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第25章

    第25章

    第二天天蒙蒙亮, 江建国一家就全家出动了，连桐桐和蔓蔓这两个小不点也不肯错过。

    江成菊打着哈欠, 睡眼惺忪，她倒是想偷懒睡个懒觉, 可心里很清楚，全家出动的情况下她一人留在家里，会给爸妈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意识到大姐越来越受重视的情况下, 江成菊也不甘落后。

    到达镇上，菜市场里已经有人在走动了，这条街上经营吃食的铺子里也开始忙碌了, 停下三轮车和自行车后, 江建国先将门板给一一拆开来，这时候镇上几乎看不到卷帘门。

    电灯打开，店里顿时亮堂起来, 走进去第一感觉就是干净, 洁白的墙壁，没有一丝污垢的桌面和地面，再看墙上点缀的挂饰，让人觉得别有趣味。

    第一次过来的江成菊看得也不由诧异，难以相信这是由她眼里的没多少见识的农村妇女左红玉布置的。

    天越来越亮，江家一家子也忙得热火朝天, 锅里的鱼头大骨汤不断翻滚起来, 香味飘出老远, 汤色奶白一片，间或有红绿色翻滚到汤面上，那是调味的枸杞和大葱，这点点缀的颜色让人看了更有食欲。

    江成峰先大口大口地吞口水，太香了，实在受不了了，擦擦疑似流下来的口水，跑到他妈身边谄媚道：“妈，趁现在还没来人，现给我煮我鱼丸吧，”眼珠子又一转，“你看桐桐和蔓蔓也馋了。”

    左红玉本就有此意，出来得早，早饭是匆忙糊弄的，等下肯定得饿，看小儿子虽没帮上实在的忙，但也像模似样地瞎忙碌，乐道：“行，趁现在没人进来，咱家先吃上。”

    “噢噢，太好了，老妈万岁！”江成峰鬼叫。

    左红玉和江成兰两人忙碌，让其他人里面坐着，江建国则主动帮忙端碗侍候着，鱼饺子也蒸得差不多了，又拿了两笼端上桌，倒上左红玉特别调制的醋，光那酸香味让人闻了就胃口大开。

    江成兰去后面的小隔间里抱出一个大玻璃瓶，里面正是泡制的泡菜，有红的胡萝卜，有绿的莴苣嫩黄瓜，还有白的白菜和萝卜，颜色喜人得很。

    打开瓶盖挑出几小碟泡菜，江成兰端上桌说：“咱妈动手泡的，说今天差不多能吃了，尝尝味道怎样，你们可是第一个尝到的，作个评价。”

    知道是媳妇的手艺，自己事前一点不知道，江建国等不及地挟了块白菜进嘴里，酸爽中带了点辣味，一咬又脆得很，连忙竖起大拇指给了肯定的评价：“好吃！酸脆得很，绝对开胃解腻，又不是很辣，正符合咱们这儿的口味，不说作小菜了，就是拿来佐饭，我肯定能吃下两大海碗。”

    江成兰被她爸的说法逗得噗哧一乐，在门外的左红玉回头瞪了一眼，不过听得还是挺开心的，她还打算做一道泡椒鱼皮，不过还没来得及，等过两天上新试试看。

    江成峰也挟了块咯吱咯吱地咬起来，连连捣头：“爸说得对，好吃！妈，太好吃了！”

    江成茜虽没发表意见，可吃完一块胡萝卜又伸筷子挟了一块，江成菊吃得同样眼睛一亮，跟这菜相比，工厂食堂里的饭菜跟猪食差不多了，她妈的手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还是说因为心都扑在这店里，花了心思的跟以前任务似的喂饱他们不一样？

    “哎哟，大姐啊，老远就闻到你们家的鱼香味了，顺着香味就能找到你家铺子了，刚卸完货，快给我来碗鱼丸，汤要多点的。”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老远地就叫起来，甭说这是摊子上的老食客了。

    “来了！”江成兰连忙走出去，“妈你先吃着，我来忙，等下妈来换我。”

    “也好。”

    那人走进来往江家几口人的桌子上一看，居然还多了道小菜，又说：“给我也来一碟，看着就有胃口。”

