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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齐心协力定蝗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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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隆基其实已经动了捕杀蝗虫的想法,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便问道:“如今蝗虫铺天盖地,数量庞大,能杀得过来么?”

    见天子透了口风,姚崇趁热打铁:“那也务必要尽力一试,坐以待毙唯有死路一条!如今山东蝗虫漫山遍野,黄河南北两岸的百姓都已开始逃亡,圣人和臣等怎还能继续坐视蝗虫啃食粮草而无动于衷?灭蝗势在必行,能杀多少是多少,再耽搁不得了!”

    李隆基仍有所犹豫,便听姚崇道:“圣人可是还有什么疑虑?老臣若能解决,必当尽力而为!”

    李隆基叹了口气,看了萧江沅一眼。

    萧江沅并不懂这蝗虫有什么不能杀的,但理解李隆基的顾虑。见他不好意思说,她便道:“圣人担心的是,蝗灾乃是天降,圣人身为天子,若当真决定捕杀,是否会被上天视作不敬,继而施以更严重的惩罚?”

    “圣人所虑极是。”姚崇也表示理解,“说实话,老臣也不知道,捕杀蝗虫之后,会不会又出现别的灾害,但老臣可以确定,若再任由蝗灾蔓延,国将生乱,民不聊生!既然圣人有此顾虑,老臣身为人臣,理应为君分忧——今后有关捕杀蝗虫的一切政令,无需圣人出敕令,皆以老臣宰相的名义下达谍书。若上天真要惩罚,便都算在老臣一人头上吧!”

    “姚公竟有如此决心!”李隆基毕竟年轻,见姚崇年近古稀,犹意气未尽,他便踏实了许多,也增了几分信心,“好!我必将全力支持姚公!只不过”

    姚崇笑道:“只要圣人坚定不动摇,其他的,老臣自有办法。”

    朝阳既出,晨鼓已毕。

    自打搬进了大明宫,上朝便安排在了紫宸门前的宣政殿。李隆基今日特意早早地进了宣政殿东侧的东上阁,一边按照惯例稍做休息,一边等朝臣们陆续抵达。他回想着方才在紫宸殿时姚崇胸有成竹的模样,又想到姚崇往日的独断与霸道,便有点期待今日的朝会了。

    萧江沅正为李隆基端上一碗温热的酪,便见昨夜还失意得不行的李隆基,此刻已双眸泛着精光,唇边噙起了她最熟悉不过的浅笑——那是她最痴迷的他的神情,每当看到,便是他大展宏图之日,也是她意气风发之时。

    想来,她家阿郎是很信得过姚崇,也下定了灭蝗的决心。

    待李隆基接过酪,萧江沅便把视线转到了窗外。

    这一日是六月初一,乃是朝参日,除了每一年的元日大朝会外,便数这一日入朝参见的官员最多。近日因蝗灾一事,文武百官人心惶惶,此时在宣政殿外,纷纷议论更声声不止。

    整个大唐,上至大部分朝臣,下至黎民百姓,都视蝗虫如天兵天将,不敢造次。萧江沅尊重他们的想法,知道灭蝗对于他们来说,心中必有极大的恐惧和负担。此事若想成行,难如登天,此番朝会,也不过第一步而已。

    姚崇究竟如何应对那咄咄逼人的悠悠众口,她也很是好奇。

    果然上朝之时,姚崇刚正式启奏灭蝗一事,群臣反对之声不绝如缕,就连卢怀慎都破天荒地主动站了出来:“蝗虫乃是生灵,灭蝗便是杀生,如此有伤阴鸷,恐不容于天。”

    卢怀慎崇尚佛家经典,又是众臣之表率,就算百官对姚崇偶有不服,对他却是十分敬服的。而且此种说法如今正是盛行,故而朝中有类似想法之人占了多数,便都随声附和起来,却听姚崇冷哼一声,道:“蝗虫是生灵,难道百姓就不是?卢相公不忍心看蝗虫死,难道便忍心看我大唐百姓饿死么?!”

    卢怀慎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却被姚崇问得一愣。是啊,若不灭蝗,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处理此事么?

    刚刚附和过卢怀慎的朝臣们则顿时噤声。明明说这些话的人不止卢相公一人,姚相公不趁机连他们一起指责,而直奔卢相公而去,分明是杀鸡儆猴。他们却不敢越过卢怀慎作出反驳,只得把希望都寄托在口舌远不如姚崇的卢怀慎身上。

    李隆基和萧江沅不由得相视一笑——这不就是束手就擒了么?

