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千里漂流

    此刻的陈玉，心情不是喜悦也不是忧伤，而是无比的疑惑。他正划着木排呢，忽地，在他眼前就出现了一片陆地。可几秒前的他分明还记得，海岸线离自己还有很远很远。他顶多就划了一半路程。

    “算了，先休息吧。”陈玉把木排靠岸，上了岸休息。

    他已经划了两三个小时了，海流本就湍急，为了控制方向，他更是费了许多力气。此刻的他，有地方休息就觉得很庆幸了。他刚才还在思考，要不要先随海流飘一阵子再曲线划到岸上。

    但此刻，他是到岸了吗？

    休息了片刻，陈玉大致恢复了体力和精神。他本就一直在修行陈父传授的功法，体力和恢复力方面比常人要高上许多。

    “这树叶子怎么这么奇怪？”陈玉起身后，先是注意到岸上树木的异常。这树是圆形的叶子，叶子上的脉络绕成了一个圆，一圈一圈地套着。

    啪嗒——

    陈玉摘下一片叶子，闻了闻，有些芳香。之后便顺手把叶子揣到怀里。这么神奇的树叶，陈风风之前也没跟他讲过，他想带给陈风风当个惊喜。

    轰隆——

    一声轰鸣骤然响起，陈玉同时感觉脚底有些震动。

    “地震了？”

    陈玉还来不及判断，就又听见身后的海里哗啦的响声。他转身一看，海水竟往南边流去了。他记得，海峡里的水，一直都是往北流的。眼下这一场景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又一阵震动。这次震动比之前的还要大，晃得陈玉有些站不住脚，他只得连忙抱紧了身旁的树木。海水的流动也变得更快了，哗哗的响声嘈杂如瀑布脚下。

    紧接着震动而来的是遮天蔽日的阴影，陈玉抬头望去，一个小山包正从北边海面隆起。

    “那是？！”

    等小山包不再隆起时，陈玉才发现自己的判断出错了，那压根不是什么山——因为没有哪座山上会镶着一颗硕大的眼睛。

    就在陈玉震惊于当下场景时，他不知道的是，在上仙岛上，几道闪光正极速从岛上飞掠到海面上。

    “跑得还真快！”

    几道闪光停下了，令人无法置信的是，其中的人竟都是岛上的村民。这是平日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岛民们，竟都是能御风而行的强者。

    “算了，跑就跑吧。都怪咱们太愚钝，待玄龟走后才发现它的踪迹。”村长摇头道，言气中带满了遗憾。

    “若让我再遇见一次，我定要把它背着的那东西拿到手。”陈父愤愤道。

    “只能说那些东西与我们无缘。”陈母摇头道。

    “玄龟本就行踪诡秘，好歹咱们还一睹其真容过呢。世间不知有多少人寻了一辈子都见不到其踪迹。”有村民安慰着陈父。

    “回去吧。”村长说着，带头飞向岛内。

    “唉！”陈父不甘地看着玄龟留下的航迹，一甩袖，同样飞了回去。

    视线转回陈玉这边。此刻的他只敢抱着身旁的树一动不动，他绑在岸边的木排早已被激烈的水流冲散，而那硕大的眼睛带来的压迫感惊得他不敢动弹。

    观察了片刻后，他才发现那眼睛并没有看着自己，只注视着前方，似是没发现他。同时，他也发现了那只眼睛应该是龟眼。

    “也就是说，我现在在一只巨龟上？”陈玉骇然。他朝岛内看去，果然，坡度是一直向上的。这岛上的土壤应该是落在岛上的灰尘堆积起来的。

    那这巨龟该活了多少年才能积累出足以生长树木的土壤！

    他蹲下身，摸了摸土壤——是干的。

    “它应该不潜入海底。”陈玉判断道。若是这巨龟潜下水，在这茫茫的大海上，无依无靠，他估计死定了。

    确定这龟背上是安全的后，陈玉打算往其深处接着探索。他实在好奇，这龟背上会有什么东西存在。这巨龟的存在本身就是违背常识的存在，指不定龟背上还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呢。

    他看的小说里可都这么写。

    走了一圈，陈玉发现，这龟背上虽到处布满了那种圆形叶子的树木，但并没有任何动物。想来也是，这巨龟估计终日在海上漂行，没有机会让动物迁徙到龟背上。

    以生物的标准来说，这巨龟实在是过于巨大了；但以岛的标准来说，其却很小。龟背横向长度才一千来尺，陈玉一会儿就到了龟背的另一端。竖向长度陈玉没丈量过，但想来也差不多。

