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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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年禄对萧磊委托的事情很上心,天还没亮,就开着三蹦子赶往湾里。

    李换弟是李牵弟的六妹,比她小了十二岁,从小跟着她长大。李牵弟结婚时,李换弟刚刚小学毕业,那时候虽然她二姐三姐都已长大成人,能养家糊口,但李换弟还是经常往萧家洼跑,不知道有多少回把萧年禄这个大姐夫撵出房去,钻进李牵弟的被窝死活不走。

    她是李家六姐妹里文化程度最高的,但初中毕业后也没有考进中专,念了三年高中,谈了一场恋爱,最终未能跳出农门,在村里小学做了几年代课老师,和高中时就处下的对象汪秀兵结了婚。

    汪秀兵是独子,因为有关李家的流言蜚语颇多,他俩的婚事着实出了不少波折,最终还是萧老爷子作为女方家的长辈出面才让两人终成眷属。

    李换弟也争气,结婚不到一年就生了小子,在婆家腰杆也挺了起来,看见大姐夫着着急急来找自家男人,赶紧催着汪秀兵出门,连饭都没让他吃完。

    当萧年禄拉着汪秀兵回到家时,萧磊等三人都已吃罢了早饭,乔乔打着呵欠,一看就没有睡好,萧磊带着萧焱在院子里打着拳,虎虎生风,精神抖擞。

    在来的路上,萧年禄已经简单向汪秀兵说过把他喊来是萧磊要问他些关于他们的厂子的情况,再三叮嘱他萧磊这回回来是有任务,办公事,要他千万配合,进了院子,萧勤有也把汪秀兵叫到跟前说了几句。萧勤有是汪秀兵两口子的恩人,还是大媒,之前萧年禄跟他说这些,他还有些不以为然,此刻萧勤有发话,他才提起小心,连说有问必答,绝不藏私。

    其实萧磊和汪秀兵也算认识,只是不熟罢了,在萧焱的屋子,萧磊客气地请他坐下,先跟他拉了会儿家常,这才慢慢地把话题引向他工作的农药厂。

    萧磊穿着便衣,加上又是晚辈,汪秀兵紧张的情绪很快就舒缓下来,开始讲起了正题。

    据他说,农药厂就在湾里乡政府所在的湾里村,占了乡农业站一多半儿的地方,在以前以粮为纲的年代,农业站圈了好大一块地盘做了试验田,这些年基本上都已荒废,李银元为了用水用电方便,去年秋收以后就把这块地承包下来,办起了农药厂。

    “等等。”汪秀兵刚刚开始介绍厂子的情况,萧磊就出声打断了他。

    “小姨夫,你说李银元承包那块儿地是在去年秋收以后?”

    “嗯,那地上还零零碎碎种着庄稼,收完以后才能承包,要不农业站的人哪能答应。”汪秀兵答道。

    “我从工商局哪儿看见的登记表上,写着你们厂是今年四月才注册的,这中间隔了半年,咋这么长时间啊?”萧磊抛出了第一个疑问。

    “这他盖房子来着,盖了厂房,圈了围墙,还给农业站修了一座楼,换了他们的旧办公室,现在的厂办就在那些老房子里。”汪秀兵回答的很详细。

    “哦,一共盖了几间厂房?占了多大的地?”

    “盖了四间大的,两间小的,还有一排宿舍,占了有十亩多的地,不到十一亩。”

    “这地可不小啊,农业站就乐意?”萧磊不解道。

    汪秀兵摆摆手,“嗨,给钱了呗,再说了,银元还给他们修了楼,三层,底层全是铺面,二层c三层都是住家,农业站的人都上赶着抢呢,乡里头头们也都给分了房,哪有人不乐意,乡上还说地给的少了,巴不得再换座楼呢。”

    “哦,这么说李银元挺有钱啊,他干啥发的财?”

    “银元这人可厉害,他家成分不好,早早就不种地了,他爹带他兄弟几个刚改革那会儿就奔了南边儿,听说是早先是在闽海那边的渔船上扛活儿,后来自己买了船跑海,挣钱挣疯了,他爹两年前在南边儿过世,他们兄弟四个分了家,他是老小,卖了自己的船带他爹的骨灰回来进祖坟,他说他在海上落了风湿病,回来就不走了,反正他户口一直没迁,又有钱,干啥不行。”汪秀兵语气里,浓浓的羡慕。

    但这话进了萧磊的耳朵里,却无异于一声惊雷!

