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5 冬记（六）

    饭后季青留在山洞收拾东西，牙和沙一起去了群族居住的洞穴。

    用热水洗了煮鱼的石锅，季青坐到篝火前拿出一块灰白色的兽皮开始比划，看这尾巴估计得是狐狸皮吧，这手感摸着真好，可是做衣服肯定是不够的，还得和其他兽皮拼接一下，这次她一定要给自己做一件正儿八经的有袖子的衣服，再也不偷懒的做斗篷了，不然过几天要是下雪自己估计要被冻死。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又一次的忙开了。季青是第一次在原始群族里过冬季，所以很老实的在山洞里缝制衣服没有到处乱跑。牙和群族众人也是第一次冬季没有在山洞里休息，隔三差五的跑树林砍树和检查陷阱。

    如今的陷阱经过上次季青的引导，已经加了很多木刺或者竹刺在里面，七八个陷阱每次至少也有那么一两个陷阱里有猎物，这些猎物虽少但是完全没有浪费群族的劳动力，这对于群族里的人来说还是很惊喜的，他们也是才知道原来冬天可以这样捕到猎物。

    “青，你快看。”某天，牙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把用木头做成弓箭，背上还搭配着一个箭袋，那箭袋里插着满满一袋的木箭。不顾自己身上还沾满了白雪，牙把手里的弓箭递给季青。

    “好厉害。”季青放下手中的兽皮接过弓箭一看，不由两眼放光——精品啊！入手光滑，弓柄中间握手的地方缠着整齐的一排绳子，弓弦是用好几股兽筋拧成的，季青拉了一下觉得弹力十足。

    “你们找到桦树了？”季青摸了摸弓柄，觉得真的很不错。

    “桦树？不知道。不过我们一直知道有种树很硬很难砍，符合你说的做弓的要求。”牙说到。

    “哦，那就好。”其实她也分不出桦树是什么样子，她能分辨的就是那种很大众的什么枫树啊银杏树之类的，其他只要长得相似的树她完全搞不清楚，不过现在有的用就可以了，何必追究那么多呢。

    “你的箭给我看看。”季青看向牙背上的箭袋，很不错，知道举一反三的把箭袋给做出来了。她因为只在一开始参加了竹弓的制作，后期就完全没有参与做弓这个事情，所以当初只磨了出来几只箭以后，完全就没想到做箭袋这个事情，如今看到牙他们自己做出来了，还是很欣慰的。人家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总不能一直全靠她一个人嘛。

    “喏，这个是用一样的木头做的箭，我试过，威力比竹箭大了很多，而且更加耐用。”牙从领到了这套弓箭开始，整个人一直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完全冷静不下来。

    “可以啊你们，这是材和冬做的吧。”季青看着手里笔直的箭羽，这手艺比她做的那竹箭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家都在做呢，卡做这个弓箭比材和冬都厉害。”牙告诉季青她猜错了人。

    “是吗，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本事。”说到卡，季青脑海里浮现的还是那两个和自己一起烤盐的笨拙男人。

    用指尖轻轻戳了戳箭尖，季青看向牙：“告诉你个更厉害好不好。”

    “更厉害的？”牙看着季青，现在这套弓箭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他都用这个射杀过鸟了，要是还要更厉害的话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样子。

    “你知道在我们部落这些弓箭是用来做什么的吗？”季青看着牙傻傻的摇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告诉过你部落和部落之前是会打仗的对不对？”看到牙点头，季青慢慢开口：“这个弓箭是用来杀人的。而我说的更厉害的弓箭，就是可以一箭把人的头射穿。”

    “嘶~”牙倒吸了口凉气，他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景。他们群族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外人，连打仗这类词语都是从季青的口中听说的。他知道在动物界中动物们会为了食物而互相争斗，但是同类之间很少有自相残杀的情况，而季青现在说的话完全颠覆了牙的世界观。

    “他们是为了争夺食物吗？”牙怯怯的问到。

    “为了食物c地盘和对方的所有。”本来季青还想说能源什么的，想想还是换成了牙能理解的话。“所以，牙，以后遇到其他人你一定不能像当初遇到我那样什么都不问就带回群族里，因为也许你带回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匹批着人皮的狼。”

    “行了，我告诉你一个增加这个箭威力的方法。”看牙被她说的汗都要下来了，季青赶紧转换话题。

    “哦，好。”牙整了整精神，虽然还是有些心惊但是表明上至少是冷静了下来。

    “这个箭头的位置，你们可以从中间破开一个小口子，然后在里面卡上尖锐的石头c骨头或者任何尖锐的东西，在用细绳绑好，你可以想象一下那种箭射到人身上的后果。”季青把手上箭递给牙。

    牙看着季青手上的箭，耳边回响着她刚才说的话，脑海里忍不住随着季青的话开始幻想，竟然是有些不敢去接那木箭。

    “拿好。”季青拉起牙的手把箭塞到他手里，说：“不要害怕，牙。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知道，弓箭是种杀伤力很强的武器，你喜欢用想怎么用都可以，但是你也要明白它的危险性，要学会在操作它的同时保护好自己。”

