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她不好了

    既然知道赫连宸在石雀城，夜未央后面的安排就好多了。第二天，她买了两匹马，出了石雀城，往苍神国的边境凤飞关驰去。半天的时间，就进了这座经济各方面都不如石雀城的凤飞关。

    凤飞关处在整个地势如一只欲飞凤凰的苍神国的凤颈处，向北是万兽山的大小山峰，在苍神国向北望去，如凤凰的头部，高高昂起；向南如展开的翅膀，一条条山脉向南赤国的方向伸去，连接着另一个面向南赤国的边关凤羽关。

    夜未央拿出自己的信物墨玉牌，找到了墨门在凤飞关的联络地点。在这里，她听了近一个月有关东元国发生的一些事情。

    她修了一封密信给女皇，将殷琉兮与其身份互调的事告诉了她，并将要实施的一部分计划也列了出来。她相信，只要是有利于苍神国的事，女皇必定会支持。殷璃兮，我会让你成为苍神国的圣女；而苍神国的玉玺灵珠，将是我夜未央的。

    在凤飞关住了几天，夜未央让墨门的人打探夜妃的消息；另一方面让南赤国的墨门继续打听灵族血脉传人的事。虽说蛊毒可以牵制赫连宸不敢对她轻举妄动，但她却急于希望原身能早日把这蛊毒解了。长期下去，她还是担心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

    她甚至有很多次在梦见到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怪胎。那是她的孩子，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那是她夜家的唯一血脉。她期望到时候能把孩子带回现代去。哪怕是怪胎，我也要把你带回去。夜未央每次在梦惊醒的时候就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膝内喃喃。

    墨门人的办事能力很强，她让人找的东西，基本都快而迅地完成。包括她为自己定身制造的防身武器及微型臂弩。

    再重新整装出发，她直接戴了一个面具，懒得易容了，与煞天两人又成了两名结伴而玩的少年。这次出发，她身边多了两名墨门的随从，随时与墨门的信息部保持联系，注意收取各国的一些有用情报。

    再次来到石雀城的食街，在露天茶室的门口，她看了看现在白天生意还没那么火爆的茶室，与煞天两人走了进去。里面的茶桌，围坐着各式各样的人，在里面嗑瓜子c吃点心喝茶，听台上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说书先生在讲一则精怪故事。

    夜未央找了一张靠近门口的茶桌，立即有人上前托着茶盘推销东西，夜未央买了茶水及爪子c花生c桂花糕。戾兽从煞天的怀里探出头来，望着桂花糕，咕噜一声，再望着夜未央。

    夜未央掰下一小块，喂进了它的嘴里。然后抬眸望了眼煞天，果然，那个家伙也望着她。

    她放了一块桂花糕在他的面前，道：“这桂花糕是现季节最好吃的点心，你吃了之后，晚点夜市开了，我再带你去吃桂花汤圆，也很好吃。在我们老家，吃汤圆是家人团聚，事事圆满的意思。”

    煞天不再象上次那般，非要她喂了，自己用手拿了一块吃起来，甜甜的，软软的，入口即化，口齿留香。

    夜未央四处张望，没看到那个可恶的小偷身影。

    今天，是小偷约好的见面日子，离上次来食街刚好一个月。

    她不是心疼她的那些钱，而是钱袋里面的易容面具和那费了好大心血打磨出来的褐色“美瞳”。除了给长惠公主的那一对，在醉红楼掉的一对，还有四对在那钱袋里面。当然，还有一些她自认有用的东西在里面。

    上面的说书先生正在讲一个书生去上京赶考，在半途遇到一条蛇精幻成人形与其相爱的故事。

    夜色初临，华灯始上，来茶室听书的人越来越多，座无虚席，就连茶桌间的过道都站满了人。夜未央时不时地朝外望去，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带着煞天在外面的门口等。

    “姑娘果然准时。”一个穿着华衣的男子带着两个奴仆翩翩而至。

    “我的东西呢？还我。”夜未央注意到这人已把她的褐色美瞳用上了，心底不由暗骂一句不要脸的东西。虽然这人的相貌有了不同，但那声音她一下还是听出来了。只是她很奇怪，她已戴了另一张面具，这小偷怎么就一眼认出她来了？

    华衣小偷笑了笑，一双桃花眼微扬，带着春意融融的样子道：“这里太闹，我们找个地方先吃饭。为了不失约，我可是风尘仆仆赶了十天的路程，睡没睡好，吃也没吃好。难道姑娘不应该请老友吃一顿饭吗？当然，不能太过简陋，我对吃的一向很挑。”