    “好咧，第一碟是吃鱼丸和鱼饺子送的，想再吃就得花钱了。”左红玉介绍道，这回又是江建国抢着招呼客人，给他取泡菜了，左红玉见状也不跟着他抢，坐下来喝口汤暖暖胃。

    这第一人来了后，就像打开了闸门一样，江家鱼食店铺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了，等菜市场人流多起来后，连外面的桌子都摆开坐满了人。

    鱼丸和鱼饺子依旧受欢迎不说，刚推出来的泡菜酸爽可口，让人吃了又想吃，有的人还想打包了带回去吃，左红玉忙说，这次准备得不多，等以后做得多了可以外卖，现在只能在店里吃。

    江成峰和江成茜带着两个小外甥女在附近玩耍，江成菊人跑不见了，就左红玉和江成兰以及江建国忙里忙外。

    人终于少了些，左红玉坐凳子上喝江建国倒过来的白开水，就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响起：“左大妹子，我没来晚吧，你们不会都卖光了吧，我今天可是特地带牛牛妈过来尝尝你的手艺的。”

    左红玉抬头一看，走在前面搀着一个孩子的正是马丽萍，牛牛朝她腼腆地笑笑，后面一个打扮很知性的年轻女人，不用说正是牛牛妈，马丽萍的儿媳了，左红玉忙放下茶杯，热情笑道：“快进来，我就说今天怎没看到你来呢，原来是牛牛妈回来了，牛牛快带你妈妈里面坐。”

    “哎，左奶奶好。”牛牛乖巧叫人，然后伸手把他妈妈往店里拉，一副熟门熟路不将自己当客人的模样。

    郭梅朝左红玉笑笑：“左姨你好，我妈和牛牛托你照顾了，牛牛这段时间气色比以前好多了，听我妈说左姨的鱼丸鱼饺子立了大功。”

    左红玉笑道：“牛牛妈你太客气了，孩子喜欢吃我才高兴呢，每样都来点？”

    “好咧，左姨做主吧。”

    江建国清楚曝光郑立国顺利离成婚，牛牛妈可是帮了大忙的，忙捡泡菜上碟子递筷子，马丽萍给儿媳介绍江建国与外面忙碌的江成兰，郭梅边听边观察店里的环境与店主人，又见儿子很乖巧又期盼早餐上桌，有些讶异道：“妈认识的这个朋友确实不错，看这店子布置得挺清雅的，又干净，光这一点就抓住人心，能得不少回头客了。”

    她做这一行的各行各业包括餐饮业接触得可不少，不是所有人都意识到干净卫生的重要性，尤其是这样的小门面店，原本常听婆婆夸这边，她心里其实有些担心的，这次终于有空回来，婆婆和牛牛说带她出来吃早餐，她就顺便过来看看。

    甭说，这第一印象就挺好的。

    第二印象就要看食物的美味了，能不能留住客人的胃。

    吃了一口泡菜，郭梅眉毛都抖了起来，挟了块给婆婆：“妈你尝尝这个，做得不错，左姨手艺果然好，外面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泡菜，就是颜色搭配得也好看。”

    马丽萍得意起来：“我推荐得不错吧，嗯，是好吃，牛牛爸就喜好这一口，等下问问左大妹子，看能不能让你带点给牛牛他爸当下饭菜。”

    “那就更好了。”

    等到鱼丸和鱼饺子端上来，郭梅已经顾不得说话了，她在县城里最好的饭店甚至市里的酒楼里，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鱼丸和鱼饺子，简直把鱼肉的鲜美发挥到了极致，又完美地去掉了鱼肉的腥气，吃得她不由竖起大拇指，难怪牛牛百吃不厌。

    江成兰在外面看到牛牛一家三口吃得高兴，牛牛妈看上去也挺满意的，露出了笑脸，说起来牛牛妈也算是她的恩人了，没有牛牛妈在电视台上的曝光，她哪里能这么容易跟郑立国离婚，而且还挽救了一个差点被郑立国耽搁的家庭。

