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发展实力 第六章郭家兵器制造坊

    “二哥，早啊！”

    郭威听到赵盘的声音，故意咳嗽一声，“妹婿啊，为兄一会带你四下转转，也好”

    这厮也太无耻了吧，虽然和你妹妹的事基本是定了，但你也不能现在就阂摆舅子的谱吧。

    赵盘白了郭威一眼，“吃饭，吃完出发！”

    草草吃过早饭，赵盘等人在郭威的带领下，跃马踏四方。先去了庄外的田地看了看，之后到了此行的重点——郭氏铸造坊！

    还没等靠近铸造坊，就见外围四处碉堡林立，箭塔高耸。

    望着四处巡逻的郭家私军，赵盘问道：“我看这铸造坊附近，起码有数千的士兵，你郭家到底养了多少私兵？”

    郭威呵呵笑道：“不多，才区区一万之数！”

    一万？这还不多！一个新城，驻军c城卫c巷兵加起来，才一万多点。一万家兵，你还说不多？

    郭威见赵盘鄂然，一夹马腹，靠近了些道：“还有门客三千多人，死士两千。”

    赵盘摇了摇头，叹道：“你郭家有如此兵马，也不怕大王怀疑于你郭家嘛。”

    郭威眨了眨眼，“这点人手还都不够用了，还要经常借调我叔父的曲城驻军，帮着经营生意呢。”

    见赵盘疑惑，郭威解释道：“我郭家在各国有店铺四百多家，运送货物，一支商队护卫就要千人以上，这万多人一撒下去，几乎都见不到人。”

    赵盘想想也对，按二十一世纪的标准来看，郭家做的绝对要算是国际贸易。没有强大的护卫系统，在这烽烟四起的战国，只怕才一过国境，就要被人盯上，给打劫了。

    郭威有些傲然地道：“我郭氏作为天下三大铸造之一，这工坊自然是很巨大。这工坊内分五大匠间，都有不同功用。走，我带你们去转转，也熟悉下这里。”

    第一匠间是熔矿成坯间，是五大匠间的基础间。

    赵盘四人跟着郭威，行入巨大的匠间里，顿时便感到一阵炽热的热浪扑面而来。虽然几人都是修习功法之人，但也不由额头微汗。

    庞大的匠作间之中，无数精壮男儿着上身c只穿及膝短裤，正在其中，挥汗如雨的忙活着。

    各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炉火匠们看守着一炉炉熊熊的炉火，用鼓火机不停地控制着炽热的炉火。而炉火上则放着一只只坩埚，坩锅里面是一块块垒放着的矿石。在炉火的高温冶炼下，矿石逐渐融化出较为橙红色的金属汁液来。

    在每处熔炉的炉火匠身边，都有着三个忙碌的负责添加矿石c并转送金水的补充匠。而他们之侧，就是负责将金水提纯c冷却c形成坯块的成坯匠！

    看着这热火朝天c运转不息c井然有序的一幕，乌廷威等人都被深深地震撼了，好在赵盘前世时，也曾经去过一些大型的工厂，对这种作坊式的工作场面，心里虽然也很是震撼，但却极快的冷静下来。虽然这种全人工制造出的东西，没有机械化的生产效率高，但从精工角度来说，却比后世的批量生产品强出数倍。

    赵盘回头大声向郭威问道：“这里面熔的都是铁吗？”

    郭威摇头回道：“主要是青铜，却也有部分的锡！”

    难道郭家还玩合金？这钢都搞不出来，还玩合金，这也太雷人了吧。赵盘却不知道，中国历史上合金的出现，几乎和铜的使用是同期的。开始是无意识的，后期却被人们现，铜中加入不同量的其他金属，会使铜质硬度等都生变化。

    赵盘试探着问道：“那锡，你们用来做什么呢？”

