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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祖母香蓉姨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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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一03一27

    钟毓秀推门进了正屋,正瞧见一个小丫鬟一手撑着脑袋,一点一抬地打着瞌睡,连有人进来竟是也未能将她吵醒,想来是睡得及熟了。想着三老爷与曹慎奕还在炎日之下候着,钟毓秀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直接绕过了丫鬟,朝着正屋的里间走了进去。

    里间里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钟毓秀觉察的时候,眉头便蹙了起来,顿时也明白了三老爷为何那般急切。想来,他也定然是从哪里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床上的香蓉姨奶奶显然未曾睡着,听见声响之初,还以为是服侍自己的小丫鬟。只是听着脚步声又有些不对,便有些谨慎地唤了一声:“是谁?”

    “祖母,是我,钟氏。”钟毓秀闻声,便提步走上了前去。

    香蓉姨奶奶真是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人唤她“祖母”,脑袋里一时竟是转不过弯来,瞧见了站在床头上的钟毓秀,这才瞪大了双眼,又是惊喜,又是诧异地道:“孩子,怎么会是你?”

    见香蓉姨奶奶挣扎着起身,钟毓秀连忙凑上去扶了她一把,坐在了床头,道:“爹爹有些放心不下你,便让我过来瞧瞧。”见床头上正放着一只还剩下一半的汤药的青边碗,蹙着眉头,道:“祖母可是病了?是什么病?可还要紧?”

    自从曹慎奕娶了钟毓秀,香蓉姨奶奶便从未与钟毓秀像现在这般单独说上话。好不容易像入了梦一般地见着了,香蓉姨奶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病?脸上也尽是剩下欣喜之情了。

    “不要紧,不要紧!”香蓉姨奶奶情绪有些激动地咳嗽了一声,又拉住了钟毓秀的手,道:“好孩子,你是怎么过来的?老太太可有为难了你?”

    唯恐香蓉姨奶奶担心,钟毓秀微微撇过了头,抿了抿唇,避重就轻道:“我来时正巧遇上了老太太午睡的时候,所以也未曾见着面。”

    香蓉姨奶奶只是微微愣了愣,却显然不是随意胡诌一句便可轻易糊弄过去的人,只见她紧盯着钟毓秀的脸,略微有些急切地道:“那你就这般过来了?你爹和你娘呢?还有奕哥儿呢?他们可有来了,还是只来了你一个人?”

    “今日老太太让三房的人在颐韵院里,晒了一下午的太阳”,想来这样的话,不用明日,今晚便可传得主宅之中人人得知。钟毓秀眼见着瞒不过,便坦言道:“府中不可没有主子,爹爹便让娘呆在了府里。而爹爹与夫君此时正站在颐韵院的院子里头,等着老太太传唤。是爹爹担心在老太太面前直言要见您,会给您带来麻烦。所以爹爹才出了这主意,特意选在了这个时候,又让我装晕,这才脱身来这里见您一面。”

    香蓉姨奶奶闻言,双眼之中隐隐泛起了水雾,拉着钟毓秀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了起来:“何必还要管我?外头那么大的太阳,若是晒出了什么毛病又如何是好?也就是他,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一遇上我的事情,便慌了分寸,竟是连累了你们两个小的跟着一起受罪,实在是太过胡闹了。”虽说句句都是在责怪着,只是言语之中的那一份心痛,又如何能听不出来?

    钟毓秀自然知道香蓉姨奶奶话中的“他”指得是谁,能为了生母而韬光隐晦,甚至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庸才,除了三老爷,还能有谁?

    “想来爹也是知道了祖母您病了,所以才会乱了分寸。”钟毓秀顿了顿,再一次将眼神转移到了那剩了半碗的汤药之上,道:“祖母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既然老太太请了大夫给您瞧着,您怎么也不将药都喝了?这不是让爹爹和夫君担心吗?”既然老太太想要以香蓉姨奶奶制约三房,就算老太太当真不喜香蓉姨奶奶的存在,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害死了她,所以钟毓秀才认为是香蓉姨奶奶自己不爱惜身体。

    香蓉姨奶奶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都只是小病罢了,是药三分毒,过些日子也就好了。”说着,香蓉姨奶奶又收敛了脸上那掩饰不了的哀愁,看着钟毓秀道:“等会儿见了你爹爹,就说我病已经好了。还有,你定然要叮嘱他,既然他如今都已经另外开府,便好好地将日子过下去,不要事事都惦记着我了。”

    她能活着见着他娶妻生子,能活着等到孙儿娶妻,便已经是上天给予她的恩赐了。若是她还能有幸等到奕哥儿的孩子出世,到时,就算让她立刻死了,又有什么不甘心地?

    香蓉姨奶奶的眼神落在了钟毓秀那平坦的腹部之上,眸光闪烁着,神色颇有些动容地道:“三房也只有奕哥儿一个子嗣,你知书达理,又是官家小姐,能不嫌弃我这个丫鬟出身的祖母,我已是很开心了。若是有朝一日,你能为奕哥儿诞下子嗣,到时我若是不在这个世上了,你千万记得将他的模样画下来,在我的坟前烧给我。”

    “祖母说得是什么话?”钟毓秀闻言,神色有些惶恐,只是一想到如今还躺在床上,口不能言,不得动弹的老太爷,双眸之中也开始泛起泪光:“祖母定然会长命百岁的,爹和夫君也都在等着有一日接祖母回府团聚。”

    香蓉姨奶奶颇为怜爱地伸手抚摸上了钟毓秀的脸,从前在手上留下的厚茧,虽说已经这么多年不曾劳作了,只是钟毓秀却依旧还能感觉得到,甚至微微有些刺疼。只是瞧见了香蓉姨奶奶眼里的慈爱之色,这一丁点儿的痛,便如在心上挠痒一般,更是让她轻易地便喜欢上了这样一种感觉,也将眼前华光不再的老人,记挂在了心上。

    “祖母”钟毓秀忍不住喃喃地唤了一声。

    香蓉姨奶奶闻声,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收回手之后,香蓉姨奶奶却是突然低头掀开了被褥,从一个暗格之中取出了一只赤金的镯子,放进了钟毓秀的手中,道:“老太爷这些年也赏过我一些东西,只是我怕掉了,所以往日里都不常带着,所以便都收在了此处。这个镯子,还算有些分量,日后若是你为奕哥儿诞下了子嗣,记得将它溶了,打一个赤金的长命锁,也算是我给他的见面礼。”

    香蓉姨奶奶向来打扮素净,又岂是当真怕老太爷给的首饰掉了?只怕这些东西在老太太面前一过眼,不说还能不能留得下来,光是那日子,就定然不好过了。

    钟毓秀很是不想听见这样的话,就好似在交代遗言一般,想也没想便推了回去,道:“祖母若是想送,便到时候亲自送吧!”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他们总能将香蓉姨奶奶从主宅之中接出去,在自己的府上,让她老人家颐养天年。

    香蓉姨奶奶却是笑着摇头,道:“世事无常,我出门也多有麻烦。”说着,又重新将赤金镯子塞进了钟毓秀的手中。

    没有了爹娘,叔伯婶娘又是那般穷凶极恶地盯着她的产业,钟毓秀早已就已经对亲情失去了信心。只是如今一想到,她的孩子一出世,便有像祖母这般盼望着他,心疼着他的人存在,钟毓秀便为他感到一阵幸福,甚至有些羡慕了起来。若说之前,钟毓秀怜惜香蓉姨奶奶,只是因为曹慎奕口中的“祖母”二字;只是如今,钟毓秀却是真心当做了自己的祖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