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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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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被桑桑拦下,萧磊没能在当天赶回梁山。レ?燃?文?书库レ最初,他还有几分埋怨。

    但在漆黑的夜里,走在蜿蜒的小巷中,萧磊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如果桑桑此时在他面前,激动的他一定会重重地给她一个拥抱,说一百声诚恳的谢谢。

    严华参军以前的事情,包括他凄惨的身世,萧磊知道的一清二楚。

    严华随母姓,父亲吕国庆是一个老家在津东市的知青,父母皆是有海外关系的知名右派,运动初期便双双投海。他为人老实懦弱,但斯文白净,更兼家学渊源,写得一笔好字,说得流利洋文。村里有一个暗恋他多年的女子,因为一直抱着回城的念想,他多年来并未接纳她的心意。

    七七年恢复高考,由于成分不好,招工参军半点希望也无的吕国庆,终于碰上了救命稻草。白天上地劳动,晚上抱着下乡时藏着的几本破烂书籍熬夜苦读,疯魔了一般,不消几日,便把文弱的身子熬垮,竟是咳了血,若非那痴情女子整日送食照料,命也几乎不保。

    好容易熬到高考结束,却是一个落榜的结局,本就心灰意冷,又从一个一起下过几盘棋,略有交情的公社干部口中得知一小道消息,说县委书记那连考场都没去的儿子上了大学,这位闻名全县的“憨衙内”与他同名同姓,其中周折不得而知

    悲愤之下,吕国庆悬了房梁,又被那早早看出苗头的女子救下。这一来死志既去,他便处投书告状,欲要求个公道。但他是一个手上没有证据的右派余孽,那县委书记却是出身马背摇篮的烈士遗孤,结局可想而知。好在对方并未赶尽杀绝,甚至还给了他一个招工指标,想要息事宁人。

    吕国庆贱命一条,却是个渴不饮盗泉的硬骨头。即便熄了告状的心思,也没有接受那个指标。跑到那女子家门口给她的父母跪了一夜后,最终做了这家的上门女婿。

    这家三个闺女,老大老二都嫁在本村,老俩口守着老三过日子,虽然劳力不足,但老丈人是村里榨油作坊的大拿,光景过得还算殷实。吕国庆二人结婚后,夫妻恩爱非常,不出一年就喜添一子,起名叫做严华。

    这样的安生日子,过了没有两年,也不知是吕国庆命运多舛还是世事无常,他的妻子在一次赶集的路上被惊马蹬踏,未及留下只言片语便撒手而殁。又两年后,两位老人先后故去,家里只剩下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农村对上门女婿本来就看不起,何况这家的两个姑娘早就盯上了爹娘的家产,看这一对父子仿佛眼中钉肉中刺,在村里大肆宣扬吕国庆命硬克亲。乡人愚昧,竟连番上门逼他父子二人离开本村。

    吕国庆一人能忍,可看看自己懵懂的小儿三天两头被人打的头破血流,又在村里受尽冷眼唾弃,好歹熬到两位老人三年祭后,终于卷了个包袱,带着严华出村而去。

    此时已是八五年,改革开放的春风也徐徐吹到宁原。父子二人一路辗转到三安市,在离地区法院不远的小巷里租了一间小房后,吕国庆在法院门口支了个代写诉状的小摊,另兼卖些茶水,逢年过节也帮人写些对联。弱质书生,稚龄幼子,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几多气,总算是在此落下脚来。

    严华跟着父亲每日出门,父亲写状他卖水,就这样一日日长大。吕国庆出身书香门第,因数遭大难,为人刚硬执拗,加上当年高考蒙冤,对学校教育抱有难言的恨意,也不曾起过送儿子入学的念头,而是倾尽所能,自己传授。

    九五年,严华长到了十七岁,虽然身子瘦小,其貌不扬,但在吕国才呕心沥血的教育下,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诸子百家c诗词格律等传统文化自不必说,一手书法早已登堂入室,家传的英语c俄语,包括吕国庆在宁原学会的维语,三门外语都可读可说。加上吕国庆求人送礼给他办下的借书证,三安市那个破旧图书馆里的数千本书都已被他尽皆看完。

