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章回34

    章回34

    外面万家灯火，灭了的，没灭的，都不关她的事。六安洗好澡，躲进被窝里，自己小窝，倍感温暖。

    人情冷暖，疯言疯语，偏见诋毁，任人践踏，有苦难言。她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原来，这都是人生常态啊。

    有差不多一年多的时间，六安常常做噩梦，梦见邻里嘲笑，父母打骂，吴佳宇看到她赤/身裸/体在洗澡，楼月无休止的纠缠，还有那些不同女人的面孔，她们都会为了叶之衾打死自己。

    最后是叶之衾冷漠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看着她慢慢下沉。她哭喊求救，苦苦哀求，得不到任何回应，水漫过了嗓子眼儿，将她呛死在梦里。死了千百回。

    每一次睁开眼，枕巾湿透，思想混乱，脑子像坏到了，吓得身体麻痹。她有多么害怕那样的夜晚，根本没有人知道。

    还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梦见自己是鸟族的后人，可以飞，有洁白的羽翼，再也不用担心会溺死了。她一直飞，一直飞，寻找什么，不知道，为了什么也不知道。可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在那个梦里，她得到了全部全部的自由。

    后来她想过，如果她真的是鸟族后裔，那么这一生，她只肯为一个人低头，为一个人掉下羽翼。就够了。

    再后来，她吃过很多很多的药。不再做梦了。也不再害怕等待。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窗外鸟儿在叫。六安吃了早餐出门，门口的阿姨跟她打招呼，对着她笑。

    “昨晚你男朋友回来了吧？是不是出差啊？挺晚的。”

    “是不是说话打扰到你们了？”六安知道她没有恶意，这里的人都没有恶意，有的只是客气。

    “没有没有，我儿子说看见外面有人一直等，等了挺长时间的，我说肯定是你男朋友。是忘带钥匙了吧？我们家的也总忘记带钥匙。”

    “嗯。下次不会了。”六安点点头走了。

    六安拿出手机看了看，好几个月了，他又不见了。她没有发信息给他。反正他回来，就会自动出现了。他有钥匙。

    为了布展，忙了一整天，腰酸背痛，还摔了一跤。六安打开门，冷气扑面而来。

    他回来了！

    这一次，叶之衾没有睡在沙发里，而是睡在了床上，洗了澡，盖着被子，空调打的有点低，屋子里像冰窟。

    六安蹑手蹑脚把空调调高，然后到厨房里做饭，不用问的，一定是没吃就睡了。菜摆满了餐桌，大概是太香了，他悠悠的醒了过来，抬起头看了看。

    问她：“你几点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我看你睡的没反应，就先做饭了。”

    发现哪里不多，他手抓着被角，声音提高了几度，大声问：“头怎么青了？”

    六安手盖住额角：“我没事，碰了一下。你从哪儿回来？”

    “芝加哥。”

    叶之衾起身准备下床，一头银发，没有染，剃的倒是利利索索。六安就这么站在对面看着他，连染头发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回答的干脆：“没有事。”

    六安迅速绕过桌子，走到床边同他坐在一起，看着他的头发，他的脸，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还是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已经不是17岁了，我什么都能明白。”

    对啊，她长大了，他很快坦白： “团队里的骨干，带走了一批很重要的人。不过没事，已经快处理好了。”

    过去这么久才回来？应该是很大的一次打击，不过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打击。死而复生，再死，再复生。是反反复复的死而复生让她变得柔软了。

    六安伸开双臂，“来吧，抱抱。”

    叶之衾笑了，很暖心的笑，亲了亲她发青的额头，把头整个埋在她颈窝里。

    “现在几点了？”

    “晚上10:30。”六安抚摸他的背，这个男人有宽厚的肩膀，健硕的身材。

    叶之衾逗弄她耳垂，声音嘶哑，性感：“我好饿，下午回来的，一天没吃，只想睡觉。”

    “为什么不吃？”六安搬过他的头，四目对视。

    他神色混沌，像还没睡好，“没精力吃。”

    “不要命了？”

    “要啊。”叶之衾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我好想你。”

    “那为什么不打电话，也不发信息？像失踪一样？”从来没有一点诚意！死性不改！

    “怕我更想你。”会忍不住想要立刻回来，但是要克制。那些年，总是这样，总是克制。

    叶之衾将她压倒在床上，很认真的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深深的看着她，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他们之间总是互相看一眼就足够传达一切。

    “你骗人。”六安像小鸟，缩着脖子，缩着手臂。

    叶之衾眯眼笑了笑：“没有。是真的。”

    六安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叶之衾胸口微微一动，彼此的眼睛里，只有对方的存在。叶之衾先俯身低下头，牢牢的吻住了她。六安手指忍不住伸进他的衣服里，指腹贴上他的肌肤，有湿热的感觉。温热的体温互相融合，让俩人都忍不住喘息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