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空》正文 第33章 人枪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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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于父母的死,涂良似乎不是特别悲伤,只是偶尔对着天空发呆,在凉亭一坐就是半下午。
仙师天宪在洛北辰的府邸住了一个月,然后回皇城复命去了,宅子里便只剩下洛北辰三人。
这段时间,燧城紧锣密鼓的招兵买马,已经升任炽翎军千夫长的段千豪带来消息,有熊氏虎罴军在公孙典的率领下早已奔赴南蛮战场,而燧明也在聚集军队,准备南下攻占巫族。
红鸾已经近一个月没有联系洛北辰了,只是派了侍女采儿前来,让他静候佳音,同时还送来许多火灵玉,以供两人吃穿用度。
难得无人打扰,洛北辰便一心练拳,琢磨如何提升实力。
涂良归来后,洛北辰就有了个正儿八经的陪练,之前与洛淮山切磋时,每次他都要压着境界,束手束脚,很难进步,偶尔和段千豪切磋到是受益颇多,只是段千豪太忙了,难得有空。
困难和挫折对于那些失败者是恐怖的深渊,但对成功者而言却不过是踮脚的基石。
生死磨难最能激发潜能,他曾在生死之间二次觉醒巨灵神血脉,又在雷泽城被地煞侵蚀,雷霆鞭笞下扛了过来,道基之坚实,堪称完美。
如今的涂良看起来皮包骨一个,但力量之巨,更胜从前数倍。更可怕的是他的速度,几乎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如同一道人形闪电。
两人数次切磋,无一例外,最终都是涂良胜出。即便他体内窍穴全开,运转那股奇异能量,在速度上还是差了一截。
有压力才有动力,在涂良带来的压力越大,洛北辰发现,从窍流溢出的奇异能量就越多,就好像这些窍穴平时只是开了一道缝隙,在压力下,这道缝隙便被一点点撑开,其中隐含的能量流出的也就越多。
除此之外,他对五行拳的理解越发深刻,拳意由虚入实,在其练拳时,拳意如泉水澹澹,流泻全身,肉眼可见。
一眨眼已是冬至,燧明的冬天和在洛神村一样,湿寒刺骨。没风还好,一吹风,再厚的衣服也挡不住。
洛红尘从大栗城寄来书信,如今燧明出兵巫族已经是势在必行,洛神氏准备迁回本村了。同时还寄了两套裘袄,洛北辰与洛淮山一人一件,还有两袋火栗广场西北角那家火栗铺子的炒火栗。
寒冬腊月,最适合煮酒论剑,燧城虽然没有朱雀关那般遍布大街小巷的擂台和演武场,但是酒肆却是茫茫多。
在锦绣街住久了,对于周边吃食和酒楼,如今三人可以说是门清,除了再没去过轱辘街和深井巷,大到燧城第一的醉月楼,小到夫妻沽酒坊,三人都曾一起小酌过。当然还有段千豪,否则像醉月楼这种销金窟,洛北辰三个穷光蛋是不可能去的。
来燧城三个多月,自那日凤梧宫接风宴后,无论是风瀸还是风麟,都好像把洛北辰遗忘了一般,再没私底下找过洛北辰的麻烦,而洛北辰也正好落得清闲,在这三个月里埋头苦练,实力精进不少。
这一日,洛北辰三人冒着寒风,一路行往东门,去一家名为笑春风的小酒楼与段千豪会面。
如今这位段千夫长日月练兵,事物繁忙,难得有空,所以相约洛北辰三人来此小聚。
当三人快到酒楼时,洛北辰和洛淮山突然僵住,然后快速对视一眼,洛淮山往前跑,洛北辰往后退。
涂良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衣衫褴褛的老人,远远地对着他们热情招呼,如同许久不见的老友。
洛淮山怒气冲冲,想要去要回那日在深井巷被骗的酒钱,而洛北辰则是一想起那老头的强行聊天他就头皮发麻,不自觉想跑。
跑到一半的洛淮山突然被从斜刺里冲出的段千豪一把拽住,拼命往回拖,而洛北辰跑了一半发现两人不在,也返回一起帮着架起洛淮山就跑。
涂良不知所以,只能跟着跑。那老头一见四人掉头就跑,竟是追了上来,边追还边喊:“两位公子,我们如此有缘,怎地不打招呼就跑啊?”
