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瓮中捉鳖（上）

    “魏金，传我军令，即刻起革除马冲所有军务，派人将马冲押送至云州府衙，交由云州知府处理。”杭穆烽眼底压抑着怒火，内心咆哮着要将此人军法处置。

    然而此时他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马冲卷进的事情无法单由龙武卫处理，论理应当交给云州知府，让他进行审讯。

    革除了军务，马冲与普通人无异，将他交给云州知府，只怕是在劫难逃了。魏金毫不同情地看他一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趁着天还没完全亮，路清远带着大队人马直接开到溢香茶楼。早起的云州百姓们见这阵仗纷纷避让，心中不断揣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来到城门处得知云州城全面封禁，引起一片哗然。

    衙役在云州城内张贴告示且四处敲锣警示，告知民众云州城内有西厥奸细混入，现官府全力搜查，如民众发现线索及时告知官府。

    如今西厥与大周在边境对峙，打着搜查奸细的名头，百姓很容易理解，不易引起恐慌。

    路知府和昭韵均觉得，云州境内一定有西厥人潜藏，塔尔只是个跑腿的小兵，幕后定有人与林威豹一方联络，逼问西厥国王印章的下落。云州府衙大张旗鼓地搜寻，让他们无处可躲。

    昨夜马冲才向林威豹报信，林威豹一方没那么快能够在短短两三个时辰内将所有事情抹干净。

    如此一来，官府不会留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上门拿人。不管是军妓案还是牵扯的其他案件，经手的人不少，一道道口子撕下去，并不愁解决不了他们。

    溢香茶楼外的动静惊动了里头的人，刘掌柜带着伙计一开门看到门外的官兵大吃一惊，连忙出来赔笑道：“小人不知是知府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知府大人恕罪。”

    路清远冷哼一声，威严地开口：“昨夜巡逻官兵抓到一个盗贼，从他身上搜出了两个箱子，里面都是金器和玉器，还有数十张一千两的银票。据他所述，这些东西是从溢香茶楼偷来的。还请刘掌柜确认，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的？”

    刘掌柜心底咯噔一声，暗叫不好，今早起来发现屋内失窃，茶楼内值钱的东西被搜刮一空，他急得跳脚正在考虑究竟要不要报官，未曾想今日一大早官府已经杀上门来了。刘掌柜内心纠结着，到底说是还是不是呢？

    到底是舍不得那两箱子珍宝，刘掌柜立马感激涕零地跪下“路大人真乃青天大老爷，小人今日晨起发现财物被盗，正欲报官，大人竟已经将被偷的东西寻回来了。小人多谢大人，诸位官爷请进屋喝杯热茶，以示小人感激之心。”

    路清远嘴角一勾，到底是市井小民，语气挪愉地说道：“哦？真是刘掌柜的，起初本官还不信，一个小小的茶楼掌柜，能有十几万两银子的身家？想来刘掌柜不止经营茶楼这么简单吧？”

    一连数个问句抛出，刘掌柜脸都绿了，小心地陪着笑脸“知府大人明鉴，小人哪有十几万的身家，那些东西不过是看着做工比较精致，不是真品，值不了多少钱的。”

    路知府冷冷地瞥他一眼，咄咄逼人道：“回疆的和田玉以及晶莹剔透的暖玉千金难求，那玉器匣子里竟有三件，刘掌柜这话怕是过谦了”

    刘掌柜浑身一僵，神色不自然地看着路知府，心想这次是逃不过了。路知府威压逼人“刘掌柜，到了这份上还不准备说什么吗？”

    “大人，您这话便冤枉小人了。小人的茶楼昨日遭窃蒙受巨大损失，幸亏大人英明替小人及时寻回，小人自当感激涕零。可大人反倒问小人做了什么别的营生，这可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为溢香茶楼尽心尽力，未曾做过别的事情啊！”

    刘掌柜连哭带嚎地辩解道，一方面给路清远带高帽子，一方面说着自己忠心耿耿事事为茶楼谋划，没有生出半点别的心思。

    路知府显然不耐烦了，冷冷地瞪他一眼“刘掌柜，别不知好歹。本官审讯小贼得知，你这茶楼里还有个异族人。现大周与西厥开战，此人可能是藏在云州的西厥奸细。私藏敌国奸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本官绝不姑息。”

    话说到这份上，刘掌柜已然明白了知府的来意，拦是拦不住了，塔尔听到动静应该已经逃走了。

    刘掌柜心中有了底气，谄媚地笑道：“大人又冤枉小人了，小人怎么会私藏异族人呢！大人若不信，尽可以搜查茶楼。”

    路知府一听这话倒是有些诧异，沉声道：“来人，仔细搜查溢香茶楼，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知府大人手一挥，二十名衙役将刘掌柜和店内的伙计团团围住，其他人则进入茶楼内搜查。

    这时一个不明物体重重地摔在路知府面前，路知府感到自己脚下的地面震了一震，杀猪般的痛呼声传来，路知府退后两步，低头细细打量那人“你是何人？”

    “大人，此人欲从后院逃跑，被兄弟们擒获，请大人发落。”昭韵躬身向路知府行礼，早知道刘掌柜不会带人去见路知府，所以她先行一步带人包围了后院，与前方配合将溢香茶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见塔尔被抓，刘掌柜冷汗直流，心下开始怀疑是不是官府早就注意到了他们。可是没道理啊，近期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官府怎就来的这么快呢！

    两个衙役上前搜查塔尔的身体，搜出他的通关文牒，上面详细记载他的身份西厥商人。

    “刘掌柜，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路知府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掌柜，看得刘掌柜心中发毛，连声求饶。

    很快，在茶楼大厅中搜查的士兵来报“禀大人，在大堂处发现一道暗门，不知通往何处。”听到士兵的话刘掌柜两眼一黑，恨不得晕过去了事。

    路知府脸色阴沉如水，让人押着刘掌柜来到大厅暗门处，逼问道：“刘掌柜，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