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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696 守陵(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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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璃在殿中枯坐了一夜,手中明黄的绢绸被她揉搓的不像样子了,她的心中却始终没有一个答案。

    阳光慢慢的从窗台的缝隙中倾泄下来,三两亮光调皮的在她的脚上跳跃。

    夏璃动了动身子,在地上坐了一夜,她的半边身子都要麻了。

    纷踏至来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过来,最后在殿门口顿住。

    她抬了眼睛。

    内侍尖细的声音便从沉重的大门穿透进来。

    “长公主,圣旨到。”

    听声音正是如今夏澈之身边贴身的总管小路子。

    握着明黄绢绸的手指慢慢的掐紧,夏璃顿了片刻还是慢腾腾的起了身。

    “流月。”

    她轻唤一声,一夜没有休息让她的喉咙沙哑晦涩到了极致。

    夏璃皱了眉头。

    沉重的殿门应声开口,外头的阳光争先恐后一般倾泄一地,逆着光,门口的情形她便有些看不太清。

    夏璃半个身子站在阴影中,刺眼的阳光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小路子领着宫人恭恭敬敬的奉着圣旨走了进来。

    “长公主接旨。”

    夏璃安静的站在殿中的阴影中,脸色出奇的平静。

    小路子等了片刻也没有等到夏璃跪下,迟疑了一下抬手展开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帝骤然薨逝,长公主悲痛欲绝,念及未赶上先帝的最后一面,心中愧疚,自请去皇陵为先帝守陵,朕再三规劝,无奈长姐心意已决,只得同意,即日便可启程,钦此!”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小路子拢了圣旨,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夏璃。

    啪的一声。

    一直被夏璃攥在手中的明黄骤然落地,明艳动人的眉眼中没有半丝情绪,平静的近乎诡异,她直直的望着小路子手中的那旨明黄。

    小路子见夏璃迟迟不上前接旨,轻轻的咳了一声,提醒道,“长公主,接旨。”

    “呵呵呵……”

    夏璃却突然笑了起来,沉沉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就这么在大殿中响起来,便像是无声的积雪就这么一层一层的将人活埋,让人绝望又压抑。

    小路子看着,一脸的不知所措。

    流月和流朱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殿中,看着这样的夏璃,两个婢子的眼眸迅速的泛起了红。

    “殿下怎么能如此绝情!”

    “他现在已经不是昔日的殿下了,他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

    小路子和宣旨的一众宫人将两人的话听到耳朵里,顿时难掩惊骇。

    夏璃笑着笑着,潋滟的眼眸中慢慢的沁出了泪水,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她的脸色平静的吓人。

    “流月,接旨。”

    流月红着眼睛上前,毫不客气的从小路子身上接过了圣旨。

    小路子不敢不给,手上一空,他立刻默默的抬手擦了一把冷汗。

    “长公主,马车已经备好了,马上便可以启程。”即便头皮发麻,小路子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夏璃勾了勾唇角,“好,很好。”

    她一连说了两个好字,脸色明明平静,可是那丝薄凉却几乎要从她稠丽的眉眼中一点一点的沁透出来。

    小路子不敢在这边久呆,连忙躬身告退。

    “小路子,你告诉你们主子,机关算尽又如何,不是他的,便是靠抢也注定不会长久,高处不胜寒,帝王权术,从来都是相互制衡,而不是他这般赶尽杀绝。”

    夏璃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小路子忽然开口。

    小路子冷汗涔涔,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便是他有十个……

    “你可不要从这门出来便将这些话忘了个干净。”

    夏璃轻轻一笑,眉眼间始终半点温度皆无。

    小路子和一众宫人只觉得后背瞬间起了一层麻意,他连忙应是,似乎生怕夏璃再有话交代,他慌忙的出了殿,领着宫人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了。

    夏璃也不恼,待周围安静下来,她才慢慢的俯身从地上捡起了那纸明黄,轻轻的拍打了两下,她将这圣旨递到一旁的流月手中。

    “一会儿出宫的时候,想办法把这遗旨交还给七皇子。”

    夏璃开口,脑海中却瞬间浮现出前日在宗人府发生的一切。

    ……

    前夜,宗人府。

    牢中夏澈元锐利的目光迎面而来之时,夏璃的身影慢慢的从黑暗中现身。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夏澈元忽然笑了,“我还以为长姐不会来了。”

    这一笑没有算计没有筹谋,便只是弟弟对姐姐很欣慰的一笑。

    夏璃的心中要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她慢慢的在牢房前蹲了下来,潋滟的眼眸盯着夏澈元满身的伤痕,她悠悠一叹后,才缓缓开口,“澈元,你一定还留了后手对不对?”

