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流氓饭桶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潘兴权去北边的工地上转了一圈，回到办公室帐篷里，潘兴权拿起暖瓶倒上一杯热水端起来刚要喝。 李秋水蔫不唧的从背后扑上来了，嘴里嘟囔着两手採住了潘兴权的耳朵使劲摇晃着。

    “掐了我你就跑，还敢回来喝水。你再跑啊！”潘兴权毫无防备遭遇突然袭击，耳朵疼的龇牙咧嘴，也没听清李秋水嘴里嘟囔的啥。一杯热水洒在胸前。潘兴权又疼又烫咿呀咿呀的咋呼着。

    “小李子你干什么，哎呀哎呀。烫死我了，神经病啊你。我去北边工地找你，都说没看见你。你跑这里来干什么。小江夜里不是在这里睡觉了吗，他呢。大清早晨什么掐啊捏的。”李秋水一听潘兴权的话，立马才反应过来了。昨晚躺在床上的人不是潘兴权，她猜想那一定就是潘兴权说的江川了。李秋云松开手捂着嘴笑了，让一个男人摸了掐了跑了。自己还没搞清楚男人是谁，李秋水迅速岔开话题不再说掐大腿的事了。

    “我渴了，来你这里喝点水。你找我干什么。”李秋水和潘兴权的老婆老赵，两个人在工地上多是干辅助工作。烧点水了，买点饭了，收拾归置一下工具了。糊弄着在工地上穿插着干，有时候工作紧张了也跟着顶个人干点活。

    “我找你是让你和老赵出去买饭，看看你个熊女人啊，冷不丁的上来就揪耳朵。大车间顶子的混凝土差不多还要打半天。你快去叫上老赵快去吧，去晚了小铺做不出来。叫上老赵去外面买二十三个人的饭。记得多要些蒜啊！”潘兴权两手揉搓着耳朵，李秋水笑嘻嘻的走了。

    工作餐也没有二样，化肥厂外面的小市场上有火烧铺。加班管饭就是一色的吃火烧，李秋水去找上老赵两个人推着小车去了，建筑公司是吃饭大户。李秋水老赵常去买饭，三四个火烧铺都巴结她们。每人五个火烧，二十多个人就是一百多个火烧。火烧铺的老板看见李秋水两个人来了，立马拿座位让两人坐下。舀上豆浆豆腐脑，端上火烧请两个人吃白食。两个人也不客气，坐下就吃。比在就自己家里还实在。

    “老板，干紧的。一百一十五个肉火烧。”李秋水吆喝一声低头喝豆浆吃火烧。

    “好来，老各户了。给一百二十个啊！”火烧推到工地上，两个女人一人五个分火烧。五个肉火烧女人一般都吃不了，饭量小的男人有的也剩下一个。有一个男人不够，差得远呢。火烧铺的老板多给了五个，两个女人愿意给谁就给谁。分的时候老赵就多给了那个男人两个，老赵知道他吃不饱。分完了火烧以后，老赵又把自己该分的五个火烧也给了他。要问老赵为什么对这个男人这么上心，他是老赵的娘家兄弟小赵。也就是潘兴权的小舅子，小赵去潘兴权家喝酒。那一次也忘不了叫上江川，两人关系不错。小赵是一个饭桶大家都知道，江川劳累了就不想吃饭。五个火烧吃了三个，剩下了两个火烧也给了小赵，加在一起十四个肉火烧。小赵吃完了拍拍肚皮说没吃饱，李秋水在旁边听见了。拿着火烧过来与小赵开玩笑，李秋水在小铺就吃饱了。分的火烧要拿回家，听见小赵说没吃饱过来杠小赵呢。小赵也是有机会就摸李秋水一把的调皮鬼，那嘴里也是没有一句人话，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闹上了。李秋水一张嘴，小赵哪里讨得到便宜啊！李秋水是一边说着话就上手抓挠，小赵只有跑的份。

    “真是一个赵饭桶，猪啊，吃了十四个了还没饱，我这里还有。给你你全吃了，吃不了把你的头割下来塞进去。”李秋水追着小赵让他再吃火烧，李秋水逮谁都想掐两把，小赵一边斗嘴，两个人围着小车转。

    “你的火烧我不吃，吃不起啊，你想给吃就给我你的两个大馒头啊!你馒头好吃，什么时候都是热乎乎的。不给馒头给你的韭菜包子也行啊，你的包子也好吃。黑木耳都包在褶子上了，你也不拿出来亮一亮晒一晒。你的包子上都长黑毛了。”小赵站在小车那边指一指李秋水的胸要吃她的热馒头。李秋水抓了几把抓不到小赵，从地上拿起一块小方木，隔着小车打过去。

