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解元牌匾入京贾代善疑心

    不说林伯派去的小厮回话后贾代善和贾母怎么样，贾赦夜里就有些发烧。这些苦肉计有林伯出的一半计谋，他整夜都围着贾赦转第二天早上贾赦退烧后他才匆匆的带着七八辆车去了荣国府。

    贾代善将贾赦过继，差不多京中所有的权贵人家都知道了，林伯带车过去搬东西身后也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贾代善心里有些郁闷，贾赦昨天对贾母的话可以说是当头一棒。他一直都知道贾母的偏心，就是这些年贾赦写回来的信都没有让自己过目过。贾赦在金陵夜宿花楼打闹的事，是不是都不是真的？贾代善苦思了一晚，早上上朝回来后听说昨天三个大夫聚在贾赦的私宅里看病。贾代善忍不住有些担心贾赦的身体，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儿子。

    林伯过后来被赖大引到外书房，贾代善见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林伯一脸憔悴，昨天晚上怕是一晚上没睡。“赦儿。。。还好吗？”

    “小主子早上已经退烧了。大夫说要好好养几个月。”林伯最最看不上的就是贾代善。早年老国公夫人在世的时候，他认老国公的一个宠妾做母亲生生逼坏了老国公夫人的身子，让老国公夫人因此早逝。如今又耳根子软，枕头风吹的连小主子都厌弃。明明小主子人好学问好，如今都已经是解元了。

    林伯的冷淡贾代善自然感觉的出来，对于这个自己母亲的心腹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母亲去世后他也知道年轻时自己做的不对，认贼做母。逼的母亲吐血留下病根，也就是这样母亲才早早过世。贾代善哆嗦着手，艰难的开口。“赦儿在江南到底是去做什么？”

    “做什么？”林伯忍不住抬起头怨恨的直视贾代善的眼睛，直到贾代善尴尬转头。“小主子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问。”

    贾代善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没有说。林伯见状气极而笑。“老奴来说说。小主子被你们暗地里赶去普陀寺守孝，三年里每月两封问候信，你们可回过一言半语？三年里府中可送过嚼用香火钱？三年里唯一的一封信却是要小主子不要和贾政争监生资格，是不是？小主子去了金陵，照旧是每月两封信，信里都明明白白的写了小主子在那边参加童试乡试，为什么你们收到信后还这般对待小主子。”

    贾代善看着林伯，林伯可不会让他说话。“你也别说。老国公夫人一早就看的出来，她老人家一去这个府里就不会再有人会将小主子放在心里。她老人家为什么要将大部分私房暗地里留给小主子？那是因为老夫人临终前担心你们会为了贾政将小主子赶出荣国府。瞧，如今不就是老夫人所担忧的吗。老夫人曾经和我们这些心腹说过，要是老爷在老夫人去后能对小主子好，暗地里的私房等小主子成亲生子后在告诉他。要是她老人家一去，小主子就被赶出去就立马将私房交到小主子手中。”

    听林伯这么说，贾代善的脸皮都白了。可不是吗，要是没有那些私房赦儿这几年怎么过的。。。林伯说完告辞，拉开房门的时候门外面站着同样苍白着脸的贾政和贾敏。如今已经和荣国府有没什么关系，林伯意思意思的拱拱手就离开了。贾政和贾敏看着正对着他们的贾代善，贾代善裂开一抹僵硬的苦笑。“政儿，敏儿。”

    贾政贾敏自幼听着贾母说大哥的坏话，可是今天偷偷听见的话却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贾政贾敏一直都知道父亲母亲最最疼爱的就是他们兄妹，却不想心中温柔慈爱的母亲却又是用那种态度对待同胞嫡亲兄长。贾政红着眼睛，想说说不出来。贾代善起身将两个孩子搂抱在怀里还没有开导，得信的贾母就匆匆赶过来。贾母心肝宝贝还没说完就被贾代善恶狠狠的眼神盯的浑身都不敢动。

    四个人之间的沉默，凝重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办。赖大匆匆跑来。“老爷，太太。外头清松送解元牌匾过来。说是大哥儿在江南大四喜及第，如今是解元公了。”