    这一问,她的语气甚是笃定。

    夏澈元坦诚的承认了,“长姐果然不愧是长姐,果然锐利。”

    “若真是锐利,我便不会到了此刻才发觉安宁真正的狼子野心,我从来都知道她有野心,却不想他们二人竟然连轼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夏璃说着,嗓音微哑。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故而两人沉默了好片刻。

    “长姐,我的人全部都已经准备了,而我之所以还身陷囹圄,不过是因为我曾经答应过长姐的事情,不到绝境,弟弟绝对不会对三哥动手,如今,弟弟便将这选择的权利交到姐姐手中,端看姐姐如何抉择了,弟弟绝无怨言。”

    话落,夏澈元忽然侧过身子,在身边的一堆稻草中摸索起来。

    夏璃的目光过去,就见他将一纸明黄隔着铁栏递到了她的跟前。

    她一震,“这是……”

    “父皇生前立太子的圣旨,应该是安宁偶然间看到了,这才先发制人,父皇死后,我的人在暗中调查过,父皇的膳食中有好几味相冲的食材,这些食材一半是御膳房准备,一半是安宁准备,所以查起来根本滴水不漏,不过我的人已经将两边的膳单搜罗过来了。”

    夏澈元缓缓道,一下子说的话多了,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他顿时皱了眉头。

    牢狱中昏暗的烛火下,少年的眉眼清越又坚定,一派坦荡。

    “你早有了万全之策?”

    夏璃接过圣旨,一双眼眸瞬间猩红起来。

    夏澈元点头,他腼腆的笑了笑,“君子应当守诺,答应了长姐的总要做到,若真到了绝境,弟弟只怕会当一回小人了。”

    夏璃捧着圣旨,喉咙忽然一阵哽咽,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

    澈元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她的手中,如今她又将这份选择还给了他。

    夏璃一步步的从阴影中走出,一夜未眠,她身上的素衣早已经褶皱不堪。

    阳光落在她的眉眼间时,平静了许久的脸色忽然起了变化。

    那双潋滟的眼眸堆砌的情绪冷冽而决绝,透过一股嗜血的杀伐果断。

    从殿中的台阶上跨出的时候,有风吹动了她的衣角,沉沉却凌厉的声音从她的嘴边溢出。

    “将本宫的所有暗卫、护龙卫和容墨统领的禁军全部交给七皇子,让他肃清皇庭,还大夏朝堂一个清净!”

    流月一震,她的眼眸瞬间湿润,“主子这是要……要……”

    手足相残四个字,流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护龙卫本应由新帝统领,可是夏澈之并不知道,皇帝生前写了立太子的圣旨后,又在私下给护龙卫下了一道命令,让五千护龙卫尽归夏璃姐弟俩统领,便是制衡夏澈元对夏璃和夏澈之下手。

    皇帝死后,知道圣旨的护龙卫立刻觉察到了阴谋,他们迅速的隐入暗中,是以夏澈之和安宁命人搜遍了勤政殿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统率护龙卫的令牌和之前皇帝立下的圣旨。

    知道夏璃归来,否则没有护龙卫的帮助她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日内救出容墨,重整禁军。

    ……

    夏璃凛冽了眉眼,一字一句的道,“你只管去告诉七皇子,他会知道如何做的。”

    流月只得应是。

    片刻,夏璃、流月、流朱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离宫的马车。

    马车一路往宫门而去,宫里所有的宫人看到了,除了面露惊骇,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宫门口。

    安宁领着宫人早早的等着,远远的看到马车的驶近,她眼角眉梢的笑意便再也收敛不住。

    马车稳稳的在安宁的跟前停下。

    “主子,是四公主。”

    流月将帘子掀开一条小缝,轻声开口。

    从上马车起,夏璃就一直在闭目养神,此刻听到流月的声音,她的眉眼都不曾动一下,仿佛没有听到。

    流月便放下了帘子,安安静静的和流朱坐在一边。

    只是很多时候不是想清静就能清静得了的。

    马车外的安宁见马车始终安静,也不生气,她提步走到马车旁边,在宫人的伺候下缓缓上了马车。

    莹白的指尖将帘子轻轻一挑,安宁矮身走进马车里。

    “妹妹特意来送姐姐,姐姐怎么都不搭理妹妹呢?”

