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闺蜜论（三）

    我摆摆手艰涩地说道，“没没事，晚上吃坏了，肚子肚子有点痛我洗手间”

    “啊我陪你一起去吧。”素嫽皱着眉头说道。

    “不不。”我说。

    柯苳及时地说道，“晚上的饭菜是有点问题，那个扁豆是不是没煮熟啊？我刚才也拉肚子了！给你纸！”

    说着柯苳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给我，我装作匆忙的样子踹进口袋逃一般地远离了那个地方。

    等我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倪可他们的节目早就结束了，这会儿在场上的是个唱歌的姑娘。按照历年的惯例，唱歌的这种节目每年都是爆冷门。不是说他们唱的难听，主要是没什么亮点，和原唱比起来总是差了些什么。然而今年却异常的high，或许这是我们情绪被压抑得太久之后的宣泄口。

    雷霈道，“你怎么才回啊！都过了两三个节目了！”

    我离开之后贾锡纯也就过来了，他道，“听他们说你去了快有半个小时了，不说拉的话，蹲都快蹲得脱肛了吧！”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精辟！”柯苳笑得特别大声。

    “贾锡纯你”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刚才的坏情绪一下子就被清扫光了，心情舒畅了许多。

    柯苳拍拍我的肩膀，“我懂！”

    这就是那句话“世间最好的默契，并非有人懂你的言外之意，而是有人懂你的欲言又止”，我们都懂得被贾锡纯的话梗塞到笑的感觉。

    据雷霈她们说，在我离开的那期间也有几个跳舞的节目，但是却惊起什么波澜，不温不火就演过去了。今年的彩排都是暗地里就搞完了，要说唯一的亮点就是倪可和伊旎的节目。

    就在我们以为伊旎的节目排在压轴位的时候，主持人就宣布上场了。

    “接下来请欣赏芭蕾舞《黑天鹅之羽》，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她们上台。”

    和倪可她们出场不同，全场的灯光都熄灭了，只留下舞台上的地灯。

    柔和的古典音乐响起之时，几个身穿白裙的女孩子就旋转着上台了。一束顶灯光打下来，一身黑蕾丝裙的伊旎便匍匐在舞台中央，她的身段柔软又哀怨。

    我想起《花与爱丽丝》里的场景：“轻柔的乐曲伴随着灵动的足尖，在空中舞出芭蕾优雅的风致。雪白的空间，木制的地板，充盈了现代与自然的气息。爱丽丝就在那里寻找机遇。轻点足尖在地板上划出一段圆弧，仿若在水中泛起层层涟漪。双手高举过头，微拢，捻指，一朵含苞的花朵展现她的光华。点足直立，慢行碎步，在一个空中的旋转中，俯看，是那无限的圆周线条，流动的绵延美。清秀的脸庞带着专注的眼神，早已沉侵在细腻的乐舞中，当你看到她的舞动时，也能感受到呼吸与舞的律动，是那般的浑然天成，由内而外的韵律感。短裙划出唯美的轮廓，裙襟似乎也带着点点怦然心动的光芒，终于，绽放光华，气韵的生息。曲终人未散，反之带来的是赞叹的掌声。”

    我突然间觉得我仿佛懂得了她在说什么。她是黑羽，却如同旁观者一般，看得太清晰了，连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我余光感觉到有人在哭，一侧脸只见有晶莹的泪水从素嫽的下颌滴下，掉落在她手上，她丝毫没有察觉。不知什么时候，倪可也站在这里了，就在素嫽旁边，她的眼里晶莹透亮的。

    她们又是朋友又是对手。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舞台，演绎出别具一格的风采。连倪可这样强势的人此时也会心甘情愿地承认，伊旎的舞台就是灯光下的舞台。

    平时的她总是一脸洋溢着富家千金的懒散和猎奇，然而，她却拥有着绝佳的人缘。或许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人和人之间需要利益才能联系在一起，就算感情也是一样。曾经听着她说出那样血淋淋的话感觉她像是一个灰暗的提线木偶。

    在台上她才是真正的活着。提线木偶的生命就是舞台。

    幕布缓缓合上，我起身离开了座位，在黑暗中摸索着那通向门的路。我渐渐地发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们活着活着，就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我在他们的舞台下感受着刺眼的光芒，无比不适。

    我双手插兜离开演播厅，在寥寥几颗星和一轮明月在天上彰显着光明存在的夜晚里，我独自一人在校园里转悠了起来。

    “嘤嘤嘤嘤”

    夜晚的教学楼格外安静，有点声响就会被极速的扩散开来，平时都在奋笔疾书挑灯夜读的人们都在这个特殊而难得的日子去了演播厅了，现在能出现的除了那些地下情侣之外就是鬼怪了吧。

