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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 防盗·Chapter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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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知道这东西不能信,两个人心里还是觉得有点膈应,以至于吃饭都没什么胃口,稍微逛了一逛就各自回房间休息。

    许朝歌醒来的时候,居然日已西沉,披过一件外套出去,倾斜的金色阳光整个将她笼罩起来,暖意融融。

    崔景行坐在一节石凳上,轮廓被镶嵌一圈迷蒙的金色。许朝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他却长着第三只眼似地发现她,伸出手。

    许朝歌刚刚一握,被他一阵风地带进怀里。他像抱孩子一样地抱住她,湿乎乎的吻落在她额角,她笑:“怎么做到的?”

    崔景行往她脖颈里钻,说:“气味。”

    “我又成鲱鱼了。”

    “什么东西?”

    “啊,没有,你说。”

    崔景行看着她笑,眼睛里亮亮的:“你真好闻,暖暖的,香香的,带着股奶味。你多大了,孩子,还没来得及断奶吗,怎么老有这种味儿?”

    许朝歌笑着勾住他脖子,没打算理会这疯话,说:“傻乎乎地坐这干嘛呢?”

    崔景行长长吁出一口气,说:“想事情。”

    许朝歌眨眼睛:“什么事情,能告诉我吗?”

    崔景行有几分尴尬:“也没什么,就是在想刚刚的算命,你头一次抽的应该是个好签,可惜被那老头给忽悠过去了,所以咱们才运气不好一连收了两个中。”

    他不耐烦的时候可以很不耐烦,可孩子气的时候也可以很孩子气。

    许朝歌觉得他嘴巴都快撅起来了,连忙附和:“是啊,干嘛要掷那玩意儿,我们这儿就从没有过这道程序,47一定是个好签。”

    崔景行说:“一点都没错!刚刚我上网搜过了,那是南方才有的习惯。这人太不靠谱了,我们住北边的人,就该用北方的方法来算,他凭什么搞地域歧视啊。”

    许朝歌一托腮:“是啊!”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算卦占卜这东西都是道教里的,可这儿是什么地方,仙鹤寺,佛教圣地!”

    “是啊!”

    “这人明摆着是来招摇撞骗,讹我们钱的,我们放着德高望重的方丈不问,干嘛去问这江湖术士!”

    “是啊!”

    两人一合计,手牵着手风风火火地去找那老头,一人想好了要掀桌子扔板凳,一人想好要看过47号凶吉,再决定烧不烧这签文本子。

    闹再凶都不怕,大不了抽出钱来砸死他,他不是爱钱吗,不是说人运势此一时彼一时吗,今天就是他的好日子!

    越想越振奋,两个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手撕那骗子。谁知道原路返回一看,哪还有那破烂摊子,除了嗑了一地的瓜子壳,连个鬼影都没有。

    许朝歌一阵跺脚:“好生气啊。”

    咸蛋黄似的太阳终于降进地平线,余晖未收,烧得一圈厚云色彩斑斓,无边无际的天宇正飞过一只大鸟。

    崔景行拍拍她肩,说:“快看,那不就是落霞吗,那不就是孤鹜吗,我觉得这景象一点都不寂寥,落霞有孤鹜陪伴,彼此都是彼此的唯一,怎么可能寂寥呢?”

    许朝歌依偎进他怀里,昂着头枕在他前胸,边看边笑。

    “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也是个诗人你说得一点都没错,虽然他们离得很远,可因为拥有彼此,所以从来都不会觉得孤单。”

    许朝歌扫过视线,轻轻落到他脸上,问:“谁又是你的那个唯一呢,没有退路和任何备选,哪怕在或不在,都是你永远的唯一。”

    崔景行笑得浅淡而勉强。

    佛祖面前,再不相信的人亦多几分畏惧,他不再拿调侃的语气说“这个人会是你吗,许小姐”,而且慎而又慎地拿捏用词。

    “我们看吧。”他最后说。

    那就看吧,许朝歌将眼睛又移回那片火烧云。

    只是一个瞬间的不对劲,或许是这里的安宁让人过分敏感,崔景行觉得这个女孩其实一点也不关心自己在说什么。

    好或坏,你还是她,她完全不在乎。

    不过一瞬之后他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她回头过来鸟似的在他下巴啄了一口,笑着说:“我希望有一天会是我啊。”

