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官二代难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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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堂课, 正是昏昏欲睡之际，叶峰把书本立起来遮掩, 一边低头偷看手机。
微信视窗闪烁著一则新讯息。
太子：我老妈跟新男友出国玩了，我家只剩我，来玩通宵？
“还有谁？”叶峰按下送出。
太子：很多人！跟你约后门集合？
叶峰：你们先玩, 我今天要去乾爹的神坛, 弄完再过去。
太子：迟到请客！记得买吃的来！
夏羽寒到后门时, 太子和书生已经牵着脚踏车等了一阵子。
太子看到夏羽寒出来, 立刻用力挥手, 示意她上后座。
虽然他认为女社员大概对打电动没兴趣，但转发简讯时，还是忍不住顺手连夏羽寒一起邀了。
“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早放学啊？”夏羽寒抱怨：“我们导师好唠叨。”
“107班导不是陈老怪吗？”书生说：“还好啦, 就讲大道理，跟圣母差不多而已。”
“哦，你抗压性真高。”夏羽寒无奈的说：“你给陈老怪教过啊？”
迎风骑车的太子笑答：
“陈老怪是我们社团的指导老师啊，哈哈。”
“哇！”
夏羽寒惊叹一声。她从来没想过数学老师跟神裔馆居然能搭上关系。
“陈老怪当过乩身，就是蟹壳啦, 是拜托天枢宫把他封起来的。看不出来吧，超屌的。”太子说。
“太强了，封的真好，完全看不出来。”夏羽寒轻抓着太子的衣角问：
“怎么不顺便帮心琪封一下？”
“算了吧, 套句圣母的台词, 天机不可泄露。”太子苦笑。
“等等所以陈老怪看得到我上课在打活尸吗！”
夏羽寒想到她在教室里最常做的打怪行为, 差劲的准头, 虚张声势的剑气，忽然感到无限可耻。
之前零零碎碎的小事，一瞬间全串了起来。
一开始是东东在图书馆遇到陈老怪，立刻壁咚她借位假装亲热，说那是天枢宫的“眼睛”。
有一次她忙着帮心琪赶活尸，不小心把小气团扔向黑板，数学老师立刻回头用粉笔头丢她。
还有，每回心琪实在撑不下去，想去保健室时，陈老怪都指定新来的夏羽寒陪同。明明心琪的正牌闺蜜另有其人，夏羽寒只是尿尿闺蜜而已。
难怪啊难怪，原来数学老师才是最深藏不露的角色。
“其实我们没人知道陈老怪到底还看得到多少，他从第一届就开始接社团指导了啊，反正都放牛吃草，一学期请我们导聚吃一次火锅吧。”太子安慰道：
“安啦，要是陈老怪还看得到，让他最痛苦的应该还是恶灵古堡教室，不是你的小攻击。整间教室都是活尸太抢戏了。”
“西川高中满是奇葩。”夏羽寒下了个结论：
“我转来这里真是三生有幸。”
太子家位于全城知名的豪宅小区，外墙以浅米色的石墙与雕花栅栏交错围起，大门两旁数道高耸的罗马卷柱更添气派。
夏羽寒跟在他身后走进去，抬头一看入口的拱门不只是装饰而已，后面原来是个空中花园和游泳池。
他们穿过碧草如茵的中庭，在回廊的尽头是各式各样的公设，电影院、loungebar和三温暖等，而太子邀请的另外一群人，老早就聚在包厢里了。
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下课后直接过来的，身上依然穿著制服，但袖口处绣了其他学生没有的横条徽章，包厢内的灯光绚烂流转，夏羽寒一时看不出那是什么颜色。
大家见东道主太子终于来了，便兴奋的传递点餐菜单，又忙著点歌开唱。
学生会是太子自己延伸出的交友领域，书生跟这些人也不熟，他礼貌的向大家微笑示意，立刻有女同学挤出了一隅空位招呼他来。
书生入境随俗的翻了一下点歌本，什么都没点就传给下一人了。
夏羽寒没有落座，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歌舞派对的场景她很生疏，但那些学长学姊们无忧无虑笑闹的模样，又觉得似曾相似。
一个健壮的阳光男孩很快走过来，豪迈的搭著太子的肩膀，扯著嗓子大喊：
“欸，子翊！你怎么这么晚来！警卫差点不放我们进来耶！”
“我等学妹啊，你报我的名字不就好了？会长你又不是没来过我家。”
原来是学生会的会长。
“我也只来过一次啊！而且我们这次人太多了啊哈！管制超严，我还压了学生证给警卫哩，你可记得帮忙讨回来......”