    从岛的这边看，依旧是一片碧蓝海面——这巨龟应该是游进了深海。

    此时距离陈玉上龟岛才过去了一个时辰，但根据陈玉的计算，这巨龟估计已经游出了几百里。陈玉一面惊叹于这巨龟的速度之快，一面又对自己的生存感到担忧。这里什么都没有，总不能让他啃树皮吧。

    一个时辰后，陈玉接着呆坐龟背的西面看着天际线。依他根据太阳方位做出的判断，这巨龟应该一直都是在往北游。也就是说，如果它靠近海岸线了，在龟背的东面才能看得见陆地。

    陈玉从怀中取出七色贝壳，轻轻的抚摸着。他只是想去找妹妹，未曾想，刚出岛就遭此意外。幸好他上岛的时候把装着行李的包裹一齐拿了上来，不然他的生日礼物都会被遗失在这无垠大海上了。

    “该怎么办呢！”陈玉懊恼道。

    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贪图这那一时的休息。如今他上了这龟岛，天知道他会被带到哪里去。找妹妹的事且不说了——肯定凉了，光是家中父母那，就不知道他们得有多担心。

    又过去了几个时辰，为了散心，陈玉把岛上的土地都用脚丈量了一遍。结果毫无意外——这是一片绝无生机的土地。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刚上岛的震惊和好奇都慢慢被磨去了，甚至对于硕大的也敢于靠近了。若不是上太过湿滑，他实在想站到顶部一览海景。

    “该怎么办啊，怎么还不靠岸！”陈玉又回到龟岛东面，靠在树下，啃着干粮就着海景。

    虽然海景他早就看腻了，但像这种海天连接在一起的纯蓝景色他还是未曾见过的。

    听着一成不变的水声和受着习习的清风，他竟在不觉间睡着了。

    再醒时，那哗啦的流水声已经不见了。陈玉一睁眼，眼前是绵延的海岸线和一座小岛。他抬头看了看日光，他最多睡了两个时辰。同时，他也注意到那如小山一样的已经不见了，想来是潜下水了。

    陈玉目测了一下，远处那小岛离他最多才七八百尺。这点距离，对于一个在海边长大还修习着功法的人来说不算什么。

    想干就干，慢了的话怕是这龟又要跑了。陈玉把包裹驮在头上，慢慢下水，向小岛游了过去。

    当然，临走前陈玉还不忘掰了根树枝带上。这龟岛实在神奇，若不带点纪念品走，实在是愧对这么一趟奇妙的旅途。

    “想来世上应该没多少人能遇上这巨龟吧！”陈玉边游边想着。他也算得上是奇遇，就是没有得到跟小说主人公一样的奇宝罢了。

    很快，陈玉就到了那座小岛上。但当他转头看向海面的时候，那龟岛却不见了。就这么一小段时间，那龟岛游得再快，也不可能立马游出视线之外，再说，他也没听见巨龟游走时的巨大水流声。

    陈玉想了想，当他遇见龟岛的时候，那龟岛也是忽地就出现了。想来龟岛上应该是有什么法阵之类的可以屏蔽外界的视线。现在那巨龟应该还在那，只不过由于法阵的影响，他并看不见。

    “算了。”陈玉转头看向小岛。既然已经从巨龟背上下来了，就不要再去想了，他还得去找妹妹呢。

    这座小岛也不大——比巨龟还小，但岛上却有几间房子。陈玉进去看了看，都是空的，应该是渔民们建造在这里以方便捕鱼的。

    “也就是说，这里应该是会有人来的！”看到有人烟的迹象，陈玉受了鼓舞。之前在龟岛毫无生机的景象实在把他吓得够呛。

    陈玉目测了一下海岸线，应该离他有几千尺的距离。这距离，他从来没游过。虽然他修行有功法，但能不能游过去，他实在不敢打包票。万一在中途体力不支了，他可就完了。

    正当陈玉纠结于留守岛上等渔民还是砍个木排飘过去时，在岛另一侧的发现让他把两个想法都打消了。

    “神奇！！！”