    贾代善猛的站起来，瞧着正门的方向。贾母也扭头看过去，只见赖大一脸苦笑的站在院子门口，贾母哆嗦着嗓音。“再说一遍。你说的是什么？”

    赖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都什么事啊这。大哥儿昨天刚刚过继出去，今天从金陵就送来解元牌匾。“老爷，太太。外头清松送解元牌匾过来。说是大哥儿在江南大四喜及第，如今是解元公了。”

    贾代善哭笑不得的走去大门，贾母带着贾政和已经带着面纱的贾敏一块去了。荣国府大门外面不少人都小声的指指点点，风尘仆仆清松一脸灰尘奇怪的听完外人说的贾赦昨天就被过继出去的消息。贾代善走到门口，已经抬出马车的大红绸花装饰的解元登科牌匾再看看已经闻讯过来的贾代化贾敬和其他族老。“哥哥。”

    清松疑惑的看着身后的牌匾，有些不知所措。林伯得信出来，老泪纵横的上前摸着牌匾。“大哥儿。苦啊。”

    林伯的这一声算是道出了贾赦的心酸，也让围观的人浮想联翩。林伯一擦眼泪。“清松，快将牌匾抬回马车，如今大哥儿不住这里了。小三子，你们将东西送上行李车，等下送回去。我先带着牌匾回去给大哥儿道喜去。”

    贾代化见林伯他们就要走了，贾代善还只是站在那里不出声，他就急的不行。贾家原本就是军功起家，世人都知道军功之家是难以成就世家大族。贾家先辈要不是为了家族以后的繁荣昌盛更不会软磨硬泡上书香世家的嫡女。如今他在家日夜j□j出的贾敬也不说只是举人中的末流，可是西府最不受待见的贾赦年纪小小却已经是小三元登科的解元公了，要是一直到来年进士及第到状元，贾家可就有了大青朝开国以来的第一个大三元魁首，多有面子的事。“弟弟，你到是说句话啊。”

    林伯在书房说的那么怨恨，贾代善又不是不知道羞耻的人。再说贾赦过继出去已经提前被自己家宣扬的京城大族都知道了，如今这贾赦的喜事却不关荣国府什么，硬要说的话宁国府都比自己更有底气接受牌匾。“哥哥，他已经不是我家的了。”

    要不是贾代化就站在贾代善身边，这微不可查的颤抖声音还真听不出来。贾代化也知道昨天的事估计在贾赦心中已经印下伤痕，如今就是自己这个族长说不定都得不到贾赦的颜面了。贾代化眼睁睁看着可以供奉进祠堂的解元牌匾被林伯拉走，心里郁气。“弟弟，你可真的是娶的好妻子。”

    这句话激的贾代善浑身一抖，僵硬的转身看向身后广亮大门里的贾母。贾母听着外头议论纷纷说荣国府当家太太偏心为了心爱的小儿子硬是逼走将来的状元公，还说荣国府庶子都一出生就死，庶女也是没有一个生母在世，说那些庶女如今不教养在嫡母名下反倒是都养在小妾身边。。。贾母知道自己就是这样做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指指点点出来，心里的怨气不由得又朝贾赦过去。要不是贾赦过继出去，要不是贾赦在江南得了解元，她怎么会背上这种狼藉的名声。有了这种名声的自己，政儿敏儿可要怎么说亲。。

    贾代善听着外人的指指点点，沮丧的看着贾母饿狼一样凶狠的眼神。果然，之前的流言是贾母传出去的。贾代善错开眼看见贾母身边被贾母护住的贾政和贾敏。政儿就真的有那么好吗？

    “都回去。”贾代善心里的疑惑一出，不由的带上审视的眼光看待贾政，就连一直表现极好的贾敏都在贾代善心里先去了三分喜爱。贾代善今天的疑惑倒是照拂了他三个庶女，说亲的时候都没有再经过贾母的手，皆是贾代善亲自过问。后来虽然说嫡庶有别三个庶女嫁妆都不多，却也没有人胆敢胡乱克扣出嫁的嫁妆，出嫁的夫家也多是有底蕴的人家。