    “好你个饭桶猪，看我怎么收拾你。”小赵一看方子木过来了，撒腿就跑。李秋水抬手把方子木扔过去了，一下子打在了小赵的屁股上。小赵两手捂着前裤裆叫唤上了。

    “哎呀哎呀哎呀！小李子把我的家伙打坏了。哎呀哎呀哎呀！疼死我了，这回我可恶上你了。你可给我治吧，我这还想要二胎呢。你就给我绝育了，哎呀嘿哎呀嗨！”小赵一边喊一边捂着裤裆跳，还一边笑。

    “好啊！来，我给你治治。保证一治就好，不会耽误你配小猪，耽误不了你老婆下猪仔。你别跑啊！”李秋水撵过去，伸手就摸小赵的裤裆。两个人撑起了葫芦架。小赵身材魁梧，抓住李秋水的两只手。可还有两只脚呢，李秋水又踢又踹。小赵看看自己一点便宜也讨不到，还挨了好几脚，他把李秋水按在墙上照着脸蛋上亲了一口，撒手跑了。围观的工友起哄了，嗷嗷c嗷嗷c嗷嗷！看外国电影喽，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喽！嗷嗷c嗷嗷嗷！钻个旮旯里伸进手去摸奶子李秋水都不在乎，脸上啃一口更不在乎。打情骂俏在工地上常有的事。

    挑逗挑逗制造矛盾，活跃一下气氛。一家人呵呵一笑，别看江川鸡跳窝似的这里呆几天哪里干两日。江川到那个工地也是活跃分子，见缝插针唯恐天下不乱。在粮所工地上的那回，江川两句话就挑拨的虎妞与小张干了一架。当时电视里播放了一个电视剧，叫《敌营十八年》。有一首主题歌很好听，在工地上干着活。一个姓张的男孩子一边干活一边哼唱，歌词是，胜利在向你招手，曙光在前头。那个男孩子的前边梅花鹿虎妞也在拿着铁锨装沙子，男孩子一边哼歌冲着梅花鹿虎妞笑。江川凑到梅花鹿虎妞跟前小声问虎妞。

    “嗨，虎妞，你听见小张唱的什么了吗？”虎妞看看江川挺神秘的样子问她，她也低低的问江川。

    “没听清啊，他哼哼的什么呀？五音不全。”江川一本正经的说：“虎妞啊，他唱的是祥子在向你招手，虎妞在前头啊！不信你仔细听听啊！”梅花鹿虎妞看着小张继续哼着旋律，小张看到虎妞看他还微笑着冲虎妞点点头，很得意的样子像挑衅。虎妞怎么听怎么是江川和他说的词。拖拉机司机赵构也在与干活的人说笑，看到江川和虎妞窃窃私语。

    “哎哎哎连呀啊，咱也听见了呀！”其实赵构什么也没听见，也不知道江川与虎妞说的是什么。赵构就是瞎起哄开玩笑，虎妞没有这么想。虎妞以为赵构说的是小张的哼唱他也听见了，越发对江川的挑拨更深信无疑了。

    赵构要是开玩笑说瞎话，江川是小巫见大巫啊！赵构很强壮，抓着一个一百多斤的人能论起来。赵构的婚姻更有色彩，赵构是江光的战友。也是在东北当兵三年，复员回家两手空空。家里兄弟三个都老大不小，房子就是大问题。赵构寻么上了他们山上的废铁矿石洞子，一个人推着小车钻洞子。挖采零星的铁矿石，积攒够了一车有人上门来买。一年下来，赵构挣了不少钱。赵构向村里审批了宅基地，备料盖房子。赵构骑着大金鹿自行车去北边买苇箔，在一处大坡上车闸失灵。顺着大坡冲下去了，迎面一个走路的女孩躲闪不及，让赵构给撞翻了。疼的女孩躺在地上摸着屁股大胯大哭大叫，身子不敢动弹。

    女孩是旁边村里的人，有人传信给了女孩家里。女孩家里人都不在家，只有母亲一个小女人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看到女儿躺在地上大哭大叫，小女人也没有注意。全身发抖不住的筛糠，围观的人很多。有人说可能是骨折了，这里离一个接骨医院不远，快去哪里看看吧。

    赵构拦住一辆马车，好心的赶车人把她们送进了医院。赵构这一撞，撞的那个巧啊！女孩的大胯脱了臼，小腿骨撞劈了。更蹊跷的是也不知道赵构是怎么撞的，女孩撒尿的边上划伤了一道小口子。伤也不大，要伤在别的部位好处理。可这里没办法包扎啊！接骨正骨很痛苦，病人要几个人按着。女孩家就母亲自己，自己还顾不了自己。治疗要脱光女孩的衣服，医生让赵构抱住女孩。赵构还没敢使大劲呢，治疗完毕女孩的胸让赵构抱青了两大块。赵构也受了伤，女孩的嘴里咬着毛巾。两只手没地方放啊！疼的女孩两手抓着赵构的胳膊。十个指甲全进赵构的肉里去了，苇箔也买不成了。先给人家看病吧，人家女孩的家人也不放赵构走啊!赵构托人给家里捎信，家里也抽不出女人去护理。父亲去走了一趟，找上一个本地的朋友。朋友托朋友给说和了，治病花销该怎么出就怎么出。钱都有赵构出，先看病，赵构随时去医院里看望女孩。病好出院算总账。