    “嗯，我会的。”牙握紧那枚木箭。“我到群族洞穴那边去一趟，你等我回来给你做饭。”他需要把青说的改良箭矢的方法告诉大家，但是其他的话他觉得还是不要说比较好。

    “去吧，我衣服也马上做完了，到时我就可以出门了。”季青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开始继续缝制衣服。

    牙看了看坐在篝火前安静缝制兽皮的季青，没有再说什么就转身走了出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群族里的人因为有了兽皮衣服，逐渐开始不那么喜欢待在山洞里，每天群族坝子上都能看到一些族人的身影。如今弓箭是制作几乎覆盖整个群族，每天都能有不少箭矢被做出来，而偏好打猎的男人们更是喜欢钻到树林里练习射箭的技术。

    季青在自家山洞蹲了一个月终于是做出了两套完整的衣裤，这下也不用担心再受冻，特别是她还做了一顶兽皮帽子，每次出门都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

    “牙，我们也到树林里去转转吧。”许久没有出门，季青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僵硬了。别忘了她可是也把弓箭这个技能定位在了自己的主攻击技能上，她需要好好练练才行。

    “好。”牙看着季青背上属于她自己的那把弓箭，就知道她想去干什么。说到季青这把专属弓箭可谓是全群族独一份，她的弓箭比他们使用的要小一些，弓的大小和箭的长短都是他按照她说的比例量身定做的，也是那次给青做箭他才知道原来弓箭按照符合自己的身高体能来做会更加方便使用。

    两人慢慢走到常去的树林，季青看着一路行来路过的树木上到处都是被弓箭射过的痕迹，很是为这些可怜的树木默哀。这一根根的都快成蜂窝了，树皮都要被剥完了，这样的树木活不过多久了吧。

    “牙，为什么不砍些树木回去做成靶子放在坝子上让大家练习呢，你看这些树皮都快被剥完了，要知道人要脸树要皮，这些皮被剥完的树可是很快就会枯死的。”季青摸着那些箭痕道。

    “靶子是什么？”牙练了这么久的箭，还不知道靶子是什么东西。

    “呃~那你们平时练箭就是往树上射？”看到牙点头，季青觉得自己还真是佩服这些原始人啊，不过其实他们也没做错，谁没事会想到那些东西，自己也不过是享受着前人们累计的经验在这些单纯的原始人面前逞能而已。

    “那你们的准头怎么练呢？”

    “准头又是什么？”

    对于牙的不耻下问，有时季青也觉得招架不住。这次季青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将就自己眼前这颗马蜂窝般的树开始实际操作。

    牙看着季青在树干上用随身带着的石刀抠出一个圆圈，然后围了这个小圆圈一圈一圈的往外又划了好几个圈，这才拉着自己走到十步开外。

    “看到那些圈了吗？我们来射射看。”季青取下自己的弓箭摆开架势。

    “蹦。”一声沉闷的声响，季青的箭射在了大约8环的位置。

    “你看，我们以射中中间这个圈为基准来练习，这就是练习准头。”季青让开点位置示意牙来试试。

    牙按照季青的说法，瞄准树干上中间的圈圈放出一箭，很有力可是却没有射中他看中的那个圈，甚至离季青画的最大的圈都有一段距离。

    “”牙看了看插在树干上的箭矢，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弓，没有想明白为什么。

    “看，你们虽然都在练习射箭，但是根本就没有找到方法。树那么大，射中其实不难，但是射中猎物就要考虑很多因素，当时的风速，箭射出去的幅度，猎物行进间的预测等等，练习准头就是这个意思。”季青走到树前拔下两人的箭矢。

    “你再来一次。”季青让牙重新搭弓，“你的视线要把箭尖和树上那个圈连上一条看不见的线。”

    牙听着季青的说法，慢慢调整自己的视线。

    “不是让你做对眼。”季青看到牙犯了一个看着特别傻但是基本上很多人第一次练射击类武器都要犯的错误——瞄准靶子时很容易看成对眼。

    “眼睛看远点，你想射中靶心就不能瞄准靶心，稍微抬高一点点箭尖，因为箭在射出去时因为手上动作的惯性其实是成抛物线出去的。”季青绕到牙背后垫着脚尖看了看，应该差不多了。

    “射。”

    在季青这个射字出口时，牙反射性松开拉弓的右手，箭矢带着破空声飞了出去，几乎同时一声闷响就射中了树干。

    “中了。”牙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整个人都感觉热血沸腾般躁动起来。

    “好了，我们回去吧。回去做靶子教大家正确的练箭方法。”不用牙说什么季青就知道牙心里的想法。这些原始人最让她喜欢的一点就是不会私藏，除了食物以外只要是对群族有用的东西都会全族分享。

    “嗯，赶紧回去。”牙上前拔下树干上自己的箭矢，和青一起赶紧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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