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与魔一念间》正文 第五十三章 狄仁杰的担忧

    在我手放在他肩膀上的一刻，我明显的感到，他身体一僵，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怎地。

    他有些惊愕，但随后瞥了瞥嘴，肩膀也逐渐的放松了下来。

    “我付出了代价，他不会让握有他秘密的我有好日子过。从那时起，我就得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为了守护永远的长安城而战斗。”

    我听着，也许，这就是他这个工作的原因，是被迫的么？

    “要不你给我当保镖？”我问他。

    他缺钱，我不缺钱，我付给他双倍工资，让他给我赶走那些苍蝇也是一件好事，不然我感觉走到哪里都会遇到一堆麻烦事。

    只是这在我眼里，一拍即合的事情，却让他雷霆大怒。

    “你当我是什么！”

    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讪讪的道，“你不是缺钱嘛”

    “我愿意为之付出的，那报酬也是应得的，两者之间不能等同来看！”

    哦！我算是是懂了，他既是拿这份薪水养家糊口，但也无比热爱这份工作，就像我对知识的渴求一样，守卫长安也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失的。

    “我感觉狄大人的眼睛像是鹰隼一般，锐利而明亮，仿佛洞悉一切。”

    “呵呵！”李元芳似嘲讽一般的笑着，让我心中有些不舒服，看向他。

    只见他脸上的神情带着深深的狂热，但却还有无比的复杂，似乎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他此刻的崇敬般模样。

    “大人是天生的推理天才，不论是什么狡诈的恶徒，还是多么高明的犯罪手法，在他眼前都是形同虚设，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过他的双目！”

    我回想着狄仁杰那双明亮的双眸，结合李元芳的话语思索后，点点头，没有点本事怎么能当上长安的治安官？

    “狄大人神武盖世，英俊不凡，风流倜傥，卓越超群，只是为什么给你的工资不高呢？”

    李元芳身体一僵，有些幽怨的埋汰我一眼，“钱财乃身外之物”

    “没有钱财什么都干不了，我就吃不了饭，住不了店，衣物都买不起。”

    “”

    他似乎很无语，但无钱确实什么都做不了，最起码生活要有保障。

    沉默了一会，他才道，“狄大人也没钱。”

    原来如此！

    我见他模样也不像是有钱之人，有钱之人谁出门不是带着许多人，不说镇场面，打打杂还需要人手呢！

    在我眼中，有钱人也许就是兰陵楚公子那种样子，随便一出声，便有许多人给他卖命，根本都不用自己动手。

    “我爱这座城。”李元芳说。

    “我不爱这座城。”我说。

    凌冽的风，从下而上，从远处到近处，刮在脸上，生疼的如同刀割一样。

    李元芳的身体似结了冰，我呼出一口气，看着那白气在眼前化为白霜，反扑回来，迷了双目。

    “其实我也爱着座城。”我说。

    许久，李元芳摇了摇头，“许多人都不喜欢这里，因为它太大，太强盛，太繁华让人在其中只能感到渺小。可它收养了我们，让我们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生活，也让我找到了自身的价值所在。”

    李元芳的话突然有些奇妙，让我似懂非懂，明明很简单，可其中似乎还有一层或者几层别的意思，让我挠头也想不出来，索性不去想了，

    “嗯，你说的对。”

    “你不懂。”

    呃此话让我哑口无言。

    “你应该不知道狄大人吧。”他说这话时，似又有了活气，双目中都隐隐有了光芒。若是哪一天，有人提及到我时，也会表现的这样，那该多好！

    我心里这样想。

    “狄大人是天生的推理天才，那惊人的天赋似在血液中流淌着一般，化为了本能，即便是陛下也为之折服，他是陛下身边最亲密的人。”

    我想也是，那惊人的笔记，和如同强迫症洁癖一样的苛刻要求，恐怕真的是因为那惊人的推理才能。

    “大人的踪迹遍布整个长安，即便是我，也没有他熟悉，甚至每一块砖石，上面都有着他的痕迹。对于长安，他或许比当初建造的大师，也要更清晰每一处。”

    “唔那真的是恐怖。”我脑海中浮现出长安城，那纵横交错的街道，那蔓延中望不到尽头的道路，这要花费多少的时间才能完成？

    所以，我姑且，当成笑话，只认为是李元芳的盲目崇敬。

    他可能觉得我不相信，听得我敷衍他的话，有些不开心。

    “殷九思，你别不信，当初我也不服。可大人就是那样，从不显露，若不是我撞见了他手绘的图纸，恐怕至今还发现不了。”

    “我告诉你，在长安城你可以得罪任何人，甚至是陛下，唯独不能得罪的就是大人。”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难道当今的万古一帝还比不上狄仁杰么？