“自己拿！我打电话跟警卫说一声就行。”
太子用手肘撞他，按下对讲机低声交谈几句，却一边看著夏羽寒。
.......一看太子就察觉不妙，女生不是都爱跟校园风云人物交友吗？要不就是喜欢结伴唱歌顺便欣赏mv中的偶像男星？
纵使学生会的成员都很外向活泼，但夏羽寒看起来根本不想加入，连处在这个唱歌包厢都不太自在。
学生会长黄荆也顺著太子眼神看过去，好奇问：
“一年级的？新女友？”
太子一时有点心慌，不知道该不该笑。
还来不及否认，黄荆就从别人手中抢过麦克风，激动的大喊：
“哦～徐子翊交新女友了！学生会最有价值的单身汉总算换人当了！以后请改叫我学生会王子！”
“徐子翊，真的吗？”
“操！原来今天找我们来是庆祝脱单喔！”
“哇！快来情歌对唱一下！”
大家鼓掌起哄，场面瞬间掀起高潮，夏羽寒进退两难，如果她开口否定，不只当场扫了太子的面子，还直接破坏全场会错意却热情无比的气氛。
但要她跟太子很自然的顺众人的意扮情侣，她又演不来，而且虽然大部分的人都笑兮兮拍手，夏羽寒还是机警的感受到有几道目光很不友善的打量，像是要把她刺穿般的嫉恨。
她不想陪演抢男人的戏码，也没有那样的心力。
比起这些只在乎单恋是否能得到回应的花样少女，夏羽寒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这种通俗的情场俗烂戏，就让给幸运的芒蚁少女吧，她往后人生的战场总在别人看不到触不著的黑暗之处。
夏羽寒的小手握在门把上，太子脸色微变，赶紧跑过来，把电梯感应卡塞到她手里，低声道：
“小夏抱歉你先上楼，我等等就上去。”
夏羽寒按下楼层按钮，书生在电梯关上门的前一刻，飞也似的冲了进来。
“你不陪他们唱歌？”
“人那么多，气场那么乱，包厢那么小，我在那场合撑不过三十分钟的，缺氧啊”
书生一脸逃出生天的放松神情。
“真的是因为缺氧？”夏羽寒偏头问。
她其实不是跟太子赌气，而是刚踏进挤满人的包厢就觉得眼前微晕，那感觉就像在正午的烈日下，柏油路热得起了一阵湮氲，让前方景物彷佛在水波中晃荡一样。
但这个豪宅内的k歌包厢很清洁，还有人工香水的味道，定睛看周边也没有恶意灵体，何况这儿是太子的地盘。
那种不适感却挥之不去，就算大家不把她误认为太子的女友，她也不想久待。
“我啊，早年损过元阳。我这型的通灵者敏感的很，最怕人多气杂的地方，夜店、pub、网咖都玩不得，当然春运抢票现场也不行，注定该清心寡欲的。”
书生从夏羽寒手中接过钥匙，一副熟门熟路的开了太子家的门：
“而且我跟学生会的不认识，装熟什么。你不也是？”
“你是怎伤的？”
“禁术。毛毛。”书生答得简短。
“当通灵人真的好麻烦啊”
太子家也是个具体而微的小阵法，外面看来平平无奇，并不彰显身分，秉持著千凰宫的特有风格，大隐隐于市。
她踏入太子的阵法后调息方定，刚刚那种被浊气萦绕的感受总算消失了。
她又学到一件事，那种莫名其妙的生理负反应，代表她跟书生比较像，虽然她没学过什么禁术，但肉身防御薄显然是事实，往后还得多一项禁忌：少去拥挤之处。
但21世纪，实在不流行归隐山林修行了。
虽然每个通灵人的能力都不同，也不像传统修士有三缺五弊，但世间的一切都是等价交换，跨越阴阳交界的时候，走的每一步都是以你阳间所拥有的事物，跟鬼神做交流。
只是看你牺牲了什么。
那些被吹捧成无所不能的大师，如同修仙一样，全是局外人美化过的幻想，当休闲看看就好，倘若人生真的不幸有那么一两次遇了鬼神麻烦，可别真信了那些网路创作出来的神话。
全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幻想毕竟跟真实不同，为了藏住缺陷，假装一往如常的活下去，通灵人必须小心的忌讳比正常人想像的多又多。
夏羽寒叹了一口气，“我都不知道太子还混学生会，而且居然想把两边拉成一群。”
“做给他娘看的。“书生停顿了一下：“不是骂人。就他娘，千凰宫的那位。”
太子有两个老妈，人类的叫做妈，仙界的唤作娘，虽然太子没长成妈宝性格，但是千凰玄女是神仙，儿子要躲过她的耳目可不容易，还有个侍女小静凤当眼线在监督著。
俗语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太子有苦难言，他是举头三尺有老母。
千凰玄女本来不让太子入神裔馆，千凰宫跟天枢宫齐头大，千凰玄女的地位不亚于紫源仙尊，再加上玄女性格高冷避世，她家的宝贝乾儿子何必去当天枢宫的首座行令？
但太子从小就是太子，人间生活衣食无缺，修行则由千凰玄女亲自调/教，之后还增订一条新宫规，哪个女弟子敢勾引太子全都重罚逐出师门，实在高处不胜寒，好不容易认识了神裔馆这群年纪相仿的仙界同志，哪肯轻易退出。
于是母子俩就这么拉锯半天，千凰玄女勉强退了一步，但要太子别把心力放在神裔馆，不准涉入太深。
太子乾脆另辟战线，跑去加了学生会鬼混，还混到了公关干部，好像玩得有声有色，就是做做样子给千凰玄女看。
这回太子忽然大施障眼法，硬把神裔馆跟学生会的干部拉成一挂一起邀来，肯定又想瞒千凰玄女搞什么。
不过那是太子的仙界家务事，书生懒得过问，来过太子家好几次的他根本不需要主人招呼，他在客厅摸东摸西，自动打开电视和游戏机，还从抽屉挖出了最新的真三国无双放进去。
没多久太子就回来了，他不知怎么从学生会那儿脱身，还顺便甩掉了自家守护小静凤。
他进门后在沙发坐不到一分钟，便钻入厨房从冰箱里抱出一打海尼根啤酒，直接搁在客厅桌上，自己开了一罐。
“我跟你pk。”太子快速选好人物，跟书生进入了竞技模式，一边跟夏羽寒炫耀：
“有没有觉得我家比较舒适？后悔住叶峰家了吧！”
“远啊。光是从你家下楼一直到走出门，要走十分钟以上吧.........我要是住这里，一辈子都懒得下楼了。”
“不知道耶，这栋公设就是做得太多太大，连免费咖啡厅和图书馆都有，坦白说谁天天有美国时间去泡那边啊.........”
