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捣蛋

    江川到底也没搞明白曾玲为什么会服毒，有人说是中了邪了。 曾玲住院一个多月才康复。出院回到家里，两岁的小龙想妈妈。一个多月不见面了，小龙差一点就成了没娘的孩子。母子见面抱头大哭，小店里乱七八糟。货车上的玻璃被坏孩子打烂了好几块，东西也偷了不少。两天后大哥江明来了，大哥把住院的医药费住院费各种花销，单据账目单据一一说明交给江川。江川接过账目算了一下，欠债九千多元，剩下七百多元现金。

    江川在小店里，一天也卖不了几个钱。九千多块钱的欠债不是个小数目，回头想想这几年也挣钱不少钱。可挣的多花的也多，靠小店是不行了。曾玲在家调养了几天，在家里也呆不住，曾玲又来到小店里住。江川揣着七百块钱在城里转悠，也没什么目的目标。江川胡转悠来到火车站旁边，看到一家制作出售台球桌的摊子。门口前面摆着一溜台球桌，打台球的人很多。江川问问卖台球桌子的老板，最便宜的要五百块一套。江川讨价还价，老板看着江川确实要买。又让了五十块，四百五十元卖给江川一套。

    讲好了价钱，江川回家也不和别人商量，叫上一个侄子江村。借了一辆脚踏三轮车把台球桌拉回来了，一家人都不看好，说江川不务正业调皮捣蛋。台球桌摆上以后，桃花镇这么大个地区是第一个。白天黑夜有人玩，真可说一本万利，白天黑夜打台球的人在排队。曾玲住院期间，中心路上的小卖店也不是江川一家了，南头上了一家，北头上了三家。人还是那些人，短短的一条路上四个小卖部，照此下去小卖店也难以维系。几家小卖部各有各的招，有晚上放黄的录像的，有批发汽水冰糕的，有买玻璃粘鱼缸的。桃花路开始了五花八门。

    江川还有一屁股债务，压力很大。一念花开，一念花落。这山长水远的人世，终究是要自己走下去。人在旅途，要不断的自我救赎。不是你倦了，就会有温暖的巢穴；不是你渴了，就会有潺潺的山泉；不是你冷了，就会有红泥小火炉。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几处不为人知的暗伤，等待时光去将之复原

    江川收入大一点的就是台球买卖了，看到打台球的人多，江川通过朋友，又从外地买回一套斯诺克旧台球桌子。自己翻修一新摆了出去，江川虽然在中间位置好，可两头以拦截影响很大。

    江川的小屋后面有点空地，有过往的货车找江川为他们买点私货。正好村里很多出来盖楼房沿街房的村民，建筑材料都上赶着要。砖瓦水泥倒过来，随手就卖出去，江川薄利多销卖的都很便宜。有人早早把钱交给江川，等着要货。苦心经营两个多月，江川昼夜不息，终于把欠债都还上了。

    无债一身轻的江川，厌倦了路边生活。深更半夜有人砸门为卖一包烟也要起来，睡觉吃饭的小窝棚，冬天冻死，夏天热死。孩子想和他们在一起住一夜都是奢侈。小孩子哪有不贪嘴的，儿子小龙为了和爸爸妈妈在马路边住一夜，宁愿不要好吃的好玩的东西。

    江川身心疲惫想回家了，家里的破房子和自己同龄又小又矮。江川经常回家站在院子里琢磨，江川又得到一个消息。江川家的东墙，就是古老的土围子墙。墙外面就的土地，土地东边是中心路。江川听人说，镇里要在这片土地上建一个农贸市场。自己家离得最近，位置最好。做点小买卖最便利。江川院子很大，南北很长。江川决定盖上几间东屋，开上后门，准备开门头。

    说干就干，盖上了长十二米宽六米的四大间东屋。后墙上留上大窗户大门口，一旦农贸市场建好了。开后门很便利，木工瓦工江川都拿的起来，自己在家又没别的事。小店里曾玲一个人也忙的过来，车辆多了，建筑材料有钱打一个电话就给送过来。

    江川人缘混的还不错，别人家要盖这样的房子，都是找小民建队包出去。江川自己盖，来忙帮干活的人很多。小卖部旁边的几处建筑工地关系都很好，要用点什么建筑队的头头都给，建筑材料很充足。主体很快盖好了，正值夏天酷暑。江川白天睡觉，晚上拌砂浆处理墙面。支好手脚架子拌好砂浆，用大灰斗子盛砂浆。一晚上处理一面墙壁，大姐夫在铁矿上班，下班有时也来帮忙。做水泥地面的时候也是晚上，江川的一个表侄子曹峰来江川家玩。看到江川在拌混凝土，二话没说就下手了。六十多平米的混凝土，两个人半夜就做好了。做上水泥皮灰要等待压光，表侄曹峰回去了。江川本想睡一觉再压光，因为太累了。一觉睡过了头，早晨醒来的时候，太阳都老高了，水泥早凝固了。

    江明江亮都盖新房搬出去了，家里就剩下江川江平。十间北屋一分为二，江川主动要了东边的破房子。各自为江义兰英老两口留出一间房子，中间磊堵墙隔开成两个院子了。江川的院子里什么也没有，江凭是有东屋有西屋大门猪圈的一个宅子。江川盖东屋，做门窗木料不够。差一条门边材料，老爷子江义很多木板。江川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自己不好意思张嘴去要，让两岁的儿子去向爷爷要块木头，可老爷子都不给。建筑工地的方木多的是，可做门边不行，还是大姐夫回家给找来一木料做完门窗。

    房子盖好了，北屋里潮湿的不能住人。天也凉了，路边生活冬天是最难熬的日子。冬天路上玩的人也很少了，没人玩台球。就靠卖合烟卖瓶酒，一家人的生活也保不住。四面进风的小棚子，比露天强一点吧。结束吧！

    江川开始处理货底子，带曾玲回家住进了东屋。江川自己焊了铁炉子，按上暖气片，把儿子小龙也接回家一起住。

    马路生涯结束了，房子也盖起来了。可看看家里没一样像样的家具，江川找来大哥江明。要自己做一套沙发，大哥江明说；“沙发好办，都是用小材料。你做门窗剩下的下脚料砸打起来就是，不过沙发布海绵沙发罩要买。”

    家传木匠，大哥江明也是他们弟兄这一代的掌门人物了。江明在铁矿干活的时候，还是个半大小子。一次同事家做门窗，几个不熟悉的老师傅看看江明，没把江明当回事。把最难干的活甩给了江明，结果江明三下五除二，干的又快又漂亮。几个老师傅都很吃惊佩服，晚上吃饭的时候问江明。才知道江明是江老木匠的后代，是江义的大公子。江明的技术很厉害。

    听了大哥的话，江川说；“好，我去买沙发布和海绵。晚上下了班你来帮我做吧！”

    大伯家的江东江青的木匠技术都很好，江川有事他们都上的很猛。江川去买东西，新沙发两天就做好了。江川在路边的时候，税务局搞装修。干装修的工人，晚上偷出两面大壁镜换烟酒，江川又让大哥他们做了镜框挂起来。院子整理一下，没有大门先垒上两个柱子做一个大柴门。修一个厕所，这么一收拾，家里终于很像个家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