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防范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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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锦瑟点头，“以前有个皇上问一个名满天下的大夫，你们兄弟三人，谁的医术最好，那大夫说，我大哥的医术最好，常常在别人没发病的时候，就给治好了，其次是我二哥，在病人发病之初，就给治好，我是医术最差的，经常等到别人要死的时候，才给人治好。”

    杜锦瑟说完，看着李灏，“烧掉尸体，应该就是大哥，只是你做的这一切，将会无法得到人的理解，甚至还会骂你害得他们的亲人尸骨无存。”

    “等到瘟疫蔓延的时候，我却未必能成为那个名动天下的大夫。”李灏接口。

    杜锦瑟的手，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到那时，生活在这个城里的所有人，都会有生命之忧，甚至，跑到别的地方去，还会把瘟疫带给别处。”

    李灏听了，只觉得后背直冒冷汗。

    瘟疫起时，哀鸿遍野，以前的他，感受到的只是一组组的数字，可是听杜锦瑟这么一说，就有一种息息相关的触动。

    不错，眼下他和杜锦瑟都在这里，杜锦瑟还怀着他们的孩子，若是一个处理不善，他们也逃不掉的。

    “我这就去找夏侯元帅。”

    李灏站起身来，

    “你这样着急忙慌的做什么，先吃点东西再走。”

    “事关人命，不能大意。”李灏一边说着，一边大踏步向外走去。

    夏侯元帅听了李灏说的，沉吟不语。

    李灏忍着不说话。

    良久，夏侯元帅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要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李灏问道：“夏侯元帅，你觉得，真的会闹瘟疫吗？”

    夏侯元帅点点头，“说起来，上次的大瘟疫，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正好是一场大战之后。”

    夏侯元帅迟疑了一下，“那次大战，正好是夏日，遍地的尸体苍蝇，没过多久，城里就开始爆发大规模的瘟疫，一座城池，最后变成了死城，活下来的，也不过百十人。”

    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夏侯元帅看了看李灏，“后来虽然也闹过几次瘟疫，都没有那么大。”

    李灏点点头，“陌陌说了，春夏气候温暖，最是有益于细菌的滋生。”

    夏侯元帅叹口气，“现在是冬季，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李灏看着夏侯元帅，夏侯元帅就是当年从死人堆里面爬出去的活人，经历过瘟疫，所以才会前来征询一下，没想到，夏侯元帅也给不了他更好的建议。

    “元帅可有什么建议？”李灏问道。

    夏侯元帅看着李灏，“王爷，这火葬，行不通的。”

    这不就是下火舌地狱？谁没有个亲朋好友，谁能忍心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烧成灰烬？

    瘟疫？根本就没有瘟疫，凭什么就说瘟疫是她们的亲人的尸体给带来的？

    他们的亲人是要保佑他们的，怎么会给他们带来灾难呢。

    在瘟疫发生之前，这一切都是危言耸听，没有人会相信的，哪怕是王爷带头，也不会有多少人响应的。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李灏艰难地道。

    他承认他有些自私，可是，死去的人，终究已经死去，活着的人，还是要活着的。

    他这样做，也不仅仅是为了他和杜锦瑟，而是为了城中所有活着得到人。

    可是一想到要把已经入土为安的侍卫们，再给挖出来，集中到一处烧掉，李灏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夏侯元帅看了看李灏。

    “王爷要是决定了，本帅自然也不会拖王爷后腿。”

    可是要叫他打前阵，他开不了这个口。

    李灏听了，点点头，“本王明白。”

    谁不爱惜羽毛，他李灏不想出这个头，想要给他的侍卫们留个全尸，夏侯元帅在边城经营多年，边城就是他的家，百姓们就是他的子民，他比任何人还要爱护这里，比任何人要在乎这里的百姓，他更不愿出这个头，他若是出头，百姓们那么拥护他，会听他的话，可是，民心却会因为这个决定而离心相悖，夏侯元帅不愿老百姓们唾弃他，这是可以理解的。

    李灏回去。

    杜锦瑟见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碰了壁。

    杜锦瑟吩咐人，把饭菜摆上来。

    “王爷，你也忙了一天了，还是先吃点吧。”

    李灏闷闷不乐，“我不饿。”

    杜锦瑟苦着脸，“王爷，我们的孩子饿了，他想要和王爷一起用膳呢。”

    李灏抬眼看了杜锦瑟一眼，不忍拂了她的意，勉强和她一起进了些食。

    杜锦瑟见他很有些食不知味，轻声劝道：“王爷也不必太过忧心，这些只是我杞人忧天，未必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李灏叹口气，放下筷子，“刚刚我去问过御医了，御医也说，现在要囤积一些药品，免得到时候什么准备都没有。”

    换句话来说，御医也认为会有瘟疫横行了。

    杜锦瑟好一会才开口，“主要是今年的冬天，太暖和了。”

    若是在冷冷，或许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陌陌，我们不买什么宅子了，你等胎儿稳定之后，就回京城吧。”李灏忽然开口。

    杜锦瑟下意识的抬起眼来看着李灏，“那你呢？”

    “我？没有皇上的圣旨，我怎么能回去？”李灏也没有打算离开，难道他要当逃兵吗？

    叛军还未除，他怎么能回去？他当初在大殿上的豪言壮语，如今还绕梁呢，他就这样给还未发生的瘟疫吓回去，岂不是招人耻笑？

    杜锦瑟笑笑，“王爷，你在哪，我就在哪。”

    李灏皱眉，“你明知道这里并不安全。”

    杜锦瑟坦荡地看着李灏，“王爷也知道边关并不安全，却还是来了，王爷，若不是因为陌陌，你根本就不用来边关的。”

    李灏为她涉险，她却在发现有危险，弃李灏与不顾，她做不到。

    “你不可以这样任性。”李灏板着脸道。

    杜锦瑟笑笑，“我这不叫任性，这叫同甘共苦，再说了王爷，这些事情，都是我胡乱踹度的，扑风捉影的事情，你也信啊。”

    “什么扑风捉影，你当本王只是听了你几句话，就开始慌里慌张了吗？”李灏眉头紧皱。

    他问了夏侯元帅，问了御医，他们听了李灏的话，都没有斩钉截铁的说胡说八道，而是眉头紧锁，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