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反击

    “太子，小煞他口无遮拦，你不要放在心上。”大煞拦在小煞身前，语气显得很虔诚，“根据我的经验，这小子应该痛得没法说话，我来让他开口，一定叫他说出来。”

    大煞蹲下来，一手扯住吴小道的头发，把他提了起来。

    吴小道的头发很细，也很长，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剪过，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洗过，看上去乱蓬蓬的像个鸟窝，而且还很油腻。

    大煞的手很用力，吴小道觉得自己的头发快要被连根拔起，所以就算怎么疼，他也要站直。

    “啊”

    一声凄厉的嚎叫，犹如受到重创的野兽在临死之前的呼唤，如果善良的人听到这种呼声，必定会深深触动了恻隐之心。

    大煞一下接一下，把一根根牙签从吴小道的手指上拔下来，每拔一根，吴小道就发出一声衰嚎。

    拔掉牙签的痛苦并不比插入时轻。

    这方圆百米之内，基本上没有任何人居住，这一片拆了一大半的旧平房，垃圾成堆，老鼠成群，除了无家可归的吴小道，又有谁会在这些地方落脚，更何况现在是凌晨三四点，所以就算吴小道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

    “太子，你现在可以问话了。”拔完之后，大煞松开了手，重新回到太子身旁说道。

    手指上的牙签没了，吴小道感觉痛苦减轻了很多，眼神也恢复清明，只是双手仍在抖个不停，一滴滴血珠从九个指甲中渗出，掉在地上，绘成几朵灿烂的红花。

    “能够告诉我玉灵龙是什么么？你那么大动干戈，我很好奇，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我就双手奉上那条蜈蚣。”

    不待西门清开声，吴小道已经不动声息地出口问道，面上表情显得很冷静，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够争取到机会反击。

    “大动干戈？你这个小人物值得吗？”西门清冷笑连连，一脸不屑，“想知道玉灵龙是什么？你没有这个资格，还是赶快交出来吧，勉得再受苦头。”

    毫无保留的蔑视，吴小道把怒火压在心底，他决定不再做缩头乌龟，他要主动出击，要把自己身心所受的痛苦加倍返还，要这帮人知道病猫发起威来，也是很可怕的。

    “好！好！我给，我给！”看到蠢蠢欲动逼过来的小煞，吴小道示弱地后退几步，“为了保证你们不再对我动手，我要求你们离我远一点，起码走到门口那。”

    西门清听得眉目一皱，但不疑有他，为了得到玉玲珑，唯有吩咐众人后退几步，吴小道会玩出什么花样，他根本没有想过，也根本不屑去想。

    “再退两步，还有你，不要靠我那么近。”吴小道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指着小煞说道。

    “欠扁了是吧？小子，动作快点，不要那么多废话。”小煞恶狠狠骂道，但在西门清的注目下，还是退了回来。

    吴小道爬上床，趴在那些罐子堆里，仔细搜寻起来。这堆罐子起码有几百个，从床底下堆到床上，如果拿去废品收购站，也能换到一笔小钱，这堆家伙吴小道可搜集了不少日子。

    在床上搜了好一会儿，吴小道又爬下来，趴在地上，警惕地看看门口边的几人一眼，又钻进床底下去搜寻，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不记得放在那里似的。

    “的还没找到，再不快点我就剥你的皮，这次可不是拿几根牙签那么简单。”小煞等得有点心烦意燥，口中嚷个不停。

    “快了，快了，我记得上次就放在一个罐子里头，仔细搜寻应该很容易找出来。”吴小道从床底爬出来，一脸的恼悔，皱眉苦思。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在”吴小道脸上显示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像知道玉灵珑在那里了，但看到西门清喜上眉梢，脚步往前一迈，想要走过来的样子，马上又说道：“不要走过来，你们一走过来我就很紧张，很难想清楚放在那里。”

    西门清踏出的脚步只能缩回来，这下情况令到他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打击，居然被这个小子接二连三地指手划脚，不过为了玉灵龙，就暂且忍耐一下，等宝贝到手了，再收拾这小子的小命。

    吴小道看到西门清受挫，心里冷笑一声，不过演戏还是要继续。他又走到床头边的残旧柜子旁，细细搜寻，这个不大不小的柜子也是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吴小道还忍住手指的伤痛把整个柜子移开来。

    “找到装玉灵龙的罐子了，就在里面，接住吧。”正在搜寻的吴小道突然间喜出望外地说道，然后站直身体面对西门清，拿着一个易拉罐向着西门清几人扔过去。

    易拉罐飞起来，飞得很高，差点就要碰到这间破败平房屋顶上的木板，划出一道抛物线向着西门清这几人中落去。

    这个扔易拉罐的过程吴小道做得很突然，所以西门清几人都有点愕然，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面露喜色地看着易拉罐飞过来。

    就在这几个人仰着头，注意力都集中在易拉罐身上的时候，吴小道放在背后的一个手，悄无声息地抓住柜子后面，墙壁上垂下来的一根塑料绳，用力一拉。

    “砰！”

    一声巨响，西门清几人头顶上方的木板突然裂开，紧接着是满天飞舞的白色粉末倾泻下来，完全笼罩在这几个人的身上。

    这些粉末是什么？其实就是十多斤的石灰粉，这个机关也不是吴小道设置的，去年吴小道有一个同伴，也一同住在这里，叫刘大明，这玩意就是他费尽心思设置好的。

    刘大明长得比较壮实，有几分力气，所以就加入一帮混混之中，整天就知道砍砍杀杀，结下了不少仇家，所以就去一个工地里头偷了十多斤的石灰粉，设置一个简单的机关，把石灰粉埋藏在屋顶上，以防备仇家的偷袭。

