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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1.星河长夜(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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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攀离开之后, 一直躲在暗处的白狸也跟随着离开了。凤笙怀里抱着刚刚解完毒, 精神有些乏困的玄谷,身后牵着帝灏。他不太有出声说话的欲/望, 便一路紧抿着唇,带他们回到住处。而玄谷还在想着之前天上的天罚劫云为什么会突然散去的事,便也一时没有出声。

    凤笙低头看了一眼垂着眸子若有所思的玄谷, 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忍不住,便出声问玄谷:“你和那条蛇, 究竟是什么关系?”

    突然被凤笙打断了思绪, 玄谷下意识“嗯?”了一声,随即抬起眼, 便看到了凤笙的表情——小心翼翼, 又委曲求全。

    “我和太攀么?什么关系也没有。”玄谷皱了皱眉,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便追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凤笙哼出一声闷闷的鼻音,摇了两下头,却又突然迟疑地点了一下头:“我不舒服”

    他抓住玄谷的一只手, 牵着按在自己的心口。

    “这里,感觉很难受”

    他脖子上精巧别致的奢华银饰流苏坠垂在胸前,白皙晶莹的皮肤赤/裸着, 衬得一身银光烁耀, 悦人眼目。掌心细腻柔滑的软绵肌理触感, 销/魂蚀骨。

    凤笙的身体,滋味很妙,玄谷深知其道。万年前她入毒瘴龙潭来取碾乾坤时,发于情理,便品尝过一次——如逢甘霖。此刻虽然没有了心窍,不会动情,也极难被撩拨起兴致来,但玄谷碰着了凤笙的身子,不自觉就会忆起当年情丝缠绕的事,看凤笙的眼神自然也软了几分。

    “可是受了伤?”玄谷更是纳闷。凤笙的存在,是三界里的一大谜团,她都有些看不透凤笙的真身,更寻不到他的本体,只知道他幽居在九幽毒瘴龙潭之中,似乎有什么禁制,永远无法离开这里,寻常东西都伤不到他。既然如此,凤笙怎么还会感觉心脏难受?

    凤笙垂下头,讷讷地说:“外面的世界一定很好吧?也一定有更多人,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你吧?”

    玄谷一怔,旋即唇边泛起一丝凉薄的浅笑:“没有人真心喜欢我。”他们都只不过是,想从她这里获得什么,或者,杀掉她而已。

    讶异地睁大了眼,凤笙急切地想要分辩,他的心脏因为她而跳动,他的血液因为她而沸腾翻涌:“不是的!我是真心、真的喜欢你的!而且”他的声音突然小了下来,“那个妖王,也一定很喜欢你。”

    玄谷扬眉:“何以见得?”

    “没有人会为自己不喜欢的人生蛋的"

    玄谷的眼神又变得古怪了起来,她紧抿着唇,片刻,才凝声道:“那个蛋不是我的,我没我没碰过他。”天地可鉴,日月可表,鬼知道那妖王为什么怀上了那块噬灵石,还以这么奇特的方式,把那颗噬灵石真的变成了一颗蛇蛋生了下来。神魔妖魅身体并不似凡人,总有些不寻常的路数,玄谷活了七万余年,也听闻了不少在凡人眼中看来是奇闻怪事的事情,故而也并不觉男儿身的太攀怀孕生蛋有多么荒唐。

    只是荒唐的是,恰巧生来的那个蛋里面的芯子是红爻,而她曾经因为身怀红爻那颗天地仁心的缘故,长得有七分像红爻。此时,种种巧合碰在一起,三界的人,怕是都以为,那妖王太攀生的蛋,是她玄谷的种,这可真是想辩驳都无从辩驳起了。

    “嗯?”听到玄谷否认的话,凤笙原先暗淡的眼睛,总算恢复了一些光彩,感觉闷痛的心脏处,好像也不似先前那么难受了。

    他愿意无条件相信玄谷的话,如果她说不是她的,那一定便不是了。凤笙便也不再深究,为何太攀的那个孩子,长得酷似玄谷,只怕心尖上那根刺,越种越深,最后长成嫉妒的荆棘藤蔓,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像玄谷这样曾经只差半步就能得证天道的,自然多少都会触及到许多涉及天道的法则,而上一世身为天道帝君的红爻,他的身份也牵涉了太多天道的秘密,天机不可泄露,故而并不好与旁人揭穿分晓——天道之下,皆为蝼蚁,上面想要抹杀掉知晓了秘密的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玄谷也不能预料到轻易说破红爻的秘密,会给三界招致怎样的灾难。她现在处于三界之中,更何况身微力薄,种种行动,具是受制于人,三界倾覆,她也难独善其身,故而只是守口如瓶,也未提及太攀的蛋,是红爻转生。

    “你想从这里出去,到外面的世界里看看么?”玄谷岔开话题,问凤笙。

    凤笙又是摇摇头:“以前从来不想的。”这里是三界难得清静的地方,凤笙也并不是爱热闹繁华的性子,只是尝过倾心的美妙滋味之后,一万年日日磋磨,就有些受不住那煎熬的相思孤寂了。