“就你妈啊，贵妇团那种的。”书生说。
“她早住腻了，最近也不常在家。”太子说。
“你老妈又换男友啦？现在去北欧渡假最怡人了，真会享受。”书生问。
“对啊，每换一个就蜜月一次，爽翻了她。”太子不以为意：“没人管我最好了。”
太子是单亲家庭，父母很早就离异了，纵横股市投资致富的父亲，离婚时给了巨额赡养费，把两个儿子都交给前妻照顾。
太子的哥哥升学失利，索性赴美留学，这个家就只剩徐妈妈跟太子。
由于赡养费丰厚，所以徐妈妈无论是养育小孩或是维持家用，都无后顾之忧，恢复单身的她也想发展自己的第二春、第三春，因此，太子的零用钱一直是同龄小孩的好几倍。
反正太子也大了，徐妈妈太忙于经营自己的感情生活，习惯用金钱表达对孩子的爱，这样最快最省事。
太子很自由，无论是在人间，或是在仙界。
同样都是父亲缺席，母亲给予丰厚的物质、和极少的相处时间，虽然太子搞不清楚他仙界的爹去哪了，千凰玄女永远都不提。
物质就是爱吗？其实这问题也不重要。
有时候他觉得两边的人生好像差不多，他分不太出来，太自由了，好像跟全世界都没什么羁绊。
“羡慕死你了，我搬家出来才安静点。我爸妈管超多的。”
书生操纵的人物被太子彻底杀死了，夏羽寒立刻伸手向他讨了游戏手把，开始盯着屏幕上的角色选单：
“换我。”
“欸？”太子趴在沙发椅背上说：“小夏喵你会打电动？”
“什么喵啊。”夏羽寒说。
“你就猫啊，索敌范围跟毛毛一样大。”太子说。
“对啊，还蛮像的。就是长得比较凶的黑猫，躲在黑夜里猫眼闪亮亮的那种。”书生补充道。
“太子，换你选角色。”
“你真的会打吗？你不要看人物帅就乱选啊！”太子相当怀疑：“新手我建议选吕布，暴力无脑打法，就像叶峰。”
“你来跟我打打看啊。”
夏羽寒回头瞟了太子一眼，带着挑衅的笑。
游戏的介面感觉有点陌生了，她轻推游戏杆，让屏幕上的角色慢慢转了一圈。她逐渐想起自己曾经担任过游戏站的版务，每篇攻略都亲自测试，站聚还帮忙cospy当过看板娘，在通灵前曾经多采多姿的课馀时光。
那些曾经重视的小小事物，堆累出她过往拥有的凡人生活，她是人群之中有点特别却又不怎么特别的存在，被亲友师长保护的很好，一直一直那么活著，所有的贫困绝望挫败黑暗都与他无关。
再也回不去了。
旧的游戏机尘封了，说不定那些论坛的帐号都被砍了呢？
她把一切都扔了，不扔也不行，她没有一天睡得安稳，那些别人在粉红中向往的神怪幻想一瞬间全都涌入她的现实之中，日复一日的灵扰，昏昏沉沉中所受的灵伤，她没有力量再去倾听大家喜欢玩什么游戏追什么剧，不愿再懂现在最流行什么歌，那些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原来身为局外人看著他们著迷的东西，全都无用又无谓。
我讨厌你们盲目的流行，讨厌你们无知的跟风，讨厌你们把虚假当情感寄托，讨厌你们可笑却一窝蜂毫无思辨能力的追求，很讨厌。她这么想的。
但除了她以外，这表面的世界继续一无所知的歌舞升平。
直到原有的世界出现破绽，她才开始学著长大。
学会面对黑暗，试著去倾听那些在夹缝中挣扎发芽的隐密声音。
学会谦卑，学会静默，学会蛰伏，就像此刻冷眼笑著，在这儿等待著。
叶峰到的很晚，他差点被神坛伯父强留下来住一晚，盛情难却，但想起跟神裔馆的约，硬赶上末班公交车回来了。
冰箱库存的啤酒早已全数喝光了，桌上杯盘狼藉，还好叶峰没忘记带了一手梅酒来，还有一盒海陆总汇大pizza。
不过书生已经仰头陷在沙发上了，太子匆忙帮叶峰开了门后，又快速跑回电视前，继续与夏羽寒合作破关。
“欸，叶峰你死回家了啊？”书生半阖着眼说：
“这款游戏最适合你了，这是一个怎么砍自己队友都不会受伤的游戏，给你砍吧，你就尽量吧。”
叶峰开了一瓶梅酒递给书生：
“你一定要找到机会就怼我？”
“别理他。书生连小夏喵都打不赢就崩溃了哈哈哈！”太子没良心的嘲笑。
“我就说我是前版主了，他逞强什么啊。”
夏羽寒按下暂停，坐回沙发拆晚餐，把打到一半的战局丢给叶峰。
她不喜欢啤酒，但叶峰买了梅酒来，喝起来像饮料一样比较合她的口味，不知不觉也她也开始觉得头晕飘飘然。
