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事

推荐阅读: 情欲超市   小雄的故事   明星潜规则之皇   强制发情(abo)   电车里的日日液液   明月落我怀(1V1甜宠)   乡野欲潮:绝色村嫂的泛滥春情   飘飘欲仙   燕宫艳史/紫宸夫人   快穿之名器尤物   交换的妻子   伪装学渣   欲望华陵   穿越肉文之肉情四射   婚后欲爱  

    这个暑假是小胖子武克文记忆中最为痛苦的暑假,回到家中已经半个月了,半个月加上放假前一段时间,在萧磊科学而又残忍的操练下,小胖子的体重在二十多天里愣是从150斤减到了130斤。

    他不是没有抱怨过,但是跟萧磊抱怨只会换来更猛烈的操练,跟自己的老爹武登云抱怨,换来的只是一顿呵斥——他老子早就看不惯他那一身肥肉了;跟他妈抱怨他妈回老家了

    一个欲哭无泪的胖子

    萧磊的心情很好,但也很沉重。

    回到家中,看到十几年前的父母,萧磊心内满满的都是快要溢出来的喜悦,回家的当天晚上,吃着母亲精心做好的可口的饭菜,听着萧森在父母面前把自己的转变和此次考试的成绩夸了又夸,看着父母既惊讶又欣慰的表情和大哥萧垚(ya一,二声,意为“高”)憨厚的笑容,萧磊的眼眶再一次感到酸楚,他赶紧把碗端起来使劲扒拉着饭菜,用这样的动作掩饰自己忍不住流出的泪水。

    萧磊家的的房子是一套老式的两居室,他和萧森上学的时候,就爸妈睡一间,大哥睡一间,现在他和老三放假回家,大哥就只能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萧垚是矿务局技校一年级的学生,性格老实又肯吃苦,虽然只学了一年,但技术学的很扎实,为了把手艺练好,也希望能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在他的强烈争取下,萧年望帮他在北湾矿竖井的机修车间找了一个临时工的岗位,技校放假早,他已经在那里工作一个星期了。

    萧磊心疼他要工作,让他回房间睡床,但他死活不肯,硬是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躺在床上,听着旁边床上萧森轻微的鼾声,萧磊却毫无睡意,借着月光,萧磊仔细地看着这熟悉的房间。

    房间很小,两张单人床就占据了多半的空间,床中间是两张很窄的书桌,桌脚下放着一个暖瓶,桌上是兄弟二人从学校带回来的课本和作业。

    房间门旁边的墙角有一个大衣柜,里面是兄弟三人的衣服,这个柜子还是爸妈结婚时候打的,另一边的墙角放着一台缝纫机,在萧磊的记忆中,直到自己上初中之前穿的所有衣服都是母亲在这台缝纫机上做出来的。

    这几年手工做的衣服样子已经赶不上潮流,所以缝纫机也就不常使了,摆在那里更多的时候是当一张桌子用,上面还放着一台“红梅”单放机,这也是萧森最爱的玩具,虽然磁头已经老化,但萧森一有时间还是不停地用他放着小虎队的歌曲。

    这就是这个房间所有的家具了,房间很小,所以虽然东西很少但已经满满当当。看着这一切,萧磊迫切的想要为这个家庭做些什么。

    在这个家里,父亲在公安科工作,母亲在职工学校教书,算是被人羡慕的双职工家庭,但家里有三个上学的孩子,双方的老人虽然都在农村但每年都要送钱回去,其实日子还是过的很紧的。

    特别是现在已经到了1991年,煤炭企业效益已开始下滑,此后近10年的时间里,煤炭价格一直处于低谷,北湾矿乃至整个土城矿务局都逐渐进入半停产状态,萧磊家的经济情况将受到极大冲击。

    在萧磊的记忆中,到1998年,父亲被迫下岗,母亲虽然上班但每个月只有300多块生活费,大哥所在的机械厂也三天两头停工,全家人的生活十分拮据,自己当时在部队对家里的情况毫不知情,大哥写信过来都只拣好的说,还在信里夹钱给自己

    这些都是后来回家探亲时胖子说给他听的,当时胖子的运输生意也遇到了麻烦,想帮忙也无能为力。

    眼下是1991年,明年春天老人家将会南巡一圈,三峡工程准备上马了,还有巴塞罗那奥运会这不是国家大事就是世界盛典,跟自己还有家庭没什么直接联系萧磊翻身下床,从裤袋中翻出烟来,站在窗边,看着烟雾中更加朦胧的月色,静静地思索着。

    最近会发生什么影响到这个家庭的事情呢?