    郭威略一停顿，犹豫了下才说道：“锡是要溶进铜中的，这是我家先祖传下的《考工记》里面记载的密法。也是过去欧冶子前辈，配制不同青铜器的六种铜锡比例，称为‘六齐’！其中把所有青铜器归纳成六大类，每类的含锡量依次递增，使合金的性能和色泽生变化，以适合不同方面的用途。‘六齐’规则是：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钟鼎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斧斤之齐；四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戈戟之齐；三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大刃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二，谓之削杀矢之齐；金锡半，谓之鉴燧之齐。”

    赵盘边听，边不住点头。看来这古代的科学技术，国人还是很先进的嘛。二千年前就已经懂得制造c使用合金的华夏正统，为什么会在唐后迅速衰落，到宋时先后被辽c金c元等外族小邦欺凌？其后的所谓大明，更是混乱不堪，被兵甲不到十万的满清灭掉，更是华夏历史的耻辱之事。

    赵盘无意中抬头看到郭威，由这位郭家弟子，他猛然想起中国后期衰落的原因，那就是——朽儒！

    儒家思想，虽然是统治阶级的最佳武器，可使天下万民顺服。但‘仁’的学说，对于凶残的入侵来说，不但不会使其被感化，反而会滋长其嚣张的气焰。中国历史上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就是败坏在儒家思想之下。

    赵盘心内的感慨，瞬间就被郭威下面的话打断。

    “这六齐的意思就是说：六分金水里面有五分青铜一分锡，这种金水可以用来做钟鼎之用，因为这种金水硬度较差。五分金水面里面有四分青铜一分锡，这种金水可以用来铸剑之用，因为这种金水的硬度和柔韧性都比较适中。四分金水时面有三分青铜一分锡的话，这种金水就可以用来做矛c戈c铍c戟等长兵器，因这这种金水的硬度比较高。三分金水里面有二分青铜一分锡的话，这种金水可以用来做一些重兵器之用，因为他们的硬度更高。而五分金水里同有三分青铜二分锡的话，这种金水就可能用来做箭头一类的小兵器了，因为这种金水的硬度实在太高了，根本无法做大。而二分金水里面青铜糊各占一半的话，就只能用来做凿c遂等之用了，因这种金水的硬度最高，不能做其它的东西了！这些金水比例是我郭家的不传之秘，以这种比例铸造造出来的剑c戟等兵器，锋利甲于天下！”郭威一脸自豪的说着，显然对自家的铸造之法，感到十分的骄傲！

    “恩，很有道理！”听到这里，赵盘不禁暗暗点头。赵盘也是学过化学之人，对于单一金属的缺陷，也是略知一二。铜锡这类合金，锡的多少决定了青铜制品的硬度和强度，锡越多，青铜制品就越硬，但也变得更脆。

    “其实铸造铁与铜也差不了多少，单纯的钢也并不适合做武器，也要掺入一些其他的金属，铜c锡也是必不可少的，锰c镁等金属成分也是必须之物。”赵盘在大脑中索着，回忆着过去那早已模糊了的化学知识。

    “噢，原来是这样！”郭威眼睛亮了起来，却又萎靡着道：“也不知道三叔公他们找没找到那煤炭，要是找到的话，一会倒是可以试下。”提高炉火的温度，可能是铁器展中，最关键的问题了吧。只要炉火温度可以得到提高，那么后期的柔化c锻造c淬火等工艺。对于拥有强大铸造经验的郭家来说，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制造钢剑只怕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转眼间，赵盘等人在郭威的带领下，又进入了另一个庞大的匠间。

    只见一排又一排两丈多高的火炉耸立。匠间很大，完全超除了赵盘的想象，几百个炉子都燃着熊熊烈火，数百的工匠，正在高温的炉火中，进行青铜糊的比例灌注，上千的工匠更是奋力挥舞手中的大锤，向铜锡合成的金属坯上砸去，耳朵里全是‘叮铛’的锤声，直敲得人脑袋嗡嗡涨。