太子和叶峰合力破了关，太子又跑回厨房，快速俐落的弄了一大盘薯条和爆米花来。
书生却半躺在沙发边傻笑不止，双颊微红看起来相当放松，太子怀疑书生已经醉了。
“书生书生，我们来玩，真心话游戏。”太子开玩笑摇他。
“好啊，猜拳来。”
太子故意放水让了第一把，书生伸手指住太子的脸，一开口就单刀直入：
“我问你，你今天搞了这么多人来，是在打算什么？”
“我想偷探你。”太子坦率道。
“探我什么？”
“探你是不是处男。”太子笑得诡异。
what？
叶峰赶紧咽下口中差点呛到的pizza，这什么鬼对话？
在叶峰的认知里，大部分的同学都是吧？
但书生歪着头，笑的很开心，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踏入太子反客为主的陷阱：
“毛毛算吗？哈哈哈哈哈哈”
“人跟非人都算哦。”太子乘胜追击。
“我不是哈哈哈哈哈”
草泥马搞屁啊！书生跟社猫？社猫是公共财耶！
等等，不是这问题，这人兽剧情彻底超乎叶峰的想象，书生真的醉了。
但夏羽寒也掩嘴笑起来，相较于叶峰的震撼，她觉得这发展很好笑。
“再来啊。”书生说。
这次换夏羽寒输了。
“换我问”书生转身看着旁边的夏羽寒，醉眼迷蒙：
“小夏喵这么可爱，为什么没有男朋友？”
叶峰的头顶再度奔过一群草泥马，他从刚进门的满桌空罐大概可以猜到，太子他们已经喝了不少。
没想到书生酒量这么悲剧，已经醉到不顾形象，一反平素斯文的模样，不仅自爆，还试图扒别人的开车经验。
但夏羽寒一扭头便笑倒在书生怀里：
“我性冷感哈哈哈哈”
“我看鬼仙何君喜欢你。有吧？”太子再度趁乱提问。
“何君是过去式啊。”夏羽寒说。
“........................”
叶峰张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什么意思？夏羽寒跟何君在一起过？
但太子跟书生再度笑成一团，又再度猜拳，这次太子输了。
书生挣扎起身，推开夏羽寒，让她靠在叶峰身上，接着一手指着太子：
“你、老实说、交过几个？你跟小静凤是不是？”
“我喔，我仙娘逼我禁欲。”太子仰头喝光第九瓶啤酒：
“小静凤就是来监视我的，小静凤很烦，结果最后她自己倒贴我欸我听她们说，异界跟人感觉会比较差一点点，不太一样，如果异界的硬要跟你，代表她真的很喜欢你。”
“太子你放屁，那叫做流氓、色情狂！”
夏羽寒握紧拳头重捶了叶峰，同时飙出脏话：
“垃圾！痴汉！性变态！强/奸犯！跟喜欢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只代表他满脑子只想做！爱！只！想！做！爱！听懂没！你们全都该拖出去剁了！”
“”
“”
“”
救命啊这话题，不要再继续了啊！
太子惊恐的楞在当场，但下/体无辜被痛揍一拳的叶峰泪流满面，太子赶紧拿两颗抱枕过来，把软趴趴醉倒在叶峰身上的夏羽寒拔开，叶峰一脸痛苦的坐远了点，把脸埋进双掌里，不忘夹好自己的下半身。
夏羽寒在醉倒的前一刻，高声扬言要把全世界的男人都阉了，难怪她面对断屌血案那么镇定，秒杀香蕉时笑得那么满意，要不是她有不在场证明，太子和叶峰都差点相信夏羽寒就是那个恶意剁屌的愉悦犯。
她杀意爆表了，只差执行力不足。
今晚所有对话全都超出叶峰的想象。
原来神裔馆的大家私下都乱七八糟，根本没有人守规矩。
太子就算了，官二代有钱任性。但夏羽寒跟何君交往过？连清新俊逸的书生都如此三观不正，而且夏羽寒原来暗中在磨刀霍霍，计画剁了全场男士！这怎么回事？
叶峰脑袋打结成一团。
但太子很快恢复镇定，他确定夏羽寒已经不省人事后，又悄悄挤到书生旁边：
“快，你的猫女友现在不在，我要听。怎开始的？”
“我，第一次吗”书生继续吃吃傻笑：
“就是有天我快要睡着时，有个小萝莉骑到我身上撒娇，声音又软又甜又嗲我本来要把她推开，但一摸，分明是毛毛的尾巴啊，叫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啊”