    夜未央也不再废话，头一扬爽快道：“走！在下姓夜，公子尊姓大名？”

    “柳名扬。你旁边的公子是？”他注意到煞天的眼是红眸，是北玄国的贵族。

    “煞天。柳公子是西玉国人？”夜未央问。柳是西玉国的大姓。

    “嗯，算是吧！”

    几人到了食街的街头，进了一家味绝四方的酒楼。

    酒楼的生意没有食街的街边摊好，但胜在有三层楼，可以居高临下看底下人潮熙攘的食肆风景，还可以放远看大半个石雀城的夜景。

    上三楼找了个临窗的桌子，柳名扬也当真不客气，点了十八盘菜，把酒楼大半的名菜都点上，末了还笑着说：“我知道姑娘是个富裕人家，钱袋里的银票都是大额的。不过，钱袋里的银票被在下一时急需用掉了，希望姑娘别太在意。还有借用了一副假眼瞳。”他把脸靠近夜未央，让她瞧她的假眼瞳。

    煞天的手正要动的时候，旁边的夜未央眼疾手快按住，眼色警告他。煞天只好悻悻地坐着不动。

    柳名扬将这有趣的一幕看在眼里。这少年挺古怪的，全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压抑的不羁眼神却怎么也装不了温和。这本是一头豹子，却被眼前的姑娘驯着收起了凶猛。

    耳边听到那姑娘缓缓道：“柳公子不厚道，说了物归原主的，现在不是少了银票就是少了物什，失信于人，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啊？也不怕污了鬼魅大号？”

    柳名扬坐回原位，笑着掏出夜未央的钱袋放在桌子上，挑眉道：“看来姑娘好眼力，一下子就猜到在下的贼名。说真的，行走江湖这么久以来，在下还是第一次还物给失主。干我们这行的，不留点东西，空手回，是要穷一辈子的。”

    夜未央拿过自己的钱袋掂了掂，还有一些碎银在里面，打开侧边的暗袋察看，里面除了少一对美瞳，其余的东西全在，不由暗自松了口气道：“还有块玉珮。”

    柳名扬笑了笑，从袖袋掏出上次从她腰间偷来的玉珮放在桌上推了过去，正在开口说话，却瞥见一个紫衣男子上了楼梯直直朝他们这张桌子走来。

    风华夺目！柳名扬的眼毒，看一眼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物了，不仅知道，对方上下哪些东西值钱，他基本也都了解了。

    夜未央与煞天是背靠楼梯而坐，所以等来人走近才察觉到，抬眸望去，居然是赫连宸。

    只见他伸手去拿桌上那块玉，翻看了一下，笑道：“玉是好玉，可惜上面刻了名字就不值钱了。鬼魅阁下拿到这样的玉，也当不了几个钱。不如将字抹掉，还能卖个好价钱。”说完，大拇指在玉上面摸了一遍，然后扔到桌上。

    只见玉上面原来刻的夏字完全消失了，成了光滑的一面。

    这是元夏上次送给她的玉珮，说是定情物。

    夜未央霍地站了起来，煞天也接着站了起来，对赫连宸怒目而视，大有剑拔弩张的氛围。

    “宸王爷好雅兴。既然来了，大家不妨坐下来一起吃饭。反正点的菜也吃不完，有宸王爷在，大家还可以喝两盅。”柳名扬虽不清楚这仨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也察觉得出来，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夜未央正欲走，赫连宸已伸手握住她的手臂，低声道：“别走。”

    另一边煞天出手的动作被夜未央紧紧拽住。

    “放开。”煞天与夜未央异口同声。

    剑拔弩张的氛围眼看就要升级。

    “未央的情况不好。”赫连宸低低的一句话就把夜未央的气势立即打蔫了下去。

    “她怎么了？”夜未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有点颤。

    “不好！我说过，没有你的照顾不好。”赫连宸拉着她坐了下来，她一坐下，连带着煞天也坐了下来。

    “她现在哪？到底哪不好了？”夜未央焦急地重复追问。

    “现在往这里赶的途，具体情况还不知道，等她来到石雀城我再让人通知你。”赫连宸上身微微倾向她，说话的时候，象不想让在座的其他人听见，所以故意压低的声音只够她听到。可他这模样，落在周围人的眼，神态奇异的亲昵。

    夜未央的心早被他的一句未央情况不好弄得乱糟糟的，哪还注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