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慧剑

    天璇常听人言：雪藕荷花遍地香，月夜画舫不夜城。一路行来，天璇喜欢上了酒，吴地米酒软绵，比不得西凉酒烈，西凉酒下肚天璇会轻抚剑石，眼望九天，吴酒入喉，却想驻步倚窗，问一问店家：可有窦鼠炖河菇

    吴纱蜀锦，天下双艳，两旁路边桑叶幽碧，日间春衣在桑林游走，夜间织机忙碌。小桥流水，岸上人家，南地婉约，又自不同。

    风辇之中自有付媱备好的衣物，一身白衫，不垂珠玉。眼如湖水，执定玉杯，倚于风辇之上，一路南行。士贾兵夫皆避送神辇，倒是采桑女时常往辇中掷花，偶尔白衫一笑，引得少女避于花间，脸比花艳。

    辇出虎丘门，书馆稚语声声：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季月，过丹阳山，临秋水，一夜酒空。

    破晓转东，竟不回顾

    信鹿游缰，顺秋水东行，入徽州。

    曲，高两国正值交兵，曲国败势，旌旗杂乱，高国士卒乘势掩杀，杀气盈天，剑域张开，天璇手中剑石自剑魂觉醒，天璇反而神魂需要反哺剑魂，加之西狩剑域张开破境，天璇神魂耗损巨大，牵动心神恍惚，才有驻鹿阳山，望眼秋水的吴国之行。月余修补，天融决勤俢不辍，才渐感平复，当下避其锋芒，拨转鹿头，一路上山而来。不想军中士卒贪婪天璇鹿辇，一队马军直追而来，天璇无奈策动逐云鹿，绕山而走。众军眼见鹿辇绝尘而去，个个目瞪口呆。

    从鹿辇受赠，还未曾尽足而行，当下并不收敛，逐云鹿如风驰电掣，天璇不想此物如此神骏，半日光景直到奎山之下。本想穿过奎山入天望峰去看看传说中的千年前第一山门混元宗。不想路边有道士数人持定法幢在等候，天璇收缰至众人身前停步，一紫衣合服金冠老道上前作稽首状，老道在辇前站定：贫道乃三鼎门掌教弟子磐松子，见贵人座驾神异，冒昧拦驾。日间掌教说今日有贵客路过，命贫道在此恭候，山中已备山茶，请贵人移步，歇息风尘。天璇忙答礼：小可一路驱驰，本不敢叨扰仙山，今贵地盛情，敢不从命！仙长请

    天璇言罢，道士分开两边，磐松子一路介绍山中景致，沿路身后道士各依本位告退，至天香殿前只剩二人。天璇道：仙山道法自然，寂静守心，正得道家真性！磐松子呵呵一笑：不过是群闲云野鹤罢了，请贵人安步，掌教仙师目下正在殿中做课，容贫道回禀！

    “请”

    殿中两廊悬历代三鼎门掌教画像，神位之下香烟袅袅，三鼎门掌教端坐于蒲团之上，身前一柱清香悠燃，磐松子执礼侍立于身下，直待一炷香尽，掌教神魂回转，目视阶下，才前禀：今有青峰山掌教浮云大仙师师弟天璇道长路过奎山，弟子奉掌教仙师命接引贵客到此，今在殿外等候，请仙长吩咐。

    “安排香茗以待，此人身份贵不可言，老道当亲自相迎！”

    “谨遵师命！”

    奎山并不高耸，亦无峻岭险峰，却博大浑厚，连绵数千里，横贯徽州南北，群山之中奇花异草繁茂，仙门其祖乃神虞王朝大巫，体民间疾苦，神朝崩坏后在此创立三鼎门。布施丹药，惠泽万民，千年之间，徽州朝野两望，天下敬仰。

    见师旷仙师步出大殿，降阶相迎，天璇忙拜见仙师：怎敢劳驾仙师亲自相迎，惶恐，惶恐！，仙师作稽道：贵人降临鄙山，使山门增辉，老道于浮云大法师平辈论交，妄自尊大称贵客一声师弟可否？

    天璇作稽叙礼：小可无德能得师兄如此厚爱，惶恐万分！

    师旷听天璇如此说来心中大悦，二人相将同至殿中，有道童奉上香茗，分宾主落座。仙师开言道：师弟蕴成天命，降临红尘，师兄日间心血来潮，参破阴阳知有圣人游历天下，故遣磐松恭候大驾。知师弟自西神殿而来，还请为老道解惑！

    天璇将茶盅轻轻拨弄片刻，思忖一番，开口道：掌教师兄既能参破阴阳，定然洞晓天机，不知何事惊动下问，天璇自当知无不言。

    “数演天机，必为上天所谴，就算老道不惜命数，可神殿一事，蒙蔽天机，卜数苍茫一片！老道事前为弟子卜算，运途大凶，欲待不遣，又恐事关天下生黎，有违三鼎门济世不辞劳苦，不避吉凶的初衷，于是遍相诸人，以赤松子最吉，也以此弟子最是淡泊无争。师弟可否将西狩途中见闻于老道讲解一二，老道正有小小馈赠交于师弟。”师旷仙师语罢神光轻抚天璇，抚须道：师弟身上竟有紫绶仙衣傍身，浮云师兄对师弟果是厚爱！

    “师兄智在虑前，真是天下苍生之幸，本次西狩天下精英尽出，各山门唯恐错失机缘，有法宝落于他人之手，坠了自家气象。独师兄智虑超人，有济世救扶之心，须知大道越行，越是无情。尤以虚空破境之后，回望生黎，更如应龙俯视草蛇，朱雀遍观群鸡，根本不以物类

    ，修道修心，修命修性，三鼎门处人间红尘，师兄却已是超然物外，九天之上所谓上仙其实却比俗世王朝更像红尘。师兄心中何感？”天璇说完眼观师旷。

    师旷点头道：天幸殿中只有老道跟师弟二人，老道自蒙先师教诲济世之心从无半点动摇，修持性命却也已然百载富余，自来从不疑虑，适才师弟所言，若心性未经大道磨砺，怕不是已经道心尽毁，坠入魔道，也未可知！

    天璇呵呵一笑：师兄道心坚固，何必太谦。天璇术业未精，在神殿多遭磨难，先跟云南，云翼等人失散，后将掌教玉璧遗落寒潭，幸得蛇母教众人相救，却不料为救天璇，连同大祭司左帘以下全部罹难，后天璇又误打误撞进入神殿，幸得掌门师兄料敌机先赐予紫绶仙衣，虽然误触法阵，却侥幸脱险，自来想起，尚且心中怏怏，暗呼侥幸！

    师旷道：万幸师弟安然，也是天命扶持，必然遇难呈祥，自老道执掌奎山，无德无才，山门千年蕞积，遗留阴阳破厄丹共两粒，历代祖师自感德薄，并不曾耗用，今逢其人，当归之。非老道小气，尚留一枚镇山，也是祖师历代之愿！

    言罢自袖笼取玉瓶一只，交于天璇之手。复言：师弟一路风尘，磐松子已备好素宴，草庐，师弟安心歇息，明日老道再请师弟叙话

    天璇双手结过破厄丹，躬身施礼，自有道童接引退出殿外。师旷待天璇出殿，自燃清香一柱于身前，神魂做课而去

    西泽，失落神殿阵动，杀众生

    季月，龙雀山狼烟散尽，无一人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