    我也是这鬼怪之一，那就让我来会会，看看你真身。

    从教学楼中央的长廊穿过之后，声音变的更加地哀怨和凄楚。这种感觉让我感觉到莫名的兴奋，就像男人本性里面渴望冒险的，我便不由地加快了脚步。从长廊出来之后就到了后方的小池塘“许愿池”，愿望能不能实现我是不知道，但池子里的硬币倒是不少。

    今夜的月光特别的亮，但也有很大的云，时不时就遮住了那白月光。我往着声音的发声地前去，就看见一个蓝色衣服的长发女子坐在池塘边沿的石头上低着头背对着我，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侧脸，本来还没什么事，事情就坏在月光正好透过云缝撒了下来，我便顺眼往池塘里瞅了一眼。那个女人脸上泛着蓝色的光芒，水面上还隐约印出了一个狰狞地笑容。

    哼，想吓你小爷我，嫩疯了吧！

    “喂，大晚上的，你干嘛呢？”我刚一说话，那边传来一阵尖叫。女人猛地回头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这回惊恐的人换我了，我靠，什么鬼？

    那女的就一副鬼片里索命女鬼的妆容，电影里觉得好假，在现实中的特定场景下看着还是很吓人的。

    我往前走几步，那女的就开始捂着自己的脸，声音中带着惊恐地对着我说，“你不要过来！”

    我已经走到她旁边了，往她坐的石头四周一看，一个全身黑黢黢地背上泛着光的鱼形长脚的生物趴在一旁的石头上。“什么嘛？原来是娃娃鱼。”

    那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往旁边挪了挪，看来是要让我坐下。

    “今天天气挺热的啊。”

    那女的较弱的声音低低的嗯了一声。

    “妆都花了。”

    我一说完，那个女生就拿出卸妆棉拼命地擦着，看着我都疼。

    “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啊？”女孩擦了一会之后说道。

    我看了一下这个女孩，心里无奈，这丫头比我还不会聊天，“那你呢？大晚上在这装神弄鬼的。”

    女孩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这时我才发现卸下妆后的她看着有些眼熟，不过在学校里擦肩而过见过的人也不在少数了吧。

    “你看了黑天鹅之羽吗？”女孩说。

    她说的正是伊旎原创的混合舞蹈，“嗯，看过了。跳的很棒啊。”

    我说出那句话之后，我感觉到女孩有种明显的失落感，很久她都没有在说话。结合她的服装和发型，已经刚才微妙的情绪，我意识到，她应该也是和伊旎一样参加晚会表演的人，花费了很多心血的节目却被轻易的超越。

    啊啊啊，真是说了不得了的话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娃娃鱼呢，你养的宠物吗？”我试着转移话题。

    女孩转头看着我，哈哈哈地笑起来，“哈哈怎么可能啊。以前这学校周围有人饲养娃娃鱼，后来就出现在学校了，应该是偷跑出来的，然后就成为学校的吉祥物了。”

    “是吗？真不太清楚呢。”我笑了笑。

    “嗯？你的声音很好听呢。”女孩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反射着冷光的水面。

    “啊。以前也有人说过。”她的话让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些模糊的身影，思绪开始有些涣散。

    感觉到有人在摇晃我，我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了？”

    女孩笑了笑，“没什么了，现在也不早了，我要走了，你呢？还要待在这里吗？”

    我低头看了看表，我已经走神走了有半个多小时了，已经到了十点多了，晚会都散了有一会了。我起身伸了伸懒腰，“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让你一个人回去挺不安全的。”

    “在学校还会有什么事嘛？而且老师看到也不好说。”女孩的面部带着一丝警惕。

    “嗯，那这样吧。我在你身后二十米的地方，把你送到有人的地方我就走了。这样我放心，你也可以放心吧。”

    女孩支吾了一下后来就答应了。

    走在女孩的身后，我心里简直是有些五味杂陈，我怎么会做这种事？自嘲的笑了笑，或许是受到了倪乐的影响吧。

    看着女孩走到灯火通明的宿舍楼那一块之后我就转身离开了。在身形隐入黑暗中时，我并没有看到女孩走到光幕下着急回头寻找我的样子。

    我刚回到宿舍，柯苳就一阵惊呼，“大猪肘子回来咯！”

    “什么？”我问。

    “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勾搭的！”柯苳把我按在墙上。

    “干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强吻我。”我偏头不看他。怎么哪里都有这帮人，感觉自己就像楚门一样，什么都是透明的。

    柯苳心理素质，不对，不要脸可不是一般的，听我说这话依旧没放开我。

    “我不认识她。”我说。

    “屁！我信吗？”柯苳说。

    “那我怎么办？”

    “跟你说，你和那女孩的事已经传开了哦！明天就等着被收拾吧！”柯苳说。

    素嫽才不会像别人那样不明事理，我想。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我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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