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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八月十五团圆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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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一04一21

    绦儿回了钟毓秀的身边,便拣了刚才她与绿萼之间的重要的话回了。虽是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只是却也问出了好几层意思来。

    钟毓秀闻言,便又上前轻声提点了三老爷几句。无利不起早,老太太既然能如此重视今日的晚膳,定然是存了什么心思的。虽她琢磨了半天也未曾琢磨出个子丑寅卯来,可防着一些总还是应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心着总没有什么错。

    上一次来时,钟毓秀与曹慎奕还有三老爷可是顶着大太阳,在颐韵院的院子里站足了一个时辰。虽说本就是为了想暗地里见上一面香蓉姨奶奶,才有了这样的安排,只是却也需要老太太“配合”地无视了他们,这件事情才能成!只是这一次,一行三人刚进了院子,不过是在院子里歇了歇脚,先一步进去通禀的绿萼已经出了屋子,朝着三位三房的主子福了福身,笑意盈盈地道:“老太太已经等候多时了,请三老爷和三太太还有五少奶奶进屋呢!”

    三老爷荣辱不惊,淡笑着颔了颔首,便道:“有劳了。”

    进了屋,众人一抬头,便瞧见了站在老太太身后的香蓉姨奶奶。除了三太太脸上微微有些诧异之外,三老爷与钟毓秀却是皆蹙起了眉头。能摆出了香蓉姨奶奶来,老太太定然是存了软硬兼施的心思。今日这顿晚膳,只怕水的确是有些深了。

    不过是略略一迟疑,三老爷已垂下了眼皮,掀衣摆,准备行大礼。老太太可以不认他这个庶子,只是该有的理解却是少不了的。不过是磕个头罢了,对于三老爷而言,也早已没有了当年年少之时所能感受到的屈辱。

    只是三老爷的膝盖刚碰上那冰凉的青石砖,老太太已经笑着开口道:“咱们都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的规矩?”而伺候在老太太身后的钱嬷嬷也已经识趣地凑上前去,一把搀扶住了正准备随着三老爷跪下去的三太太。

    三太太见状,顿时满脸惶恐地推辞道:“不敢劳烦嬷嬷。”钱嬷嬷可是当年随着老太太陪嫁进府的,情分自不是那如墙边草般的柳嬷嬷能比得上的。从前三太太对钱嬷嬷向来都是小意奉承,哪里敢让她搀扶自己?

    钟毓秀低着头的脸上,不由得一阵冷笑。若是老太太当真是准备诚心诚意对待三房,又岂会在三老爷跪下去之后才出了声?她只怕就是要让香蓉姨奶奶好好看着,看着她整整瞒了八个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是如此孝顺她这位嫡母的!

    “好了好了,快快坐吧!”老太太受了三老爷的半礼,笑眯眯地招呼着众人坐下。

    方杌旁早已摆上了时鲜的水果还有糕点,钟毓秀刚刚坐下来,便有丫鬟将刚刚泡好的茶端了上来。做奴婢是殷勤,还是敷衍,自然都是跟着主子的态度来的。老太太今儿个对三房客气周到得很,丫鬟们自然也不敢怠慢了谁。

    三老爷不曾抬头看过香蓉姨奶奶一眼,好似与生母之间并无半点牵绊存在,看着老太太道:“不知父亲的身体,可好些了?”

    老太太闻言,神色黯了黯,道:“你父亲的身子,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咱们总盼着他能好,日日上好的药材养着,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见三老爷起了身,老太太便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叹了口气,老太太继续道:“咱们家是你父亲一人拼下来了,他定然不会竟是还会有这样一日。这些日子,他夜夜都睡不安稳,我请了大夫来瞧,都说是白日里心思过重的缘故。这吃不下也就罢了,若是再睡不好,这身子如何还能撑得住?我也是没办法,便让大夫给他开了宁神的汤药。若是能多睡会儿,养足了精神,那也总是好的。你若是想去探视,不如待他醒了之后再去吧!”

    老太太的言语之间,说不出的疲惫之态。当年为了嫁给曹老太爷,老太太不知花费了多少的心思。这些年两人之间虽常有争吵,只是到底还有夫妻之间的情分存在。如今老太爷这副模样,老太太看在眼中,又如何会好受?