    吴小道因为长得骨瘦如柴，没有几分气力，混混头目没有要他，刘大明怕连累吴小道，混了一段时间后，就从这间烂屋子搬走了，这机关倒从来没有用到过。

    如果不是被西门清几个逼得如此凄惨，吴小道费尽心思想着报复，也记不起来有这么一堆石灰，埋在屋顶的木板夹层中，也因为有这样一个机关，吴小道才有了报复的资本。

    这石灰入眼，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处理，把眼睛灼伤得太厉害，就很容易致盲，这些知识是刘大明告诉吴小道的，说当时有一个兄弟被仇家用石灰阴了，当时没有及时入医院，就变成了瞎子。

    吴小道现在当然没有同情心，他恨不得这几个人马上变成瞎子。

    西门清这几个人此时那会有什么防备，再加上个个都抬起头睁大眼睛盯着易拉罐飞过来，更加容易中招，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被石灰粉一网打尽，每个人的眼睛都被石灰尘粉入侵，即时滚倒在地上，双手掩眼，翻来覆去，嚎叫声此起彼伏！

    眼睛可以说是人体最脆弱c最敏感的地方，平常就是一粒细微的尘土入眼，也令人浑身不自在，更何况是这些有着极其强烈灼伤能力的石灰？

    这几人感到极端的刺痛，眼睛好像被几十根尖锐的绣花针插入来，这种疼痛很尖锐，疼得完全没法让人去思考，只想晕厥过去，但又晕不了！

    吴小道看着满地打滚的这几人，心里那个解气，就是爽！不过解气不代表会客气，他知道这几人的武力值相当的高，可不能够怠慢，所以马不停蹄地从床下底，抽出差不多有手臂粗的铁水管，向着这几个人扑过去。

    这个铁水管，可是刘大明这个小混混以前经常使用的武器，他走了之后，就留给吴小道作防身之用。

    不过吴小道这人弱不禁风，手无抓鸡之力，平常都习惯了逆来顺受，何曾敢操这个家伙去和别人争斗，早就忘记放那里了，刚才借口说寻找玉灵龙，实质上就是找这根铁水管，最后在床底角落里头找到，偷偷移了出来。

    吴小道这几日身心疲累，苦头吃尽，刚刚更是承受了一番酷刑，所以发起狠来也有点疯狂，不管手指上的疼痛，紧握粗大的铁水管冲上前，拼命对着地上的几个人狂抽。

    特别是大小煞，更是受到特别严重的“照顾”，对这两个家伙可不能留手，因为威胁太大了，从小混迹市井的吴小道，很明白“痛打落水狗”和“趁你病要你命”这两条经典名言。

    “我让你们惹我！打我的时候很爽是吧？抽死你有几个钱就大不了，妈的，看我不抽死你”

    吴小道声嘶力竭地大喊，为自己助威，越打越疯癫，好像把这十几年所受的白眼，所受的委屈，所挨过的打骂，全部通过手上的铁水管发泄出来，现在的境地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他知道即使自己真的能把玉灵龙交出来，也依然逃脱不了被灭口的命运，所以又怎会手下留情？

    瘦削的身躯力气不大，但胜在有武器在手，再加上一股被逼出来的疯劲，也是很有杀伤力的。

    嘭！嘭！嘭！

    吴小道双手紧抓坚硬的铁水管，完全没有任何章法，只是不停地挥舞着，地上有四个明显的目标，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他恨不得自己长多两双手，每个人都赏个几十棍。

    西门清这几人是完全没办法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与瞎子无什么分别，因为这石灰对眼睛的刺激实在是太厉害了，身体上的各种感官已经变得有点凌乱，反应起来也是慢半拍，面对吴小道的乱棍狂抽，只能够本能地伸手抵挡几下，但看不到攻击路线，抵挡是没用的。

    期间大煞试图起来逃跑，但视力丧失，竟一下撞在墙壁上，吴小道毫不客气地对着大煞的膝盖狠狠敲击下去。

    “啊”

    大煞惨呼一声，不由自主地跪倒下来，再也无力站立，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吴小道，你死定了！居然出阴招，我要把你啊”

    小煞很不甘心，强行站起来，但一句没说完，就被吴小道一棍抽在额头，只觉得一阵晕厥，再次倒在地上。

    西门清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受人敬慕，从来没有吃过一点的苦头，可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身心受创，内心充满畏惧，他怕了，他想不到在自己眼中不堪一击的吴小道，像蚂蚁一样弱小的吴小道，竟然令到自己受到如此大的创伤。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西门清趴在地上，不断嚎叫，于心不甘，手脚并用，漫无目的地爬行着，可身后的棍棒却像雨点般落下。

    十五分钟后，四个人头破血流，躺在地上丧失了行动能力，因为每个人都感受到疯狂的吴小道满腔的怒火，捱了几十棍。

    这个屋子本来就乱蓬蓬，现在更加的狼藉，血迹斑斑，本来灰白色的石灰粉因吸满了鲜血而变得暗红色，四个始作俑者躺在屋子里，身上一片白一片红，正在无力呻吟，这个场景相当血腥。

    吴小道单手握着那条沾满鲜血的铁水管，支撑在地，腰微弯，大口地喘着气，眼中的疯狂逐渐退却，有点茫然地看着这个自己亲手制造的血淋淋画面，头脑一片空白，他有点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这是我吗？原来我也有嗜血的一面。”吴小道心里问了一句这样话，一丝恐慌开始由心底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