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7.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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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打了招呼说晚点到的吴科外，搜捕处7科六人，外加情报处的朗明和隔壁科厚着脸皮蹭进来的穆成文，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打了三辆车，风风火火驶向目的地。
戎阳非常满意应嘉的眼光，应嘉还特意订了个包间，这样他们谈天说地就无需顾忌了。服务员送来了好几份菜单，戎阳大手一挥，“你们要吃什么，随便点。”
戎阳自觉完美无瑕地代入了霸道总裁的角色，可在众人看来，这就是活脱脱一个暴发户土财主。
酒肉很快就堆满了一桌，戎阳上回没吃着紫蟹，心怀怨念，这回点了一堆帝王蟹和大龙虾，以抚慰自己遭受过风霜雨雪的脆弱心灵。
应嘉、朗明、刘晰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正正经经地吃饭，戎阳、迟夏和穆成文则疯疯癫癫地挤在另一边，名副其实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向凯和南亦并排坐在这两伙人中间，时不时交谈几句、小酌一口。
穆成文搭着戎阳肩膀，打个酒嗝，也不在意自己的酒气是不是喷了戎阳一脸，“小阳啊，我说你这人吧，就是没大没小、目无尊长，却还是个性情中人我很欣赏！”
戎阳：“叫阳哥！”
穆成文晃着脑袋瞅了他一会，“什么阳哥，诶嘿你这小子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
戎阳的脸也红了，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借着酒意耍流氓，“吃我的饭，听我的话，叫阳哥！”
穆成文：“你”
“阳阳！”迟夏搭上戎阳另一侧肩膀，“就冲今天这10只大龙虾，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铁哥们了！”
戎阳：“10只算什么！再上10只！”
迟夏：“阳阳！从此以后咱们就是生死之交！”
戎阳：“叫阳哥！”
迟夏：“阳阳！”
戎阳：“你还是叫戎阳吧。”
迟夏：“龙阳还是阳阳，你选一个。”
戎阳：“上一个叫我龙阳的已经被我揍出翔了。”
迟夏：“哦。所以你选哪个？”
“”戎阳忧伤地望了望餐桌上那10只大龙虾的残骸，说好的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呢？
一群人吃到近半，吴科才姗姗来迟，大家都以为这就算人齐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
是一个年纪比向凯还要大一些的叔辈男人，这个人老员工们都不陌生，是1科的s级搜捕员——彭古。
论资历，在场之人不算吴科的话，彭古无疑是最资深的前辈，应嘉不认识他，其他人却多多少少都和彭古有过点头之交。彭古进来后，本着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的社交原则，先跟吴科打了招呼，还没等他跟后辈们认识认识，一个人就冲了过来。
“前辈——”
戎阳兴奋地拉着彭古坐下，“前辈你迟到了！罚酒！罚10杯！”
应嘉讶然地睁大眼睛，小声问道：“这位就是戎阳的实习前辈？”
“嗯，”他身旁的朗明点头，“据我所知，彭前辈任职多年，任务从来没有出过大错，能力有目共睹，戎阳碰到了一个好师父。”
最令应嘉讶然的不是戎阳这位师父有多牛逼，而是戎阳对师父的态度，酒能壮胆也不至于壮成这样吧？他的实习前辈和吴科差不多年纪，兴许比吴科稍微年轻几岁，却远没有吴科平易近人，反而正颜厉色得很，做什么事都有板有眼、一丝不苟的，动不动就一脸“现在的年轻人无可救药”的神色，应嘉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遑论嚷嚷着让前辈罚酒了。
戎阳不由分说地把斟满的酒杯推到彭古面前，彭古看着他醉醺醺的脸色，抬手啪地按了一下他的脑门，“小崽子，长能耐了啊，翅膀熟了啊，敢给你师父灌酒了？”
戎阳被按得脑袋一阵摇晃，朦朦胧胧地听到彭古话里那“师父”两字，戎阳仿佛一下子被戳到了伤心事，猛地扑上去抱住彭古，嗷嗷鬼叫地倾吐起自己的委屈来——
戎阳：“师父，我想死你了师父——”
彭古：“”
戎阳：“师父！我跟你说！我的搭档！他！是个王八蛋！”