书生自己笑得前俯后仰，咚的一声往前趴，头用力撞上了桌子，彻底醉倒。
太子狂笑不已：
“太好套了，术师果然酒量很烂但你为什么要自爆成这样”
微信视窗闪烁著一则新讯息。
太子：我老妈跟新男友出国玩了，我家只剩我，来玩通宵？
“还有谁？”叶峰按下送出。
太子：很多人！跟你约后门集合？
叶峰：你们先玩, 我今天要去乾爹的神坛, 弄完再过去。
太子：迟到请客！记得买吃的来！
夏羽寒到后门时, 太子和书生已经牵着脚踏车等了一阵子。
太子看到夏羽寒出来, 立刻用力挥手, 示意她上后座。
虽然他认为女社员大概对打电动没兴趣，但转发简讯时，还是忍不住顺手连夏羽寒一起邀了。
“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早放学啊？”夏羽寒抱怨：“我们导师好唠叨。”
“107班导不是陈老怪吗？”书生说：“还好啦, 就讲大道理，跟圣母差不多而已。”
“哦，你抗压性真高。”夏羽寒无奈的说：“你给陈老怪教过啊？”
迎风骑车的太子笑答：
“陈老怪是我们社团的指导老师啊，哈哈。”
“哇！”
夏羽寒惊叹一声。她从来没想过数学老师跟神裔馆居然能搭上关系。
“陈老怪当过乩身，就是蟹壳啦, 是拜托天枢宫把他封起来的。看不出来吧，超屌的。”太子说。
“太强了，封的真好，完全看不出来。”夏羽寒轻抓着太子的衣角问：
“怎么不顺便帮心琪封一下？”
“算了吧, 套句圣母的台词, 天机不可泄露。”太子苦笑。
“等等所以陈老怪看得到我上课在打活尸吗！”
夏羽寒想到她在教室里最常做的打怪行为, 差劲的准头, 虚张声势的剑气，忽然感到无限可耻。
之前零零碎碎的小事，一瞬间全串了起来。
一开始是东东在图书馆遇到陈老怪，立刻壁咚她借位假装亲热，说那是天枢宫的“眼睛”。
有一次她忙着帮心琪赶活尸，不小心把小气团扔向黑板，数学老师立刻回头用粉笔头丢她。
还有，每回心琪实在撑不下去，想去保健室时，陈老怪都指定新来的夏羽寒陪同。明明心琪的正牌闺蜜另有其人，夏羽寒只是尿尿闺蜜而已。
难怪啊难怪，原来数学老师才是最深藏不露的角色。
“其实我们没人知道陈老怪到底还看得到多少，他从第一届就开始接社团指导了啊，反正都放牛吃草，一学期请我们导聚吃一次火锅吧。”太子安慰道：
“安啦，要是陈老怪还看得到，让他最痛苦的应该还是恶灵古堡教室，不是你的小攻击。整间教室都是活尸太抢戏了。”
“西川高中满是奇葩。”夏羽寒下了个结论：
“我转来这里真是三生有幸。”
太子家位于全城知名的豪宅小区，外墙以浅米色的石墙与雕花栅栏交错围起，大门两旁数道高耸的罗马卷柱更添气派。
夏羽寒跟在他身后走进去，抬头一看入口的拱门不只是装饰而已，后面原来是个空中花园和游泳池。
他们穿过碧草如茵的中庭，在回廊的尽头是各式各样的公设，电影院、loungebar和三温暖等，而太子邀请的另外一群人，老早就聚在包厢里了。
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下课后直接过来的，身上依然穿著制服，但袖口处绣了其他学生没有的横条徽章，包厢内的灯光绚烂流转，夏羽寒一时看不出那是什么颜色。
大家见东道主太子终于来了，便兴奋的传递点餐菜单，又忙著点歌开唱。
学生会是太子自己延伸出的交友领域，书生跟这些人也不熟，他礼貌的向大家微笑示意，立刻有女同学挤出了一隅空位招呼他来。
书生入境随俗的翻了一下点歌本，什么都没点就传给下一人了。
夏羽寒没有落座，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歌舞派对的场景她很生疏，但那些学长学姊们无忧无虑笑闹的模样，又觉得似曾相似。
一个健壮的阳光男孩很快走过来，豪迈的搭著太子的肩膀，扯著嗓子大喊：
“欸，子翊！你怎么这么晚来！警卫差点不放我们进来耶！”
“我等学妹啊，你报我的名字不就好了？会长你又不是没来过我家。”
原来是学生会的会长。
“我也只来过一次啊！而且我们这次人太多了啊哈！管制超严，我还压了学生证给警卫哩，你可记得帮忙讨回来......”
