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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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五章 溯源

    八八年,靳连军时任吉右县县委副书记,也就是在同年十一月,他出任吉右县县委书记。

    此后,靳连军这个被上级刻意压制的三安本土干部中的旗帜人物,终于在干满一届县委书记之后,迈上了副厅级这道门槛,当上了行署副专员。

    虽然同是地级行政区,但和地级市不同,地区不设人民代表大会,属于省政府的派出机构,地委和行署的领导中,出身三安本地的没有几个,九个地委委员里,只有靳连军和地委秘书长张守潮两个本地派。

    张守潮虽是三安人,可仕途的却是在省政府办公厅,严格来说并不能算坐地户,只有靳连军,从公社干事起步,一直做到副专员,是纯的不能再纯的三安干部。因此上,别看他在行署里只是三把手,可在基层干部心里,他就是本地干部的代表者,说出话来,比杨明这个常务副专员要管用的多,甚至有些时候,他都能和行署专员裘养正别别手腕。

    回顾靳连军的履历,从吉右县县委副书记到县委书记,是他人生中最关键的一步。

    本县人出任县委书记,这在华夏官场上,并不多见,靳连军能坐上这个位子,其中的种种博弈c勾连c交换等政治手段自不必说,这里面起到最关键作用的,却是他的竞争对于在紧要关头马失前蹄,惹上了一件大麻烦。

    靳连军的这位对手,姓褚,名叫褚冲之,时任吉右县县委副书记c县长。

    褚冲之家学渊源,其父褚仲良在民国时期曾留学苏联,专攻数学,建国后在华清大学任教,是华夏知名的数学家,褚冲之的名字,就是为了纪念华夏历史上的大数学家祖冲之。

    褚冲之从小就在华清大学校园里长大,天资聪颖,学习优异,不过他并没有继承其父的衣钵,而是考进了燕京大学新闻系。

    大学毕业后,褚冲之先是在华夏青年报社做了几年记者,后调进团中央,在宣传部之下的理论宣传处工作。

    80年,团中央宣传部副部长鲁九齐调任宁原省委宣传部副部长,褚冲之跟随鲁九齐一起来到宁原,在宣传部新闻出版处任副处长。

    82年,鲁九齐出任南肃地区行署专员,褚冲之跟着他一起去了南肃,就职行署副秘书长。

    之后,鲁九齐又沿着行署专员c地委书记c宁川市市长c副省长的台阶步步高升。褚冲之也跟着水涨船高,鲁九齐八七年离开南肃地区时,因为当地没有合适的空缺,便想办法把他从南肃地区秘书长的岗位上调至三安地区,出任吉右县县委副书记c县长。

    褚冲之出身团中央,又有副省长鲁九齐看顾,他来吉右县当县长,其实就是个过渡,县委书记一职才是他的目的。

    褚冲之当县委书记,不讼是三安地区还是吉右县内部,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的事情,他本人也觉得这一步顺理成章,不会有啥阻碍,即便有人和他说要小心靳连军跟他竞争,他也没当回事,上级组织的意图如此明显,岂是一个公社干事出身的泥腿子干部能逆转的。

    主政一方的夙愿即将成为现实,四十三岁的褚冲之意气风发,只待一纸地委文件。

    天有不测风云c为山九仞功亏一篑c煮熟的鸭子会飞

    这些华夏的古老俗语,说的就是褚冲之接下来面临的局势。

    一九八八年八月十七日上午九点,褚冲之在办公室接到一通来自县公安局局长的电话。

    电话里,是一个坏消息!县委招待所发生了一起强奸致死案,落网的嫌疑人是褚冲之的独子,差两个月就满十八岁的准大学生——褚人杰!

    县长之子,强奸杀人!

    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飞快地传遍了吉右县的大街小巷。当褚冲之匆匆赶到招待所时,常委班子几乎已经全到齐了。

    公安局很识相地控制了现场,没有急着深入调查,当时任县委副书记的靳连军出面,安抚了惊慌失措c丢了魂儿似的褚冲之,又坚持不认可县局的初步侦查结果,打电话请来了地区公安处以及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专家,三方联合,从头查起。

