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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前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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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有谁在诉说自己的心事。风轻轻的吹拂着大地,在天的尽头能看到隐隐升起的曙光,昨日的一切都将过去。

    齐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从刚开始的一片迷蒙渐渐集中到床榻边立着的男子身上,她的眼睛不是很好,竟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她在心底说“齐澈,是你吗?”

    面前的男子好像听到了她的话,开口时声音如清冷珠玉叮咚碰撞:“在下涣浔,你可以把话在心里说出来,我能听到。”

    她有些觉得好笑,一个人怎么能听到另一个人心里在说什么呢?可他的神情极度认真,严谨地好像这就是真的。心底里有一个声音也不停的催促她说出来,她想了想,权当做是给自己的最后回忆罢。

    他们相识在建国二十三年秋,那时是赵国第二位皇帝赵仁帝登基的那一年。仁帝是先皇的第四子,而她的父亲所拥立的是二王爷。结果可想而知,仁帝登基后,首先拔除了二王爷一脉,他们家中所有男丁全部处死,成年女眷被发配到了漠北,她那时只有四岁,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被姑母抱到了王府里收养。

    姑母是五王爷也就是后来的北定王的原配妻子,她因此逃过了一劫,从此改名唤作齐若。那时本该是她最为天真烂漫的年纪,她却早已把这些天真摒弃,心里只余下了满满的恨意。尤其是在遇到和她年龄相仿的齐玉齐澈姐弟二人时,她的恨意便逐渐地增长。每当看到他们天真无邪的笑,她总会恨恨的想,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有父母,她却没有?仇恨在心底里渐渐地增长,浇灌出了一朵巨大无比的花,把她的心包裹了起来,她想从此再也没有什么能撼动她的心了。

    可是那个看上去同自己一样小的表哥却总是来烦她。大约是姑母同他说了自己的遭遇,所以他就来怜悯自己,会给她自己的玩具、好吃的食物、还会把自己每月的月钱掏出来给她一半。他对她越好就越让她自卑,终于有一次,她把钱狠狠地扔到了地上:“你以为我稀罕你们家的钱吗?我不用你来可怜我!”

    她看着他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无比的畅快。此后十年,再见时不过匆匆一瞥,而后便是擦肩而过。她觉得这样很好,却总在不经意对视时莫名觉得慌乱,心中漾起一丝半缕的惆怅。她从不晓得这是为了什么,也不愿去深想,他们之间,总归是一条陌路。

    可这世上没有两个人是注定平行相背的线,她与他真正意义上的交集是在仁帝十一年初。那日是上元节,北定王让他们几个孩子出府乐乐,也算是沾沾过节的喜气,她本想照往年推脱了去,齐澈已先她一步开口:“若妹妹也去,齐叔,今年换一架大点的马车。”身后的管家连声称“哎”,她有些疑惑的看向他,连齐玉也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场面一度有些尴尬。管家却过了半响还没回来,最后还是齐玉打破了沉默:“我去看看齐叔,你们先聊。”

    只剩下他们二人留在原地。平日里看着碍眼的奴才们也不知去了哪儿。她捏着帕子站在那里,只觉得手心里都浸出了汗。身前蓦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影子。齐澈站到了她面前,他的身量已不复从前,足足比她高出了半个头,恍然想起他去年已被钦封为世子,只觉得头上传来的压迫更重了些。黑暗中甚至能听到少年的呼吸,只是一瞬,她觉得他的眼睛在看着她,而后目光收回:“走吧,他们该等着我们了。”淡淡的一句,却让她如释重负。

    上元节的灯光极美,齐玉玩的高兴,身边的两人却各怀心事,好像一抬眼就能和对方的目光碰触。他们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谁都没勇气踏出那一步。不知何时身边突然嘈杂了起来,她被挤得一个踉跄,再抬眼时已不见了王府的众人。她怔怔地立在原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只觉得自己就像是那无根的浮萍,在水里飘飘荡荡的,来往也没个边际。

    身后突然有人扯住了她的衣袖,把她带离了喧闹的人群。这是一条安静的小巷子,隔绝了巷子外的满天星火,她背抵着墙壁竟也不觉得冷,只在黑暗中静静地瞧着面前乌衣乌发的少年。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腕上,身子被死死的压制住,另一只手轻巧的捏起她的下巴,口中是一贯的清冷调子:“你对我可有半分感觉?”