    这几天,萧磊经常莫名地心绪不宁,总是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但又想不起来。此时看着月下的街道,前面家属楼上星星点点的灯火,不自觉地想起了军营的日子,下意识地开始琢磨起针对对面那幢楼的突击战术来。

    想着想着,客厅里的灯突然亮了,是萧垚起来上厕所,开关的声音和门缝中透进来的灯光惊醒了正在沉思的萧磊。

    萧磊先是一惊,转念过来不禁一笑,现在并非2012年,自己也不是在部队里,怎么还净想着破门而入c解救人质这些勾当?

    想到这里,脑海中灵光一闪,却是想起来一些事情。萧磊暗暗责备自己,真是糊涂,这样一件大事自己怎能忘记?

    还真是一件大事,虽然在事情刚发生时仅仅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多年后萧磊才了解到,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家庭产生了多么重大的影响!

    可以说,萧年望的前途就是被这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截断的,几年以后的下岗,也是由这件事引发的。萧磊紧紧抿着嘴唇,默默地回忆着这件事当年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思考着对策。

    其实这件事说小也不小,有点虎头蛇尾的意思。

    前世的7月19号,也就是三天后的夜里,此时担任治安队代理队长的萧年望在公安科值班的时候,接到副矿长白兴民老婆的电话,说家里遭了贼,萧年望立刻赶去现场,听白兴民老婆讲,她七点多的时候去朋友家打麻将,11点半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门没有锁,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仔细一看,发现藏在床头挡板夹层里的20万不见了!

    涉案金额20万!这可就不是一个小小的矿公安科治安队代理队长能做主的了。

    萧年望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到了北湾县公安局和矿务局公安处。当晚,县公安局刑警队就赶到事发地点立案侦查,萧年望也参加了晚上的侦破工作,但一无所获。

    白兴民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现,据他说前一天晚上他正好回老家探望父母了,但街头巷尾的流言却说当晚还有人在秦寡妇家院门口看见过他。

    和白兴民一起赶到的还有矿务局公安处的人,他们没有去现场,而是直接去了县公安局把他老婆的口供改了,丢失的钱数也变成了2000块钱。但是因为迟了一晚,几乎全矿人都已知道白矿长家里丢了20万,并且越传越厉害,甚至有人说白矿长家丢了100万。

    由于一直没能破案,再加上有心人特意的捂盖子,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直到十几年后,已经是矿务局建安公司总经理的白兴民因为包二奶和老婆闹离婚,这位经理夫人一怒之下破罐子破摔,大闹纪检委,把白兴民的丑事全都抖落出来,这件十几年前的疑案才真相大白。

    原来当时白兴民家中失窃,确实丢失了20万元现金和四张大额存单,老婆智商不够,心里只顾着心疼钱,没来得及考虑问题的严重性就报了警,等到白兴民早晨从秦寡妇家出来遇到熟人才知道自己的老婆把老底都摆了出来,于是赶紧托关系c找路子把这件案子捂了下来。

    萧磊之所以对这件事情记得一清二楚是因为父亲萧年望就倒霉在了这件事上。

    因为这件案子中他是第一个接到报案的人,也是他通报了县公安局和矿务局公安处,虽然事情被白兴民想方设法压了下去,但在那一夜北一矿鸡飞狗跳,动静极大,事后给白兴民造成了恶劣的政治影响和巨大的经济损失——为了把案子压下去,白兴民连背着老婆攒的私房钱也花了个干干净净。

    这样一来,白兴民自然就把萧年望恨到咬牙切齿,于是萧年望本来顺理成章要接任治安队队长的机会就这样飞走了,此后更是在

    治安队副队长的位子上一待就是6年,到98年的时候又被列入了下岗名单。

    直到白兴民倒台之后,武克文才听说这一切其实都是姓白的在背后捣鬼,于是把这件事详详细细地写信告诉了萧磊,而萧年望直到那时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为什么兢兢业业的工作却换来了被组织打压和抛弃的结果。

    既然上天让我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回到了这里,我就一定要改变那可悲的一切!萧磊掐灭了烟,把烟头扔出了窗外,使劲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