    他被汪秀兵所说的两个字牢牢吸引——闽海!

    闽海!记忆中的世纪毒枭刘昭骅不正是闽海人吗?

    萧磊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神刷地变得犀利起来,汪秀兵突然觉得屋子里有些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在一旁做记录的乔乔也察觉到萧磊的变化,奇怪地看了萧磊一眼,正要开口询问,萧磊却又陡然放松下来,好像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变过,让乔乔以为自己刚才感觉出了错。

    “来来,小姨夫,你喝水,刚才听我二叔说你饭还没吃完就让他拽来了?”萧磊一下子变得殷勤起来。

    “嗯,没事儿,跟你唠完了再吃也行。”汪秀兵不在意。

    “嘿嘿,那可不行,小姨夫,估计今前晌是走不了了,我的问题可多。”萧磊笑着说完,起身推门喊道:“小焱,去厨房给姨夫弄点吃的,他今天前晌不走了。”

    汪秀兵被萧磊的举动弄懵了,又想起这个隔了一路的外甥是干警察的,手都有点儿哆嗦,颤颤巍巍地开口:“二二小,我这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萧磊不解,“啥?”突然看见汪秀兵的腿有些发抖,恍然大悟,哈哈一笑道:“小姨夫,你紧张啥呀,我们的任务不能跟你说,但可以给你打保票,没你的事儿,我们要查的事情随便找个湾里人就行,这不是咱们是亲戚嘛,跟你说话方便,才麻烦你的,你别多心。”

    汪秀兵长出一口气,端起杯子猛喝了几口水,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你接着问,我知道的全说。”

    萧焱推门进来,端着一碗黑芝麻糊,碗上架着一双筷子,上头搁着一个馒头,把碗放在汪秀兵面前,说道:“姨夫,我妈说让你将就着吃一口,晌午做好吃的,我爹去接我小姨了。”

    汪秀兵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不吃了吧。”

    萧磊摆摆手,“你吃你的,咱边吃边聊,这是在家,又不是在单位。”

    汪秀兵受了一场虚惊,也觉得饿得厉害,稍稍推让就端起碗开始吃喝,一边回答着萧磊的问题。

    “小姨夫,跟我说说李银元家里的情况呗,他家几口人?”

    “他家啊,说起来也怪,别看他那么有钱,娶了个黑瘦黑瘦的闽海媳妇儿,岁数大且不说,她说的那话咱一句也听不懂,最主要的是还不会生孩子,银元今年也三十二三了,村里人都说他爹客死异乡坏了祖宗的风水,要绝了他这支的后。”乡间传言,就是如此诡异。

    萧磊笑道:“他那么有钱,就没再找一个?看来他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呀,对他老婆还真好。”

    汪秀兵把碗一放,不屑地道:“狗屁,啥有情有义呀,他不是没找过,正月里三交村老孙家的闺女跟他差点儿就睡一块儿了,让他小舅子给逮住,差点儿打死他,孙家闺女跑得快,连鞋也没顾上穿,要不然连她也一块儿收拾了。你是没见着那场面,他小舅子手真黑,锹把儿都打折了,要不是厂里人拦着,那小子刀都抽出来了。”

    “他还有小舅子?他媳妇儿不是闽海的吗?”萧磊更加来了兴趣。

    “嗯

    ,全是跟着他从闽海回来的,还有两个大舅子呢,算上他老婆,一共来了四个,除了那个老大,剩下的都不会说人话,嘴里叽叽扭扭,说话跟唱戏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萧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照这么说,他家现在除了他,就住着四个闽海人?”

    “嗯,不过他们没回老宅住,他家那房子早就塌球了,他们那伙人都住在厂里,不是盖宿舍了嘛,都是他们住,连看厂的也省了。”

    乔乔做着记录,心脏激动地快要跳出来,之前的睡意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她又不是傻子,如果说刚开始萧磊找汪秀兵来问,她还只是以为是萧磊图方便,例行公事而已,但随着萧磊步步深入的提问和汪秀兵的讲述,她已经听出了关于李银元和农药厂的种种蹊跷,难道说,这个农药厂真的就是毒窝?难道我这次任性出来,真的就赶上了这个惊了天的大案子?

