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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3.062 他的夫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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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澄碧, 纤云不染,两轮弯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对方不断靠近, 日与月的光线重合进而缓缓投落于祭台上, 下一瞬,泛黄的卷轴从祭台西角的纱幔中蓦然飞出,于光线之间不断浮动。

    同一时刻,祭台四角纱幔中坐着的四国最高领袖,都不禁放下手中的酒盏,眯着眼向祭台中央望去。

    “终于要开始了”

    “是啊,这一次的月晷出现的时间还真晚,有生之年啊”

    距离祭台不远处的百姓们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都扬起脖子望向了祭台。

    “也不知道这次山河图录会选择哪国,要是咱们天殷就好了。”

    “嗯,那样的话近十年都会风调雨顺, 啥都不愁了。”

    祭台上, 卷轴在光线的映射下逐渐展开, 镌刻着盛古大陆的山川河流纤毫毕现的呈现于长约两米的图卷,又微微泛着柔和的光亮。

    日月光线将其轻轻托起, 但见图录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后, 目标明确的向祭台东角飞去。

    “啧,看样子这次是赫离啊。”

    “哎”

    “又要再等十年咯。”

    温寒面若寒霜的坐在颂煜对面, 目光冰冷的看着对面之人, 内心则有些急切。

    那个见鬼的图录为何还不来还不来还不来!

    他男人可是特殊时期, 要出了什么事谁来负责!

    干!

    而且还有眼前的这位赫离七皇子, 不知为何他感觉此人的行事作风处处都透露出了强烈的违和感。

    温寒蹙眉,低沉道:“此话何意。”

    闻言,颂煜唇角微挑,抬手将其中一盏茶推向了他,眼中泛着一抹笑意,道:“喝茶。”

    温寒:“”

    身穿银灰色长袍的男子听此下颚轻抬,双眼直直的盯着颂煜,目光冷凝。

    而颂煜却也不恼,只是低笑一声抬手拿起了另一个玉壶,姿态懒散的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这孩子

    ——果真是长大了。

    纱帐中顿时变得静谧起来,只有颂煜不断倒酒的声响。

    “别喝了。”温寒垂下眼睫,声音轻的微不可闻。

    他不禁回想起先前做的那个梦

    ——梦里,那已逝去多年的大哥。

    “好,你说不喝就不喝。”颂煜果断的放下酒杯,愉悦的回道。

    温寒扯了扯嘴角,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眉头紧皱。

    而就在一人烦躁一人愉快的情景下,纱幔被风猛然扬起,紧接着收拢成卷轴的山河图录缓慢的飞入,在二人的头顶又转了一圈后,直直的落在了颂煜的怀里。

    站在阴影中的牧七心中一喜。

    颂煜漫不经心的将图录拿起放到一边,看起来仿佛早就预料到了的样子。

    温寒暗暗松了一口气。

    温寒:哦,浮影步还能再给我开下挂么:)

    温寒:妈蛋。

    颂煜一手支撑着下颚一手端着茶盏,浅褐色的瞳仁中无声流露出了几分温情。

    但是陷入沉思的温寒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无意识的用手摩挲着茶杯,神情变得愈发冰冷。

    然而内心:凄凉,我到底该如何跑路

    “站住,什么人!”

    “昭华君家少主。”白纱遮面的君子卿嗓音温和,而眼中的那抹寒意则是冷的刺骨,内心的焦躁与抑郁不断的撞击着他的理智,几乎要将他逼疯。

    ——想见他

    ——想抱他。

    ——阿寒。

    守在纱帐前的两名侍卫听此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名放缓了语气,道:“原来是昭华公子,不知公子有何要事,且容在下前去禀报。”

    君子卿的双眼墨如寒潭,看起来竟有几分危险,而隐在面纱之下的薄唇轻启,嗓音低柔道:“我来”

    “寻我的夫君。”

    几名侍卫不由一愣。

    而就在这时身着白衣的君子卿身形微动,不等侍卫的回话便直接展开了轻功向着纱帐飞去。

    侍卫心中一跳立刻伸手去拦他,但君子卿的身形诡谲多变,还没等侍卫被近身便掀开纱幔闯了进去。

    正在沉思的温寒蓦地被打断了思绪,他怔愣的看着正向他一步一步走近的白衣男子,莫名的失了言语。

    君子卿跪坐在温寒的身侧,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风姿优雅,他低垂着眼睫伸手覆住温寒的手,温顺道:“一盏茶的时间,到了。”

    “殿下,属下失职!”