    这一二年间,父子两人已在摊前易位,吕国庆卖茶,严华写状,在法院一带小有名气,吕国庆还不时在高考前帮几个考生补习英语,收入还算过得去,当年租住的小屋也已经买下,算是二人有生以来难得的好日子。

    但昨日里,却又摊上了一桩祸事。

    三安市是个县级市,所谓的市区并非行政意义上的区,其实就是城关镇,城关镇党委书记朱博才是市委常委,实职副处,加上又是三安本地一步步升上来的本土干部,自然根深蒂固,权倾一方。

    实话讲,朱博才在三安官声不错,除了文化程度不高c家长作风严重这些基层领导皆有的通病之外,个人操守和工作水平都在水准之上,镇上百姓嘴里对他也褒的多c贬的少。

    但官运亨通的朱书记也有烦心事。他年轻时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儿,直到当上大队会计,才好容易讨下个老婆,娶的是城关村有名的秦结巴家的二闺女,比他小六岁。

    秦结巴是镇里名人,生了七个娃,前六个都是闺女,生到第七个终于生下儿子,就是萧磊见过的黑胖子秦小七。

    六个闺女个顶个好看,不用招引,蜂蝶自来,秦结巴家的门槛年年都要换个新的。

    朱博才烦心就烦心在自己这连襟过多,除了大连襟是个种地的老实汉,其余个都指着他这个二姐夫过活,以前日子都穷,无非是上门打打秋风,给几张粮票c布票也就打发了,但自打他当上这个书记,又赶上改革开放,这些人的胃口可就不好满足了。

    朱书记老婆有着农村妇女向着娘家的通病,耳根软,眼皮浅,当了书记夫人后也觉得该着自家亲戚鸡犬升天,枕头风成日价吹个不停。无奈之下,朱书记只好稍稍违反些原则,倒是给个连襟都安排下了不错的生计。

    老三两口子在镇上开了饭店,没有打眼地去争当政府招待定点儿饭店,只是凭朱书记的面子,各单位来吃饭都是现吃现结,比起其他被公家记账拖得欲仙欲死的饭店,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老五老六是一个村的,合伙儿在村里开了个耐火砖厂,靠着这些年三安周边兴起的碳素工业和朱书记的面子,生意也是红红火火。

    小舅子秦小七,这个家里的独苗从小就不安分,呼群唤众,好勇斗狠,身边聚一帮傻大黑粗的社会青年,虽没有欺男霸女,也少不得惹是生非,这两年娶了媳妇儿算是收了收心,朱博才帮着办下贷款,开了个卖摩托的门市,在市里一家独大,日进斗金。

    这几人还则罢了,没给老朱惹多少麻烦,唯独连襟贾陆,让他提起来就一肚子闹心。贾陆中分头,白脸皮c桃花眼c招风耳,人前一副笑模样,背后两丈黑心肠,人送外号“贾黑驴”,是个头上长疮c脚底流脓,彻彻底底的人渣。仗着老朱的势,贾黑驴开了个石场,三天两头不是出了工伤,就是打了工人。若遇上送去工地的石子质量不合格,工程队但凡敢不收,动辄纠集数十号人打上门去,给老朱惹下的麻烦不是一星半点。

    但此人却惯会在老丈人和老朱妻子面前装小伏低c甜言蜜语,老朱屡次和秦小七把他关起门来教训,文的武的都来过,一时跪下认错,转过头依然如故,又有老丈人和妻子庇护,竟是让老朱无可奈何。

    秦小七的爹近日要做七十整寿,消息传出,全镇惊动,都知道朱书记父母早已不在,老丈人是唯一长辈,如此难得的溜须机会,怎能错过,一时间市面繁荣,商家大喜,只苦了那些储蓄所的职工,取钱的人排成了长队。

    贾黑驴也早早琢磨,送啥寿礼才能出彩。身边有狗腿念过几天书,知道寿宴摆在村戏台下,就建议找人写一副大字寿联,挂在戏台两边,落款写上贾陆的大名,不愁老人不喜。贾黑驴得此妙计,如获至宝,兴冲冲来到市里,多番打听,来到了吕国庆父子的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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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贾黑驴是三安知名恶人之一,吕国庆父子在法院门口摆摊多年,自然识得厉害,老老实实买来大纸裁好,又重新调了金粉,严华借来几张长桌摆好,吕国庆问明白祝寿事宜,又拟好寿联,征询贾黑驴的意见。