    如果说巨龟的出现让陈玉见识到大自然的神奇，那么眼前这条直通陆地的海桥就让他见识到了人类的伟大。

    就见一条铁索桥飘在海上——它的底部是用圆木连着的，跨过几千尺的距离，笔直地将小岛与陆地连接在一起。

    几千尺的距离，在风雨侵袭c海流飘荡的海上，用木头和铁索，这其中需要耗费的心力可想而知。

    陈玉踏上海桥。这桥飘在海上，踩上去却一点都不晃，想来应该是用了法阵固定住了。这底部的圆木应该也是刻了法阵，不然天就烂掉了。

    走了一半，陈玉看见对面跑来一个身影。那人埋头挑着担子，起伏的扁担告诉人们，两头的篮子里装的都是重物。

    陈玉正想过去打个招呼，但迎面而来的那人却没有减速，陈玉只好闪到一旁让行。这桥蛮宽的，容纳三两个人并肩而行不成问题。

    “唉，算了，到陆地上再说吧。”被忽视的感觉不好受，陈玉有些气馁，但还是给自己加油鼓劲。

    桥上的风蛮大的，等陈玉到了陆地，他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干了，但却有些黏糊糊的。

    海桥的尽头是一个集市，人来人往，相当热闹，因此陈玉倒是不愁找人打听。

    “老伯，打扰一下。”陈玉挑了个坐在地上卖菜的老伯，在他面前蹲下。

    “后生仔，要买啥啊？”老伯打量了一下陈玉，虽然陈玉干皱的衣服造型让他有些在意，但还是接了陈玉的话茬。

    “跟您打听件事，您知道古仙国怎么走吗？”

    “不知道。”老伯思索了一会儿，摇头回答。

    想来也是，那巨龟速度太快了，陈玉现在不一定在哪个地方呢。

    “好吧，打扰了。”陈玉正想起身离开，但老伯却突然又叫住了他。

    “等等。”

    “怎么了？”

    “你可以去张府问问，张员外以前在外跑货，见多识广。”老伯指了一个方向，“这条街往下走就是张府了。”

    “好的，谢谢！”

    依老伯指的方向，走了不远，陈玉就见到了张府大门。两扇红油门扇洞开着，门上有块牌匾龙飞凤舞地写着张府二字。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装饰了，显得甚是简朴。

    门口也没人守卫，这倒是让陈玉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过有可能被张府的人拒之门外，毕竟自己一个不明来路的人贸然求见一方员外，的确十分唐突。但眼前这场景却是让他费劲心思想出来的说辞落了空。

    站着门口，陈玉迟迟没敢进门。万一贸然进了门，让人家认为自己是贼怎么办？在门前喊门又显得没礼貌。一时间他当真是无入手之地。

    不过幸好，可能是上天见陈玉在海上漂泊了那么久，有些可怜，陈玉站那想办法时，张府内却是出来了人。

    是两个女眷，一老一少。穿着皆不错，应该是府中地位较高的人。

    “两位，打扰一下。”陈玉赶忙上前打招呼。

    “有什么事吗？”年纪长的那位女眷神色和蔼问道。

    “我想打听一下，二位可知道古仙国怎么走吗？”

    “古仙国？”老女眷皱起眉，思索了片刻，“有所耳闻，应该是在南边，但具体怎么走我并不知道。”

    “是这样啊。”陈玉面露遗憾。他当然知道古仙国是在南边，但他需要的是去的路径。

    “这样吧，我父亲在家，你可以去问他。”年纪小的女孩提议道。她正好说出了陈玉想说的话。

    “对，你可以去问一下老爷。”老女眷也道。

    “那多谢二位了。”

    “随我来吧。”女孩率先转身进府，一路蹦蹦跳跳的。

    “小心点，女孩子家家的整天毛毛躁躁。”老女眷念叨道。

    随着二人进府，陈玉也从她们的对话中得知两人的关系。她们是母女，年长的是张府的夫人，年轻的是张府的小姐。

    “爹！”张小姐一把推开一间房的房门。陈玉看房内摆设，这应该是间书房。

    “怎么了？”张府老爷转头道。他的形象有些出乎陈玉的预料，虽然是留着山羊胡，手里捧着书，一副文人的气质，但身材却很是魁梧。但想起卖菜老伯说的话，陈玉立马就明白过来了。

    这张府基业估计是靠这位张老爷年少时在外打拼出来的。

    “爹，外面有人想打听古仙国怎么走，我就把他带进来了。”张小姐指着站在门外的陈玉。

    “见过张老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