    两名侍卫纷纷单膝跪地请罪。

    “无事,你们退下。”颂煜随意的扬了扬手,又抬眼看向了温文尔雅的君子卿,声音低缓道:“牧七,你也退下吧。”

    “没得到本宫的传唤,谁都不准进入。”

    “是。”牧七应了一声后,便转身退出了纱帐。

    纱帐里的气氛顿时凝固了起来,令人感到十分压抑。

    温寒将手抽出后又将其拢在手里,安抚的轻拍了几下,目光清冷的看向颂煜,道:“殿下,很久之前我曾推演过山河图录择主一事,卜出的结果,则是图录会在当时来寻我。”

    颂煜闻言扬唇,微笑的看着他,并未接话。

    “我原本是赫离之人,几经辗转又在天殷长大,从而也有了此国的户籍,因此对于图录来说,它无法判断我究竟是属于赫离还是属于天殷。”

    “殿下也是知道的,当图录判断不出之时,便会将其摧毁。”

    “那是人力所无法阻挡的杀戮。”

    “而我,并不想死。”

    温寒敛下眼底的神色,嗓音清冷,而手心被另一人的手指轻轻勾划所传来的酥痒感,让他的心忍不住为之颤抖。

    “后来,我又花费了一些时日推演出了破解的方法。”温寒稳住心神,直接将君子卿的手十指相扣在手里,让他不准乱动。

    君子卿见此眼睫轻颤,心底的阴郁消散了少许,焦躁的心情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只要这个人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我看得见,碰的着,便无所畏惧。

    ——更重要的是

    ——他心里有我。

    面纱之下的薄唇缓缓勾起。

    “哦?”颂煜将两人之间的互动尽数收于眼底,眼底的情绪浮浮沉沉,使人看不真切。

    “方法就是,将图录引向一位皇族,推演的结果显示,赫离的皇族为佳。”温寒抬眼看他,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山河图录,哪国得之,哪国便在接下来的十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如此一来,我想殿下是不会与我计较我的不请自来罢。”温寒嘴角微扬,漆黑的瞳仁清澈见底。

    颂煜听此,轻轻摇晃着茶盏,语气散漫道:“嗯,我不会计较这些。”

    “先前未能及时说明从而叨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海涵。”温寒眼睑微阖道。

    “无妨。”颂煜偏了下头,看起来非常好说话的样子。

    “那么,如若没别的事情,我们就告辞了。”说着,温寒便想起身。

    但随即下一秒他就拧起了眉。

    话说,他怎么起不来了

    温寒抿唇,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将他紧紧吸住了似的,下半身完全不能动。

    “殿下这是何意?”温寒阴沉道。

    “为了能更方便的带你回赫离啊。”颂煜唇角挑起一抹肆意的笑,将视线移到了君子卿的身上,“至于这位公子”

    “不好意思,我只打算带一人回赫离。”

    君子卿听此,脸上的笑容不变,他握紧了温寒的手,温温柔柔道:“我已与阿寒行周公之礼,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这个人都是他的。”

    “不知阁下”君子卿的眼中晦暗不明,“又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呢?”

    “以你大舅子的身份?”颂煜戏谑的说了这么一句,让温寒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这都什么和什么

    原身和七皇子虽然是堂兄弟的关系,但这么多年没见了还认个什么亲!

    还有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感觉跟被粘到了地上似的。

    操,是出bug了么?

    温寒:奇什么怪!这都什么幺蛾子!

    温寒听此,便低声道:“子卿,扶我起来。”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颂煜便率先出手向温寒伸去,动作竟有几分急切。

    电光火石之间,君子卿目光如刀,雪袖翻飞,银针在顷刻间被夹在了十指之间,毫不留情的向他甩去,带着强烈的杀意。

    两人在片刻间便过了上百招。

    温寒嘴角不禁一抽,这简直是分分钟变修罗场节奏。

    所以说事情究竟是怎么到这一步的

    温寒:除了让君子卿扶我起来再没别的办法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寒:哦豁。

    脸色难看的温寒再一次使劲起身,发现真的是无甚卵用,然后他又看了看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十分震惊君子卿的身手竟然能这么好。

    不过好在纱帐够大,不然肯定要打的各国皆知。

    那样的话,就非常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