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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6.惜多才 18.7.29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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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多才道旁杨柳依依, 千丝万缕, 抵不住、一分愁绪。

    乔今星进了久畅宫, 宫婢见了她便请她往里去,口中道:“王上才吩咐了, 叫王后径直往里, 不必通传。”

    自老夏王去后, 宫里服侍的宫婢、内侍等人换了一茬又一茬,现如今能在夏倾衡身侧服侍的, 都是精挑细拣出来的。到底夏倾衡做了国君了, 许多事原本不经心的, 如今也得一一地仔细起来。

    依稀之间乔今星见了他, 还当他仍是居于大成的落魄质子。像是一眨眼, 就成了一国之君,万万人之上。

    乔今星摇了摇头, 迈步往里。夏倾衡正坐在书桌前看信,穿着常衣便服,容色如旧, 瞧着仍是温润端方的郎君。

    她往前几步, 隔着书桌倾身见礼, 低声道:“请王上安。”

    夏倾衡抬起头来,扫她一眼,不着痕迹皱了皱眉, 旋即便舒展开, 命她坐下说话。待她坐了, 自往后倚了倚,靠到椅子上,目光落到她小腹上。

    夏倾衡道:“细细算来,这孩子倒已足六个月了。”终究是他的子嗣,岂有不在意的道理。只是终究这孩子挑的时候不对,择的母亲也错了。他不该在这时候过来。

    “总归是王上隆恩,才叫他留着这条性命,好能见见夏国的大好河山。”乔今星纵知他并无恶意,心底也生出一股凉意,抬手覆上小腹,神色莫名。

    “你只管放着心。”夏倾衡似察觉她心下不安,将目光移开,唇角不由带上轻笑。反复摩挲着桌上信封一角,道:“我若有心伤他,只怕他这六个月也不能留下。既事已至此,便罢了。你这些时候谨小慎微,非锦绣等人端来的东西,一口也不吃。想必不只是防着宫里”

    乔今星遍体生凉,抚着小腹的手不由发颤。闭了闭眼,方道:“我打小不是个聪慧的人,身为庶女,许多事纵使懂了,也该装着傻。往日只我一人也罢了,如今有了这孩子,少不得要硬气一回。我心里知道,大成想必也不想叫我养下这孩子。他终究是条性命,我这做母亲的不护着,还能求着谁?”

    “你既清楚,这事就好办。”夏倾衡抬手指敲在信封上,“京里宜安帝姬千里迢迢传来的书信。我知你们是闺中密友,算得手帕交的情谊。宜安帝姬又是打小被人捧着的,未必知道这些阴私事。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许多事都得严密着来。纵使亲近至此了,也有些话不能说,有些话要留着说。”

    他站起身来,拿着信封往乔今星那里走过去。到她跟前,抬手将信塞入她手中。

    乔今星捧着这信,竟像是捧着一杯鸩酒,手越发颤起来。不防夏倾衡覆手过来,竟将她柔夷握入手中。只听他低声笑道:“你怕什么,说了与我听。”

    她战战兢兢抬起头来,但见一双温眸柔目,里头藏着绵绵情意。俊面略带笑意三分,如玉似珠模样。竟像是真正关切她,而非做戏。乔今星却觉冷意陡生,竟似冰天雪地里叫人泼了一盆子水在身上,从外冷到里。

    她竟有些张口结舌,试探数次,方能出口:“王上想叫我告诉帝姬什么事?”

    “宜安帝姬心无城府,况你们又只是寻常问安,你在信里说的,她必然尽信。”夏倾衡握她手的力道又添了几分,“宜安帝姬是皇帝并盛亲王捧在心尖上的人,打她口中透出去的话,才最叫人相信。皇帝并盛瑢既不想你腹中这孩子养下来,就告诉他们,你已失子又何妨?”

    “王上叫我诓骗帝姬?”乔今星蓦然将手抽回去,死死握着那封信,摇着头道:“这不能够。我与心宝的情谊难能可贵,我不能欺她。”

    “这事全在你自个儿的主意里。”夏倾衡收了手,负在身后,淡声道:“左右留不留他,原与我没什么相干。”

    大成不想叫乔今星养下这孩子,是防止她为人母后心慈手软,不能为大成尽心。夏国不想叫她留下子嗣,是不想叫中宫嫡出出自大成贵女,来日即位时,还得耗费工夫。

    各人有各人的考量,乔今星原属无辜。虽如此,到底已在局中,再由不得她了。

    夏倾衡见她兀自低着头不言语,便道:“你回宫去,瞧了帝姬的信再做决断。”见乔今星望向他,便又添了一句:“回去罢。”

    乔今星只得起身,自回宫来。入了内殿,静坐一时,正要看信,忽锦绣捧着一盅汤进来,笑道:“昨日的甜汤王后说甜腻腻的很不好,这是早间就叫小厨房里炖上的酸笋鸡皮汤,正是滚烫的时候。王后瞧着小王姬,好歹吃了这盅罢。”

    说着,锦绣又探身过去,小声道:“王后放心,一直叫锦绸守在边上,眼神也没错一个。碗筷碟盘都是奴婢拿去的,没叫人经手。”