    赵盘眼前顿时一亮，这铁剑等物，虽然和自己的龙吟剑等无法相比，但却是批量生产的武器，对于武装军队，是重要的兵器组成部分。

    赵盘饶有兴致的望着，几名聚精汇神打造青铜剑的工匠，没有打扰他们的工作，只是静静地看着。而工匠们虽看见赵盘等人，但见少家主站在一旁都没言语，也就没有制止他们的观摩，只是一心埋头工作。

    正在这时，赵盘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赵将军，可对我郭家剑刃制作间，有什么建议吗？”

    赵盘回头望去，却见一个佝偻的身子，老得一塌糊涂的白头老，正眯眼站在自己身后。

    背后让人如此接近，赵盘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怀着歹意之人，只怕自己早就没命了。这老头实力难道如此惊人？

    赵盘想了想，却明白过来，这匠作间里噪音如此之大，就是有人接近自己，只怕自己的耳力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见不是自己实力出了问题，赵盘才放心下来，长嘘口气，大着声音道：“老人家，我只是觉得如果在锻造后，在火上再加次热，然后用极冷之水沾过，再锻造一次，剑的韧性和硬度可能会更好！”

    老人听了，眯着的眼睛瞬间张大，精芒一闪，随后隐去。

    赵盘心中一动，这老头不是简单之人！

    “三弟，这就是我三叔公，德叔是他老人家的亲儿子。”郭威笑着对老人行过礼，对赵盘说道。

    赵盘这才想起，昨夜见到过那郭德，好象就是这铸造坊的负责人，是郭家四位最有能量的人之一。所以他更想不明白，一个郭家的实权人物，为什么会让年纪如此大的老爹，在这又热噪音又大的坊间里呆着。

    赵盘几人在三叔公的带领下，来到下一处匠间。

    这是专门生产大型兵器如枪c矛c戈c戟等兵器的地方。赵盘见到了一种奇形兵器，一把缩短了的铁剑，安装在长长的木柄上。说是矛c枪，刃却太过长；说是戈c戟却又没有小支。赵盘好奇的拿起这兵器端详起来。

    郭威笑着来到赵盘身边，“这是铍，是突击部队使用的武器，基本算是延长了的剑。但杀伤力却差得太远。”

    三叔公道：“矛和戈是长兵器里最长的，长为丈八。是步兵军阵中距敌之用，‘矛距戈勾’两种武器配合起来使用，效果最佳。铍c戟位于矛c戈之后，是压制性突击之用。枪和剑是近战，肉搏之器！”

    赵盘望了望堆满各处的长柄，拿起观察一会，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三叔叔公见赵盘摇头，想来这长兵器的柄杆，赵盘有不满意的地方。忙问道：“赵将军，这柄杆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

    赵盘点了点头，“这都是用白蜡杆制的吧？”

    郭威点头道：“是啊，这白蜡杆可是制造长兵器柄杆，最合适的材料了。”

    三叔公瞪了郭威一眼，“威儿，住嘴！赵将军如此问，必然有其道理，你多什么嘴。”转对赵盘道：“赵将军，何处不妥，还请您给小老儿解惑！”

    赵盘用脚尖挑起一根白蜡杆，双手各抓有端，微一用力，咔嚓声中，白蜡杆断为两截。

    “恩，这白蜡杆没有加工过吧！要是在晾晒半年之后，用桐油完全浸泡三十日，然后再制成柄杆的话，坚硬胜过青铜，那就更完美了！”

    三叔公敬佩的点了点头，“这主意很好，我们郭家的白蜡杆，都已是晾晒半年的了，我这就叫他们用桐油再浸泡三十日。”

    三叔公走到前面，对几个穿着衣衫的青年吩咐几句后，行了回来，说道：“西侧的是弓箭铠甲间，是生产弓箭c铠甲头盔这类远程攻防之物的。东面的是民用器皿间，是日常生活使用之物。前面的研器制例间是试验新物品的地方，研器制例间一共只有十七人，都是我郭家的嫡亲子弟，忠诚度上没有任何问题。”