    她又成了那个有点迷糊的女孩了。

    山里的夜,静得有点不可思议。

    风过树林的声响,不明角落里落单的蝈蝈叫,比丘沙弥蹑手蹑脚的行走,脚底折断的木枝声。

    在这个静谧的夜里,成指数级的放大。

    她满脑子的餐晚风饮朝露,枕松涛眠孤月,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糊里糊涂把肚子里的诗句都背过一遍,凌晨时分才渐渐睡去。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许朝歌摸着手机看时间,迷迷糊糊里睁开眼,被床边一道影子吓得直跳起来。

    崔景行弯腰来抱她,拍着她后背道:“这么大反应干嘛,没有别人,就是我。”

    青天白日的,在别人房间出现,他居然怪她反应大?许朝歌刚要抱怨,被崔景行端来的一杯水轻易化解。

    她就着他手边喝边训诫:“以后进来要先敲门,知道了吗?”

    崔景行对之的解释是:“我挺不放心你的,就想早点来看看你。昨天晚上睡觉也没睡好,总是在听门外的动静。”

    许朝歌忍住想笑的冲动,抱怨:“能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带我来的地方,你亲自挑过的园舍,而且都是一群出家人。”

    崔景行点头:“也可能就是习惯你睡在旁边来了。”

    许朝歌这回实在忍不住,想告诉他她也是一样,也因为习惯问题没睡好,就听崔景行一本正经地说:“天天都听你打呼噜,猛然一天晚上那么安静,不习惯。”

    许朝歌黑着脸,说:“我要换衣服了,你去外面帮我守着门吧。”

    崔景行说:“守门的话,里面应该更能面面俱到。”他黑黝黝的眼睛上下打量她,说:“你换啊。”

    “”这就有点不识时务了是吧?

    眼神对峙,崔景行上来吻了她的眼睛,往嘴唇游走的时候,她闷着声音提醒:“景行,我还没洗漱呢”

    他置若罔闻,仍旧覆盖在她软绵绵的嘴唇上,勾着她舌头出来跟他纠缠。

    他嘴里有清新的好闻的薄荷气息,技巧娴熟地引君入瓮。许朝歌只能听从身体召唤地爬上他腿根,将软绵的一处抵住他硬实的胸膛。

    难分难舍的时候,门外忽地传来晨钟的声音,低沉醇厚,极有穿透力的一圈圈推开,直至撞上山谷巨石,再低缓地反射回来。

    许朝歌脸上立马一热,将手松开了,脚点着床沿站过去,跟身前明显要变身的男人隔开一只手的距离,弱弱:“佛门圣地,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崔景行盯了眼她胸口,理着领带,说:“先放过你。”

    立刻有人舒口气。

    崔景行一本正经:“时间太短。”

    许朝歌再一次希望自己没长耳朵。

    许朝歌很快起来,跟着崔景行先在佛前拜了一拜,为吴苓祈福许愿,这才跑到后厨吃了一餐早饭。

    大锅熬的白粥稀烂,铁锅炒的小菜清爽,哪怕没有一点混油肉星,还是好吃得让人恨不得吞下舌头。

    两个人都吃了很多,最后捧着肚子走在山上消食。清晨的风带着山谷里的潮湿雾气,有一点沁骨的凉。

    崔景行脱了外套给许朝歌披身上,提醒:“多动一动,别受凉了。”

    他没打领带,松了靠上的两颗纽扣,象牙白的衬衫熨得一丝不苟,只在他随时弯折的肘部叠起几道笑一样的褶子。

    寺里已有游人,都带着露水而来。趁着假期远足踏青的情侣给崔景行递来相机,要他帮忙拍一张合照。

    崔景行欣然答应,时而指挥两人向左,时而向右,最后找准最佳的角度,按下快门。

    效果自然不错,情侣投桃报李,也要给他们拍一张。

    崔景行立马看向许朝歌,征求意见。

    许朝歌朝他一笑,将手机递给两人。

    她披着崔景行的外套钻进怀里,两手整理长发,将两鬓乱飞的杂毛掖去耳后,露出白嫩的两只耳朵。

    情侣看着手机屏幕,说:“三c二——茄子!”

