博尔术躺在毡塌上,长出了口气自言自语到:“我回去便娶上十个八个女人,好好的过我草原男子的日子。”说完便翻身睡去不再理凌兰。

    灭族蔑儿乞之后铁木真连追了脱脱数日,脱脱派人带了黄金来求饶,铁木真与传话的人说,他要脱脱所有的女人,脱脱随身只带了两个女人,其他已经尽数丢在族中,一是正妻,一是次女,第二日便令人护送了二人献给铁木真,铁木真只问过传令来的人脱脱身边再无别样女子,来人拼命摇头,铁木真一气将来人砍了,将两个女人赏给了手下伤残的族人,摆队回了族中暂放了脱脱一条生路。

    大战之后,人心都兴奋异常,铁木真自领了少份战品,却挑的都是精良顺手的,独追脱脱之时,脱脱为了活命令人供奉了大量的黄金和成袋的稀有宝石,铁木真都收入自己帐中,只有乞颜部族人知晓。如今铁木真威望大起,作战勇猛异常不惧生死,更不贪财,大批的马匹牛羊美女都是克烈部和札答兰氏而得,铁木真得了的战品分给作战勇猛的族人更是毫不吝惜,美名在部族间传来传去,都说他有也速该的勇猛之势。

    王罕带领克烈部已经返回自己属地,铁木真和札木合结伴游牧同扎营地。一早铁木真和札木合二人便出来骑了马顺着小河小跑,跑了一阵便下来牵马慢行,两人边走边闲聊起来。

    札木合与铁木真年龄相仿,只是比铁木真更年轻气盛些,大概是因为从小一路顺遂到现在成为札答兰氏的首领为遇过多坎坷,两人只走了两步,铁木真突然转身朝札木合单膝跪下:“我还未答谢安达,出手相助之恩。”

    札木合忙搀扶铁木真起身:“你这样说见外了,我们是结义安达自然是要帮的,夺妻之恨定是要报的,作大哥的怎能不帮你?”

    “只是你将爱妻夺回,一洗夺妻之辱,也未曾见你展颜几日啊?”

    铁木真勉强笑了笑:“大哥倒是看出我有心事。”

    “身为男子要心宽些,爱妻寻回,蔑儿乞更是就此破散,如今你妻子也已有孕在身,样样都是好事,你想他是好事便是件好事,反正孩子阿爸也死于刀下,你便是他的亲阿爸。”

    铁木真脸色微变,不知道札木合说这话是无心劝慰还是有意暗讽,铁木真知道背后总有别族人在细说孛儿帖孩子的事情,他心里此刻到没把这事当成多大之事,他只想知道凌兰此刻到底在何处。

    “实不相瞒,孛儿帖被劫走之时,已然怀了我的骨肉,这孩子他是我的。”

    “哦。”札木合点头:“那要是这般,怕是也快要临盆了吧?”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有快马来报,“铁木真大人,月伦夫人说,今日一早孛儿帖夫人出帐踩到了新落露水的草垛上摔了一跤,如今是有些落红,辩不明是小儿神要收恩还是要赐福,夫人让我来告诉大人一声。”

    铁木真转头看着札木合笑:“你看,刚刚还在说,如今便是时候了。”

    “快些回去探望倒是正事。”

    铁木真转头看着传话的人:“请了巫神没有?”

    “请过了。”

    “那你就先回去吧。”

    铁木真继续与札木合闲聊:“女人生孩子我回去有何用?是我的孩子必是能稳妥的活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回头再来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