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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正大光明的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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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一05一20

    已杖毙!

    钟毓秀双眸之中流露出惊恐之色,她曾以雷霆手段镇住府中心存异心的奴仆,却根本从未想过要任何人的性命。她也早知老太太与钱嬷嬷并非善类,可却也不曾想过她们竟是如此这般残忍地视性命如草芥。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难道就因为娇杏有可能会将事实说出,所以她们才会选择了提前下手?

    到底只是小孩子罢了!老太太的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只是其中蕴含着的讽刺之态,却是显而易见地在嘲讽着钟毓秀的“心地善良”:“你若是不信,大可说出来,倒也不必在我面前耍什么小心眼。就算娇杏没死,香蓉的死也是这么一回事儿。如今尸身还在香蓉院里躺着,还想着查清楚你所认为的香蓉的死因,大可直接寻了官府的仵作上门。是非黑白,自然会有人将事情道明。”

    卢氏所明言的办法,倒也并非不是件可行的事情。香蓉姨奶奶既然是用剪刀划断了手腕处的经脉,鲜血流尽而亡,如仵作那般能人自是一眼便可分辨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伤口,是最能够替死者说话的。只是苏城县令姓吴,曹瑾姸是吴家长媳,如曹家与吴家的这等关系,只消老太太提前说一句话,便可轻易将任何的痕迹磨灭干净。钟毓秀还没有蠢到会相信吴家的人。

    非但如此,就算卢氏未曾提前与吴家通过气,若是仵作言明香蓉姨奶奶死于他杀,那钟毓秀还算能为自己的怀疑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可若是仵作道香蓉姨奶奶是自杀,钟毓秀怀疑曹老太爷的嫡妻杀害妾室的污蔑之言,她自己的名声又将置于何地?

    老太太正大光明的言辞,将钟毓秀说得哑口无言。她已然寻不到任何足以反击,或者说,可以用来证明她猜想的一切的证据。

    “祖母多虑了,毓秀自不敢有如此心思。”钟毓秀咬着唇,即便心里头有无数的不乐意,却也不得不在此时朝着老太太郑重地磕了个头。

    老太太毫无遮掩地冷哼了一声,道:“没有自然是最好!”

    屋内沉默了半响,三太太跪在三老爷的身后,从头至尾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好好的一个人,若是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谁都不会想到自杀,三太太的确也是这般想的。只是眼下老太太已经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好似除了信服,也没有了别的选择。

    “儿子想见姨奶奶最后一面,还望母亲成全。”这是三老爷第二次提起这件事情,在他看来,若是香蓉姨奶奶的死当真有什么隐情,想来卢氏也定然已经处理得万无一失。与其再追究一些根本无法挽回什么的事情,不如让他好好送生母的最后一程。

    妾室是不可能进祖坟的,即便香蓉姨奶奶为曹家生下了三老爷这位庶子。若是不受人待见的侍妾,只需一张破席子卷了扔在乱葬岗就足以;即便是身份高些的妾室,最多不过是火化了将骨灰送进庙宇之中,日夜聆听着佛经,摄取着人间香火,活着的人祈祷着她来生能过上安安稳稳地日子。若说三老爷如今还能有什么所求,只怕也唯独只有这一件事情了。

    生前不能好好侍奉着,唯有选择在死后供奉着。即便有些凄凉,却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三老爷第一次提起之时,老太太已是异常反感;之后钟毓秀的疑心,更是老太太不悦至极。如今见三老爷再次提及,老太太的脸上已经连敷衍的神色都瞧不见了。

    直接朝着跪在跟前的三房的三位主子如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老太太有些嫌弃地闭上了眼,道:“既然不看一眼他们不死心,你就送他们去一趟。如今天气炎热,也该早些将香蓉火化了!”此言自然是对钱嬷嬷说的。只是老太太倒也并非是让钱嬷嬷去盯着什么,可若是没有钱嬷嬷领着,只怕三房连香蓉院的院子都踏不进去。

    绕至颐韵院后,顺着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泊,再一片竹林,偏已依稀可见香蓉院的院门。若不是因为三房如今出了一位解元老爷,若不是因为曹家利益最丰厚的一条药材线路掌握在曹慎奕的手中,老太太根本不可能会容忍得了厌恶了一辈子的香蓉姨奶奶呆在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至于尸体,自然是更加不可能了。

    一路上,三房几位主子的沉重心情,并未感染到任何人或者物。两旁的幽静的景致,落在别人眼中,依旧还是那般雅致。毕竟,只有曹家老太太卢氏死了的时候,府里各处才会高高挂起白绸布,举府哀悼。眼下死的不过是一个姨奶奶,还是一个极少出现在人前的姨奶奶。

    越过了守在门口的两个婆子,院子里寂静地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想来就算曾经与钟毓秀打过交道的那个看门婆子未曾如娇杏一般的结果,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推开内屋房门之时,一股子掺杂着药香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三老爷走向床榻的脚步,缓慢而沉重,好似双腿里头灌进了铅一般。钟毓秀紧跟在其身后,见状双眼顿时一红,却是在哭出声的那一刹那,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死命地想要护住香蓉姨奶奶的最后一面安宁。连带着从不曾将这位婆婆记挂在心上的三太太,也忍不住淌下了热泪。

    许是一位流得血太多,香蓉姨奶奶的脸上不见一丝的血色。手腕之上那一道伤痕明明深可见骨,只是脸上的神色却不见任何的挣扎于恐惧,反而带上了些许的安详,些许的自在,些许的解脱。

    “噗通”一声,三老爷跪在了离床榻半步远的地方,悲痛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彻底地显露了出来:“儿子不孝,害得母亲是儿子不孝啊!”

    听着这样的声音,三太太与钟毓秀再也无法忍不下来,屋里顿时哭成了一片,引得站在里屋外头的钱嬷嬷撇了撇嘴,朝着屋外走去。

    “父亲,还请节哀”钟毓秀红着双眸,与三太太一前一后地劝着依旧还跪在香蓉姨奶奶身旁的三老爷。逝者已矣,生者戚戚,可只有让活着的人更好地活下去,才能彻底安了死去的人的心。

    三老爷根本止不住眼泪,磕在跟前青石砖上的脑袋也久久未曾抬起:“儿子不孝,明知母亲的死定然还有隐情,却不能为母亲讨回公道”

    低沉的哭声夹杂着三老爷说话的声音,只是钟毓秀还是清清楚楚地听明白了三老爷的不甘。可就算他们怀疑香蓉姨奶奶手上的伤,是他人所为,又有谁能为他们证明这一点?他们根本不能指望与曹家联姻的吴家!

    “祖母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想来父亲定然是时常记挂在心上,若是你有空闲的时间,就帮父亲去看看祖母”

    千回百转的心思在钟毓秀的脑海里过了一遍,想起了曹慎奕临行之前的交代,钟毓秀更是觉得自己日后羞愧于见他。只是突然间,钟毓秀却也是想起了一个人来。

    “虽然我不在家中,只是一切自然还有父亲做主;若是遇上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就让人去寻季忠,他认识的人多,就算是为了萧儿,他也会爽快应下”

    季忠从前过的,是舔着刀刃上的血的日子,他既然能杀人,或许他也能辨认伤口呢?就算他也无能为力,只是他这些年认得的能人异士,自然不是她一个身处深宅之中的女子可以比拟的。既然上次可以在一日之间便从染上药汁的帕子上查明汤药的成分,说不定这一次,他也能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