    赵构三天两头跑医院，买上补品看女孩。有时还住下照顾女孩，赵构这人挺实在。女孩的伤也不是很严重，很快出院在家里养着。一来二去两个人对上了眼，女孩出院赵构跑女孩家更勤了。女孩的家里人看赵构这小伙子不错，款待的赵构也挺好。女孩的村里就有种苇子卖苇箔的人家，女孩的一家人都知道赵构是去买苇箔撞了女孩。女孩的父亲主动出面给赵构买了苇箔，还用自己的小毛驴车给送家来。赵构的父亲感激的热情招待，吃饭喝酒之中，女孩的父亲向赵构的父亲提起了女孩和赵构的事。问赵构父亲什么意见，父亲问赵构。赵构很愿意，很快两个人订了婚。女孩来和赵构盖起了新房，然后结婚。村里人都说赵构一车子撞来一个美女媳妇。

    赵构的老婆是一个很平和的女人，懂得保持内心平和的女人，就象闹市中的一间静谧的茶馆，让人忍不住想歇足休息。平和的女人，要求不是那么多，不会动不动就嫉妒别人的富贵和幸运。人生无常，平和的女人却懂得守住内心的一点淡泊。平和的女人，要求不是那么多，不会给自己很多压力，当然，也不会给男人很多压力，所以，平和的女人，总是让男人很轻松，能够成为男人心灵休憩的港口。≈n一t;平和的女人，没有那么执着，不会歇斯底里，也不会哭天抢地。平和的女人，懂的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那么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n一t;所以，平和的女人，总能让男人感觉到安宁c放松，让男人在伤心的时候c疲倦的时候甚至太过激动的时候，都想要和她在一起。≈n一t;一个人的快乐，不是因为他拥有的多，而是因为他计较的少。

    平和的女人最懂得温柔。江川去过赵构家，也认识赵构的老婆。赵构有时候也发点脾气，可赵构的老婆总是很平和的化解，的确是一个很普通又平易近人的平和女人。

    生命的旅途中，每一个人都在路上，有许多人走著走著就散了，有许多事看着看着就淡了，有许多梦做着做着就断了，有许多泪流着流著就干了。也许，人生，原本就是风尘中的沧海桑田，只是，回眸处，世态炎凉演绎成了苦辣酸甜。每个人，在滚滚尘浪中，都是远航的船。这就是很现实的生活，家有贤妻是一宝啊！赵构两口子都没有多少文化，可他们懂得什么是家，怎么维护家。

    家，只是一个字，却是在经历了纷纷扰扰的世间情，世间事，世间人纠缠喧嚣之后，一个最温暖的去处。家里家外，亲人，朋友，爱人，亲情，友情，爱情，每天围绕着家展开c伸缩，或远或近，或浓或淡，或离或散，或真或假的情感c苦辣辛酸在家的左右上演，诠释。家，很简单，内容，却丰富孤独时，家是黑夜里的北斗，是沙漠中的绿洲，带给无限的遐思与慰藉。“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诗圣杜甫早已道出了对“家”的牵挂。富裕时，家是一帖清醒剂。时时提醒你“衣食足而知荣辱”，切不可“富贵思淫欲”。

    家不是酒店，不是茶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家是扶老携幼的承担，是传宗接代的责任。即使富甲天下的比尔盖茨，也只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把巨额财富捐给了那些需要家的孩子和需要孩子的母亲。“有钱能使鬼推磨”，却惟独买不到亲情，买不到家。世上没有不老的容颜，不散的筵席。当珍惜时且珍惜，莫等老来有家回不得，“空悲切”。当我们无奈又无憾地适应自然规律的时候，家是驶向彼岸的此岸，是通往来世的港湾。你播下的种子已在这里开花结果，你培育的后代已接过了你肩上的责任。你的姓氏通过儿女得以继承，你的血脉通过子孙得以延伸。在维护家庭的问题上，赵构的老婆做的很好。江川有一个邻居，两口子谁也不服谁。两口子打架女人始终是弱者，到老了女人始终坚持着一句话。男人打我十巴掌，我打男人一巴掌。那也是我不怕他，这样的论调还有家的概念吗！可两个人还是过了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