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虚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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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队长莫怪，我这个随从，性情最是淳朴，最看不得的就是虚情假意。”

    李灏自然是偏向杜锦瑟的。

    杜千里脸上阵青阵白，杜锦瑟冷冷地看着杜千里。

    要不是碍于李灏的话，他应该下逐客令了吧。

    “不错，那时我年纪小，总觉得姐姐不够温柔，不够娴雅，跟我们的母亲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甚至连继母都不如，最起码，继母这人在外人面前，还是会隐藏起自己的真实面目，叫人看到她好的一面。”

    杜千里见过的女子还是比较少的，所以，只能这样对比，李灏听了，却不由得看向杜千里。

    “本王那时要有这么一个处处都维护自己的姐姐，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可惜他没有，他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杜千里眼眶湿润，“等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皇上亲自下旨，叫清王妃进入皇家祠堂，她的姐姐，活着也必须是死了。

    就算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漠王府那个家妓是杜锦瑟，除非他们想要杜锦瑟死，要不然，就只能承认杜锦瑟是所谓的家妓陌陌。

    陌陌，形同陌路的陌陌。

    “王爷，我有个不情之请，王爷能否对你府中那个陌陌好一些？”杜千里忽然站起身来，冲着李灏行了个大礼。

    杜锦瑟愣愣地看着杜千里，眼中蓄满了泪水，好在杜千里的注意力都在李灏那里，并没有注意到她。

    杜锦瑟偷偷擦掉眼泪。

    当然，这一切都瞒不过一直注意她的李灏。

    李灏剑眉微扬，“只是一个家妓而已，杜队长为何如此上心。”

    “我……”杜千里被李灏堵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杜千里的声音仿佛从洪荒传来，“她长得和姐姐有些相像，我看到她，自然而然就想起我那苦命的姐姐。”

    李灏轻笑一声，看向杜锦瑟，“你的姐姐并不苦命。”

    只不过，这话中的隐喻，只有杜锦瑟明白。

    杜千里听了，脸上升起愧色。

    “的确，在很多人眼中，我姐姐是千金小姐，嫁给了皇上最宠爱的清王，清王又是那样的风流人品，真不知我这姐姐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是在我眼中，她只是一个从小失去母爱，还要保护年少不更事的弟弟，被清王表面迷惑住，姐姐她……好命苦。”

    杜千里终于肯直面这一切。

    杜锦瑟看着杜千里，忽然发现，他的下巴上已经隐隐的有了一圈青色，他终究也由那个努力装作成年的孩子，长成了男人。

    “令姐既然已经进入皇家祠堂，也算是求仁得仁，有些人一辈子也求不来这样的荣光。”

    杜千里满腹的话，被杜锦瑟一句话给噎得说不出来一个字来。

    “你这人……”杜千里不是那种迂腐的书呆子，可是还没有学会杜宰相舌战群儒的本事，倒是杜锦瑟得了些真传。

    杜千里被杜锦瑟顶的说不出话来，扭头看向李灏，“王爷带属下们，也未免太宽容了。”

    李灏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杜队长说的极是，跟石将军比起来，本王真是和蔼的让人痛哭流涕，杜队长再不就跟了我吧。”

    杜千里听了有些发懵，漠王爷这是趁机挖墙脚吗。

    “石将军对杜某人有知遇之恩……”

    李灏挥挥手，“本王对属下一直很好，你刚刚不是也说吗？还有，你姐姐虽然不在了，可是我的侧妃却在啊，本王一向记性不太好，你若是跟了我，没事提醒提醒我，你那个不情之请，也许就真的实现了呢。”

    杜锦瑟有些啼笑皆非，这样也行。

    杜千里心中一动，跟着李灏，最大的好处，莫过于就是能见到杜锦瑟了。

    杜千里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他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多谢王爷美意。”

    杜宰相跟他分析过，他成为王爷们的幕僚，只有在王爷顺利登基之后，才能看到曙光，可是他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功名就不一样。

    对于他来说，杜家的名誉，比留在姐姐的身边要重的多。

    现在的他，只是杜宰相的儿子，说话的分量自然不够，可是当他的身份越来越尊贵，他说出来的话，也就越来越有分量。

    到时候，漠王也就会越来越看重杜锦瑟的吧。

    哪怕那时候他什么都不说。

    李灏深深地看了一眼杜千里，“在你的眼中，功名利禄就那么重要吗？”

    刚刚他还在叙说着和杜锦瑟的姐弟之情。

    “王爷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要是没有了功名利禄，她就只能是那个卑微的家妓。”

    杜千里垂下眼睛。

    杜锦瑟站起身来，默默地向外走去。

    李灏见了，气的伸手指着杜千里。

    “你这个榆木脑袋……”叫他说他什么好。

    李灏一甩袖子，赶紧追上杜锦瑟。

    杜千里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客气的给他们送到了大门外。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李灏轻轻地道：“你也不要太在意。”

    杜锦瑟摇摇头，“我明白，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明白，会是这个结果，王爷不比太过介怀。”

    杜锦瑟反倒放过来劝李灏想开些了。

    李灏愿意是想要给他们提供一个相聚的机会，毕竟这里山高皇帝远，不用向在京城那里，步步为营，想要该要提防的人太多。

    谁知道，杜千里离开了杜宰相的控制，满脑子却还都是杜宰相灌输给他的东西。

    “本王……”李灏还想在说些什么。

    杜锦瑟伸出手去挡住他的唇，想想不妥，连忙又放下手来。

    “王爷，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李灏点点头。

    “我虽然嫌弃杜千里，不过却还是很欣赏他这一点的。”

    很少有人会经受得住诱惑，跟在李灏的身边，最起码，就要比石将军身边不知道要安全多少，李灏相信，杜千里对于这一点，也是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