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画家人格

    在调试了一段时间之后，凌蕊逐渐适合了虚拟世界的节奏，她在那个属于自己的酒吧里这麽放松的抒发着自己的情绪，根本不理会周围人的看法。当然，周围的人都是机器人，但毕竟她身处在现实世界里，而现实世界里的他们三个人在她的心里似乎什麽都不是了，她只活在那个世界。

    刘教授看着她在虚拟世界里手舞足蹈的样子——她喝着没有写好口感程序的酒，却还是在像真正的酒鬼一样喝着酒疯狂。她面对着机器人就像面对着真人一样，看见顺眼的人物就开始搔首弄姿，眼神死死盯着对方。当然，对方只能说一些程序上设定的那些基本的对答的话语，有好多还是重复着的，但是呢，她还是配合着。刘教授不自然地皱了皱眉，这些虚拟的东西真的能让人身临其境？至少凌蕊现在的心理根本没有畏惧到旁人的存在。

    李然然也有些诧异，她想起了从初见到今天见面时那个不修边幅说话奇奇怪怪的女孩子，她好像根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是，现在的她（至少在屏幕上）正在跟很多虚拟的人进行着“沟通”，不仅仅是言语上你来我往的沟通，身体姿态上也在沟通，就像个普通的女孩子，喜欢谁时，会不自觉注重形象，比如——下意识地撩一撩自己的头发。

    但，那些毕竟是虚幻的啊。

    刚开始李然然还定义她为另一个人格的分裂而已，比如另一个人格根本不知道自己平时里在做什麽，但是，渐渐地，看她投入的样子，她逐渐有些犹豫了。很难有人不去在意外界的看法。这个科技，真的能无视周围吗？自己这几日对研究所的这一切司空见惯，自己这几年对警局的一切司空见惯，每天都面对着同样的人，同样的桌椅，甚至同样的验尸房的空气。我们眼见的这些东西，真的能决定我们的性格？

    这时，她又想到了伴随着自己的脑海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发着呆。

    “好了。”这时倒是严长宇主动摘掉了她的头盔。

    “啊？”凌蕊似乎并没有从这个幻象里出来，或是恍恍惚惚从一个真实的梦境里接受现实的人需要一些时候的考虑？

    “哦。”这时的她才冷静了下来，但还是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把多余的脸庞的发穗撩到耳朵后面去，“真是的，跟刚才的帅哥聊得还不错啊。为什麽”

    三个人看她正在现实里梳理着自己的面部，突然有些不太适应。这个女孩子用自己纤细的手指将遮蔽脸庞的碎发挂搭到耳朵后面去之后，露出了一个平整自信的脸盘，虽说并没有那麽惊世骇俗，但也显得平静自然，就只是像个普通的女孩子。

    “哎呀呀。”她好像注意到了三个人有些诧异的表情，“喜欢人家也不能盯着看嘛，这样就真的有些尴尬了，向来尴尬的感情不叫感情的。”

    “呃”李然然有些奇怪，“什麽意思？”

    “嗯。”刘教授说，“现在的你是那位艺术家？阿黛尔？”

    “艺术家谈不上啦。”她说，“艺术是一个很复杂的地方，一般去的人都很难活着回来的。”

    “啊？”李然然还是很惊讶。

    “你看看好多艺术家为了一些灵感之类的东西都有些疯癫了，为了追求那些常人很难理解的东西，当然既然是常人难以理解，就很难赚到钱，但是一到那个地步，好像就开始跟过去的自己竞争一样，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什麽了。哎呀我也不懂，然后就越来越寻求那个领域的东西，好像上瘾了一样。”她竟然咧开嘴角自然地笑了起来，“所以我只是个艺术的学生，就像专科毕业一样啊。我到不了那个地步，我只是平时画一画东西赚些钱，我有自己的艺术理念，当然呢，也有自己的艺术追求。”

    “你别说她的大作在很多公众号上发表过。”刘教授说，“因为适合那些人的理念，所以，就”

    “不懂啦。”她还是很阳光地笑着，“很多人都想在生活中说自己有什麽什麽艺术爱好好在旁人面前装一下高贵什麽的，但就是不肯好好地善待那群奇奇怪怪的艺术家呢？非得到了什麽商品市场允许的时候，就是说谁的画作又火了，就开始谈论它，那时有很多人跟风，不久后又开始沉默，然后又跟风，又沉默。”

    “不太懂。”李然然说。

    “就好像我吧，自己只能画出自己觉得美的东西，因为任晴和凌蕊两个人格喜欢它，但同样地说，她们两个人需要活命，所以我只能画些市场能接受的东西。”凌蕊说，“就好像公众号，我画出个印象派人家是不会接受的。所以哪，我一直一直在纠结呢。”

    “你”

    严长宇此时打断了李然然。

    “我们还是进行下一阶段的测试吧。”严长宇说，“让她进入凶杀现场。”

    “哇。凶杀啊。”凌蕊笑了笑。

    “怎麽？”

    “那应该是个很不错很好的取材环境啊。”凌蕊（阿黛尔）说，“真的勇士应当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不对啊。”严长宇说 ，“如果是你们的家族里谁见到过的话，应该告诉你了啊。”

    “对啊。”凌蕊（阿黛尔）说，“当时是任晴啊，我没有见到啊，我见到的话，应该是一幅关于鲜血的美丽画作啊。”

    “啊？”

    “任晴的审美能力太差了，我觉得这样可以弥补一下她。”她说，“并且她很闷的，我需要用这个比较感性的人格中和一下她，但是没办法，就像艺术界也没办法随心所欲的话，那麽现实世界就更其实有时候我画好的时候，还是任晴给我提的意见说从那群比较理性的伤人的角度出发怎样才能赚钱呢”

    三个人听这些天马行空的话语听了许久，直到凌蕊又戴上了头盔。

    这次在她眼前的，将是那个凶杀场景。此时的她站在门口，正准备打开那一扇门。

    而此时的刘教授跟李然然都打起了十足的精神，这才是这一次实验的重点，那个奇怪的凶杀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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