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仙人指路

    迷雾退去，旭日东升，朝阳穿过山石间的缝隙，驱散弥留的寒冷。几人休整了一夜也还算精神，除了被吊在树上的周梓仁，他睡眼惺忪，哈欠连连，自己都觉得大脑阻塞，不在运转；眼前似乎还有灵石耀眼的光芒，就连手脚都被浓雾浸泡得有些麻木。

    不过赶路要紧，首先要在大雪封山之前到达，再则不知道那树妖什么时候会再出来作乱。为了大家，梓仁也只好扛起行囊，跟着三人，一步一摇地走着。他感到脚沉重至极，好似被铐上了几层枷锁，怎么抬也抬不动，到最后只好拖着步伐。

    苏羽见梓仁一脸没精打采，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好似酒过三巡，内心不忍，便走到萧玉身边，说道：“梓仁昨天一夜没休息。”

    其实萧玉内心也过意不去，看梓仁那被榨干了的样子也觉得昨晚自己过分了，便对着苏羽点了点头。

    苏羽连忙跑过去扶着梓仁，梓仁见苏羽来扶自己，反而摆出一副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模样。先是谢过苏羽的一片好心，但是自己没什么不舒服，说着还蹦跶了两下，但是激烈的运动比上少得可怜的睡眠，差点让梓仁一口气没吸上来。苏羽见梓仁一副硬撑的样子，柳叶细眉挤成了个八字，目光烁烁好似有眼泪要夺眶而出，双唇未启却可闻叹息连连。

    “我们休息一下吧。”这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却给梓仁的心来了个七连击，梓仁虽没有应答，但是他那双望穿秋水的眼睛已经透露出答案。四人便随处坐了下来，梓仁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他将山石当床板，轻轻放下自己被勒了一天的腰，沐浴在久盼的阳光下，好不自在；被衣物填充的包袱柔软适中，衣服上特有的芬芳让梓仁有一种归乡的感觉；他又向萧玉借了一把剑，抵着脖子——舒坦！可毕竟是白天，阳光扎得梓仁无法入睡，不过另外三人的窃窃私语勾起了他的注意。

    先是萧玉向苏羽道谢：“小女子谢过苏公子救命之恩！”

    苏羽见萧玉这么客气，连忙摇头：“不，姑娘言重了。苏羽只是拔刀相助。这一路艰险，你一个人还要照顾许先生，应该是苏某自叹不如！”

    梓仁虽面无表情，但内心已无法忍耐：又开始了不过接下来的对话倒是提起了梓仁的兴趣。

    这次说话的是许先生：“请问苏公子是从哪条路上来的？”

    萧玉也觉得好奇，自己之前没见过苏羽，可当她看到苏公子的时候，苏公子已经在她前面了。众人皆知，通往剑鸣峰的道路只有逸祥客栈前的那条，除非你打算攀岩附壁，否则无论如何也不能上山。

    苏羽的回答也印证了这一点：“逸祥客栈往前的那条山路。”

    “苏公子何时出发的？”

    “昨天夜里。”苏羽看了看石头上的梓仁。

    “真是巧啊，我们也是昨天出发的！不过苏公子的脚力可真是了得啊！”

    萧玉一惊，虽然说自己要带着许先生一同上路，但一天的路程怎么能让苏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赶上？躺在一旁的梓仁也算了算：昨天的话也就是自己出发的那天，自己是正午出发，那萧玉肯定比自己早，被她们碰到也是合情合理，但苏羽出发的时间是晚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一个晚上赶了自己大半天的路程，莫非他脚踩清风，背附轻羽？

    苏羽面对大家的疑问也只有头点了两点，思索了一下才开口：“其实这些也是我向一位剑鸣峰前辈请教的时候才知道的，他告诉我这山路的路口只有一个，眼前也只有一条路能踏足，但其实这路四通八达：有人虽然是按着这独道走，却最后发现自己在兜圈子，而有的人则一步登天到达顶峰，还有的人耗尽半生才有幸登顶。他甚至还说曾今有人一路向前却发现眼前的景物和家附近的不差分毫，再走两步竟然到了家门口！所以他们都叫这条路是仙人指路，有缘则入，无缘则出。”

    “那就是我们有缘咯！”梓仁听完立刻坐了起来，兴奋地不知如何表达。

    “我想，是的。”可刚才还满脸笑容的苏羽，突然平静了下来，宛如刚才的问题是失足的石子落入了原本平静的池塘，引出朵朵涟漪后，湖面又恢复了原状，“不过你们也就当故事听听吧。”

    “为何？”梓仁有点赌气，难道我们没有缘分么？

    “人云亦云罢了，有谁会把真相对着一个陌生人或者是竞争对手全盘托出？我想就是连家人也未必能真诚如此”

    梓仁听罢，竟找不到语句回应，也就只得收口。

    可苏羽还没说完：“要说这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我相信。可我不觉得它会将人拒之度外！”

    “这就说明他们没缘分？”萧玉猜测道。

    “就算他没有缘分，也不能忽略他愿意为之付出的决心！”苏羽突然严肃了起来，那字字逼人的气势让梓仁都为之撼动。

    “路途险阻是对来者的试炼，可是这种谣言歪道早已让人畏惧。这危言耸听，又何尝不是那山中奸人的计谋？所以说，这种东西，还是听一半信一半为好。”

    梓仁没有想到苏羽居然从这几句话中看出这么多，不自觉得张大了嘴。萧玉也是听傻了眼，虽说人心险恶，但苏羽也不过是夸大其词，毕竟信不信是自己决定的，而萧玉相信的只有自己，只要自己一刻不放弃，就一直都有希望。只有许先生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苏羽，一言不发。

    苏羽以为自己用词不妥，扫了大家的兴致，连忙收了手上的比划，坐了下来，留下了长时间的鸦雀无声。

    梓仁觉得自己快被这尴尬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于是咳了两声吸引大家的注意，说：“那个我已经休息好了！我们继续上路吧，不然大雪封山我们就完了。”其他三人互相看了看，点头赞同。

    正当四人准备再次出发的时候，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吸引了四人的注意，不是说不能配备坐骑么？是谁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