    他嘴角勾笑，脊梁似乎挺直了起来，“因为狄大人是做事最肆无忌惮不用考虑后果的人，先斩后奏，无论是谁，即便是宁王也都不能抵抗。

    越是复杂的案件越能取悦大人，并且不允许任何权贵者干扰他，那是他的个人美学。”

    那我岂不是抱上了一条大腿？

    我凑近李元芳，想要和他套近乎，嘿嘿笑道，“李大人那个，你在狄大人面前美言几句？”

    他露出鄙夷之色，

    “大人刚正不阿，高山仰止，岂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人？”

    我摆了摆手，算是投降。

    “你与狄大人是怎么认识的啊？”

    “呵呵，如果要说，那是十五年前，一个迷茫的少年与失足少女的故事”

    “啊！”我一阵惊呼，不是很明白。

    “算了知道的秘密太多不好，不能和你说。”

    我一愣，可你都和我说那么多了，吊足了我的胃口，却突然说不能让我知道太多的秘密？

    他转而道，“不过嘛，世人都知道的事情，也不算秘密。陛下的道路，就是大人的一切，为了陛下的宏图伟业，他可以付出一切。”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只不过更多的风霜吸入，让我浑身都凉透了。

    “真是忠臣啊！”我咳嗽了几声，叹道。

    “可以那么说但更多的，是某种情义。”

    我张张嘴，刚想问，他便继续说。

    “至于我当时与狄大人怎么相遇的嘛便是在那关乎着决定长安，甚至整个大陆走势的秘密一战当中，正是因为他的推理，才让背后的计划和操控浮现出来。

    那银杏树下冷冽的目光我至今还记得：仿佛利剑一样，穿透我的心神，让我不敢抱着任何侥幸。”

    “那你是意外看到那个秘密了？”我问他。

    李元芳看着我，笑了笑，“意外。”

    简单至极的回答。

    “然后你就是以你那个秘密换取活下来的机会？”

    “是，当时我鼓起勇气大声的喊出，想要震慑他，可在大人的微笑中，我发现，我的一切抵抗和心思都是徒劳的。最终，我成为了他的助手，天府天字壹号，大内密探元芳。”

    “狄大人也真是仁慈。”

    “不，大人恰恰相反，生杀果断，绝不拖泥带水，若是你是个该杀之人，定不会因为你与我相识而留一分薄面，他是长安的执法者，是暗中的君王。”

    我内心一个激灵，幸亏我没犯罪，不然以狄仁杰的能力，我总归逃不出他的手掌。

    “为什么？”

    “很简单——为了长安。”

    “那么，他为什么要为了长安，而不是为了自己，或者为了其他的？”

    “具体我也不知只是，大人对于长安有一种独特的感情，似乎与众不同，我经常看到他独自对着城墙发呆，很茫然。”

    我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画面，可即便是迷茫，也不会在他那双明亮的眸子中显现出来吧？

    “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李元芳如是说。

    “对于狄大人来说，长安的和平重于泰山，一切试图搅乱长安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嗯。”我点点头，这个显而易见。

    “此次入朝，你一定要尽可能的展现出远超常人的能力，不然”

    “不然什么？”我赶紧问。

    “不然你就会被舍弃，至于被舍弃的后果”他顿住不说，眯起了双眼，让我感到担心了许多。

    “放心，放心！关键时刻我不会掉链子的，定能让狄大人满意！”我连忙拍着胸口，大声保证，心中却犯嘀咕，怎么那么可怕。

    “狄大人回来之后，有和我讲过他的担忧，你要知道，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露出过忧虑之色。”李元芳再道。

    “还有什么能让狄大人担忧的么？”

    他点点头，“大人说，他感觉将会有一场动荡发生，一场从长安出现而席卷向整个大陆的动荡。就像无数的暗流汹涌，向着长安汇聚而来一般，藏得很深，很深”

    我身体一颤，这么大的动荡，难道是要爆发什么战争么？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什么，我李元芳，都会始终在大人的身边，陪他并肩作战。”

    他铿锵有力，坚定不移，语气强硬的说，已经将自己的决心表达的很清楚。

    我陷入沉默，脑子里回想着李元芳说过的种种话语，心中一叹。不说知道秘密要为之付出代价，仅是要思考，去理清思路，都要花费很多脑细胞，着实让人头痛。

    也不知是因为这问题复杂而思考的头疼，还是那风吹得我头疼，只是此刻我却觉得那两只脚已经麻木，没有丝毫知觉了。

    许是站的久了，双股颤颤，就连咽一口唾沫都觉得仿佛是咽下一块冰块一样，还卡在嗓子里，让人难受的发慌。

    “我们走吧。”抖擞中，我冲李元芳道，只想将自己埋在一个温暖的被窝当中，美美的睡一觉。

    许久，李元芳不曾回我，我心里一惊，抬头看去时，他整个人似一尊冰雕一样，表情扭曲被凝固了起来。

    我暗道，这人真爱逞强，明明很冷却要说些什么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