听到这话，彭古饶有兴味地一挑眉毛，被当众点名的王八蛋南亦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嘴角抽了抽。
他就知道他不该来的。
戎阳：“之前差点坑死我还不够！出任务成天忽悠我！压迫我！剥削我！克扣我的行动资金！还各种把我当枪使！师父！你的徒弟过得好苦啊嘤嘤嘤——”
彭古：“你口水别擦我衣服上。”
戎阳：“师父我想死你了——”
“现在才知道我的好也来不及了，”彭古说着，环顾一圈，目光悠悠落到南亦脸上，“你就是戎阳的搭档吧？”
“我是。”南亦说着，不卑不亢地对视回去。
彭古一乐呵，端起酒杯，“那咱也算有缘，走一个？”
南亦有点意外，前辈都这样说了，他怎好不给面子，当即举起杯子，和彭古哐当一碰，“我干了，您随意。”说完，仰头咕噜咕噜一口喝干。
戎阳还巴在彭古身上含糊不清地哀嚎，彭古把他的爪子扒拉开，朝穆成文招了招手，“小伙子，把他带一边玩儿去。”
“收到！”穆成文远没戎阳这么大逆不道，面对前辈腰背都不由挺直了些，听到彭古一声令下，穆成文二话不说就过来把戎阳拖开，暂且还了彭古一身清净。
彭古转向南亦，“怎么样？我听说他是你力排众议留下来的，现在觉得后悔吗？”
彭古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微妙，让听者分不清他这“后悔”指的究竟是什么。
“不后悔。”南亦说。
不是因为戎阳，而是因为自己的行事准则里，从不谈后悔二字。
“判断是我下的，不论结果是对是错，我都会承担起责任。”南亦又说。
“如果结果是错的，”彭古放慢了语速，沉声道，“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南亦看着他，他也看着南亦。
“如果承担不起责任，我就付出我应付的代价。”南亦平静道。
良久，彭古笑了，将酒杯底部轻轻在桌面上碰了碰，“不错，有魄力。”
“前辈过奖。”
若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也当不到s级的搜捕员。
尽管他们朝九晚五双休日，尽管他们也吃喝拉撒、嬉笑怒骂，可所有这些烟火气，都掩饰不了一个事实——他们的工作是特殊的。因着这份特殊的工作，他们也注定是特殊的人，从踏入这个领域的那一天起，这一段漫漫岁月里，他们会见识到对很多人来说不可想象的陌生世界，他们要承受异于常人的种种考验，他们不能只以普通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在这样的路途上，能一步一步成为s级搜捕员的人，必定有着他人所不能及之处。
彭古和南亦没聊上几句，戎阳就冲破了穆成文势单力薄组成的结界，又凑到了彭古跟前乱嚷嚷，彭古该聊的也跟南亦聊完了，没再驱逐戎阳，调侃道，“小崽子，这些日子表现怎么样？没给师父丢脸吧？”
“那必须的！”戎阳拍着胸膛豪情万丈道，“名师出高徒！再说我什么资质啊！我这种——”
“五连跪的资质。”南亦无情地打断了他。
戎阳：“”
“师父，你看，徒弟天天被欺压——”戎阳又巴着彭古诉起苦来。
桌子的另一头，迟夏正被吴科的魔法攻击狂轰滥炸，烦躁得她差点想把自己溺死在酒瓶子里。
吴科：“小夏啊，你前阵子又跟人打架了？”
迟夏：“科长，那叫对战。”
吴科：“没差，女孩子成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啊——”
迟夏：“科长，我的工作就是经常要打打杀杀啊。”
吴科：“谁跟你谈工作了？别打岔！”
迟夏：“”
迟夏腹诽，这都什么年代了，老头子还搞这套三纲五常，简直反人类。
但这话不能说出口，不然原本10分钟就可以结束的对话铁定要被吴科拓展成一个小时的传统文化教育。
吴科：“要不是王科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把人小邓打得七孔流血？”
迟夏：“没那么夸张”
吴科：“哎哟，这下人家哪还敢再追你哟！”
迟夏：“不追最好。”
吴科嘴里的小邓就是上次对战输给迟夏的对手，迟夏本来和他无亲无故，是吴科连同11科的科长王科合谋，非要撺掇他们认识，认识就认识了吧，也不知怎么的，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训练场的话题，自然也绕不开“五顿火锅”，小邓此前没和迟夏比试过，那天他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表达了“不是他性别歧视，而是女性搜捕员在身体素质和格斗技术上确实无论先天还是后天都很难和男性搜捕员达到同一高度，所以搜捕处限制女性搜捕员的比例是有道理的”这个思想，并委婉地暗示迟夏并非真的天下无敌，很多人只是不想欺负女孩子而已。
