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病娇小姐-嗜血将军（5）

    秦陌眼中寒意愈深，森冷杀气凝聚在心底。

    这些人，丑恶的灵魂扭曲在浮华的躯壳之下,干脆都下地狱好了。

    他左手牵着洛夜,右手握上腰间剑柄。

    “将军,洛小姐也未曾犯下大错，况且洛丞相已代她道歉,何不原谅她一回？”

    剑柄上属于铁器的森寒渗入手心,耳边却突然响起高座上皇帝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秦陌抬头望去。

    一直面无表情的皇帝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缕笑意，似乎没有看见此刻森寒气氛一样，恍若真正仁慈的君主在劝慰座下的臣子，一举一动皆是恰到好处。

    洛夜再次扯了扯他的衣角,脸上天真笑意弥漫。

    “夫君，我真的很喜欢姐姐,她对我很好的,还曾送过我一只猫儿呢。”她稍微顿了顿，接着说：“虽然那只猫儿后来死掉了，但是我很喜欢的。”

    她的姐姐确实对她很好呢,送给了她一只猫儿,最后又让珠儿将那只猫儿杀死在她门前，所以，她只是开了一个小玩笑，将那只猫儿放在了她的被子里，想必，姐姐是很欢喜的吧。

    “洛夜你这个疯子！”

    洛雨儿几乎是尖叫出声，瞬间便想起了那只腐烂在她被子里的死猫，害得她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你明明就是故意用那只猫吓我！”

    洛夜垂下眼睛，有些难过。

    “姐姐，是不是很讨厌我？虽然姐姐杀死了猫儿，但是洛夜还是很喜欢姐姐啊，我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只是猫儿也很可怜，姐姐是猫儿的第一个主人，我以为姐姐会想送送它的。”

    她垂着眉眼，像是下一秒便会哭出来一样难过。

    “对不起，姐姐。”

    送了久居偏院又鲜少见人的异母妹妹一只猫儿，却又在之后将之杀掉，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看得出她安得是什么心思，不过是想看看洛夜痛苦的模样罢了。

    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也算得上是这皇都里名门闺秀的洛雨儿，心思竟这般恶毒。

    被这满殿人用厌恶的目光看着，洛雨儿看着洛夜的眼里恶毒几乎要满溢出来，若不是在这里，恐怕她会直接扑上来撕烂她的嘴。

    “看来将军夫人与洛二小姐也算得上姐妹情深，依朕看来，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高座上皇帝笑着圆场，似乎没有看见洛雨儿看向洛夜时咬牙切齿的目光一样。

    洛夜仍垂着头，秦陌却看见她的衣衫上落下湿润的痕迹，她捏着自己的衣角，如同被这个世界所抛弃一般的无助，甚至都没有抬头笑着叫他一声‘夫君’。

    他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抬眼看着洛家的位置，没有半分迟疑。

    “扔出去。”

    座上皇帝的笑脸瞬间凝固在脸上，只有他身边的洛菲儿急声道：“将军······”

    “洛家之人，都扔出去reads;。”

    秦陌再次开口，无人敢出声阻拦。

    上座皇帝脸上的笑终于完全消散，僵着一张脸对秦陌说：“将军，这毕竟是朕的寿宴······”

    “正因是陛下寿宴。”秦陌打断了他的话：“若不是看在陛下的份上，臣不介意让这乾坤殿染上些喜庆的颜色。”

    皇帝面上有些难堪，但秦陌可从来不会管他难堪不难堪，否则当年就不会屠尽秦家，也不会一言不合就血染长街了。

    不管洛雨儿和洛家其他之人有何怨言，还是在洛雨儿的尖叫声中被全部扔出了乾坤殿，但庆典的宴会还未结束，他们不能离去，只能在殿旁等待宴会散去，被众多的太监宫女悄悄打量，算是丢尽了脸面。

    最后还是皇上下令命太监带他们到附近的偏殿稍作休息，这才没有羞愧而死。

    秦陌抬起洛夜的下巴，伸出手擦干她眼角略微的湿润，这才慢慢的说：“既然他们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喜欢他们。”

    洛夜愣愣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轻轻的从喉咙里说出个‘嗯’字。

    她被泪水打湿的羽睫还湿润着，脸上却已浮起纯净笑意，如初绽的花般美好。

    秦陌嘴角弯起几乎是不可见的一丝弧度，重新牵了她的手，看着她转瞬间便笑颜如花的脸庞。

    真是孩子的心性呢，得到别人的一点点好，便开心成这个样子，连他这样的铁石心肠见了也忍不住想要对她好，那些人究竟是怎样想的会去伤害她。

    大概真的是孩子心性，洛家人被赶出去之后，众人的目光也收敛了许多，洛夜坐在秦陌身旁，捧着桌上的糕点吃得开心，连眉眼都愉悦得弯了起来。

    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好像连这糕点也变的香甜了起来，秦陌也试着吃了一口，并不喜爱这甜味，便将之放下了，只是偶尔会将她嘴角残留的些微糕点粉末擦去，看着她吃得开心。