“自己拿！我打电话跟警卫说一声就行。”
太子用手肘撞他，按下对讲机低声交谈几句，却一边看著夏羽寒。
.......一看太子就察觉不妙，女生不是都爱跟校园风云人物交友吗？要不就是喜欢结伴唱歌顺便欣赏mv中的偶像男星？
纵使学生会的成员都很外向活泼，但夏羽寒看起来根本不想加入，连处在这个唱歌包厢都不太自在。
学生会长黄荆也顺著太子眼神看过去，好奇问：
“一年级的？新女友？”
太子一时有点心慌，不知道该不该笑。
还来不及否认，黄荆就从别人手中抢过麦克风，激动的大喊：
“哦～徐子翊交新女友了！学生会最有价值的单身汉总算换人当了！以后请改叫我学生会王子！”
“徐子翊，真的吗？”
“操！原来今天找我们来是庆祝脱单喔！”
“哇！快来情歌对唱一下！”
大家鼓掌起哄，场面瞬间掀起高潮，夏羽寒进退两难，如果她开口否定，不只当场扫了太子的面子，还直接破坏全场会错意却热情无比的气氛。
但要她跟太子很自然的顺众人的意扮情侣，她又演不来，而且虽然大部分的人都笑兮兮拍手，夏羽寒还是机警的感受到有几道目光很不友善的打量，像是要把她刺穿般的嫉恨。
她不想陪演抢男人的戏码，也没有那样的心力。
比起这些只在乎单恋是否能得到回应的花样少女，夏羽寒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这种通俗的情场俗烂戏，就让给幸运的芒蚁少女吧，她往后人生的战场总在别人看不到触不著的黑暗之处。
夏羽寒的小手握在门把上，太子脸色微变，赶紧跑过来，把电梯感应卡塞到她手里，低声道：
“小夏抱歉你先上楼，我等等就上去。”
夏羽寒按下楼层按钮，书生在电梯关上门的前一刻，飞也似的冲了进来。
“你不陪他们唱歌？”
“人那么多，气场那么乱，包厢那么小，我在那场合撑不过三十分钟的，缺氧啊”
书生一脸逃出生天的放松神情。
“真的是因为缺氧？”夏羽寒偏头问。
她其实不是跟太子赌气，而是刚踏进挤满人的包厢就觉得眼前微晕，那感觉就像在正午的烈日下，柏油路热得起了一阵湮氲，让前方景物彷佛在水波中晃荡一样。
但这个豪宅内的k歌包厢很清洁，还有人工香水的味道，定睛看周边也没有恶意灵体，何况这儿是太子的地盘。
那种不适感却挥之不去，就算大家不把她误认为太子的女友，她也不想久待。
“我啊，早年损过元阳。我这型的通灵者敏感的很，最怕人多气杂的地方，夜店、pub、网咖都玩不得，当然春运抢票现场也不行，注定该清心寡欲的。”
书生从夏羽寒手中接过钥匙，一副熟门熟路的开了太子家的门：
“而且我跟学生会的不认识，装熟什么。你不也是？”
“你是怎伤的？”
“禁术。毛毛。”书生答得简短。
“当通灵人真的好麻烦啊”
太子家也是个具体而微的小阵法，外面看来平平无奇，并不彰显身分，秉持著千凰宫的特有风格，大隐隐于市。
她踏入太子的阵法后调息方定，刚刚那种被浊气萦绕的感受总算消失了。
她又学到一件事，那种莫名其妙的生理负反应，代表她跟书生比较像，虽然她没学过什么禁术，但肉身防御薄显然是事实，往后还得多一项禁忌：少去拥挤之处。
但21世纪，实在不流行归隐山林修行了。
虽然每个通灵人的能力都不同，也不像传统修士有三缺五弊，但世间的一切都是等价交换，跨越阴阳交界的时候，走的每一步都是以你阳间所拥有的事物，跟鬼神做交流。
只是看你牺牲了什么。
那些被吹捧成无所不能的大师，如同修仙一样，全是局外人美化过的幻想，当休闲看看就好，倘若人生真的不幸有那么一两次遇了鬼神麻烦，可别真信了那些网路创作出来的神话。
全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幻想毕竟跟真实不同，为了藏住缺陷，假装一往如常的活下去，通灵人必须小心的忌讳比正常人想像的多又多。
夏羽寒叹了一口气，“我都不知道太子还混学生会，而且居然想把两边拉成一群。”
“做给他娘看的。“书生停顿了一下：“不是骂人。就他娘，千凰宫的那位。”
太子有两个老妈，人类的叫做妈，仙界的唤作娘，虽然太子没长成妈宝性格，但是千凰玄女是神仙，儿子要躲过她的耳目可不容易，还有个侍女小静凤当眼线在监督著。
俗语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太子有苦难言，他是举头三尺有老母。
千凰玄女本来不让太子入神裔馆，千凰宫跟天枢宫齐头大，千凰玄女的地位不亚于紫源仙尊，再加上玄女性格高冷避世，她家的宝贝乾儿子何必去当天枢宫的首座行令？
但太子从小就是太子，人间生活衣食无缺，修行则由千凰玄女亲自调/教，之后还增订一条新宫规，哪个女弟子敢勾引太子全都重罚逐出师门，实在高处不胜寒，好不容易认识了神裔馆这群年纪相仿的仙界同志，哪肯轻易退出。
于是母子俩就这么拉锯半天，千凰玄女勉强退了一步，但要太子别把心力放在神裔馆，不准涉入太深。
太子乾脆另辟战线，跑去加了学生会鬼混，还混到了公关干部，好像玩得有声有色，就是做做样子给千凰玄女看。
这回太子忽然大施障眼法，硬把神裔馆跟学生会的干部拉成一挂一起邀来，肯定又想瞒千凰玄女搞什么。
不过那是太子的仙界家务事，书生懒得过问，来过太子家好几次的他根本不需要主人招呼，他在客厅摸东摸西，自动打开电视和游戏机，还从抽屉挖出了最新的真三国无双放进去。
没多久太子就回来了，他不知怎么从学生会那儿脱身，还顺便甩掉了自家守护小静凤。
他进门后在沙发坐不到一分钟，便钻入厨房从冰箱里抱出一打海尼根啤酒，直接搁在客厅桌上，自己开了一罐。
“我跟你pk。”太子快速选好人物，跟书生进入了竞技模式，一边跟夏羽寒炫耀：
“有没有觉得我家比较舒适？后悔住叶峰家了吧！”
“远啊。光是从你家下楼一直到走出门，要走十分钟以上吧.........我要是住这里，一辈子都懒得下楼了。”
“不知道耶，这栋公设就是做得太多太大，连免费咖啡厅和图书馆都有，坦白说谁天天有美国时间去泡那边啊.........”
