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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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中吵了多日，最终还是决定，把李澈和李淮，一个流放到岭南，一个流放到塞北，决定下来之后，众人感觉都松了一口气。

    漠王斟酌了许久，请求在两人临走之前，为他们分别摆酒践行。

    这件事情要是别人做出，大臣们一定狂踩，给那人打上同党，可是那人是李灏，朝中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之后，纷纷夸赞漠王有情有义。

    皇上眼神闪了闪，答应了李灏的请求。

    李灏和李澈，从小感情就不错，李澈又是兄长，李灏自然先去看他。

    这是宫变之后，李灏第一次见到李澈。

    原本雍容华贵的贵公子，头上早早的生出华发。

    “兄长。”

    李灏只觉得鼻子一酸。

    李澈的目光，好半天才聚焦到李灏的身上，他的眼神一亮，冲上前来，双手抓着李灏的肩膀，“李灏你来了，你是来放我出去的是不是，走，我们这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李灏屹立不动。

    李澈狐疑的看着他，看到他手里拎着的食盒，不由得后退一步，脸色白了，“你是给我送鸩酒的吗？”

    李灏连忙摇头，“不是，兄长就要去岭南穷苦之地，我是来给你践行的。”

    “去岭南？”李澈在口中咀嚼了半天，露出苦涩的笑容。

    “好歹保住了一条性命不是。”

    看着这样的李澈，李灏心中有些难受，可是，他也无能为力。

    把酒菜摆好，李灏盘腿坐在李澈的对面。

    “我们兄弟好久没有一起吃酒了，今天吃个痛快。”

    李灏亲手倒了一杯酒递给李澈。

    李澈久久没有接过。

    李灏会意，缩回手去，饮了一口，这才又递过去。

    李澈接过去，看了李灏一眼。

    “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是你继承大统。”

    李灏淡淡地道：“要是我的话，兄长必死无疑。”

    李澈一愣，随即点点头，不错，要是李灏的话，那就是早有图谋，而他那次去边城，就会成为他威胁李灏的理由，李灏留着他，就是养虎为患。

    “即使这样，我也宁愿是你，而不是那个人。”

    李澈指着皇宫的位置。

    李灏把筷子递给李澈。

    “兄长，你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李澈看了看李灏，不再说话，大口朵颐。

    李灏静静地看着李澈，“其实能离开京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澈看了李灏一眼，“真不知道，父皇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怪胎，京城里面有什么不好，光想着往外跑，你就没听说过，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李灏嘴角微勾，“我觉得在外面比在京城自在。”

    “这不过是的想法。”李澈好不容情的道。

    李灏不再说话。

    李澈吃的酒足饭饱，伸手抹了一把，看这李灏，“你我兄弟一场，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日后山高路远，只怕是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虽然他不想离开京城，可是，能活着，离开就离开吧。

    李灏点点头，站起身子。

    李澈叫住他，“等等。”

    李灏回过头去看着李澈。

    李澈神情落寞，“漠王，你保重。”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跟漠王说，可是，他知道，说那些已经没用了，李灏终究不是皇上。

    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连皇位都放弃，这是李澈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

    其实，在他被李灏抓起来的那一刻，他对自己的未来，还是抱有期望的，李灏和他，从小就关系亲密，只要李灏做了皇上，他应该知道，他是被那些亲戚们拖累的，这不是他的主意，他就算在不是人，也不会谋害自己的父皇。

    李灏点点头。

    “我一会还要去看看李淮，你有什么要和他说的吗？”

    李澈看着李灏，真不明白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开口问道：“他也是流放？去哪？”

    “塞北。”李灏答道。

    “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他没有成王，本王心里知足，要是被他这样的小人，得了天下，本王死不瞑目。”

    李灏皱皱眉，“兄长不该说这话。”

    李澈斜睨着眼睛看着李灏，“不该说了也说了，还能怎么样呢。”

    如今他是为了皇位，不惜给自己的父皇吸食大麻的不孝子，天下人提起他来，语气中定然充满了鄙夷，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李灏听了，转身离开。

    李澈忽然在他身后道：“红颜祸水，你好自为之。”

    李灏听了，转过头去看着李澈，他什么意思？

    李澈埋头吃着饭，李灏傻呀，这个皇位原本是他的，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把到手的皇位让出去，那杜锦瑟要是个平庸的女人也就罢了，她能从清王那个必杀的计谋当中逃出，并成为李灏的女人，李澈怀疑，这里面一定有杜宰相的操纵，他不相信，杜锦瑟一个小小的弱女子，会有这样大的能力。

    李灏成为皇上，杜家的阴谋就暴露了，李灏把皇位让出去，估计最失望的莫过于杜宰相了吧。

    李澈百思不得其解，是李灏察觉了杜家的阴谋，所以才把皇位让出去的吗？要是他，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他会先坐上那个位置，在想法子收拾了杜家。

    至于女人，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何苦在杜锦瑟那一棵歪脖树吊死？

    “陌陌她绝对不是红颜祸水。”李灏争辩。

    李澈抬眼看着李灏，冷哼一声，“她若不是，谁是？”

    李灏原本已经要走出大牢了，听到这话，大踏步又走了回去，揪住李澈的胸口的衣襟，把李澈给揪起来，“陌陌不是。”

    李澈低声道：“陌陌不是，可是杜锦瑟是，你要小心杜家。”

    杜千里在朝堂上的时候，是李灏强而有力的帮手，他为李灏担心，担心他向自己一样，一不小心，被亲戚给害死，却茫然不知。

    李灏抓着李澈的手松开，看着李澈那洞若观火的眸子，忽然明白，陌陌就是杜锦瑟，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

    “我会的。”李灏承诺道。

    李澈听了，忽然笑了，“这样，我走的也安心了。”

    不管怎么说，江山是他们李家的，他们李家争的头破血流，那是他们李家的事情。

    李灏眼神复杂的看了李澈一眼，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