    安宁轻轻开口,眼角眉梢却皆是肆意。

    夏璃慢慢的睁开眼睛,素来潋滟的眼眸此刻漆黑沉静一片,静静看着人的时候,让人平白的心生惧意。

    安宁沉了沉眼睛,避开夏璃如影随形般的目光。

    “落井下石不太像你安宁的作风。”

    夏璃的声音轻淡,仿佛被风一吹就散,却还是一字一句清晰的落入安宁的耳畔。

    安宁重新抬了眼睛,开口时,她轻轻挑了眉头,“我这并非落井下石,而是告诉你,即便你是三哥的亲姐姐,他相信的人也始终是我。”

    话落,安宁抿唇微笑,眉眼间的那股得意毫不掩饰。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旁人在我的耳边聒噪。”

    夏璃静静的看着安宁。

    还没等到安宁脸上的笑意收敛,一阵霸道的劲风迎面而来,眼帘里是夏璃微微扬动的衣袖,下一刻,安宁的身形便从马车里飞了出去。

    安宁迅速的张开手臂,饶是她反应及时,落地的时候还是被逼退了十几步,她险险站稳,马车已经出了宫门,扬长而去。

    阴沉狠戾的情绪从她的眉眼中一晃而过。

    身边的宫人们手忙脚乱的簇拥过来时,一道暗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安宁的身边。

    “主子,皇上悄悄的出宫往皇陵那边过去了。”

    夏璃离宫的消息被他们压了下来,文武百官之中暂时还没有人收到消息。

    安宁沉了沉脸,“走,去皇陵。”

    ——

    夏璃的马车到达皇陵,流月和流朱搀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一道明黄便在这个时候映入夏璃的眼帘。

    夏璃的身形微微一顿,不远处的少年听到声音已经转了身。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饶是夏璃的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却还是没忍住酸涩了眼睛。

    她站着没动。

    夏澈之亦是不动,他眉眼沉静的看着夏璃,少年模样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周身的气势已经截然不同,隐约间有了帝王的杀伐果断。

    只不过可笑的是这份杀伐果断却是对着自己的亲姐姐来的。

    其实也不对,少年的模样也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如今的夏澈之越发高大,眉眼也越发深沉,深沉到夏璃都完全陌生了。

    “姐姐交代小路子的话,弟弟可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良久,夏澈之微微一笑,只是那眉眼间慢慢渗透出来的情绪却甚是寒凉。

    夏璃亦笑,“听进去了便好。”

    夏澈之眉眼间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沉沉的盯了夏璃半晌,猛然挥袖——

    瞬间一队队禁军便从周围涌了出来,夏澈之慢慢道,“今日朕特意过来送姐姐一程,请姐姐安心上路。”

    最后四个字被夏澈之刻意咬重了语气。

    “你要杀我?”夏璃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夏澈之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轻的挑眉而笑,“朕怎么会杀你呢,不过是封了这皇陵的出口而已。”

    话落,夏澈之的眼睛彻底的冰冷下来。

    皇陵里无水无食这同亲手杀了夏璃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夏澈之的身上没有背上轼姐的罪名。

    夏璃凄凉的大笑起来,她一步一步走到夏澈之的身边,“好,不愧是安宁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果然够狠!”

    夏澈之的瞳眸一震,再看走到自己身边的夏璃,她已经头也不回的大步朝皇陵走去。

    流月和流月眉眼愤慨的瞪了夏澈之一眼,大步跟上。

    夏澈之的身形一晃,安宁带着暗影赶到的时候,恰好听到夏澈之这样开口。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