迟夏没有跟他深入辩论，谁让她是个行动派呢——她当场就来了一句，“哪天来打一场？我能打得你叫爸爸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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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阳非常满意应嘉的眼光，应嘉还特意订了个包间，这样他们谈天说地就无需顾忌了。服务员送来了好几份菜单，戎阳大手一挥，“你们要吃什么，随便点。”
戎阳自觉完美无瑕地代入了霸道总裁的角色，可在众人看来，这就是活脱脱一个暴发户土财主。
酒肉很快就堆满了一桌，戎阳上回没吃着紫蟹，心怀怨念，这回点了一堆帝王蟹和大龙虾，以抚慰自己遭受过风霜雨雪的脆弱心灵。
应嘉、朗明、刘晰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正正经经地吃饭，戎阳、迟夏和穆成文则疯疯癫癫地挤在另一边，名副其实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向凯和南亦并排坐在这两伙人中间，时不时交谈几句、小酌一口。
穆成文搭着戎阳肩膀，打个酒嗝，也不在意自己的酒气是不是喷了戎阳一脸，“小阳啊，我说你这人吧，就是没大没小、目无尊长，却还是个性情中人我很欣赏！”
戎阳：“叫阳哥！”
穆成文晃着脑袋瞅了他一会，“什么阳哥，诶嘿你这小子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
戎阳的脸也红了，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借着酒意耍流氓，“吃我的饭，听我的话，叫阳哥！”
穆成文：“你”
“阳阳！”迟夏搭上戎阳另一侧肩膀，“就冲今天这10只大龙虾，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铁哥们了！”
戎阳：“10只算什么！再上10只！”
迟夏：“阳阳！从此以后咱们就是生死之交！”
戎阳：“叫阳哥！”
迟夏：“阳阳！”
戎阳：“你还是叫戎阳吧。”
迟夏：“龙阳还是阳阳，你选一个。”
戎阳：“上一个叫我龙阳的已经被我揍出翔了。”
迟夏：“哦。所以你选哪个？”
“”戎阳忧伤地望了望餐桌上那10只大龙虾的残骸，说好的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呢？
一群人吃到近半，吴科才姗姗来迟，大家都以为这就算人齐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
是一个年纪比向凯还要大一些的叔辈男人，这个人老员工们都不陌生，是1科的s级搜捕员——彭古。
论资历，在场之人不算吴科的话，彭古无疑是最资深的前辈，应嘉不认识他，其他人却多多少少都和彭古有过点头之交。彭古进来后，本着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的社交原则，先跟吴科打了招呼，还没等他跟后辈们认识认识，一个人就冲了过来。
“前辈——”
戎阳兴奋地拉着彭古坐下，“前辈你迟到了！罚酒！罚10杯！”
应嘉讶然地睁大眼睛，小声问道：“这位就是戎阳的实习前辈？”
“嗯，”他身旁的朗明点头，“据我所知，彭前辈任职多年，任务从来没有出过大错，能力有目共睹，戎阳碰到了一个好师父。”
最令应嘉讶然的不是戎阳这位师父有多牛逼，而是戎阳对师父的态度，酒能壮胆也不至于壮成这样吧？他的实习前辈和吴科差不多年纪，兴许比吴科稍微年轻几岁，却远没有吴科平易近人，反而正颜厉色得很，做什么事都有板有眼、一丝不苟的，动不动就一脸“现在的年轻人无可救药”的神色，应嘉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遑论嚷嚷着让前辈罚酒了。
戎阳不由分说地把斟满的酒杯推到彭古面前，彭古看着他醉醺醺的脸色，抬手啪地按了一下他的脑门，“小崽子，长能耐了啊，翅膀熟了啊，敢给你师父灌酒了？”
戎阳被按得脑袋一阵摇晃，朦朦胧胧地听到彭古话里那“师父”两字，戎阳仿佛一下子被戳到了伤心事，猛地扑上去抱住彭古，嗷嗷鬼叫地倾吐起自己的委屈来——
戎阳：“师父，我想死你了师父——”
彭古：“”
戎阳：“师父！我跟你说！我的搭档！他！是个王八蛋！”
听到这话，彭古饶有兴味地一挑眉毛，被当众点名的王八蛋南亦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嘴角抽了抽。
他就知道他不该来的。