    便听姚崇又道:“卢相公若实在担心,倒也好办。姚某已同圣人说过,灭蝗一事,由姚某来下令至各个州府,倘若真有天谴,大可落姚某一人头上,与他人都不相干!”

    卢怀慎闻言又羞愤又急恼:“姚相公这是什么话?你我同为大唐宰相,灭蝗虽不得已,终究是为国家c为百姓计,倘若真有天谴,只落姚相公一人头上算怎么回事?也罢,既然姚相公决心如此,卢某便随姚相公一同担此重责!”

    如此,天子和两位宰相都已决意灭蝗,其他臣子再如何反对也无话可说,此事便就此敲定。大唐当前再无其他大事,朝会便很快结束,文武百官或无奈或不甘,终究散去。姚崇直接拉着卢怀慎去准备谍书了,李隆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忽然笑了一声:“卢公此人,连我都摸不清他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姚公倒是很了解他,一击即中。”

    萧江沅虽也为李隆基高兴,却仍有忧思:“只是单是朝堂便已如此,待政令下到地方,因不是大家的敕令,或许有人会不听呢。”

    “是啊,就怕到时候灭蝗的令下了,收效却甚微,甚至愈加严重,再有人反过来以为是灭蝗无用,那便遭了。”

    李隆基一语成谶。

    其实早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只是他如何都没想到,此事最突出之处竟发生在了倪若水身上。

    倪若水此人,在李隆基之前颁布诏令,使两京官员与地方官员交替有序之时,曾追过同僚策马奔向长安时溅起的尘土,说同僚此去仿若登仙,那尘土到了他口中,也成了“仙尘”。但这种意志消沉并没有持续太久,抵达地方任刺史后,为了早日回归两京,他十分勤政,爱护子民,确实是一位称职的父母官。又因李隆基广开言路,倪若水的耿直秉性更在奏疏中表露无遗。

    为此,李隆基很喜欢他,却不想此番灭蝗,倪若水不仅不奉行政令,在众反对的地方官员中还反应最强烈——他又给李隆基递奏疏了。

    若只是递奏疏,自然没什么激烈的,只是这奏疏的内容,让李隆基对他的好印象霎时消失殆尽。

    此时正是杨思勖当值。他还从未见李隆基这般生气,任自己面对强敌时再如何威武雄壮,面对君上时也不由得怵了几分。他一边忙让边令诚去寻萧江沅,一边小步往旁边挪了挪,希望远离了李隆基一些,便可以少些池鱼之殃。结果他才刚迈一步,李隆基的目光就扎了过去。

    杨思勖浑身一凛,眼观口鼻,再不敢动。

    此时的萧江沅正在替李隆基,向太上皇李旦和薛王太妃询问明日上皇生辰的家宴事宜。进来因天灾一事,李旦的心情已不是很好,见边令诚急匆匆入殿,行礼之后便说天子急请萧江沅回去,李旦便更烦躁了:“国难犹在,政事又这般繁重,何必还花时间弄什么寿宴?”

    萧江沅也不赞同给李旦祝寿,虽然并不宴请群臣,大肆庆祝,仅仅是让诸王入宫,办一个简单的家宴。她觉得,百姓们在水深火热之中,来日能不能吃饱尚是问题,天子却在庆祝上皇的寿辰,就算是为了孝,时机也不太合适。

    见李旦并不领情,反而斥责她家阿郎,萧江沅再好的脾气,也被这段时间的紧张和忧虑而消失殆尽:“上皇圣明。既如此,奴婢便回去向圣人复命了,天下百姓也会感念上皇同甘共苦之义,歌颂上皇大德。”

    萧江沅说完便要退下,便听李旦愠怒道:“跪下!”

    萧江沅自然不会拒绝李旦的要求,当即恭谨跪地,垂头不语。

    李旦走到萧江沅身前,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的心思能瞒得过我,你以为我是因为办不成寿宴而生气,你以为我是那等无视国家灾难只顾自己享乐的昏聩之人?!”

    萧江沅伏拜道:“奴婢不敢。”

    薛王太妃也没想到李旦会发这么大的火。阿沅再如何也不过一个奴婢,做了将军也改变不了她身为内侍,便是天子家奴的身份,李旦若有不满,直接惩处便是,怎的还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才肯罢休?

    李宪等兄弟这时也在,李撝c李范和李业都和薛王太妃一般不解,唯独李宪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扶住李旦:“阿沅当然不敢,纵是三郎,也不敢的。”

    萧江沅当然明白,李旦的火并不是跟自己发的,只是借自己而向李隆基发火,那些问题,也都是透过她,询问李隆基的。其他人如何想他,当然不重要,但一个从自己手里夺过皇位的儿子如何想他,他却不得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