    眼角余光看向牛牛妈，这样的知识分子并且工作能力又强的女性，是她十分向往并且崇拜的，只是早年她读完小学就不再念了，家里妹妹弟弟得有人带，家务活也得有人干，和牛牛妈这样的女性相比，江成兰自卑。

    “成兰。”

    正发着呆，听到声音江成兰一抬头，看清眼前含笑的男人诧异道，忙招呼：“立军，差点没认出你来，你咋来了？是听我爸说今天我家店子开张。”

    程立军含笑道：“是啊，叔说过这事，叫我有空过来看看，正好今天没什么事，我顺路过来了，看生意应该挺好的吧。”

    江成兰谦虚道：“还成吧，你是刚从县里坐车过来吗？快进店坐吧，我给你煮碗鱼丸。”

    “好。”程立军见江成兰忙碌开了，不好再待在旁边，进了店里，江建国看到他来也挺高兴，程立军忙从包里捧出一座江建国定眼一看，居然是财神像！

    “哈哈，你小子，居然想起来送了这个，红玉，”江建国扬声叫人，“快来看看立军送了什么东西，你看找个什么地方给供起来。”

    左红玉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程立军手里捧的财神像也是一愣，他们开店谁也没想来要供这个，似乎有点小题大作了，不过既然请来了，当然就不能敷衍了事了，两人原本都不是太迷信的人，但亲身的经历也让两人对鬼神之说怀着敬畏之心。

    “等下，我洗干净了手就来，建国你先招呼立军坐。”

    马丽萍和牛牛妈看到也笑了起来，这小伙子太实诚了。

    牛牛吃好后一溜烟地跑出去了，丢下话：“我找桐桐蔓蔓去玩了。”

    牛牛妈回来后听儿子念了好几回这对双胞胎了，想到两个小姑娘长得一模一样，她也稀罕呢。

    忙完一早上终于可以收摊回家休息了，左红玉坐在三轮车上，手伸到背后捶捶腰，忙了一早上，其实挺累人的，要不是这身体做惯了农活，她也要吃不消的。

    前面骑三轮车的江建国回头看到这情景，建议道：“尽快请人吧，家里也可以请人帮忙剁鱼，你负责指导就行了，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左红玉横了他一眼，说得轻松，不要钱的？不过想到刚刚进账的那笔一万块，脸色又僵了一下，这人还真有钱的，不像她。

    略过这话先不提，左红玉没好气地说：“看看马三妹和你妈，都什么时间了才过来，那个点东西当然卖得差不多了，她们自己掐不好时间反倒怪上我们了。先跟你说好，家里做了什么吃的没忘了往那边送，可来店里吃的话，可不能吃白食，得收钱，你什么时候跟那边说一声。”

    否则，就马三妹那爱沾便宜的性子，还不得带着她两个儿子左一顿右一顿的吃，老太太那人倒不用太担心，她除了想小儿子和宝贝孙子往县里跑外，几乎不愿意离家的。

    “行，这事交给我，由我去说比较好。”江建国主动揽下来，要是媳妇去说，老太太肯定对媳妇意见一大堆，他们家小店卖的吃食成本本就比其他早点铺子高，可经不起别人常来吃白食，那两个侄子再呼朋唤友过去的话，那挣的钱都贴二弟家去了。

    这风气不能开，先把规矩立好了。

    左红玉见江建国答应下来，满意了，算这家伙识时务。

    回家洗洗躺床上，江成兰清点了一早上的收获，惊喜道：“妈，居然比摆摊的时候赚得多，要是天天这样，那房租肯定能赚回来了。”

    左红玉笑道：“今天因为第一天开张，准备的材料本就比平时多一些，早上可都卖完了，我估摸着，应该是以前出摊的时候只有一张桌子可以坐下，有人不愿意等，也有人不愿意买了带回去吃，也可能刚开张吃新鲜吧。”

    不管怎么说，江成兰的信心都增强了不少，思路也打开了：“妈，我看我们不如再准备点面条吧，那种最细的龙须面，稍微烫一烫就能熟的，我看有些人吃碗鱼丸根本吃不饱的。”

    鱼汤面？这个可以有！左红玉想起有个地方鱼汤面是有名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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