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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七宰相五出其门】④ 酸味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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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回到丽正殿,李隆基便抬脚将长几踹翻:“好一个杨良媛,我竟是小瞧了她,想当初姑母收买她入东宫,想必不仅仅是因为所谓命格一说吧?”

    “杨良媛的确心思细腻,平日里不吭不响,可事关腹中胎儿,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武观月劝了劝,忽然抿唇一笑,“说起来,三郎既然能答应太子妃,可是已有其他的对策?”

    萧江沅默默地将微张的唇重新闭合。她竟忘了武观月本就是有事来找李隆基的,还没等说,她的心腹就过来传消息了,好一阵耽搁,现下自然又跟着回来了。太子和良媛为主,她为仆,他们两人都在,哪里轮得到她率先开口。

    她没发觉,自己周身已然泛出了丝丝酸味。

    李隆基本也是先看向了萧江沅,才发觉说话的是武观月。他不着痕迹地转过头去,望着武观月的眉眼,俊眉一挑:“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武观月长相自然不差,闻听刺眼,更似一株嫣红的芍药花,在温暖而明媚的光亮下悠然绽放:“月娘恐三郎不肯答应打掉这个可能有天命注定的胎儿,故而特意想了个法子,以作权宜之计,不过现在看来,月娘似乎多虑了。”

    李隆基双眸微亮:“你说来听听?”

    武观月摇头道:“不如三郎与月娘背向而坐,各自用八个字写下自己的对策和法子,且看是否如一。”

    “写就写。”李隆基说着便一掀衣摆坐了下去,才发觉长几已经被自己踢翻了,不觉轻咳了几声。萧江沅忙上前去,将长几扶好,文房四宝都布置好,然后开始研墨。

    李隆基将自己的对策写到了面前的丝帛之上,武观月则一手持空白书卷,一手持笔信手拈来。两人同时写完,同时转身,又同时将自己写的展露在对方面前。

    李隆基写的是:实话实说,昭告天下。

    武观月写的则是:实事求是,开诚布公。

    风格不同,殊途同归,李隆基和武观月相视而笑。

    在他们书写的时候,萧江沅也在心中把自己的想法总结了八个字出来:无虚无假,不藏不掖。

    此刻望着李隆基和武观月的笑容,萧江沅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见李隆基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那便不需要多言,武观月十分痛快地抽身而退:“月娘不方便再插手此事,既然三郎都明白,月娘便可放心地告退了。”说完便万福一礼,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丽正殿。

    “若是别的人,总要回个头依依不舍地看看,她倒痛快,恨不得拔腿离开。”李隆基轻哼了一声,听殿内没有响起任何的回应,他看向了萧江沅,“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萧江沅默了默,道:“阿郎不该对太子妃说那样的话。”

    李隆基神色一敛,横眉道:“你也不看看她对我说的是什么!什么叫‘虎毒不食子’?什么叫东宫安危不需要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的挽救?什么叫历代明君没有杀死亲生骨肉而登上皇位的?还有,什么叫若我不肯放过杨氏母子,她便不能继续忝居太子妃之位?她都被人利用到这等地步,吃力不讨好,还可能连命都送了,自己不知道也就算了,还来威胁我?这是一个太子妃该说该做的?”

    萧江沅淡淡道:“的确不是,但这是一个妻子该说该做的——阿郎不会真的动了休弃太子妃的心思吧?”

    李隆基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她是我结发妻子,在我最窘困的时候嫁给我,起初的几年因为祖母还在,她没跟我过过什么好日子,大抵是太过操劳,身子伤了根本,所以她一直不曾身怀有孕?总之,无论如何,我不会轻易废弃她。有她在,我的正妻c太子妃乃至未来的皇后,都只是她一人。”

    “所以阿郎最后还是答应了,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已经想到了可以替代的对策?”萧江沅的神情流露出几分温柔。

    自己对另一个女人这般看重,她不仅不生气,竟还这么高兴?李隆基心里颇不是滋味,没有应声,却听萧江沅接着道:“既然对策已定,奴婢便着手去做了。”

    李隆基道:“你知道是什么对策么,就着手去做?”

    “阿郎与武良媛所想,也正是奴婢所想。”

    “哦?”听闻萧江沅的心思与自己的吻合了,李隆基比方才多了几分快意,面上却不表露,“那你怎么一直不开口?”

    萧江沅眸波漾了漾:“有武良媛在,阿郎何需奴婢开口?”

    李隆基瞬间愣住了。他僵硬地看向萧江沅,仔细地瞅了半天。

    “阿郎为何这样看奴婢?”