    这一查,足足查了半个月。

    半个月之后,褚人杰被批捕,褚冲之也被一纸调令调回省域,去省方志办挂了个括弧正处级的资料处副处长,政治前途一朝断绝。

    两个月后,褚人杰被诉强奸罪c过失杀人罪,因作案时未满十八岁,一审判处有期徒刑十年,褚人杰当庭上诉。一个月后,二审维持原判,褚人杰入狱服刑。

    就在褚人杰入狱当天,褚冲之向上级提出辞职,带着纵子强奸c纨绔之父的帽子,离开宁原,返回首都老家。

    三天后,靳连军获提拔,出任吉右县县委书记。

    “陈叔,你的意思是难道花小荣所说的杀人案,指的就是这起强奸致死案?”萧磊听完陈坚的简单介绍,吃惊地问道。

    “你觉得呢?虽然这案子里没有一点点花小荣的影子,但对靳连军而言,这个案子是他仕途上的转折点,说实话,在咱三安地区,自打文革以后,本土派一直就被压着,特别是县一级的一把手,即使能升上去,也要异地任职,更别副厅这一级了,你数数现在的地委和行署,有几个是本地区升上来的?就说那个褚冲之吧,他就是空降下来的典型。”

    “可这案子就算靳连军因为这案子受益,可当年又是处里,又是厅里的,如果褚人杰真的被冤枉,三级公安机关联手调查,还能查不出来?陈叔你当年没参与?”萧磊虽本能地觉得陈坚的猜想有道理,可他还是不敢相信,一个县委副书记,一个混混,先不说他们的胆量,就说位们的手段,能欺骗的了如此多的警察?

    “我87年去青江交流,90年才调回来,没赶上这个案子,都是后来听说的。具体的详情也是今天翻的旧档案,我复印了一份儿,你看看吧。”

    陈坚说着,起身从公文包里拿出厚厚一个档案袋。

    把案卷递到萧磊面前,陈坚一只手轻轻在上面拍了几下,郑重其事地嘱咐道:“你先看看这份儿案卷,我明天再接着查查旧案,不过照我的直觉看,这个案子最有可能,有啥进展,咱们随时沟通,千万记住一点,这事情非同小可,一旦泄露出去,不单单是得罪了靳连军,恐怕咱们的警服都要穿到头儿,他的势力,可不仅仅是明面儿上一个副专员而已。”

    萧磊接过档案袋,点头应道:“嗯,陈叔你放心,目前这事情算上你我,只有六个人知道,王队长的为人你也清楚,不会走漏风声,张天陆c胡春来还有何毅,我也都信得过,你放心。”

    “你心里有数就好,当年省厅带队下来的应该是现在二队的队长季文洲,你和他关系怎么样?”陈坚又问道。

    “还行,有需要的话,我会通过严厅长c吴总队他们跟他了解,有啥等我看完卷宗再说吧。”

    “嗯。”陈坚点点头,端起饭碗开始吃饭。

    心里有事,晚上三人没怎么喝酒,简单吃过饭,安排何毅开车把陈坚送回家,萧磊冲了个澡,拧开台灯,坐在写字合边,打开了厚厚的“817强奸致死案”卷宗。

    1988年8月,褚冲之已经在吉右县当了一年的县长,算上以前

    的岗位,他跟着鲁九齐从京城来到宁原,已经整整八年。

    刚来宁原时,褚冲之是孤身前来的,老婆孩子全留在京城。

    来到宁原的第二年头上,他的妻子宋红从京城团校调至宁原经济干部管理学院任教,算是夫妻团聚。

    独子褚人杰却一直留在爷爷奶奶身边,从小在华清大学这个学术气息浓厚的宝地长大,学习成绩自不必说,一连跳了几级,在八八年还未满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参加了高考,顺利考取了华清大学金融系。

    收到录取通知之后,褚人杰来到宁原,和父母团聚,正赶上暑假,他边和母亲宋红一起来到吉右。

    县长公子来了,县里的头头脑脑们少不得要见见,送上些见面礼,恭维几句虎父无犬子,书香门第c家学渊源之类的好听话。

    褚冲之和儿子多年来聚少离多,好不容易团聚几天,自然也不加管束,由得褚人杰在吉右县自由玩耍。

    褚人杰一直在象牙塔里生活,虽已快成年,却少有接触社会的机会,单纯的厉害。来了吉右之后,所见之人不管年老年少,均是一幅笑脸,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人奉承巴结,让他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在京城,褚人杰不过是一个老教授的孙子,他爹无非是个基层的处级干部在遍地是官儿的天子脚下,他这样的身份没比平头百姓强多少,可在吉右,他却是太子党一般的人物,短短几天,身边就围拢了几个“好朋友”。