    这次皇帝寿辰本准备了许多歌舞，但因之前的插曲，很明显圣上并没有这个心情来看，于是便直接跳到使臣献上礼物，以及众人道寿的环节。

    皇帝看得出不太开心，整个过程都是寒着一张脸，连带着底下的人也只是规规矩矩的道贺，不敢提及其他。

    洛夜和秦陌这一块区域却没有影响，秦陌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上座的皇帝，对他而言，皇帝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这万国来朝，说是贺的圣上寿辰，倒不如说是臣服于阎罗将军。

    他能在这里呆这么久，已经够给皇帝面子了。

    于是这场盛大的庆典便以这种虎头蛇尾的方式默默结束，等到所有人祝贺完毕，皇帝也没什么心思再看歌舞才艺，便直接宣布散席。

    秦陌什么也没说，牵着洛夜的手便出了宫门，回到将军府。

    至于皇帝开不开心，那并不是他所要在意的，若是有人想试试他的剑还锋不锋利，他绝对奉陪，左右不过再挑一个顺眼的，反正先帝还有那么多皇子活着。

    而声名这种事情，就由后人随意书写便好，他并不在乎。

    ······

    这边洛家人被将军的侍卫扔出了大殿，满朝文武和外邦使臣都看着，可谓是丢大了脸，洛雨儿也遭了一顿骂，但终归是宠着长大的女儿，况且秦陌一向如此，也不能全部怪她，说到底都是洛夜的错罢了。

    洛雨儿并无遭到多大的教训，但她仍然对洛夜恨之入骨，明明就是个疯子，却偏偏所有人都觉得她受了委屈，竟然还陷害她reads;。

    因此她一个人走出偏殿，站在偏僻的树影下，对着举办宴会的大殿满目怒火，很不得现在就将洛夜杀了。

    正当她满心恨意之时，旁边小路走出来一个身着宫装的宫女，看这宫装的款式，不过是个三等宫女，洛雨儿看了一眼便没再注意。

    那宫女却径直向她走来，只是一直低着头，夜色昏暗下看不清脸。

    洛雨儿看着那宫女走向自己，不由怒道：“你要干什么？”

    宫女并没有做出什么不敬的举动，只是向她行了一礼，然后递给她一个盒子，盒子拿在手中还颇有些重量。

    洛雨儿皱眉接过盒子，不解的问她：“这是什么？”

    宫女仍低着头，声音也是低低的，有些喑哑。

    “这是小姐的姐妹送小姐的东西，希望小姐会喜欢。”

    说完，她便又行了一礼，径直离开了。

    那宫女脚步有些匆忙，洛雨儿还没来得及细问，她便消失在旁边的小路里。

    这盒子乃是上好的檀木所制，雕着精细的花纹，拿在手里有些重量，那宫女说是姐妹所送，洛雨儿开始还以为是她姐姐洛菲儿送的头饰之类，但又不太像，洛菲儿的几个贴身宫女她都认识，也绝对不会派一个三等宫女来送东西。

    她有些好奇，慢慢将盒子打开。

    “啊！”

    她一甩手将那盒子连同盒子里的东西丢得很远，那盒子砸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只是这碎裂声并不是盒子，而是里面的东西。

    盒子里装了一个做工很精致的陶瓷面具，瓷质细腻，纤薄，大小和人脸刚刚好差不多，但最主要的并不是这面具，而是附在面具上的人皮。

    那是一张美人皮，整张脸都栩栩如生，被完整的刨下，甚至连唇色都刚刚好的样子，美人皮附在白瓷面具上，展现出极致的美丽，只是眼眶的地方，突兀的塞进去两颗圆滚滚的眼珠。

    这眼珠并不是人的眼珠，也是陶瓷的，但烧制的非常逼真，双眼暴睁，整颗眼珠还在面具眼眶处的凹洞里滚来滚去，生动无比。

    装着白瓷面具的盒子被洛雨儿摔在地上，面具裂成了几块，连着表面上的美人皮也出现恐怖的断裂，看上去就像整张脸被摔成了几块一样。

    有一颗陶瓷的眼珠从裂缝里滚出，还在地上骨碌碌的滚了几圈，正好滚到洛雨儿的脚下。

    “啊！走······走开，珠······珠儿，洛夜，一定是洛夜！”

    她被那颗瞳孔朝上的眼珠瞪住，脚下一软便摔在地上，这张美人皮分明就是洛夜曾经的贴身侍女，那个被她指使着去欺负洛夜，杀了那只猫的侍女珠儿！

    此时已是夜晚，树影在风中摇曳，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恶鬼，又没什么人经过，洛雨儿一声尖叫，便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往洛家众人待的偏殿而去。

    洛家人都被她这副恐惧的模样吓了一跳，听她哆哆嗦嗦说了珠儿的事，便唤了宫女太监一起出来查看，只是当他们再次来到这处偏僻之地时，地上的盒子面具美人皮和眼珠什么的都已经不见了，只有风吹过，偶尔落下来的树叶还留在地上。

    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