    见萧江沅脸色的确有些不自然,李隆基了然一笑,抱臂往圈椅的靠背上一靠,风姿十分豁然洒脱:“我怎么看你了?”

    “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奴婢这便告退了。”萧江沅说完就退下两步,转身朝殿门走去,走了好一阵,人都快到门前了,身后也一点声响反应都没有。

    ——若是平日,他应该会起身稍稍一拦吧?

    李隆基凝望着萧江沅离去的背影,唇边噙着的笑意比阳光还要灿烂。

    萧江沅,你也有今日。机会难得,你之前那么折磨我,这次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小杨氏有喜一事是在当日上午确诊的,当时,李隆基与太平公主都在前往上官婉儿墓的路上,晚上回来才知道。在那之前,李旦便已经知晓了。

    他心中愈发不安了,但更多的则是无力。这个皇帝他做得太力不从心,可是想退也没那么容易。

    结果第二天,东宫就传出了一个消息:此胎十分不稳,杨良媛随时都有小产的可能不说,身体本就极弱,怀孕生子更是十分凶险,极有可能一尸两命。大人和孩子能否保得住,实在难说。

    按理说这消息李旦不该信,可这消息传出来的方式太让人难以质疑了——李隆基十分焦急地来觐见李旦,求李旦让太医署奉御为杨良媛诊治,务必保得母子平安。

    在李旦看来,李隆基正如他应该的那样,对于杨良媛的奥妙一无所知。李旦也正好可以派心腹去看看,杨良媛的胎是否真的那般严重。若是真的,这命格的真假便有问题了。

    不过李淳风总不能出错吧?

    还是他岁数大了,难免老眼昏花,看错了什么也未可知?

    正午的时候便证实了,杨良媛此胎怀得的确十分幸运且凶险。接下来再想证实什么,只能交给时间了,眼下还不急。

    作为一个皇帝,李旦最急的其实还是朝堂中事。提拔了窦怀贞之后,朝中的混乱情况只是稍稍好转,聊胜于无,跟当初姚宋二人在时的雷厉风行,根本比不得。对此,太平公主的想法是:“窦相公如今不过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只有宰相权力,而无正经名分,自然想做什么都到处掣肘,施展不开。至于其他相公,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未立有寸功,没有功劳,苦劳更是没有,白白辜负了阿兄的器重和宰相的俸禄,要是幺娘说啊,不如都罢免了,换上一批新人,或许能有另一番气象。”

    太平公主已经开始习惯李旦的心思多变了,得知杨良媛一事之后,她并没有在李旦面前戳穿李隆基的良苦用心,一则李旦不一定相信,二则自己这乖顺的形象还得继续扮演着。她只是在知道李隆基竟没有选择直接打掉这胎儿,而是用了这样繁琐的法子之时,暗自轻哼了一句:“不够狠辣,难成大事!”

    对于太平公主所言,李旦早就想过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提出来:“几位相公都是三朝元老,阿娘c七兄在时便已在朝中。虽无寸功,但也无大过,如何能说罢免便罢免?”

    “没有政绩,这就是宰相的大过。更何况只是罢相而已,他们身上还有本职,阿兄若实在心中过不去,那便明升暗贬,给他们些许恩惠。像韦相公,赐他个尚书右仆射,看似还是个宰相,实则早已没有实权,但也好歹自三品升到了从二品,这样不就行了?”

    李旦想了想,道:“韦安石确实已经老了,赐他尚书右仆射也好,但还是让他继续做宰相吧,只是不能是中书令了,便是同中书门下三品吧。至于李日知c郭元振和张说我再想想。”

    “他们不急。中书令既然空出来了,阿兄总要有人替换上。”

    “那便李日知吧。”

    “这样一来,侍中之位又空出来了。既然窦相公做得还不错,不如阿兄便把这侍中之位,交给窦相公试试?”

    景云二年,九月初三,窦怀贞任侍中。十月初三,因一个月以来朝堂依然混乱不堪,李旦忍无可忍,竟御临承天门,将五位宰相都召唤了来,同时颁制罢免,连窦怀贞都没有放过!

    就在所有人都在揣测李旦是不是突然天皇天后附体的时候,李旦恢复了常态——他先后任命了七人为宰相:刘幽求为侍中,魏知古c崔湜c窦怀贞及岑曦为同中书门下三品,陆象先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不久加同中书门下三品,萧至忠为中书令。

    除了刘幽求乃是太子之人,魏知古乃是李旦潜邸旧属之外,其余五人皆是太平公主的人。正所谓七位宰相,五出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