    郭威对三叔公问道：“三叔公，带我们直接进去吧！对了，让你们找的那煤炭，可有着落？”

    三叔公犹豫着道：“赵将军说的那煤炭找是找到了，但和给我们送过来的那样品，却是不太一样。我们找回的这些煤炭都很巨大，小块的起码都有磨盘般大小，大的简直如同一座小山。”

    什么？像山一样大的煤炭！那是原煤啊，这原煤可不是能够挖到的，一般都是地震后，直接从地层露出来的。难道曲城附近有露天原煤场？

    赵盘对于这个消息是将信将疑，于是问道：“三叔公，那煤炭你们带回来没有？”

    三叔公愣了下，“不是说铸造钢剑，一定要用这东西嘛，我们当然要带回来了。”

    “那好，快带我去看看！”

    赵盘望着面前，十几块三米多高，四c五米长宽的巨大煤炭，感慨的道：“真的是原煤啊！这种原煤的燃烧很彻底，别说是铁，就是炼钢，都毫无问题。”

    郭威听赵盘提到钢，而且听他的意思，这钢铁比纯钢还要好些，忙追问道：“妹婿，这钢铁是什么东西，难道比钢还强吗？”

    赵盘本不想泄漏太多的机密。但望着郭威那期待的眼神，以及三叔公那激动得时刻都要断了的呼吸声，赵盘只能硬着头皮道：“铁为钢之源，百炼方为钢！铁是要比铜强上许多，同样钢也要比铁强上许多。虽然钢好，但也有很多的缺点，也一样要加入其他金属，制造成合金。可惜咱们离蜀地太远，不然搞到钛的话，那就太完美了，钛合金可是世上最好的制造兵器的材料了。”

    “妹婿，既然这铜不如铁，铁不如钢，钢不如钛，那咱们直接去蜀地，找你说的那钛,直接做钛剑吧！”郭威眼睛里闪过贪婪之火。

    赵盘冷哼一声，“去问你爹吧，他要同意，我这里问题不大。”

    三叔公却摇头道：“再好的东西，也不能一下都放到别人眼前！现在铁器普及，我们郭家只要先搞出钢剑来，就能领先对手，使我郭家的利益，得到保证和加强。等到别家也掌握了钢的时候，我们再制造钢铁，等钢铁普及了，我们再去做钛。这样才能永远保持我郭家铸造的优势，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使我郭家代代昌盛。”

    赵盘听了暗暗点头，这姜还是老的辣啊！

    郭威好象对三叔公极为恭敬，听了三叔公的话，点头道：“三叔公教训得是，威儿考虑的少了。”

    三叔公笑了笑，对赵盘道：“赵将军，我这里有本《考工记》,里面对钢和钛都有所提及，有时间咱们探讨下如何？”

    赵盘对于这老东西所谓的探讨，很是不感冒，望着三叔公转身前行的佝偻背影，撇了撇嘴。你要有钢和合金的书籍，会连钢剑都搞不出来？分明就是想探听钢和合金的制造之法嘛，老东西，还真是狡猾狡猾地！

    见到郭家准备的铁矿，赵盘很是不明白，他们是如何找到这样精纯的铁矿的，好奇对三叔公问道：“这矿是如何找来的？”

    三叔公笑了笑，招了招手，一个中年人递过一块磁石来，赵盘这才恍然。

    “三叔公，刚刚三弟说，这钢也要和铁一样，掺入其他金属，才能达到铸剑之钢。”郭威望着坩锅里在煤炭的高温下，不断熔化的铁矿说道。

    三叔公点了点头，“物纯则质偏，这点之前我们也想过，但具体放什么金属，各占多少，我们还没试过，这要一点点来啊。”

    赵盘望着已经彻底融化掉的铁矿石，“其实这铁矿石如何才能熔化，至于比例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实是爱莫能助啊。你们慢慢研究，我们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