听到老头在后面喊,原本怒气冲冲的洛淮山竟也心虚,挣开洛北辰和段千豪的手,一溜烟跑没影了,速度贼快。
四人一连跑了三条街,确认那老头没追上,这才停下来。
段千豪怪异地看了眼洛北辰和洛淮山道:“你们两个没事招惹那老坑货干嘛?”
“那老头还强拉我们聊了一早上的天不睡说,还骗我们酒喝,如果不是你们拉着我,我非打得他鼻青脸肿不可。”远离是非地,洛淮山又开始义愤填膺。
“得了吧,刚才是谁溜得比兔子还快。”段千豪三人翻白眼。
原本一头雾水的涂良得知来龙去脉后,看了段千豪一眼,幽幽道:“段大哥,你是不是也被骗过?”
段千豪干咳了两声,别扭道:“这等坑神,谁遇到都要挨骗,又不丢人。”说到最后,声音细若蚊蝇,显然底气不足。
“不就一老头吗?再坑还能扛得住你们那些恶仆打手?”涂良疑惑。
“有这种想法的,不是鼻青脸肿就是被剥了衣服,半夜扔回府邸中。”段千豪摇头。
“这么邪乎。”连洛北辰和洛淮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老头除了无耻,能侃大山一点,不像是修行中人啊。
“否则你以为这老头能在燧城骗吃骗喝,纵横三载,安然无恙?”段千豪对这老头显然心有余悸。
这时涂良又开口:“段大哥,你不会就是那个被剥光了扔回府邸的人吧?”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段千豪,不想错过他丝毫的反应,果然,段千豪身体一僵,看向涂良的眼神有些幽怨。
洛淮山和洛北辰捧腹大笑,同时心气顺了不少,原来还有比他们更惨的。
段千豪恼羞成怒,口不择言:“笑什么笑,燧城半数公子哥都吃过那老坑货的亏,算我一个也没啥丢脸的。”
被段千豪自己证实后,洛北辰两人笑得更加厉害,而补刀狂魔涂良则又幽幽开口:“被半夜剥光扔回家的应该就只有你吧。”
“你”段千豪点指涂良,气得手直发抖,原本已经笑停了的洛北辰两人笑得更加夸张,蹲在地上,泪流不止。而始作俑者涂良则面带笑容,故作镇定的环顾四周。
笑春风是不敢去了,四人找了一家涮锅店,吃着火辣辣的烫菜,既驱寒又美味。
这次段千豪前来给三人带来一个消息,燧明国主正在筹建一支重甲骑兵,如果洛北辰不打算回炽翎军的话,可以考虑让红鸾公主搭线,前往这支燧明国主倾力打造的军队。
原本回炽翎军也没什么,只是那日接风宴,洛北辰亲口对风瀸说红鸾对自己已经有了安排,所以才有了如今骑虎难下的局面。
不过洛北辰也想好了,如果再等一个月没有红鸾的消息,他和洛淮山就先回家,待开春之后再南下前往南蛮投军。
红鸾的消息没等到,但却等到了伏羲洞的消息,洛北辰师父风林烈伤愈出关,受伏羲洞主之命,将带队前往燧明,参加南征之战。
此次伏羲洞四堂堂主全部参战,而堂下弟子年满十六岁的也将参加。
没过几日,采儿前来报信,燧明国主将组建一万铁甲重骑,红鸾公主目前正在帮他争取一个小先锋的职位。
这支重骑将会由国师风洺亲自指挥,配备最好的装备和武器,主要用作千里奔袭和战场奇兵,在南征之战中充当先锋。
铁甲重骑设置了一位统兵先锋和三位小先锋,统兵先锋目前已经确认,由薪火城城主风町灼担任,而小先锋目前敲定两人。
一人是燧城护卫军统领,红鸾的二哥风猇亭。一人是国师风洺之子,风子禹,还剩下一个名额,原本初定为原炽翎军万夫长风瀸,后来红鸾以炽翎军缺人为由,留下了风瀸,而推荐了洛北辰。
本来燧明国主风篁已经答应给洛北辰这个机会,但风麟突然横插一脚,说自己也对小先锋一职感兴趣,希望公平竞争,向国主申请比武定先锋。
如此一来,如果洛北辰想要担任小先锋一职,自然便少不了要与风麟一战。
“公主说了,这是风麟在逼你一战,你目前尚未破境,就算弃战也无可厚非,而一旦选择应战,风麟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痛下杀手,所以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侍女采儿神色诚恳,既无嘲讽之意,也无劝谏之心,如何选择,全看洛北辰自己。
“这风麟是吃定我了啊。”洛北辰苦笑道,但眼中战意昂然,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我明白了。”采儿展颜一笑,告辞离去,虽然她打心底觉得放弃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是洛北辰的决定她一样欣赏,或许只有这样敢迎难而上的大丈夫,方才配得上公主吧。
采儿刚离开不久,风麟就带着两个仆人,大摇大摆的走入锦绣街,跨入洛北辰的住宅。
还没等门房通报,风麟便大跨步直往内堂而来,身披狐裘大衣,手中依旧拿着那柄白玉扇,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
“洛北辰,本王来访,还不速来接驾?”
