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是谁掌灯（11）

    尹庭之起身去柜子里拿出两颗橘子，那是他清晨用来榨汁喝的，塞给她：“想学音乐吗？想学的话，以后周一早点来，我在这里等你。”

    “为什么你觉得我跟别人不一样？”她仍旧抓住这个问题不放手。

    他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不知道是真的自恋还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其实你对我图谋不轨吧？可这种图谋不轨，和其他人的区别在于，他们在意的只是我的皮相，你在意的是我这个人。”

    “下周一开始学吗？”她在转移话题，手上剥橘子的动作持续着。

    男生低下头兀自笑了笑，用手塞一瓣橘子送进嘴里，汁水在唇齿间炸裂，他轻咬了咬吞进肚里，才缓缓说：“对，到时候你要准时来。”

    不知何时孙雀脸上浮现出一丝一丝的红晕，她点点头不作声。

    “说好了听我唱歌和练琴的，既然吃完了那就开始干活吧。”

    门外此时是灯火辉煌，除了矗立着的一幢幢教学楼实验楼，视野范围内还能看见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那是电视塔和写字楼。

    尹庭之在墙面上随意取了把吉他挂在身上，孙雀很识趣地帮忙搬了两条米白色高脚凳子轻放在平坦的地面上。

    他那穿着马丁靴的双脚踩在凳子上，头顶戴了个帽子，手指轻放于琴弦，开始弹唱。

    一首一首歌曲，在甜蜜幸福的音符里不停穿梭，有庾澄庆的《情非得已》，五月天的《温柔》和《爱情的模样》，周杰伦的《星晴》……

    最后一首，却是李宗盛的《我是真的爱你》。

    原来，他也喜欢大叔啊。

    听歌的时候，孙雀乖乖坐在他对面几米远的地方，像个小迷妹，时不时地亮起荧光灯，不停地挥舞欢呼，一首一首大合唱，也不停地感动泪落，颇感酸涩。

    他和她压根不用担心声音太大传到远处的自习室里，因为这里距离馥灵中学还是有好长一段路程，安安静静，无人打扰，分外悠闲自在。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收尾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泪当眼朦胧地望向孙雀，小心翼翼询问她：“唱得还行吗？”

    “被你圈粉了，比我唱得好太多倍了。”她擦擦眼泪笑着回。

    “那是因为你不认真。”他收拾好吉他，把凳子挪回，又回过头去提醒她：“记得一定要来。”

    其实很久以前孙雀便看过这样的视频，一个穿着素净的歌手，也许是一件连衣裙，也许是一件白衬衣，矗立在一个酒吧的舞台中央，台下坐着零零散散的几个粉丝，看上去像是一次秘密集会或者说是惊喜派对。

    只有简单的吉他配着一条高脚凳子，歌手坐在上面，一声一声，轻声歌唱，到动情处，嗓音也变得微哑。可台下的合唱声却愈发响亮整齐，甚至主动去引导演唱者本人。

    而适才尹庭之不就是这般模样？也许是尚未去见过更大的世面，也许是个人演唱功力的不够深厚，他的演奏还未发掘出最细腻最温柔的部分。

    但孙雀却从皮仔那里收到了一条信息：好感度加10分。

    显然他至少吸引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