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不拿自己当外人

    不管怎么说，田魁你田明带来的人。 又是他的长辈，田明不能不管。田魁做出这样的事，田明也很闹心。事情已经出了，也只有陪着笑脸说好话了。

    田明说：“江老板还生真气了，叫江老板是玩笑话，从我们过来住下。你带我们就像兄弟一样，还有张文哥。今天的事都是三叔做的不对，我替三叔给你和嫂子赔不是了。三叔一个光棍子，三两酒下去就没脑子了。你们可不能和他一般见识，这个面子你们一定要给我。三叔的帐我替他还上，今天这么晚了，也没地方提钱了。明天我先去提钱，什么也先不干，先过来和你算账。”

    江川说：“咱一码归一码啊，你们说田魁像个人办的事吗。你拿了东西，行，可那账本子是你一个外人随便能动的吗。我什么东西不是有本钱来的，小本小利丢了帐。我连本上苍啊我。”

    田亮也帮着田明向江川说情，田亮说：“江老弟呀，你是不知道田魁这个人。他就是少根筋，今天的是的确是他做的太出格了。你走了我和田明狠狠的说了他一顿，你也消消气。和那样的人生气不值当啊。以后只一点就行了。田魁以后也不敢再来你的屋里了，看我们两个的面子。这事就这样吧。”曾玲也从面包车里出来也劝江川明天算帐。三个人好歹把江川说下了。

    田明说明天就替田魁算了帐，江川的气还是没出来。打田魁吧，一个老光棍。打轻了不出气，打重了赖上了也是一个麻烦事。江川还是气曾玲不是过日子的女人，谁家做买卖有这么荒唐的。田明田亮走了，江川和曾玲关上门又吵了一架。

    江川收拾了一个旅行包要走，曾玲死命的抱着江川不让。江川推开曾玲还是愤愤的走了，其实江川也不知道去哪里。只知道很多人去了海南，江川想去海南。当时正是十万大军闯海南的时候，江川听说很多人去海南创业。江川也没想过自己过去了能干什么，气头上江川背着行囊深夜向县城走去，心里翻腾着很多事。江川走到了化肥厂小区，听见一户人家的孩子在哭。

    深更半夜孩子的哭声让江川听着特别揪心刺耳，听着哭闹的小孩应该与小龙差不多。江川的腿迈不动了，小龙在江川的心里占据的位置太重。江川对小龙有一种超强的感应，越是用心听。那小孩的哭声越像小龙，在曾玲生小龙的时候。医院里用小推车推着一车子小孩按时推出来让妈妈喂奶。有三四车婴儿，江川听哭声就知道小龙在那一辆小车里。

    出院后的一天夜里，江川从熟睡中突然爬了起来。看见曾玲坐直了身子向两个月大的小龙身上压过去，江川一把拉开曾玲。把曾玲叫醒，她说什么也不知道。有大人在睡梦里压死了婴儿，江川听说过。小龙八个月的时候，早晨醒的很早。爬到江川身上摸江川的胡子耳朵，江川把他靠在床里头的墙上。小龙笑嘻嘻的背靠着墙，两只手摸着墙慢慢蹲下去。小龙九个月就会走路会说话，江川走了小龙怎么办。一个刚刚两岁多的孩子，父亲不在身边。和没有爹有什么两样，江川还没有车棚小屋的时候，在路边就是遮着一块塑料布，下面铺上点东西睡觉。有一次很晚了，小龙就是不肯走，哭着喊着要跟着江川睡在路边。早晨，江川一觉醒来，小龙早起来了，坐在江川身边的一块石头上。生气归生气，曾玲一个女人，在路边的一摊子怎么办。

    想到小龙，想想身后的很多事。江川又回到了小店里。曾玲坐小屋里在哭，看见江川回来。曾玲破涕为笑抢过江川的包给藏了。

    江川想去海南的心思是受一个邻居的影响，这个邻居叫李发国。比江川小几岁，因为个子矮小，从小就没有人叫他的名字。都叫他小秤砣，给他起这个名字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个人心眼很多。智商至高远远超出了他的年龄。

    因为都是邻居住的很近。小时候没有事的时候，一群孩子都在村口的大柳树下，或打打闹闹，或坐在大青石上聊天玩。十多年前的一天，三四个孩子在村口打闹。江川与这些小孩不是一个年龄段，也玩不到一块去。其中一个叫狗蛋小孩惹了小秤砣，小秤砣把狗蛋打哭了。小孩子吃了亏骂人都是骂欺负他的人父亲的名字，狗蛋一边哭着，一边骂小秤砣父亲的名字。小秤砣的父亲叫李天管，狗蛋哭着骂：“李天管，地瓜蛋。偷地瓜，没人管。”在小孩子的嘴里，这样骂人的顺口溜哪家都有。惹着就骂。

    小秤砣的母亲在家里听见了，从家里出来哄好了那狗蛋。抓住小秤砣照着屁股狠揍了小秤砣两巴掌，小秤砣又哭了。一边哭着，不去骂惹他的那个狗蛋。冲着江川骂江川，江川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问小秤砣为什么骂他。

    “你们俩个胡撮箕管我什么事，你怎么和狗一样乱咬人啊。”

    小秤砣依然哭着说：“就是就是，就是教着狗蛋子先骂的我，我都听见了。”

    这下可热闹了，小秤砣挨了母亲的打根源在江川这里。江川没有唆使狗蛋，不承认的反驳了几句。小秤砣又挨了母亲两巴掌，小秤砣哭着跑了。一边跑还是骂江川，江川一生气真的唆使好几个小孩子都不搭理小秤砣了。江川年龄大，小孩子一挑唆就听。说别人偷着骂了他，他就信。

    江川鼓捣着几个小孩孤立小秤砣，毕竟小孩子头脑单纯，小秤砣在道上玩丢了帽子。江川捡到了，把帽子扔进水沟那边生产队的菜园子里。生产队的菜园子插着篱笆墙，里面种的水萝卜。江川带着几个小孩偷出来，吃了萝卜，把萝卜樱子萝卜皮扔在小秤砣家门口。小孩子认为，队里的队长看见了萝卜樱子萝卜皮，就会认为是他家里的人偷了队里的萝卜，就会找他们算账。

    晚上在村口拉大便，把大便用玉米秸抹在小秤砣家的大门上。幸亏旁边就是水沟，小秤砣的父亲把大门拿下来，在水沟里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