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第11章

    第11章

    左红玉和江建国互望了一眼，现在情况确实与后世有所不同，现在农村里不说闹离婚的少，就算离了婚，又有多少人愿意付抚养费的，成兰所说的情况不是没可能，依照她那婆婆的性子，是一定会来闹。

    左红玉皱眉说：“要来闹就闹吧，不能因为怕她闹就退让，那只会让她得寸近尺，”

    这是她用血的教训换来的经验，接着眉毛一竖，“郑家能闹我们也能闹，她要上我们家来闹，就让你爸找几个大小伙子，上郑立国工地上去闹，去城里给他好好宣扬他干的好事，看他还有没有脸继续待着。”

    左红玉竖着眉毛看向江建国，大有江建国不肯按照她说的去做的话，就先跟江建国干一架的架势。

    江建国哭笑不得，放上辈子他真没脸干这种事，不过现在嘛，他就一个老农，哪有脸皮这种东西，再说对付马秀兰这种女人就得蛇打七寸，让她有所顾忌。

    “行，就依你的，要是郑立国他妈来闹，我就带人上他工地去找说法，让郑立国好好管住他妈。成兰你不用担心，跟你妈说的一样，这事不能退让。”

    江成兰只能先将担心放进肚子里，要是实在不行为了求清静，让爸妈和弟妹过安生日子，她也只能妥协，她不能只为了自己和两个女儿。

    越是如此江成兰越想要将小吃食摊子摆起来，这是她以后跟两个女儿的生活来源，动手将餐车擦得锃亮，又按照左红玉的说法扯了块白布，做了两件围裙，到时轮着替换。

    紧锣密鼓的，江家的鱼食摊子在镇上摆开了，早上摆在镇上人流量最大的菜市口，餐车上专门做了个牌子，就叫江家鱼食，下面特别注明鱼丸和鱼饺子两样吃食，下午则去工厂门口，那里下班后又会有一波人流，而且镇上的小学初中也在那一片。

    第一天，左红玉当然跟江成兰一起摆摊，江建国帮忙把餐车送去了镇上，光靠这娘儿俩肯定不行，力气活还得男人来。

    三人忙得团团转，让江成菊去做早饭，和江成茜江成峰吃了后，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去上学，桐桐蔓蔓只能先留在家里，好在她们还在睡觉，等江建国从镇上回来差不多时间起床。

    江成菊发表过自己的意见，不希望她妈她姐去镇上摆摊，这要让她厂里的同事看到了多难为情啊，她现在还只是临时工，原本就觉得矮人一截，现在多个摆摊的妈和姐，这会让她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的。

    只是左红玉和江建国都没空理她的意见，不摆摊难道饿死不成？

    江成菊把四妹叫进厨房，想要发动她一起做爸妈的思想工作，江成茜烧火，江成菊就靠在灶台边上，说：“你想想，要是让你同学看到你妈你大姐摆摊，你要怎么跟别人介绍？你想想以后你那些同学会怎么看你吧。”

    江成峰那个没心眼的，居然高兴得在院子里翻了个跟头，连向奶奶告状的事情都忘记了，在他看来以后家里天天有好吃的了，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所以江成菊一跟他说什么就不耐烦地打断了，把江成菊呕死了。

    “三姐，”江成茜小心地看着江成菊，“爸和妈不会听我的，再说大姐要养家。”

    说到这个江成菊更来气了：“还不是大姐弄出来的事，非要跟咱们大姐夫离婚，大姐夫手指缝里漏点钱出来，就够咱家一大家子吃喝了，大姐怎就这么想不开，非要离婚那些钱岂不是便宜了外面的女人？换了我非得去撕了外面的女人不可，看她还敢不敢勾搭大姐夫。”

    二姐人不知在哪里，不然她在家里肯定有同盟军，二姐肯定不同意大姐离婚的，原来爸妈也不同意，可这一阵子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拐弯，让江成菊极度不适应，不像以前那么好哄了。

    江成茜老成地叹了口气：“可大姐一直很要强的，爸妈也不会听我的。”

    江成菊气极：“你怎么这么没用，你看看成峰，要是成峰跟爸妈闹腾上一阵子，说不定爸妈就能妥协了，我看你上学的时候跟成峰多说说这事，说不定成峰就会发现，咱家摆摊是件多丢人的事了。”

    江成茜小心翼翼看了三姐一眼，又收拢了下灶膛里的炭火，其实她心里想法跟小弟差不多的，想到那鲜美的鱼丸鱼饺子，她口水就要流下来了，家里摆摊不好吗？以后她就能经常吃上了，不过三姐向来凶，她不敢跟三姐唱反调。

    左红玉三人收拾好后就推着餐车出发了，让江成菊姐弟俩赶紧地吃早饭离家。

    菜市口的位置江建国提前一日就来订好了，也跟市场管理人员交了摊位费，宁愿掏点钱，这样一来有什么事就会有人照看，这年头摆摊也不是多安全的事。

    帮娘儿俩将摊子张罗起来，左红玉惦记着家里的两个小外孙女，赶人道：“赶紧回家去吧，别桐桐蔓蔓醒了发现家里没人，万一碰着磕着了就不好了，赶紧走吧。”