人未到,声先至。
洛北辰c洛淮山和涂良三人并排而立,走出客厅,看到已经进入内院的风麟,洛北辰淡漠道:“不知并肩王光临寒舍,有何指教啊?”
“哟呵?许久不见,这说话也文邹邹的了啊?我这不是怕你被吓跑了,特意过来看看嘛。”风麟越过三人,径直走入客厅,在主位上坐下。
洛北辰三人面对风麟二站,也不说话。
“红鸾对你可真好啊,这栋前朝二品大将的府邸都送你住了,还劳心劳力替你在军中谋职,你说你,除了靠女人还能干点啥?”风麟啪的一下打开白玉扇,自诩风流地轻轻摇动。
“我能干什么与王爷无关,如果没其他事,那在下要去修行了,王爷自便。”说完,洛北辰转身就要走。
“呵,脾气不小。”风麟冷哼一声,左手一抬,他的两位随从一人一边,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洛北辰眼中寒光闪烁,气势一变,目光灼灼地盯着风麟。
风麟没搭理洛北辰的气愤,站起身,走到洛北辰身前,上下左右细细打量了一番,语气轻佻地道:“果然俊秀,有当小白脸的潜质。哈哈哈”
说完,手一挥,带着仆人离去,即将走出内院时,突然回头,笑眯眯地道:“洛北辰,你可别怂,想着临阵脱逃,否则你一踏出燧城,我就让你尸首分家,信不信?”
洛北辰没有理睬风麟的挑衅,转身返回客厅,刚才一直被洛北辰要求憋着的洛淮山立马炸锅:“这风麟实在太嚣张了,竟然直接跑府上来耀武扬威,真当我们怕他不成。”
“年纪轻轻已是先天境,又身居高位,确实有嚣张的资本。”涂良点评道。
“别在那评头论足了行不行,你倒是赶紧帮北辰想想办法啊!”洛淮山着急上火。
洛淮山这山炮脾气,相处久了也就习惯了,所以涂良也不恼,抬头对着洛北辰笑道:“你是哪一条路突破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洛北辰有些惊讶,自己隐藏那么好,涂良是怎么看破的。
洛淮山不明所以,一头雾水道:“你们俩在说啥?”
洛北辰笑而不言,涂良则是喝了口茶,轻声道:“有把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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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漫漫,离比武定先锋只剩下三天时间,似乎是真怕洛北辰逃跑,风麟派了两个人明目张胆的在洛北辰住宅门口蹲着,像两尊门神。
本来洛淮山想将两人赶走,但却被洛北辰拦住了。他们又没有逃走的打算,有没有那两个守门人监视都一样,而且有并肩王府的人在,一般宵小根本不敢来叨扰,何乐不为。
练功室中,洛北辰手握漆黑燧枪,青色枪之气如一条条青龙滚动,隆隆作响,一股古老而宏大的拳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如水银流泻,注入漆黑长枪。
渐渐地,青色枪之气有部分流向洛北辰,而古老的拳意则如水银流淌在燧枪之上。
青光与银光水乳交融,到了最后,练功室中,没了洛北辰也没了燧枪,只有一道青银两色纠缠的极光。
这极光形如长枪,轻轻向前一刺,墙上铭刻的防护符文瞬间亮起,却又刹那熄灭,极光如同利箭穿透豆腐,从地底轻松穿透到地面。
青光与银光散去,洛北辰手持燧枪站在院子里,神采飞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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