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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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枯井那件事后，整个剧组都有些人心惶惶，拍摄进度一再拖延，制片人曾经来找聂甄问过几次关于案件的情况，但聂甄三缄其口，倒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她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别说她和顾庭深之间莫名的关系，就是她主动问了，以顾庭深的性子也未必会告诉她。

    聂甄候场时瞧见唐宋，心里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她起身去找邹洁，先前邹洁并没有说过唐宋也会跟组，不知道邹洁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自从唐宋回来后，她是越发看不懂邹洁了。

    “你打算让唐宋在这儿待多久？”聂甄蹙着眉，语气颇为不耐。

    邹洁讶然：“是他自己要跟来的，并不是我安排的，你与其跑来问我，不如去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

    “你是他的经纪人，他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难道不应该是你去提醒吗？公司如果对他没有规划，为什么这么急吼吼的把人喊回来？你们该不会真指望让他跟我炒恋情吧？我这几年恋情炒得不少，可别炒搜了。”聂甄的不满全写在了脸上，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不同意把唐宋叫回来，奈何等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早已经尘埃落定。

    “他心里在想什么你还不清楚吗？他喜欢你多少年了？”邹洁点到为止，旁的也不敢再多说，她清楚聂甄的脾气，聂甄的自主权向来很大，她想说什么做什么她自己说了算，名义上是公司的艺人，实际上公司根本无法给她任何束缚。

    聂甄给了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双手环胸，正要坐回去时，看见顾庭深走了过来，她心里蓦然一动，立即朝他走过去。

    顾庭深在人群中异常出众，几乎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她笑眯眯地迎上去，弯着眉笑：“你来探班的？”

    “有事要办，顺道过来看看，隔壁那个剧组你认识吗？”顾庭深指了指不远处那个棚内的群体。

    聂甄看过去，仔细想了想，摇头：“你来办案的？那个死者是谁查到了吗？”

    “是个群演，跟你没关系。”

    “群演？你是指常年驻守在影视城里的那种普通的群演吗？”

    顾庭深没回答她，拿出一张名单，指着其中两人的名字：“这两个人你有印象吗？”

    按理说，聂甄这些年拍戏不少，平时驻扎在影视城的时间并不少，这里剧组众多，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总有一批人是互相认识的，要打听两个圈内人并不是很难的事情，顾庭深来之前查过，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位制片人，另一个是副导演，但并不有名，网上除了简单的信息之外再无其他。

    聂甄蹙眉看了半晌：“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帮你问问。”

    说完就朝人多的那片去了。

    顾庭深收起名单，侧目望过去，影视城里剧组的确众多，光是中心地带就有将近十个剧组，更别说还有其他区域，这里每天都有几十个剧组驻扎，要找人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身后忽然有人靠近，虽然脚步声压得极轻，又被喧闹的气氛压制，但仍是躲不过顾庭深的耳朵，他漠然地转身看过去，来人大约没想到他会如此警觉，脚下一顿，像是吓了一跳。

    顾庭深眸光微眯，眼前的人，正是才刚回国没多久的唐宋。

    唐宋很年轻，与顾庭深相比，他身上还是那种少年初初长成却还未成熟的稚嫩，白白净净的，长相甚是出众，是现在女孩子最喜欢的那种长相，饶是放在全是俊男美女的娱乐圈里也无法掩盖身上的光芒。

    “你跟聂甄是什么关系？”唐宋直截了当地问顾庭深，完全没有一点后顾之忧。

    顾庭深眯眼打量着他，对方比自己年轻很多，年轻就意味着，说话做事或许不够稳妥，比如此时此刻。

    “我必须要回答你？”

    唐宋皱起眉头，他刚回来那天就发现这人陪聂甄待在剧组，后来聂甄在枯井底下发现尸体，最害怕的时候喊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人，说他们没有关系谁都不会信。先前他曾向邹洁打听过这个人，但除了知道他叫顾庭深，是有名的心理学家之外，居然连邹洁也对他们的关系一无所知。

    聂甄一向是直爽外放的人，心里不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小九九，偏偏这个顾庭深却有些讳莫如深。

    “顾先生，我想我有必要表明自己的想法，我并不希望聂甄身边出现其他来历不明的男人，而她身为公众人物应该也不会想被传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绯闻，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离她一点。”

    顾庭深眼波浅浅，像是根本不在意唐宋这般挑衅，他摇着头笑：“我来翻译一下，你的意思是，和我比起来，聂甄比较想跟你传绯闻？”

    “我跟聂甄此前就有约定，等我回国我们就在一起。”唐宋说话有些急，顾庭深这种云淡风轻反而让他心里的焦躁无处发泄。

    “那你们在一起了吗？”顾庭深问。

    “我……”

    唐宋被他堵的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完聂甄就回来了，她奇怪地瞥了眼唐宋，压低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顾先生聊聊天而已。”

    “聊天？跟这家伙？”聂甄怀疑地指向顾庭深，想不出跟顾庭深这样无趣的人有什么可聊，但她无暇多想，挽住顾庭深的胳膊走出很远，确认唐宋没有跟过来后才说，“我打听过了，这两个人目前都在其他组里待着，应该不难找，你找他们是因为案件吗？”

    “否则呢？”他挑了挑眉，仿佛她问了一个多愚蠢的问题。

    聂甄停顿了一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对他说道：“我带你去找他们。”

    “你知道他们此刻在哪里？”

    “我什么时候诳过你？”

    “你什么时候对案件这么关心了？上一回也是你发现的尸体，但你掉头就跑了。”

    这话听上去，似揶揄，又像控诉，不知为何，聂甄的脸颊忽然不自然地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