    乔今星这才接过筷子并调羹,将那盅汤吃了大半。末了漱了口,便命锦绣出去:“我要歇一歇,你们都出去。”

    “是。”锦绣捧着汤盅出来,也不敢走远,就立在门边守着。小声叫锦缎过去:“锦缎,将这些拿下去。别借旁人的手,自个儿洗。你嫌冷就摆着,过会子我洗也是一样。”

    “我倒了热水来洗,有什么不能?”锦缎道:“你放心,我知道里头的厉害。”说着,便接过锦绣手里的东西,自走远了。

    众人都出去了,乔今星才将信封拆开,慢慢抽|出信纸来看。二人久未相见,又有些时候不曾通信,故宋笙妤这封信写得极长。事无巨细,将京里今日生出的事都一一说了与她知道。又写自个儿很想念她,想着什么时候往夏国来瞧瞧她,或是她回京里去住上一段时候就好了。

    前头泰半都是好的,乃至将将末尾了,才提到宁安帝姬竟被赐了婚,往吴国去和亲了。宋笙妤自个儿略好些,由皇上赐婚,叫她尚了盛瑢。

    宋笙妤并未细说宁安帝姬和亲的事,不过略提一句,像是闲闲一笔,过了就没了。不知怎么,乔今星偏从里头瞧出伤心来。盖因伤心,才不能落笔。

    思及吴国国君的年纪,乔今星亦为宁安帝姬叹息了一回。宁安帝姬才压众人,容色出众,脾性又极好。她是养在皇后宫中的,乔今星只当她能好过些。如今瞧着,京里这么些贵女,谁是真正好过的?

    真正能叫人称一句贵重的,想必也唯有宋笙妤一个罢了

    乔今星枯坐一刻,良久才听外头锦绣道:“主子,黎贵妃来了。”

    乔今星回过神来,道:“今日不得空,叫她明儿再来。”

    锦绣得了信,便回了黎贵妃,只说王后身子不适,不能见她。黎贵妃近日被夏倾衡疼得太刁钻了些,见他素日不往乔今星这处来,眼中早没这位和亲的王后了。今日忽剌巴儿地听人说王上命王后往久畅宫去,两人在里头待了好些时候,心中不免生出异样,想着少不得要来见见王后。不料这位王后竟不肯见她。

    黎贵妃冷笑道:“王后既病了就该在宫里好好养病,我不叨扰,这便回了。”旋即往外去了。

    里头乔今星也不出声,自立到书桌前研磨,细细研磨了一刻,这才提笔蘸墨,写信回宋笙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厢暂且不提,又说宋笙妤这处。

    却说宋笙妤打小金尊玉贵地养着,自往重元寺来礼佛,便觉这里不好,那里也不能,很不自在。她想着素日宁安帝姬随太后出来,也是这么过着,便将话都收了,再没一句叫苦。

    前些时候盛瑢闲散下来,倒上山来瞧了她一回。给她带了一支小蛇模样的糖人,另又带了许多宫里见不着的小东西。宋笙妤倒喜欢,与盛瑢腻在一处说了许多话。盛瑢见她百无聊赖的模样,性子也沉静了些,便劝她再别整日拘束,难免心内生郁。闲暇时纵使写信出去,问候问候夏国王后并吴国王后也是好的。

    宋笙妤果然听他的,写了封信送出去了。却只送往夏国,到底没寄到吴国。

    这日有夏国的信寄过来,如今镇抚使陈瑞生护卫宋笙妤,这信自然最先交到他手里。叫他查验过,没夹带东西,这才能送进去。

    陈瑞生唤了守在门前的嬷嬷,与她道:“有夏国寄来的书信,你往里去回一声。”

    那嬷嬷应了一声,见另几个嬷嬷俱守在此,便往里去回话。此正值宋笙妤午后小憩时,内院一派寂寂,只一旁小厢房内有窃窃私语声传出来。嬷嬷往前几步,里到窗下,小声唤:“绫姑娘?”

    但闻吱呀一声轻响,窗子开了条缝,却不见描绫,唯画帛并一个小丫头叫芮玲的,两人正坐在窗边说话。

    画帛挑眉道:“什么事这时候来回,帝姬这时候正睡觉,吵醒了帝姬,是你死还是我死?”

    这嬷嬷原是看门的粗使婆子,并不敢与他们多言语。被她斥了一顿,唬得直辩解,压低了嗓音道:“帛姑娘,是夏国那里来了书信了。那时绫姑娘交代了,但凡是夏国的信,不拘什么时候,都得立时来回的。”

    “我说呢,怎么胆这样大,原是得了你绫姑娘的话了。”画帛拢拢头发站起来,“罢了,少不得我受累走这一回。芮玲,你替我把那鞋样子描出来,我明儿要做的。”

    “我一早描出来了。”芮玲笑道:“就摆在你床头那抽屉里了,描绫没告诉你?”

    画帛轻嘲一声:“什么描铃、描铛的话,一概没有。”说着也不再多话,径直往外来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