    崔景行揽在她腰上的一只手忽然收紧,勒着她往上一窜,他同时躬身低头,在她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情侣笑着将手机还给许朝歌,其中的女朋友跟她使眼色,说:“你老公真爱你啊,刚刚那一幕简直苏死人,我男票可从没那么浪漫过。”

    许朝歌两颊红得滴血,连带着莹白的耳廓都染上浅浅的粉色,猛然间听到“老公”这个词的时候又是一怔。

    她好像从没学过这个简单的中文词一样,表情迷惘又尴尬,半晌才吞吞吐吐地挥手否定道:“不,其实我们——”

    崔景行搂着她,半边身体压在她肩上,按住她飘起的长发去看刚刚的那张照片,说:“你把我们抓拍得很好,谢谢。”

    女人笑着说:“你们喜欢就好,我看你这手机桌面是可可夕尼的签名照,你们一定是可可夕尼的粉丝吧,真是太巧了,能在这儿也遇见喜欢可可夕尼的人!”

    一提可可夕尼,许朝歌眼里就冒光,问:“你们也喜欢他?”

    两人抢着说:“简直超级迷,以前他在酒吧驻唱的时候我们就喜欢,现在他的每场表演我们还是都会想方设法的去看。”

    许朝歌兴奋:“我也是!”

    “前阵子他不是又突然在酒吧开嗓嘛,我们收到消息立马请假过去,不过挺不巧的,到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这一场你去了吗?”

    “去了啊!”

    “那可可夕尼那天唱的到底怎么样啊,我听现场的说他那天可能状态不佳,直接开了cd全程对口型。太不可思议了是不是,可可夕尼可是号称从不假唱的!要我们早点过去就好了,棚音那么明显,很好分辨的。”

    两个人一脸期待地等着许朝歌解答,许朝歌朝他们干干笑了笑,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去的时候他都已经唱了一多半了。”

    “是啊,他总神神秘秘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也没点计划什么的,我们这群铁杆粉都摸不出他的路线。”

    “是啊不过他那天唱得还是很好的。”

    “那当然啦,那可是可可夕尼啊,他只要往那儿一站,我们就觉得特别好听!”

    彼此告别,崔景行等那两人一走,就开始抱怨:“可可夕尼,可可夕尼,你一说到这个歌手,整个人都不一样。”

    许朝歌噗嗤笑:“你这吃的哪门子的闲醋?”

    崔景行冷哼:“看来有必要查一查这个人,看看他到底有哪些缺点,好让你这个迷妹尽快清醒。”

    许朝歌摇头,说:“不管他有再多缺点,在我心里,他都是最独一无二的——那可是可可夕尼啊!”

    哪怕只用余光,许朝歌还是能看见崔景行的脸立马皱了起来,她笑着依偎在他怀里,跟着他自一条小径下坡。

    没过几步,绿树之后,竟是满山满坡的油菜花,金得不含一丝杂质地蔓延下去,缠绵数里,风过卷起淡淡的青涩的气味,蝴蝶蜜蜂相伴飞舞。

    她指着这壮观的一幕,高兴得跳着跟他说:“景行,这就是方丈提到的地方吧,真好看啊!”

    哪怕知道这是她岔话题的惯用手法,崔景行还是顺着她的招数往下走,问:“好看吧,喜欢吗?”

    “喜欢,特别喜欢!”

    “那下次再来,你还一起跟着吧。”

    许朝歌睨了他一眼,有口无心:“行啊。”

    崔景行不太满意地扳过她脸,说:“你看着我眼睛再说,老师没教过你回答别人问题为表尊重,要直视他的眼睛吗?”

    许朝歌笑眯眯的:“我们看吧。”

    “”大胆如此,在这里,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崔景行还在想着要用什么话来反制,许朝歌的手机一阵响,她做个暂时休战的姿势,接听这通来自班长的电话。

    “朝歌!”班长兴冲冲地说:“你猜怎么着,梦梦醒过来了。”

    许朝歌说:“是吗,真是个好消息。”

    “是好消息啊,不过同时还有个坏消息,梦梦说她不是自己滑倒的,她是被人推倒的!”

    “”

    “警察已经过来了,问她最近是不是跟人有冲突。我们当时也是懵了,说了她跟常平吵架那件事,警察他们好像把常平列入嫌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