    这些人里,为首的是县财政局长焦仁达的儿子焦众志,其他几个也都是局长镇长们的子侄,至于其他县领导,年纪都比褚冲之大,他们的孩子也都比褚人杰年长不少,没有混到一个圈儿里去。

    八月十六号,焦众志等人叫上褚人杰外出聚会,说要给他介绍几个新朋友。

    这几个新朋友里,有一个引人注目的漂亮女生,名叫黄蓉蓉,她是吉右县驼沟乡副乡长高小梅的女儿,现年十九岁,也是一个高中应届毕业生,已经考上了京城工业大学,是县一中出了名的校花。

    当晚,这群年轻人吃过饭后,就在县委招待所的小舞厅里办起了舞会。

    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清纯温婉c娇美可人的黄蓉蓉一下子就勾走了褚人杰的心,加上焦众志等人的怂恿起哄,两个年轻人聊的很投缘,互相都暗生‘隋愫,约好了在京城重聚。

    九个年轻人跳完舞之后,已经是夜里两点,黄蓉蓉家在县城没有房子,两个陪她一起来的女孩儿也不敢回家,褚人杰喝了些酒,大包大揽地让焦众志安排,在招待所开了几间房间,让大家住下。

    褚人杰住的,自然是招待所顶楼长期给他老子预留的豪华套间,为了博黄蓉蓉的好感,位让招待所把黄蓉蓉和另一个叫庞永娟的女孩儿安排在了他的隔壁,另一间豪华房里。

    褚人杰住的这间房,房号是407,黄蓉蓉住的,是408。

    8月17号早上八点多,焦众志和其他几个人见褚人杰和黄蓉蓉迟迟不下来吃早饭,就上楼去喊,在两个套房门上拍了半天,均不

    见人应,随后叫服务员把房门打开。

    407室空无一人。

    来到408室,屋内的情景把一群人吓到半死!

    褚人杰赤身,大仰着呼呼大睡,身边的黄蓉蓉同样一丝不挂,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两个女生当即就尖叫起来,还是焦众志等人把她们的嘴堵上,推在一旁。

    焦众志走进房内,先拿被子给黄蓉蓉搭上,又把褚人杰推醒,没管其他,先让他穿上衣服再说。

    褚人杰迷迷糊糊穿好衣服,这才发现身边躺了一个女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焦众志把他拽起来拖出房间,又让庞永娟进去叫黄蓉蓉。

    没想到,就在褚人杰站在门外瑟瑟发抖,正竭力解释自己啥都不知道的时候,屋里的庞永娟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群人冲进去,只见庞永娟跪在地上,体若筛糠,两眼发直,手指着黄蓉蓉,嘴唇张合不已,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趴在床上的黄蓉蓉,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接下来的情况,和陈坚说的没啥出入,出了这种事,目击者足足有八个人,这盖子根奉不是一帮小衙内能捂得住的,只好报了警。

    公安局长王克火亲自带着局班子来到招待所,匆匆看过现场后,马上就给褚冲之打了电话。

    之后就是褚冲之赶来,公安局侦察,褚人杰被当做嫌疑人,靳连军不认可,又打电话招来了地区公安处和省公安厅的人。

    半个月的侦查过程,萧磊手上的卷宗里记载的清清楚楚,详详细细。。

    虽然褚人杰再三说自己不记得晚上的事,可早上八个目击者亲眼所见,他和黄蓉蓉赤身同睡一床,经过法医鉴定,黄蓉蓉下身有性侵痕迹,被侵犯前还是处女。

    再查下去,床单上以及褚人杰和黄蓉蓉身上,皆有精斑。

    褚人杰背上c腿上还有不少抓痕,黄蓉蓉指甲里有皮肤和血迹,血型与褚人杰吻合。

    经过解剖和现场还原,可以确定,黄蓉蓉是被人摁住后脑,被枕头堵住口鼻,窒息而死,褚人杰大腿上的抓痕,也符合黄蓉蓉趴在床上,反手挣扎抓挠的迹象。

    这样铁证如山的案子,别说褚冲之是个县长,就算他是市长c省长,要想捂盖子也只能在事前通过收买目击者的方式操作,若想从案子本身做文章,根本不可能。

    可摆在褚冲之面前的情况是,这案子在半个小时之内已经传遍吉右的官场,一个小时之内,已经是全地区,乃至全省官场上的新闻,他除了吞下苦果,别无选择。

    合上卷宗,萧磊揉揉眉心,端超已经放凉的浓茶一饮而尽,长叹一声。

    这案子,够明白,够严谨,但同时,也足够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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