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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8.数枝雪 18.7.26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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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枝雪惟有两行低雁, 知人倚, 画楼月。

    只听她笑问:“盛亲王?不坐车也不带侍卫, 你怎敢单枪匹马上街来?”

    盛瑢不解,又问其故。宋笙妤以宫扇掩唇, 眉眼略弯, 笑意盈盈。“并没什么, 不过随口问一句。”挥手命侍卫散开,宋笙妤指着那锅子问:“你才说, 这里头的是什么?”

    “回帝姬话, 这是糖稀, 吹糖人用的。”盛瑢往前走了两步, 正立在她身侧。见小摊前的稻草把子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糖人, 随手拔|出一支兔子模样的,送到宋笙妤眼前。“正是这个。”

    她接过那支兔子, 前后翻转着瞧了一回。见那糖人呈暗黄色,隐约能瞧着里头是空心的。有耳朵也有尾巴,虽非栩栩如生, 到底也隐约有些模样了。她因觉新鲜别致, 便笑道:“好巧的手, 怎么就做得这样好了。”

    盛瑢见她杏面桃腮,巧笑倩影,又一派娇美纯挚, 不由软下声来, 与她轻柔道:“手艺人指着它过日子, 倘使不好,谁肯买它?”又道:“这也不过尔尔,真有出彩的,上了色才更像。”

    “这就极好了。”她握着那支兔子糖人欢喜得不肯放,侧头去看,那稻草把子上有许多做好的糖人。也有白鹅模样的、也有蝴蝶样式的,或有小狗、小猫咪,林林总总,少说有十来种。偏她瞧了一回,并不曾见着有凤凰。因问那老者:“怎么没见有凤凰?”

    那老者忙回道:“龙、凤不敢擅做。”

    不敢擅做是一,做起来艰难些又是一样。这糖人不过瞧着稀奇,谁认真吃它。寻常人家拗不过幼子,买一支简略些的就是了。上至皇族后裔,下至门阀贵胄,凤凰只这些人能用。市井布衣谁敢买凤凰?

    宋笙妤亦知原由,当下问:“你会做不会?”

    老者忙回:“回帝姬话,小民会做。”

    “你这兔子我要了。”她一手拿着那支兔子,一手举着宫扇,面上带笑,侧着头娇娇俏俏地,“再做一只凤凰,尾羽要长长的。”

    那老者连声应是,忙不迭拿起物件来做。

    盛瑢见状不由失笑,“不过是瞧着有趣,有了手上那支还不足?”

    宋笙妤抬了抬手中糖人,“难得有这样新鲜的东西,这支给我八姐姐。”又指了指老者手中尚未成型的糖稀,“那支凤凰给母后,好叫他们一并瞧个热闹。”

    “他们都有了,帝姬自己不拿一支?”

    却见她将手中宫扇递给描绫,自从稻草把子上又抽|出一支蛇形的糖人来,举着朝他笑:“你瞧瞧,我拿这个好不好?”

    盛瑢颔首而笑,眸中琥珀莹莹,光华格外动人。“蛇为小龙,皇上原是真龙,帝姬既为天家贵女,拣了这支自然是好。”

    宋笙妤笑道:“谢客曾言,世间才华共十斗,曹子建独得八斗,他自个儿得一斗,古往今来的人共用那仅余下的一斗。盛亲王,依我之见,世间风采亦分十斗,你独得八斗,骆先生应得一斗,旁人再共用那一斗。”一面说,一面从那稻草把子上拔下一支老虎样式的糖人,送到盛瑢跟前。“便是哄人说话,也格外动人些。”

    他将那支老虎接过了,唇角上|翘,似笑非笑:“我只当帝姬是夸我了。正巧,我属相是虎。”

    “王爷长我九岁。”她举了举手里的蛇糖人,再不多言,只盯着那老者动作。

    老者的婆子原在家中,听人报信说他遇着贵人了。她又是欢喜又是忧心,怀中孙女又扔不下,只得一并抱着匆匆赶过来。

    孰料到了此处,摊子竟被侍卫宫婢等团团围着。好容易挤至前方,只见摊前立着一男一女,绯衣紫裳,华贵不可言。二人正立着说话,男子俊美如宋玉再临,姑娘绝艳似神女宓妃。那婆子见之往神,愣愣出口道:“好出众的人物。”

    边上有认得她的便朝她努嘴:“姚大家的,你们姚大今日走大运了。”

    姚大家的忙问他:“鲁顺,你晓得他们是谁?”

    鲁顺便道:“谁不知道?你是来迟了没听着,这位贵人的婢女亲口说了。”说着朝宋笙妤处抬了抬下巴,“那位是宜安帝姬,那男子乃是盛亲王。”

    “老天保佑,我们今日真是遇见贵人了。”姚大家的连连感叹,面露欢喜。因不能进去的原故,只抱着她孙女在外头立着。又听着二人说那番话,当下与鲁顺道:“这是什么话,我听不懂,却怪好听的。”

    鲁顺嗤笑道:“贵人说话总这样,若人人听得懂,岂不可笑?”