戎阳：“之前差点坑死我还不够！出任务成天忽悠我！压迫我！剥削我！克扣我的行动资金！还各种把我当枪使！师父！你的徒弟过得好苦啊嘤嘤嘤——”
彭古：“你口水别擦我衣服上。”
戎阳：“师父我想死你了——”
“现在才知道我的好也来不及了，”彭古说着，环顾一圈，目光悠悠落到南亦脸上，“你就是戎阳的搭档吧？”
“我是。”南亦说着，不卑不亢地对视回去。
彭古一乐呵，端起酒杯，“那咱也算有缘，走一个？”
南亦有点意外，前辈都这样说了，他怎好不给面子，当即举起杯子，和彭古哐当一碰，“我干了，您随意。”说完，仰头咕噜咕噜一口喝干。
戎阳还巴在彭古身上含糊不清地哀嚎，彭古把他的爪子扒拉开，朝穆成文招了招手，“小伙子，把他带一边玩儿去。”
“收到！”穆成文远没戎阳这么大逆不道，面对前辈腰背都不由挺直了些，听到彭古一声令下，穆成文二话不说就过来把戎阳拖开，暂且还了彭古一身清净。
彭古转向南亦，“怎么样？我听说他是你力排众议留下来的，现在觉得后悔吗？”
彭古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微妙，让听者分不清他这“后悔”指的究竟是什么。
“不后悔。”南亦说。
不是因为戎阳，而是因为自己的行事准则里，从不谈后悔二字。
“判断是我下的，不论结果是对是错，我都会承担起责任。”南亦又说。
“如果结果是错的，”彭古放慢了语速，沉声道，“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南亦看着他，他也看着南亦。
“如果承担不起责任，我就付出我应付的代价。”南亦平静道。
良久，彭古笑了，将酒杯底部轻轻在桌面上碰了碰，“不错，有魄力。”
“前辈过奖。”
若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也当不到s级的搜捕员。
尽管他们朝九晚五双休日，尽管他们也吃喝拉撒、嬉笑怒骂，可所有这些烟火气，都掩饰不了一个事实——他们的工作是特殊的。因着这份特殊的工作，他们也注定是特殊的人，从踏入这个领域的那一天起，这一段漫漫岁月里，他们会见识到对很多人来说不可想象的陌生世界，他们要承受异于常人的种种考验，他们不能只以普通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在这样的路途上，能一步一步成为s级搜捕员的人，必定有着他人所不能及之处。
彭古和南亦没聊上几句，戎阳就冲破了穆成文势单力薄组成的结界，又凑到了彭古跟前乱嚷嚷，彭古该聊的也跟南亦聊完了，没再驱逐戎阳，调侃道，“小崽子，这些日子表现怎么样？没给师父丢脸吧？”
“那必须的！”戎阳拍着胸膛豪情万丈道，“名师出高徒！再说我什么资质啊！我这种——”
“五连跪的资质。”南亦无情地打断了他。
戎阳：“”
“师父，你看，徒弟天天被欺压——”戎阳又巴着彭古诉起苦来。
桌子的另一头，迟夏正被吴科的魔法攻击狂轰滥炸，烦躁得她差点想把自己溺死在酒瓶子里。
吴科：“小夏啊，你前阵子又跟人打架了？”
迟夏：“科长，那叫对战。”
吴科：“没差，女孩子成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啊——”
迟夏：“科长，我的工作就是经常要打打杀杀啊。”
吴科：“谁跟你谈工作了？别打岔！”
迟夏：“”
迟夏腹诽，这都什么年代了，老头子还搞这套三纲五常，简直反人类。
但这话不能说出口，不然原本10分钟就可以结束的对话铁定要被吴科拓展成一个小时的传统文化教育。
吴科：“要不是王科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把人小邓打得七孔流血？”
迟夏：“没那么夸张”
吴科：“哎哟，这下人家哪还敢再追你哟！”
迟夏：“不追最好。”
吴科嘴里的小邓就是上次对战输给迟夏的对手，迟夏本来和他无亲无故，是吴科连同11科的科长王科合谋，非要撺掇他们认识，认识就认识了吧，也不知怎么的，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训练场的话题，自然也绕不开“五顿火锅”，小邓此前没和迟夏比试过，那天他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表达了“不是他性别歧视，而是女性搜捕员在身体素质和格斗技术上确实无论先天还是后天都很难和男性搜捕员达到同一高度，所以搜捕处限制女性搜捕员的比例是有道理的”这个思想，并委婉地暗示迟夏并非真的天下无敌，很多人只是不想欺负女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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