    上联写的是:“桃熟三千膝下六娇客献瑞添筹”,下联写的是“祥开七秩家中一壮士捧杖扶鸠”,横批“莱彩承欢”。上下两联,把贾结巴的六个女婿一个儿全部纳入,可谓用心良苦。可惜贾黑驴哪能看出个中妙处,只要字大纸红,也算明珠暗投了。

    吕国庆手持抓笔,饱蘸金粉,绷着全身之力写下上联,但他本就体弱,大笔书联力不从心,写完上联后向贾黑驴告罪一声,便想歇息片刻。

    贾黑驴跋扈惯了,又急着要把寿联贴上戏台显摆,开腔骂了几声懒鬼。见严华给吕国庆端来茶水,顺手就打落在地,催促快写。

    不成想被他打落的茶水好巧不巧,竟然洒到了才写好的上联之上。贾黑驴觉得触了霉头,勃然大怒,哪管这是在法院门前,招呼身后一众狗腿把吕国庆的摊子砸了个七零八落,父子二人着实挨了几拳,受了几脚,既无力反抗,又不敢吭声,只能趴在地上,默默忍受。

    贾黑驴砸了摊子还不解气,临走又放下狠话,说今后再不许他们摆摊,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打砸完毕,贾黑驴一众扬长而去,带着吕国庆拟好的寿联另寻他人书写。父子二人看着满地狼藉,想到今后的生机,欲哭无泪。

    收拾起破烂一堆,二人返回家中,严华看着父亲被贾黑驴打肿的脸,踢青的腰,心中升起冲天怒火,起了报复的念头。

    第二天,正是寿宴的前一天,严华吃过晚饭后编了个还书的借口出门而去,踅摸到城关村戏台左近,暗暗观察,见这里人来人往,不好混进去捣乱,就轻手轻脚,绕到厨房后面。

    厨房只是临时搭的苫布棚子。明日要摆宴席,这儿连夜就要备好材料,蒸下馒头。严华寻了个没人的空当,从苫布下钻进厨房,把拾捡下的几斤干牛粪统统掺到了面袋里。

    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办完这事又原路返回,一路上还高兴不已,哪成想他前脚走,后脚就有厨师发现了他祸害过的面粉。

    帮工的人里,不乏秦小七的手下,都是街面儿上打混的机灵鬼,三查两问,就有人指认了他。

    当下就有人直接沿路追去,又有人去门市通知了秦小七,严华堪堪走到市里,就被追上,要不是萧磊恰逢其会,他今夜会挨一顿好打。

    据前世萧磊从他那里听到的故事,就在今晚,他一边挨打一边逃跑进了招待所院内,惊动了正在三安检查征兵筹备工作的省军区副参谋长王延安,这才获救。

    王延安听闻了他父子二人的凄惨身世,同情之下给三安市武装部部长邵立打了个招呼。

    据萧磊所知,前世的今夜事后,朱博才从邵立那里知道了此事,还曾让人给严华家送去过几百块慰问金,贾黑驴也被严令不得再找他们麻烦。当年冬天,严华不顾吕国庆的反对,毅然参军入伍,一步步成长为特种战士,最终和萧磊相遇,结下兄弟之情。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在前面领路的黑衬衣回头对萧磊说:“拐过这个弯就是他家了。”

    黑暗中,两个瘦弱的身影从转弯处出现,正是吕国庆和严华这对父子,吃力地推着一辆破旧的板车,这对命运艰难的父子,正准备趁着黑夜,再次踏上流浪的道路。

    萧磊迎上前去,紧紧注视着那瘦小的身影,开口道:“严华,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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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这一章,我起名叫做“命运”,用紧凑逼仄的笔墨讲述一段人生,写的身体很累,写的心里发苦。我庆幸这一段人生是虚构的,也悲哀这样的痛苦是现实的。幸好有笔,我至少可以改变书中的世界,哪怕只是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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