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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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士,有人求见。”

    还在梦中的赵瑶不满地嘟哝了声,翻了个身,继续闭眼,今日一大早,姬忽就与田相入宫面见齐王了,好不容易想睡个懒觉也不成了。

    好半天,她才懒懒地睁眼,从被子发出闷闷的声音:“什么事啊?”相府中人应该知道姬忽入宫了啊,她转着混沌的脑子,难道是来找她的?

    门外的女奴答道:“是替公子歧传话的。”

    公子歧?

    一听到这个名字,赵瑶突然清醒了许多,赶忙穿好了衣物,推开门去。廊下站着的是秦国侍卫打扮的男子,这人她认识,是公子歧身边的人,见到她时,神色恭敬地行礼。

    “你家公子派你前来,所谓何事?”

    那人微微弯腰,抱拳答道:“前天夜晚,阿宝不幸落水,性命垂危,公子念着义士与阿宝是旧识,特派属下前来通报。”

    落水?

    还性命垂危

    赵瑶惨白了脸色,那点盘旋的困意也化为乌有,不由怔住了,阿宝入住的外宫并无湖水,又怎会落水的?

    “是,公子还提起,若是义士有空,可去驿站探视”

    她点点头:“有有!”又似想到了什么,她转身交到了女奴一番,务必要把她的行踪告知姬忽,免得那家伙回来又闹脾气了。

    安排完后,才跟着那侍卫一道出去。

    好在姬忽在相府中地位不同,管事的一看是东院的人,草草问了几句后,大手一挥,示意府中侍卫放行。

    相府门前停着的,就是来接她的马车,想来公子歧派人来时,就料定了她会去探望阿宝吧。

    也没多想,她飞快地上车,那侍卫吩咐了驾车的奴隶一声,马车便慢慢行驶起来了。等车行了半天,她实在无法忽视心中的疑惑,开口问着那人:“公子为何出宫了?”

    这时奴隶垃住了缰绳,侍卫动动嘴唇,只道:“到了。”见着她就要入内,几经犹豫,他还是忍不住说道,“若想知道,你大可问问公子,只要是你问的,公子必会”

    赵瑶脚步忽沉,似灌了铅般,怎么也迈不开来了。

    有那么一刻,她很想变成一个无知小儿,这样就可以听不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就可以继续装傻,扮着故友的角色如今就像是被捅破了的那层薄纸,再没有了遮蔽之物,又教她如何面对公子歧呢?

    心口好像窒息了般。

    她赶紧捂住,将还未完全涌起的情愫全然压下,不断地告诫着自己——今日是来看阿宝的,什么都不要多想。带着这份想法,她在女奴的带领下来到了阿宝的休息的房间。

    从女奴的口中探知,经过了的调养,阿宝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身子还十分虚弱,现正在最静的院中修养。

    顺着女奴所指的院子,她飞奔而去,一踏入房内,扑鼻的尽是浓烈的药味,而那个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动不动的人,可不就是阿宝吗?

    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了这样了?

    她鼻子一酸,低低地唤道:“阿宝”

    “他没事。”

    “怎么没事,他他”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时,就见床榻边的一身白衣的公子歧。

    由于不在宫中,今日的他只身着一件常服,也未束发,长长的墨发如行云流水般倾泻而下,说不出的优雅动人。他手执竹简,静坐如莲,慢慢地抬头,他轻轻地挽起一抹温柔的微笑:“他没事了,刚才睡着了。”

    “难道公子一直守在这里?”说话时,她也顺势坐到了案前。

    赢歧慢慢地收拾了竹简,点头:“是。”

    “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有些急迫地问道。

    他微垂了头,面上闪过内疚之色:“那日我命阿宝去办事,他去了很久,我有些担心,便派人去找,哪里知道阿宝竟沉在了内宫的湖中,若是我的人晚去了一步”

    “之后齐王也听说了此事,但阿宝身份仅是我的护卫,齐王也不便派宫中御医前来,允我出宫入住驿站。”他轻轻叹气,抚着眉心,眼中尽是疲惫,“宫中是非太多,等阿宝醒来,我就向齐王辞行,继续南下,只是再也”

    咯噔。

    她心头一滞,那股压抑了的感觉又在蠢蠢欲动了。

    那个侍卫的话不断地耳边盘旋,她一点也不敢看他,一位地低头,含糊地应道:“嗯嗯”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大睁,“公子方才说宫中是非?难道阿宝这次,真是有人陷害的?”

    他不语,只拿出了一块帕子放到案上。

    那是一块做工精致的帕子,除了绣着的鸟兽图腾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了。等等,这图腾,好似是秦人的最爱

    “害阿宝的,是秦人?”

    “或许是。又或许是针对秦人的,毕竟六国之中,厌恶秦国的大有人在。”赢歧微沉了脸色,似不愿在这话题上多作停留,又道,“这些东西,歧实在不想了解,只愿他能快些醒来,便离开这里”

    “如此也好。”

    他抬眸,又飞快地垂下眼帘:“公主还是要与公子忽留在齐国吧?”

