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后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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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声一道又一道。

    杜锦瑟窝在李灏的怀中，一动不动。

    好在，很快雷声就过去了，杜锦瑟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感觉到旁边异样的气氛，杜锦瑟抬起头来看着李灏。

    李灏看着她的目光中，有着别样的情愫。

    杜锦瑟强笑了下，“李灏。”

    李灏忽然紧紧地把杜锦瑟抱在怀中。

    杜锦瑟有些无措，不过，她还是感受到了李灏的紧张，她轻轻地拍着李灏的后背。

    “没事了。”

    她真的不是有意要跟李灏说这些的，其实她很讨厌说这些，感觉说出来，就会被老天偷听了去似的。

    “陌陌。”李灏喃喃地喊着杜锦瑟的名字，从现在开始，他也讨厌雷雨天。

    杜锦瑟努力笑笑，“其实，雷也没有那么可怕，是不是？”

    李灏默默地看着她。

    杜锦瑟见他这样，伸出手去，抚平他的眉心。

    “李灏，皇上那些日子没有为难你吧。”

    杜锦瑟转移话题，虽然后来她也进宫去为太上皇守灵，她是女眷，被安排到了另一处，拾儿才不管她身边有安安护卫，每天跑去睡房顶，好在他也知道要避嫌，小心的隐藏行迹。

    李灏沉吟着，良久，他才缓缓地开口。

    “这是个阴谋，可是……我却不知道要怎么样去面对。”李灏苦恼地道。

    杜锦瑟静静地看着李灏。

    李灏叹气，主要是他错过看揭发皇上的最佳时期。

    皇上步步为营，早已经算好了，事情真的败露，就说这一切都是李灏做的。

    正因为知道皇上的阴谋，李灏在没有想出应对的法子，只能成为他的帮凶，为他掩饰。

    “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我们总不能以卵击石，对不对？”杜锦瑟不知道李灏遭遇了什么，不过，无论遭遇看什么，杜锦瑟都会无条件的支持李灏的，因为他是她在意的人。

    “陌陌，假如皇上，并不是一个好皇上，你说，本王应该怎么办？”李灏沉吟着。

    杜锦瑟听了一愣，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李灏。

    “王爷心中自然是有了答案，不管王爷做出怎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站在王爷这一边。”杜锦瑟开口道。

    李灏看着杜锦瑟，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杜锦瑟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她有自己的是非观，不像是别的女子，嫁人之后，就为夫命是从，可是她却在继室知道他那样做不对的时候，也会维护着他，因为她相信他，相信他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陌陌，我怀疑，太上皇和容王，是皇上……”李灏没有再说下去。

    杜锦瑟看着李灏，虽然他没有说出，杜锦瑟却从他的眼神里面读懂了他的意思。

    杜锦瑟的心跳停顿了半拍，良久，她问道：“你后不后悔？”

    杜锦瑟问完，紧盯着李灏。

    很多时候，并非两个人不相爱了，现实往往能让两个原本非常相爱的人，相看两相厌。

    太上皇和容王的死，李灏虽然没有戳穿，可是心中一定有了些想法，比如他要是皇上，应该不会这么做之类的。

    他心中，是不是已经闪念过这个念头。

    其实，闪过这个念头，在正常不过了，只要是个正常人，有思考能力，都会这么想的，最重要的是，他在这么想的同时，有没有怨过。

    杜锦瑟承认，李灏为了自己牺牲很大。

    可是她这样想没毛病，李灏这样想的话，他们之间就容易出现问题。

    尤其在两个人吵架的时候，一方觉得自己为她牺牲这么大，另一方因为对方的牺牲，而一味的委曲求全，这是非常不利于两个人的。

    虽然安王夫人因为感动于漠王的牺牲，而对杜锦瑟说对漠王好些，杜锦瑟也因为这个原因，想着自己要对李灏好一些，可是她心中那所谓的好，却没有委曲求全。

    爱情，是无法持久一生的。

    无论多么的传奇，最后还是会归于平淡，爱情，更多的是以亲情的关系存在下去。

    可是这亲情，也不如骨肉亲情……

    李灏看向杜锦瑟，“陌陌，我只是在想，要是我成了皇上，是不是也会变得那么丧心病狂？那个位置，真的会叫一个人，变得如此可怕吗？”

    李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不过，他一想到自己亲手结束对自己本没有威胁的人的性命，心情复杂。

    是，容王该死，虽然他也算是被蒙蔽的，可是要不是他离皇位那么近，他的亲人也不会铤而走险，可是，就算是叫他死，也应该光明正大的才对。

    就算是被文武百官说心狠手辣又如何，最起码，问心无愧。

    本来，这是皇上的选择，跟他没有关系，可现在，他却成了皇上的帮凶。

    他终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好。

    杜锦瑟听了李灏的话，深深地看着他。

    “最重要的是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想要做什么样的皇上。”

    顿了顿，杜锦瑟接着道：“虽然，坐在那个位置上，人很容易就被粉饰的太平迷住眼，可是只要他有心，就会做一个好皇上。”

    李灏听了，看向杜锦瑟，“皇上他……会是个好皇上吗？”

    杜锦瑟短促的笑了一下，“这个……要看后人对他的评价了。”

    他们说好还是坏，根本就不重要。

    “后人……”

    杜锦瑟压低声音，“王爷，你……要做皇上吗？”

    杜锦瑟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李灏一愣，随即摇摇头。

    “虽然有那么一瞬，我很想当众揭穿他，可是我知道，李家皇朝，经受不住这样频繁的改朝换代了。”

    其实，除了这件事情，皇上在别的事情上，还是很努力的，他是真的很想为百姓们做些实事。

    李灏权衡利弊，没有当众揭发皇上，当时他既然没有揭发，那么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他只能选择把这件事情埋在心底。

    杜锦瑟就是他的心。

    所以，这件事情，他能跟杜锦瑟说。

    “陌陌，我觉得我是帮凶。”李灏难过地道。

    杜锦瑟搂住李灏。

    “既然你已经选择，哪怕，背负着罪孽，也要走下去。”杜锦瑟没有说叫李灏忘记，他不该忘记，既然他觉得这件事情，他是做错了，他就应该背负着罪孽生活，而不是先于受害者原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