    “好吧，那我走了啊，”江建国恋恋不舍地跟媳妇道别，又交待，“我跟人家说好了，餐车到时候就放在他们仓库里，到时跟他们要把钥匙。”

    左红玉挥人催他赶紧走，菜市场上已经有人被摊子吸引过来，左红玉和江成兰将炉门打开，让火烧得旺一些，向路人推荐他们的鱼食。

    其实火一烧起来，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翻起泡，那香味就飘了出来，将路人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大妹子，你这汤味道可真香啊，是用什么炖的汤？”

    左红玉爽利地说：“是用鱼头鱼尾还有大骨头一起炖的，绝对真材实料，我捞给你看看，要不来一碗尝尝我们江家鱼食的鱼丸？包你吃了不后悔。”

    “大妹子果然实诚人，行，给我来一碗鱼丸，再来半笼的鱼饺子尝尝，你要做得不腥气，等下我带我家小孙孙来吃，小孙孙这几天味口不好，吃不下东西，正想给他找点新鲜的吃食呢。”

    “好咧，大姐你等着。”左红玉满脸笑容地招待客人。

    摊子旁边支起了一张折叠桌子，凳子也是折叠的，这都是江建国这两日东奔西跑张罗的成果，很快一碗鱼丸和放盘子里的半笼鱼饺子端了上来。

    鱼头骨头汤炖得奶白，上面撒上葱花，一只只白白胖胖的鱼丸在汤里沉浮，配着烫好的一把青翠欲滴的小青菜，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这么一会儿工夫，左红玉就跟人互换了称呼，一口一个马大姐叫上了。

    马大姐用勺子舀了口汤喝下去，眯着的眼睛顿时睁大放光，甭说，就这汤就能看出这娘儿俩的手艺如何了，又迫不及待地舀了个鱼丸吃上，一咬开，满口的鲜汁在舌尖上炸开，这回她的眼睛是鼓起来了，太好吃了，一点鱼腥味都没有，只有鱼的鲜美。

    鱼饺子也别有滋味，她敢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丸和鱼饺子，顾不得慢慢品尝，马大姐飞快吃完自己的份，抹了把嘴站起来把钱掏了，说：“左大妹子，你们这手艺真不错，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叫我小孙孙起床，等下就带他来吃，你给我留着啊。”说完提着空的菜篮子就急匆匆走了，菜也顾不得买了。

    第一次摆摊做生意，江成兰有些拘谨，不过见自家的鱼丸鱼饺子受人喜爱，也不由眉开眼笑，这是个好开端。

    有人看到马大姐的反应，也跟着要碗鱼丸尝尝，鱼丸五毛钱一碗，说实话汤里有鱼有肉，这价钱不算太贵，再去旁边摊上买两根油条醮着汤吃，吃得有滋有味。

    鱼饺子贵一点，一笼要一块钱，不过也有尝过觉得不错的，带上一两笼回家尝尝鲜。

    果然没多久，马大姐带着她的小孙儿过来了，小孙儿才起床没多久，还揉着眼睛呢，年纪看上去也桐桐蔓蔓差不多，江成兰看了眼神就柔和了下来。

    “大妹子，先给我来碗鱼丸，看我家辰辰喜不喜欢，这小孩子最近口味有点刁。”马大姐把孩子抱在凳子上坐下来，冲左红玉喊道，她不差这几个钱，主要是看这摊上鱼食味道好又新鲜，而且这娘儿俩干净，带孩子过来吃得也放心。

    “好咧，大姐等着。”很快一碗鱼丸端上来，“大姐，有点烫，看着点孩子吃。”

    “好咧，你家姑娘也有孩子了吧。”马大姐一边舀着汤散热一边问。

    “对，我有孩子了，是女儿，一对双胞胎。”江成兰笑着回道，马大娘和气，她也放开了些。

    “真的？双胞胎好啊，哪回不摆摊的时候带过来认认。”马大姐热心地说，顺便给她们指了自家的门。

    左红玉正好想起一件事，问马大姐正合适，因为她有个年纪差不多的孙儿：“马大姐，你说镇上的幼儿园收这么大的孩子吗？”

    “你们家孩子想送进去？”

    左红玉解释道：“有这个想法，不知能不能成，孩子放在农村里让人不放心，孩子妈也没空一直盯着。”

    马大姐认同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四处撒野的时候，大人就得一眼不错地盯着，我家这个就送去幼儿园了，读小班，你们不是镇上户口的话，送进去估计得多花点钱。”

    左红玉和江成兰互视了一眼：“看来得到幼儿园去问问看了。”只要能送进去，花钱是小事。

    六点多过来出摊，到了快九点的时候，准备的鱼丸鱼饺子全部卖光了，还有人意犹未尽，让她们下回多准备点，这还没吃够呢，有的干脆要了碗汤喝起来。

    天没亮就开始忙碌，到现在母女娘互看了眼，齐齐笑了起来，这忙得还是挺有成果的，照这情形来看，这小食摊子摆得！

    “走，收拾摊子回家。”左红玉解下身上的围裙。

    “妈，爸来了。”江成兰指指前面，江建国正骑了辆自行车赶过来，将双胞胎一起绑在了车上，桐桐和蔓蔓看到了妈妈，欢喜地摇手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