    一说到这,她心头一颤,竟不知如何是好,支支吾吾地说道:“你都知道了吧?公子忽他”

    当初答应了公子歧,虽他一起出游,却为了害他变成蛇人的姬忽出尔反尔,她忽然觉着内疚无比,低着头,一时之间,是神色窘迫。

    不料这时,面前传来了一阵低低的笑声:“呵呵,平日的公主可不是这般的,难得看到公主如此娴静,歧一时忍不住,失礼了。”

    这这是在说她平常都是张牙舞爪的吗?

    赵瑶止不住抽搐的嘴角,郁闷过后,她还是小心地问着:“你不恨他?毕竟是他害得你变成那样的”

    赢歧慢慢摇头,长长地舒缓了口气:“恨又如何呢?他会那么做定有他的道理,不然为何偏偏选中了我?再说我已然恢复了,也没什么可以追究的了,更何况,若没有那次经历,也不能遇到公主了。”

    之后,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了。

    到了最后,两人陷入了暂短的沉默。

    最先从中清醒的,是惦记着回去的赵瑶。她起身行礼:“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哎,要是回去晚了,某人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呢。

    “好,歧送送”说着,他也起身了。

    她神色一紧,赶紧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必麻烦了,阿宝还需人照看,公子离开了万一阿宝醒来呢?”她再次挥手,礼貌地轻笑了声后,飞快地迈出了步子。

    “嗯”

    这记低不可闻的声音,好似从鼻尖发出的。

    望着那道一闪而过的黑影,他的眼眸之中,难掩落寞,公子忽才是她最为牵挂的人,他呢,不过是她在秦国的故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了一丝的动静,他收回了乱麻般的心绪,惊喜地发现阿宝已睁开了眼。

    “公子我”躺在床榻上的阿宝,虚弱非常,他哆嗦着双唇,声音沙哑含糊说道,“有人推我入水,真的”

    赢歧眉心微皱:“你可看清是谁了?”

    阿宝红着眼睛,无奈地摇头:“我不知,天色太黑,我实在看不清我只感觉到有人把我推入水中,还按着我的头。对了,之前我见过郑美人,会不会是她?”

    “郑美人?”赢歧也诧异了,“她是齐王的宠姬,你怎会认识她?”

    阿宝还是摇头:“她说她是来自秦国郭庄的,离乡太久,知道我是也是郭庄的,就想找我聊聊。”

    郭庄?

    齐王的宠姬,竟是来自他的封地?这世上怎有如此巧合之事?简直巧合得让人心神不宁

    赢歧笑着安抚了阿宝:“先别多想,你好好养伤,这些事情我会去调查的,过段时间我们就离开齐国吧。”

    他转身,刚想去派人彻查郭庄的人丁情况时,阿宝的低低的一句,就把他迈出的步子定在了那里:“公子,方才阿瑶姐姐是不是来过了?”

    “你知道?”

    “我当时迷迷糊糊也知道些。”又想到了什么,阿宝舔舔干涩的唇,闷闷地说,“公子,我们要是离开齐国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阿瑶姐姐了?”

    赢歧微垂了眼帘,将所有的心绪都掩在他纤长的羽睫之后,像是咬破了苦胆般,苦涩的感觉不断地在口中不断地蔓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啊”

    “可是这样公子不会难过吗?”

    他淡淡笑了:“好好休息吧。”

    “公子不是喜欢姐姐吗?”

    “我”他身形一滞,心中有所动容,面对着阿宝执拗的眼神,那个想笑着出口的‘不’字,终究没能说出来。

    良久,他轻叹道:“她有心上人了。”这话,更像是劝服自己的,也许注定不是他的,就不要强求了。

    阿宝还是不放弃,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但是姐姐也不讨厌公子啊,不讨厌,那不就是喜欢吗?”

    “呵呵,真是个孩子,哪有这样的说法?”

    “嗯就算不是好了。可是现在齐国宫中那么乱,万一姐姐要是卷入了其中,那要怎么办才好?公子难道都不担心吗?”

    赢歧沉默了。

    那种明明就在眼前,就不可触及的感觉,当真是磨人

    仿若他的心口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寒冷的风呼啸而过,,空荡荡的,冷清又寂寞,不,是从未有过的寂寞。

    那白色的衣角翩飞,墨色的长发紧紧缠绕,他安静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毫无生息,唯有广袖下的手在不可抑制地轻颤。

    阿宝慌了,他从未公子这般模样:“公子我我是乱说的,你别当真”

    就在他作势就要撑着病躯从榻上起来时,一只漂亮的手按住了他,赢歧苦笑地摇头:“你哪有错?真正不敢面对的人,是我。我总是不敢迈出这一步,总是以她有心上人作为逃避的借口,现在我想前去一试,总比在这里自怨自艾的好。”

    “公子”

    “你休息吧。”赢歧为他盖好了被子,低低地说道,“也许等我回来时,她就愿意和我们一同去楚国了。”

    “嗯嗯,我一定乖乖休息!”

    说完,阿宝就卷过了被子,闭眼睡了,不过一会儿,轻轻的呼吸声就传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嘴角浮起的那抹甜甜的笑。

    赢歧也被他的笑意感染,脚步竟在不知不觉中轻快了许多。

    出了驿站,他刚准备吩咐奴隶驾来马车时,一个奴隶神色慌张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公子,大事不好,方才送义士回相府的马车,在半道上被人劫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