“就你妈啊，贵妇团那种的。”书生说。
“她早住腻了，最近也不常在家。”太子说。
“你老妈又换男友啦？现在去北欧渡假最怡人了，真会享受。”书生问。
“对啊，每换一个就蜜月一次，爽翻了她。”太子不以为意：“没人管我最好了。”
太子是单亲家庭，父母很早就离异了，纵横股市投资致富的父亲，离婚时给了巨额赡养费，把两个儿子都交给前妻照顾。
太子的哥哥升学失利，索性赴美留学，这个家就只剩徐妈妈跟太子。
由于赡养费丰厚，所以徐妈妈无论是养育小孩或是维持家用，都无后顾之忧，恢复单身的她也想发展自己的第二春、第三春，因此，太子的零用钱一直是同龄小孩的好几倍。
反正太子也大了，徐妈妈太忙于经营自己的感情生活，习惯用金钱表达对孩子的爱，这样最快最省事。
太子很自由，无论是在人间，或是在仙界。
同样都是父亲缺席，母亲给予丰厚的物质、和极少的相处时间，虽然太子搞不清楚他仙界的爹去哪了，千凰玄女永远都不提。
物质就是爱吗？其实这问题也不重要。
有时候他觉得两边的人生好像差不多，他分不太出来，太自由了，好像跟全世界都没什么羁绊。
“羡慕死你了，我搬家出来才安静点。我爸妈管超多的。”
书生操纵的人物被太子彻底杀死了，夏羽寒立刻伸手向他讨了游戏手把，开始盯着屏幕上的角色选单：
“换我。”
“欸？”太子趴在沙发椅背上说：“小夏喵你会打电动？”
“什么喵啊。”夏羽寒说。
“你就猫啊，索敌范围跟毛毛一样大。”太子说。
“对啊，还蛮像的。就是长得比较凶的黑猫，躲在黑夜里猫眼闪亮亮的那种。”书生补充道。
“太子，换你选角色。”
“你真的会打吗？你不要看人物帅就乱选啊！”太子相当怀疑：“新手我建议选吕布，暴力无脑打法，就像叶峰。”
“你来跟我打打看啊。”
夏羽寒回头瞟了太子一眼，带着挑衅的笑。
游戏的介面感觉有点陌生了，她轻推游戏杆，让屏幕上的角色慢慢转了一圈。她逐渐想起自己曾经担任过游戏站的版务，每篇攻略都亲自测试，站聚还帮忙cospy当过看板娘，在通灵前曾经多采多姿的课馀时光。
那些曾经重视的小小事物，堆累出她过往拥有的凡人生活，她是人群之中有点特别却又不怎么特别的存在，被亲友师长保护的很好，一直一直那么活著，所有的贫困绝望挫败黑暗都与他无关。
再也回不去了。
旧的游戏机尘封了，说不定那些论坛的帐号都被砍了呢？
她把一切都扔了，不扔也不行，她没有一天睡得安稳，那些别人在粉红中向往的神怪幻想一瞬间全都涌入她的现实之中，日复一日的灵扰，昏昏沉沉中所受的灵伤，她没有力量再去倾听大家喜欢玩什么游戏追什么剧，不愿再懂现在最流行什么歌，那些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原来身为局外人看著他们著迷的东西，全都无用又无谓。
我讨厌你们盲目的流行，讨厌你们无知的跟风，讨厌你们把虚假当情感寄托，讨厌你们可笑却一窝蜂毫无思辨能力的追求，很讨厌。她这么想的。
但除了她以外，这表面的世界继续一无所知的歌舞升平。
直到原有的世界出现破绽，她才开始学著长大。
学会面对黑暗，试著去倾听那些在夹缝中挣扎发芽的隐密声音。
学会谦卑，学会静默，学会蛰伏，就像此刻冷眼笑著，在这儿等待著。
叶峰到的很晚，他差点被神坛伯父强留下来住一晚，盛情难却，但想起跟神裔馆的约，硬赶上末班公交车回来了。
冰箱库存的啤酒早已全数喝光了，桌上杯盘狼藉，还好叶峰没忘记带了一手梅酒来，还有一盒海陆总汇大pizza。
不过书生已经仰头陷在沙发上了，太子匆忙帮叶峰开了门后，又快速跑回电视前，继续与夏羽寒合作破关。
“欸，叶峰你死回家了啊？”书生半阖着眼说：
“这款游戏最适合你了，这是一个怎么砍自己队友都不会受伤的游戏，给你砍吧，你就尽量吧。”
叶峰开了一瓶梅酒递给书生：
“你一定要找到机会就怼我？”
“别理他。书生连小夏喵都打不赢就崩溃了哈哈哈！”太子没良心的嘲笑。
“我就说我是前版主了，他逞强什么啊。”
夏羽寒按下暂停，坐回沙发拆晚餐，把打到一半的战局丢给叶峰。
她不喜欢啤酒，但叶峰买了梅酒来，喝起来像饮料一样比较合她的口味，不知不觉也她也开始觉得头晕飘飘然。
太子和叶峰合力破了关，太子又跑回厨房，快速俐落的弄了一大盘薯条和爆米花来。
书生却半躺在沙发边傻笑不止，双颊微红看起来相当放松，太子怀疑书生已经醉了。