    她微微挣扎着,却被禁锢着同他对视。他的眼中好像蓄了条星河,一不小心就会沉溺下去。她在心底告诫自己,不可沉沦。所以即便是少年把心意掏出来放在她眼前,她也要让自己无视掉:“不曾。”

    她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颤抖,随即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她慌忙退出去,不远处传来了下人们的呼喊,他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作。她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裙,朝他行了个恭敬的礼:“世子爷若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面前的人没有丝毫回应,她转身离去,背后传来一股强有劲的力道,她被猛地推到了墙上。唇被紧紧的覆盖住,她瞪大了双眼,鼻间都是炙热的气息,少年的唇移到了她的耳畔:“连躲都不会吗?”

    “咳、咳,阿澈,该回去了。”不远处的齐玉看着面前的一切,只觉得自己来的太不是时候了,顺带瞪了一眼身旁的护卫:若是再晚些来,我说不定都能当姑姑了。侍卫忙低下了头,脸色已隐隐发白:要是可以他也不想打扰世子爷的美事啊,还不是郡主您急着找世子爷和若小姐……

    齐澈并未理会各人,倒是颇为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掌心相付的那一刻,她突然没有力气挣脱开,由着他牵着手上了马车,刚才那个说对他不曾有感觉的人仿佛不是她了。

    回府后,她一连几天都惴惴不安的。果然流言很快滋起,说她早已与世子珠胎暗结,说她本来就是要为世子做妾……她从不曾理会这些,只是偶然一次经过花园时听到下人们说他为她而顶撞了父亲,心底弥漫上一种感觉,或许是歉意吧,她想。入夜时她立在窗前,看着月亮投进来的剪影,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她抚平了思绪,出口凉薄:“世子爷还是回吧,这时候来此多有不便。”

    窗外传来低低的笑声:“你是想让我进去说,还是让我在外面说?”窗棂啪嗒一声脆响,他作势便要进来,齐若顿觉慌乱,连平日里装作的无情的声音都不加掩饰:“你……你别进来!还是待在外面说吧。”

    往日里装作的冷漠好似被人撕开了个口子,齐若红了脸好似被人拿捏到了软肋。幸好有窗户隔着,她才不至于失措。窗外人搁下了手,窗子啪地收紧,只有蓄着笑着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你真的不喜欢我?”似戏谑的一声让她的心狠狠揪紧,她狠声道:“当然不喜欢!”

    “是吗?”齐澈笑着问她:“你这是逼我进去了?然后再逼你承认喜欢我?”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的脸皮厚成了这样,转瞬间他便从窗户中进来,她来不及阻止还被他压在了身下。屋外传来丫鬟询问的声音:“小姐您没事吧?”身上的男人朝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她竟然真的摇了摇头:“没事,今晚你去偏院睡吧,不用守夜了。”

    门外窸窸窣窣了一阵,渐渐没了声响。齐若听着丫鬟离开了,才推了推压在身上的齐澈:“你可以起来了吧。”他却似赌气一般:“不要。”而后唇又要压下,她慌忙拿手去挡,他的唇就正好印在了她的掌心上。齐若只觉得掌心一阵酥麻,连带着心里都痒痒的。恍神间她的手已被扯下,唇在她的嘴角处流连,却只在她的脸颊上吻下,一路吻到了耳畔低声道:“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都已被我发落了,妄议主子的事之前就该先想想他们的下场。”

    心里流过一丝丝的暖意,但她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那又与我何关?我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却突然揽住了她的腰身,一转眼就把她带到了更温暖舒适的地方。她的身体深深陷在了床褥里,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你要做什么?”

    齐澈眼神中划过一丝兴味,像所有浪荡公子一样轻抚着她的脸:“那些下人们说你我早已暗结珠胎,我在想要不要把它变成事实?”他作势就要去解开她的衣领,手却触到了一滴顺着脸颊而下的泪,抬头便是她瞪大了双眼眼泪簌簌而下的样子:“你若想强要我,我便是宁死也不给你。”

    他一瞬间慌乱了,手下轻柔地抹着她的泪。内心被狠狠地揪去了一块,血淋淋的疼,原是她宁愿死也不愿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