    啊!!!!乔乔在心里无声地呐喊,手里不自觉地用力,捅破了好几张纸。

    萧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姨夫,你们村的人就不觉得奇怪?李银元回来说是要安家不走了,可他为啥连老宅也不修呢?那可是他家祖宗传下来的。”

    汪秀兵吃完了饭,用手背抹了抹嘴,浑不在意地回答:“那有啥,他家那老宅在西边坡顶上,荒凉的厉害,要是我也不回去,他那么有钱,到时候在乡上重批块儿宅地,起上一座楼,那多美。”

    “哦。”萧磊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换了一个方向问道:“那你给我说说他老婆那三个兄弟吧,都多大年纪,叫啥名字?”

    “呃他们叫啥我可不知道,就知道她家姓赵,老大四十来岁,老二三十四五,最小的那个兄弟大概二十五六吧,数他凶,长得也不像好人,身上还纹着老虎,就跟录像里头那黑社会一样。”

    “那两个大舅子长啥样?”

    “大的那个长的可富态,高个子,大背头,人还白,跟他弟弟妹妹就不像一个妈生的,人也和气,还有学问,厂子基本上就是他管着的,说是以前在外国人的厂里当过工程师。别看这厂子老板是银元,其实都是赵老大做主。”

    “那老二呢?”萧磊追问。

    关于这个问题,汪秀兵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赵老二?这个人吧咋说呢?我就没见过他几回,他算是厂里的采购,开着个面包车,不咋的露面,长的长的说不上来,平常人吧。”

    萧磊冲乔乔使了个眼色,乔乔心领神会,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萧磊把纸放在汪秀兵眼前,对他说:“小姨夫,你仔细看看,这个人长的像谁?”

    这是一张素描画像,画像上的男子留着分头,戴着眼镜儿,嘴上两撇小胡子,不胖不瘦,面貌普通。

    汪秀兵探头看了看,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还是摇摇头,“猛地一看倒是有点儿像赵老二,可这头发胡子都不对,他也不戴眼镜儿,咋说呢?这长相也太普通了,说像谁都行。”

    萧磊点点头,没有像乔乔一样露出失望的神色,而是继续问起了别的事儿。

    “姨夫,刚才你说这厂子盖房用了半年是吧?”

    “嗯,去年收完秋就圈起围墙了,四月开的工,半年还多。”

    “厂子的房子盖的啥样?”

    “就是普通砖房呗,顶上没用木头大梁,钢架子的,铺的是那种绿片片瓦,可轻省了。”对自己工作的环境,汪秀兵记得很清楚。

    “机器多吗?有些啥机器?”

    “机器不少,不过咱都不认识,净是些铁罐罐,平时都是赵老大c赵老三和银元自己操作,不让别人上手。”

    萧磊呵呵一笑,“李银元这老板当得可真有意思,自己还亲自下车间,真够抠门儿的。”

    这句话引起了汪秀兵的共鸣,“那可不是,我刚去那会儿吧,还和你小姨商量,咱虽然文化不高,可好歹也是个高中毕业,本来想的去了厂里能学学技术,干个技术员啥的,可没成想银元那人,问也不问,去的人都给打发到包装呀c搬运呀这些工序上头,亏了你姨还和银元挂点儿亲,论起来也要叫我声姑父,才没有分在搬运和挑废料上头,干了个装箱的营生,不算太脏。”

    说完这话,许是觉得自己的抱怨有点儿过了,又话音一转,“其实银元这人也不错,至少工资比乡上其他厂子给的高,东西也发的多。别看干活儿的都是农村人,都知道农药有毒,不过银元在开厂时候就说明白了,专门的口罩衣服都给配的齐,还特地修了个澡堂,让大伙儿每天洗澡消毒,在咱这地方,除了下坑的以外,这厂子算是条件最好的了。”

    萧磊认真地听着汪秀兵说话,不时点头应和,时间飞快,正当一问一答说的热乎的时候,三蹦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已经快到中午,萧年禄把李换弟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