    林伯热热闹闹的一路吩咐小厮将鞭炮一路放到白马胡同的贾赦居所，由于贾赦生病在床，接牌匾进府安置在新布置出来的香堂中都是林伯亲自接手。清松一回来就跑到贾赦的卧室给贾赦道喜，贾赦听到今天荣国府外面发生的事心里笑的要死，可是清松到底是瞒着他一些事，如今就不好和他说了。

    清风眼力极好，见贾赦暗中示意自己和清松说说，连忙说：“好了。那毕竟也是大哥儿亲生父母，你说的不是要让大哥儿伤心。快出去梳洗梳洗，一身臭味，没得熏到大哥儿。”

    清松傻笑的扯扯自己沾灰的衣服，和贾赦请罪后就出去了，清风稍后也出门。清松人就站在正院外面，见清风一出来就拉着清风问。清风真真假假的说了一通，直把清松的火气勾起来。“这么说，你们一回来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老爷打了。林伯不是在京城里面吗，这些留言这么就不出手压制压制，好在我今天送了牌匾回来，要是晚送几天大哥儿还不是要受跟多委屈。”

    “可不是。”清风有些假假的跟着煽火。“那天我们回去的时候都下午了，一进门打的大哥儿皮开肉绽，还不让大哥儿说上一句半句辩解的话。打完了，连个大夫都没给安排，就是给大哥儿用的药都还是我求了老半天，赖大才给弄来的。因着林伯和我都被关在那里照顾大哥儿，外面的事都不知道。第二天老爷将过继的文书都自衙门带回来，赖大才告诉的我们，大哥儿气不过这才过去说了几句就气晕了。”

    “怪不得。”清松一拍手掌。“昨天一大早林伯安排的人突然过来和我说晚一天进城。”

    “唉，这事林伯至今都还瞒着大哥儿。”清风又开始替贾赦弄出被隐瞒的样子。“你也不要和大哥儿说这件事。”

    “为什么？”清松脑子转弯没有清风的快，清风白了清松一眼。“当初大哥儿都被伤成那样，也不见贾家族长和族老说句。我爷爷气不过，就想将牌匾直接带回来，一点都不想让那边得到。提前不和你说道说道，就是怕你到时候露泄。”

    “那倒是。”清松摸摸自己的头发，很不好意思的对清风笑。“我笨。不过刚才我在那边那样，应该不会有人怀疑了吧。”

    “难说。”清风摇头叹气。“就是有心人猜出一些，看到那边那种偏心来也不会到处说的。”

    “可不是偏心。”一想到以前清风还没伺候大哥儿的时候，府中要不是有病重的老国公夫人护着，大哥儿说不定已经没命了都。清松经历过贾赦十岁前的一切，如今回头想也不由的带着最大恶意的想贾代善夫妇。“如今好了。以后那边十三房荣老爷去后，大哥儿头上可没有什么人压制了。大哥儿将来也算是苦尽甘来。”

    说道这清松蹲在地上不由自主的大哭出来，清风也想到普陀寺中贾赦到现在贾赦的苦，也陪着清松滴了几滴眼泪。“好了好了。快起来。”

    “对对对。”清松用衣袖擦了眼泪鼻涕。“都已经过去了。要不要过几天我回金陵，毕竟怎么也要让荣老爷支撑到大哥儿得状元再说。”

    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清风也很赞同。“到时候，说不定我大哥儿会让我爹过去伺候荣老爷。你，还是乖乖的留在这里。我以后大哥儿说了要让我一家脱籍去科考，你不愿意出去这将来可就要你做管家了。”

    清松一听将来自己做大管家胸膛都挺的高高的。“我一定和林伯好好学。不过。。”

    清松对着清风挤眉弄眼的。“我叫你爷爷林伯，你爹可不就是林大哥，你可就是我的小辈了。”

    “找死。”清风也难得想到这一点，恼羞成怒的追打清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