“书生书生，我们来玩，真心话游戏。”太子开玩笑摇他。
“好啊，猜拳来。”
太子故意放水让了第一把，书生伸手指住太子的脸，一开口就单刀直入：
“我问你，你今天搞了这么多人来，是在打算什么？”
“我想偷探你。”太子坦率道。
“探我什么？”
“探你是不是处男。”太子笑得诡异。
what？
叶峰赶紧咽下口中差点呛到的pizza，这什么鬼对话？
在叶峰的认知里，大部分的同学都是吧？
但书生歪着头，笑的很开心，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踏入太子反客为主的陷阱：
“毛毛算吗？哈哈哈哈哈哈”
“人跟非人都算哦。”太子乘胜追击。
“我不是哈哈哈哈哈”
草泥马搞屁啊！书生跟社猫？社猫是公共财耶！
等等，不是这问题，这人兽剧情彻底超乎叶峰的想象，书生真的醉了。
但夏羽寒也掩嘴笑起来，相较于叶峰的震撼，她觉得这发展很好笑。
“再来啊。”书生说。
这次换夏羽寒输了。
“换我问”书生转身看着旁边的夏羽寒，醉眼迷蒙：
“小夏喵这么可爱，为什么没有男朋友？”
叶峰的头顶再度奔过一群草泥马，他从刚进门的满桌空罐大概可以猜到，太子他们已经喝了不少。
没想到书生酒量这么悲剧，已经醉到不顾形象，一反平素斯文的模样，不仅自爆，还试图扒别人的开车经验。
但夏羽寒一扭头便笑倒在书生怀里：
“我性冷感哈哈哈哈”
“我看鬼仙何君喜欢你。有吧？”太子再度趁乱提问。
“何君是过去式啊。”夏羽寒说。
“........................”
叶峰张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什么意思？夏羽寒跟何君在一起过？
但太子跟书生再度笑成一团，又再度猜拳，这次太子输了。
书生挣扎起身，推开夏羽寒，让她靠在叶峰身上，接着一手指着太子：
“你、老实说、交过几个？你跟小静凤是不是？”
“我喔，我仙娘逼我禁欲。”太子仰头喝光第九瓶啤酒：
“小静凤就是来监视我的，小静凤很烦，结果最后她自己倒贴我欸我听她们说，异界跟人感觉会比较差一点点，不太一样，如果异界的硬要跟你，代表她真的很喜欢你。”
“太子你放屁，那叫做流氓、色情狂！”
夏羽寒握紧拳头重捶了叶峰，同时飙出脏话：
“垃圾！痴汉！性变态！强/奸犯！跟喜欢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只代表他满脑子只想做！爱！只！想！做！爱！听懂没！你们全都该拖出去剁了！”
“”
“”
“”
救命啊这话题，不要再继续了啊！
太子惊恐的楞在当场，但下/体无辜被痛揍一拳的叶峰泪流满面，太子赶紧拿两颗抱枕过来，把软趴趴醉倒在叶峰身上的夏羽寒拔开，叶峰一脸痛苦的坐远了点，把脸埋进双掌里，不忘夹好自己的下半身。
夏羽寒在醉倒的前一刻，高声扬言要把全世界的男人都阉了，难怪她面对断屌血案那么镇定，秒杀香蕉时笑得那么满意，要不是她有不在场证明，太子和叶峰都差点相信夏羽寒就是那个恶意剁屌的愉悦犯。
她杀意爆表了，只差执行力不足。
今晚所有对话全都超出叶峰的想象。
原来神裔馆的大家私下都乱七八糟，根本没有人守规矩。
太子就算了，官二代有钱任性。但夏羽寒跟何君交往过？连清新俊逸的书生都如此三观不正，而且夏羽寒原来暗中在磨刀霍霍，计画剁了全场男士！这怎么回事？
叶峰脑袋打结成一团。
但太子很快恢复镇定，他确定夏羽寒已经不省人事后，又悄悄挤到书生旁边：
“快，你的猫女友现在不在，我要听。怎开始的？”
“我，第一次吗”书生继续吃吃傻笑：
“就是有天我快要睡着时，有个小萝莉骑到我身上撒娇，声音又软又甜又嗲我本来要把她推开，但一摸，分明是毛毛的尾巴啊，叫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啊”
书生自己笑得前俯后仰，咚的一声往前趴，头用力撞上了桌子，彻底醉倒。
太子狂笑不已：
“太好套了，术师果然酒量很烂但你为什么要自爆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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