    姚大家的便不再言语,只拉着小孙女的手指祖父给她看。偏她孙女年纪小,眼睛又尖,遥遥见着祖父便扯着嗓子喊:“祖父!”

    唬得姚大家的忙哄她:“小祖宗,这时候你祖父忙着,过会子才抱你呢。”

    孙女只是不听,在怀里扭着身子便嚎哭起来。她要捂孙女的嘴,偏又不舍。娇|娇|嫩|嫩的小姑娘,一手下去倒是个红印子。孙女瞧着小,力气却大,声音也响亮,众人皆听得真切。

    宋笙妤略蹙眉,吩咐知锦:“去瞧瞧。”

    盛瑢在旁道:“想是哪家的孩子做错了事,正被教训。”

    那老者岂听不出是自家孙女的声音,当下额上冒汗,手也跟着颤起来。

    知锦得了令便往这处来,隔着侍卫见了姚大家的与她怀里哭闹不止的孙女。见这初冬时分,小姑娘哭得满头是汗,实在可怜。便拿手绢子去擦她额上的汗:“瞧瞧,哭得小|脸都皴了。好孩子,快别哭了。”说话间荷包里倒出一枚铸成花生模样的金馃子塞到她手里,“不哭了,仔细过会子嗓子疼。”

    小姑娘握着那金馃子,果然抽噎了两声,将哭声止住了。

    知锦方站直了与姚大家的道:“你老人家也太不懂规矩,如今宜安帝姬在这里,照理是要净街的。只是想着你们百姓有许多不便之处,故也就算了。你既抱了孩子,就该留神哄着。哭闹出来,一是扰人清静,二于孩子也没好处。抱着她回家去罢,天冷,哭了易热,仔细一冷一热再受寒气。”

    姚大家的见她秀丽爽利,身上暗香盈盈,说话动作皆温婉过人,自与常人不同。又见她三言两语哄了孙女,再说自个儿,心内已然服帖。当下连连赔笑道:“是我不该,我这就抱着孩子回去了。”说着果然抱着孙女回家去,走过两条街,到底不放心,又叫在另一条街上裁缝铺里做工的儿子出来,让他过去瞧着。

    却说这厢,知锦胡乱打发了姚大家的,便仍回身过去,与宋笙妤隔着两三步,在她身侧屈膝见礼,回话道:“回帝姬话,原是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姑娘,想是有什么不高兴的,才哭了两句。哄几声就好了,如今她家里人抱着回家去了。”

    宋笙妤并不十分在意,随意点头应是,便罢了。正做凤凰的老者闻言,这才定下心来,仔仔细细做凤凰。她因见尚未成型,便又问:“还要多少时候?”

    老者回道:“回帝姬话,这凤凰繁琐,还要些时候。”

    宋笙妤又立着看了一刻,便与描绫道:“瞧着还有些工夫,你在这里等着。”描绫应了,她又吩咐知锦:“叫侍卫原地候着,我想自个儿散散。”

    知锦到底不敢,踌躇着道:“帝姬恐生事端。”

    “天子脚下,又是太平盛世,有什么事端?”她心意已定,再不肯改。知锦只得从命,命侍卫退回辇车旁候着。

    宋笙妤待要往前,盛瑢又道:“前头有卖花的,我引帝姬过去瞧瞧?”

    “卖花?花怎么还要买?”宋笙妤不解,脚步却跟着他动。“要花摘两支就是了。”

    “卖的自然是寻常百姓摘不着的花,纵使能摘着,也没卖的那样好。”说话间果然引着宋笙妤到一间铺子前,只见那铺子来来往往都是女客,大多捧着花回去。宋笙妤瞧了两眼,见大多是菊,偶有梅花。仰头去看,只见匾额上字体端正清隽,以馆阁体写着三字:满庭芳。

    宋笙妤立时便笑:“这名字好,这意思分明不是那意思,瞧着却又隐约是那意思,真是有意思。”

    “帝姬说话才最有意思。”盛瑢道:“旁人谁也及不上。”

    他目色绵绵,语气温柔。宋笙妤对上他目光,不由面色微红,移开目光,自往满庭芳里去。“我瞧瞧,都有什么花。”

    话音刚落,便听一旁有姑娘颤着声音喊:“盛郎!听闻你因宫中帝姬害了病,我不信。久不见你,众人只说是真的。盛郎,你可知京里多少姑娘因此心肝俱碎了!如今见你,还请你回我们一句话。盛郎果然有了心仪之人?”

    有一人喊出声,边上许多姑娘便团团围上去,对着他喊:“盛郎,你如今都大好了?”

    “盛郎,我不信你有了心仪的姑娘。那人竟不对盛郎动心,还害你惹出相思,我更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