    “那现在呢?想出去吗?”对于凤笙被幽囚在此地,玄谷也有些意动,如若是她处在凤笙这般境地,不得自由,只怕早被折磨疯了,她是断断不能忍受的。

    凤笙笑了笑,有些安定认命的意味:“现在啊,如果你陪着我,我也不想出去了”

    玄谷沉默下来。她不可能永远待在这个地方的,她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她不会永远像个废人一样,躲在毒瘴龙潭,受凤笙庇佑,安乐老死在这里。

    她还有漫长的证道之路要走。她曾为证明自己的生机大道,翻遍三山四海,寻遍六界十荒,受了数不尽的苦难煎熬,七万年间,筑出道子三千——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滞于低谷,再停滞不前。

    凤笙不是那个能让她为他停下脚步的人。

    没有人是。

    像是自己也知道,凤笙的笑容有些苦涩,他也明白自己留不住玄谷——不过,已经经历过一次撕心裂肺的生离,凤笙觉得自己下一次面对,一定能更从容一些,便强颜欢笑,振奋着说:“没关系,就算你离开,也没关系的。只要你知道,我永远在这里等着你,记得回来看看我,就好啦。”

    他将脑袋斜侧开一个小小的角度,在玄谷看不到的另一面,那只眼睛里,掉出一滴殷殷红泪来。

    九幽的魅主,是忘川都涤荡不干净的,最多情的灵魅。

    深知自己无法给玄谷什么,凤笙便只能把自由给她了——他多想,强行把她留在这里,幽禁也好,封印也罢——只要他想,便有无数种手段,对于囚禁现在无力反抗的玄谷,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凤笙有时候非常害怕,自己这种扭曲的独占欲,会摧毁她。所以他只能装出大度的样子,什么都不敢表露出来,不敢放纵自己扭曲嫉妒的心意。

    此刻的她,那么脆弱,那么无力。一只小小的妖兽,就能要了她的命。

    “等过些日子,你好一些,我们就去寻‘灵犀照’来,彻底熏除你的毒,稳固你体内的生机。”

    玄谷这才注意到,自己体内流转的庞大生机之力,竟然带有她熟悉的气息。

    “是他的生机。”知她疑惑的是什么,凤笙指了指身后的帝灏。“他捏碎了自己本命神魂中的一颗天星,把里面的生机渡给了你。”

    玄谷顺着凤笙指向看去。帝灏紧闭着双眸,长长的眼睫垂下来的阴影抹在他的眼下,使得他脸上神色少了清醒时的冷厉强硬,而添了股神秘镇静的安宁味道。

    帝灏舍弃自己的生机来救她,完全出乎玄谷的意料。也许是因为帝灏并不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道子,面对帝灏时,玄谷总是难以揣摩他的心思和想法。她也不知道帝灏这一万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了这种扭曲阴暗的冷漠性子,甚至在她从十荒醒来之后,做出了囚禁她,算计她的事。

    原先玄谷只是以为,帝灏也如同外面那些人一样,想要她体内那承载半步天道的生机,想让她在自己面前屈服,才对她千般折辱戏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在她生死一线之际,舍了自己最重要的本源天星,来救她呢?

    玄谷想不透。不过无论如何,帝灏也是她曾经招来十万天星铸魂而生的道子,若说没有一点怜惜之情,那也是信口胡诌的假话。玄谷铸造了帝灏,并不图他的感恩和报答,更何况锁星宫中的九天十夜,早已把那一点点情分磨灭干净。玄谷从锁星宫中被帝灏抱出来之时,还恨极了在心中暗暗赌咒发誓,若她能再次证得天道,君临三界,必定是要把帝灏一身她所赐予的神通道意,全拿回来的。

    而如今帝灏又做这种意味难明的事,便让玄谷恨也不能痛痛快快地恨,原谅他又不甘心,心中很是纠结了一阵。

    “你要牵他去哪里?”玄谷实在不想再看到帝灏在眼前烦她,便问了一句。

    对于救了玄谷的帝灏,不知道前情的凤笙就宽容大度了很多,笑吟吟地说:“为他找个居所,先安顿下来吧,他现在很虚弱呢”

    玄谷听他这么说,更是郁闷,她自认也不是什么宽容良善的人,对帝灏更是大度不起来,便说:“他堂堂九重天星帝,孤身闯到这里来,想必也是有傲气手段的,你好心收容他,若是他日后恢复了元气,想起今日狼狈被你撞见,免不得心下计较,到时候恩将仇报,你又待如何?”

    凤笙难以理解:“怎么会有这种不念恩情便罢了,还要恩将仇报的人呢?”

    玄谷呵呵冷笑两声。帝灏在她心中,便不啻于恩将仇报的中山之狼,造养之恩,尚不念及,他又忌惮什么?

    “把他留在这里,任他自生自灭去。”

    苍蓝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帝灏只听到,那女子冷冰冰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