    三老爷应了一声,便重新坐了下来,选择了默不作声。

    颐韵院中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老太太却好似还未觉察一般,继续唉声叹息地道:“老太爷这些年最希望的,除了能将曹家的家业发扬光大之外,便是子孙和睦。如今分了家,徐氏整日里忙着府里的事情,奕哥儿又在外头打理着铺子,家中却也只剩下我这个老婆子陪着你父亲了。你们有心回来瞧瞧,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只是倘若一切能回到未曾分家的时候,你们依旧在这主宅里头一道住着,只怕你父亲见着也能欢喜了一些。如此一来,说不定你父亲也能因此而慢慢恢复起来。”

    话到这里,三老爷与钟毓秀这才总算明白了今日这顿团圆饭的真正意义所在。千算万算,谁能想到老太太竟是起了让三房搬回主宅的心思?只是如今的三房,除了参加乡试的曹慎奕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外,其他的还有什么能让老太太惦记着的?

    “是儿子不孝。”三老爷当是未能听出了老太太的弦外之音,一脸愧疚地拱手道。

    老太太抿了抿唇,神色也显出了几分不耐烦来,直言道:“你若是当真是个孝顺的,不如就带着夏氏与奕哥儿的媳妇搬回府里来住吧!”许是察觉到了自家的言语不善,老太太缓了缓声音,接着又抛出了橄榄枝来:“香蓉姨奶奶最近身子有些不好,你虽说是我的儿子,却也是她怀胎十月所生,这血脉之情总是断不了的。你若是搬回来住,也可就近照顾着一些。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事儿到底有些残忍了。”

    钟毓秀此刻坐在位末,自然是瞧不见三老爷的神色。只是依着三老爷那般孝顺的性子,如此这般的诱惑定然能让他动心。当初曹慎奕好不容易才使计让大房c二房之间因为曹慎行的赌债之事而生了嫌隙,若是真如了老太太的意思,三房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几天安稳的日子,岂不是又要重新回到了从前那般水深火热之中?

    抬头瞧了一眼立在老太太身后的香蓉姨奶奶,钟毓秀知道,这位丫鬟出身的姨奶奶却也是个知这府里深浅的人,否则那一日也不会拉着钟毓秀说什么“让三老爷好好在外头过日子,莫要事事将她记挂在心上”等等诸如这般的话了。

    只见香蓉姨奶奶咬着唇,还未等三老爷出声,已跪在了青石砖上,道:“三老爷虽是奴婢所生,却是夫人您的儿子,奴婢不敢让三老爷为了奴婢的卑贱之躯而费心。”

    若是往常,香蓉姨奶奶这般表忠心,自然是合了老太太的心意。只是如今老太太另有心思,见香蓉姨奶奶竟是跑出来捣乱,眉眼之间顿时浮起了几分不悦:“胡说什么呢?难道你就不希望老三回府里来住着?难不成你以为他孝顺你,我还会为难了他不成?”

    三房好不容易分出了府去,尽管日子过得吃紧一些,可到底是在过自己的日子,香蓉姨奶奶自是不想三房因为她,而重新活在了别人的手掌心里。若是老太太当真有那宽广的胸襟,容得下三老爷孝顺她的话,之前又岂会因为奕哥儿的媳妇偷偷见了她一面,便罚她在院子里跪足了三个时辰?香蓉姨奶奶一想到这些,就恨不得立马寻个深些的湖,跳进去淹死了一了百了,免得在世上活受罪不说,还要拖累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三老爷蹙了眉,虽说未曾瞧向了香蓉姨奶奶,只是脸上到底有些难看了起来。

    老太太见状,索性随了香蓉姨奶奶,也不唤她起身,神色也冷清了起来,看着三老爷道:“咱们曹家在苏城里,向来占足了药材生意。如今苏城里头来了位大药商,我托了人去打听,只知那人来自京都,其他的却是一概不知。若是长久以往,只怕曹家在苏城之中的地位不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从前是奕哥儿帮着老太爷打理着海外药材的生意,这一次自是少不得要让奕哥儿出趟远门。”

    三老爷如今的心思都在了香蓉姨奶奶的身上,低头垂目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对于老太太的话,竟是有些恍若未闻的意思;坐在其旁的三太太遇见了今日这样的事情,早就六神无主,哪里还敢接什么话。

    钟毓秀见状,只好回话道:“奕哥儿此刻正在省城之中参加今年的乡试,只怕”乡试结束便要上京都,等会试结束,就该是明年的二月了。若是当真能在明年中第,被授了官职,哪里还会去出海收购什么药材?

    只是显然老太太与钟毓秀的逻辑相差甚远,只听见老太太冷哼了一声,道:“想靠着科举出头又岂是容易的?不知有多少人,愁白了头也未能在乡试之中榜上有名。待乡试结束了,奕哥儿一回来,便让准备出海之事!”老太太言外之意,却是已经笃定了曹慎奕定然落榜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