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陛下万福金安。”阿娇正要福身行礼，就被刘彻一把抓住了手腕。

    “阿娇，你真是好样的。那些人你是什么时候培养的，我们这么多年了，我居然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刘彻一直都不知道阿娇有暗地里的势力，他感到很愤怒，愤怒阿娇这么不安分，愤怒阿娇一直对他有所隐瞒，这些人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有的。那就只有阿娇从以前开始就开始培养这些势力。他一直以为阿娇以前对他的爱是纯粹的，如今看来也不是这样的，他以为的以前的阿娇对他是完全信任的，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如果是这样阿娇被废的时候对他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陛下发现了？”阿娇一点都不意外，她在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就知道大概有这么一天的。张汤的身边可不好待，有一点异动都会被察觉。就是可惜了，那么好的暗线，现在大概全废了。

    “你现在还有心情可惜其他人，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呢？”刘彻一直注意着阿娇的表情，在她露出可惜的神情就发现了，他有些好笑直接气笑了，都现在了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去可惜其他人。她难道真的以为自己不会动她吗？

    “陛下还能怎么对我呢？我猜到了我的事，但是我必须这么做。”阿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已经是不错的结局了。最坏的就是搭上这一条线，供词还没有拿到，看来张汤对她还是有几分忌讳的。

    “我已经说了这件事已经有了定论了，你还想要做什么？”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了，知道的人也不多，阿娇再纠缠下去就是要将这件事闹大，到时候那些朝臣一定会落井下石要求严惩姑姑，到时侯又是一个麻烦。

    “我不相信，所以我要自己查。娘亲什么都没有做。”阿娇才不会让自己的娘亲蒙受不白之冤，娘亲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除了在刘彻这里出了岔子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如今这样可比杀了她都难受。

    “阿娇，你要用什么去查，你暗处的那些人吗？”刘彻的眼神变得危险，他今天来就是要她停手的，还要交出她暗处的势力，这样的势力不能留，一定要连根拔起。

    “如果我说是呢？娘亲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依照娘亲的性格，一定会是拉近与小皇子的关系，打击卫子夫，然后。”阿娇有心想要解释这件事，毕竟刘彻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问题，说到最后却突然说不下去了。她说错了话。

    “然后扶持他登基，继续做从龙的功臣对吗？嗯？”阿娇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刘彻已经接了下去。这句话激起了他的杀意。他想起了不好的记忆。太皇太后。

    “但是娘亲没有这么做，她什么都没有做。我都在长门宫里了，她还能做什么？”馆陶长公主虽然贪念荣华富贵，可是最爱的还是她的女儿陈阿娇，所以刘彻留下阿娇在宫中，算是半个人质后，馆陶长公主就歇了一切的心思。这个刘彻也是知道的，因为知道才要阿娇留在宫里。

    “交出你手里的人。”刘彻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他相信他知道的，相信张汤所查到的。这件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了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刘彻这么说，阿娇就知道解释是没有用的，她刚刚的话，还让陛下起了杀意，她也是心急了，忘了他最深的忌讳。

    “没有了。”阿娇绝对不可能交出来，这是她的底牌。她如果交出来，那她就是俎上之鱼。

    “交出来。”阿娇的话一听就是说谎。刘彻大为恼火。

    “没有了。”阿娇拒不合作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刘彻。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吗？”刘彻的手已经放在了阿娇的脖颈上，手上带了点力气。阿娇的脖颈不经一握，在刘彻的手里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掉了。

    就算脆弱的脖颈已经被别人握在手中，她也没有妥协，她在赌，赌刘彻会不会杀了她。

    刘彻的手慢慢用力，屋外的锦荣她们恨不得能够立刻冲上来，但是被人制服住，被影五制服住的冬雪挣扎无果后，一口咬上了影五的手臂，嘴里已经有了血腥味，身后的人还是不为所动。

    “翁主，翁主，陛下不要，我求求你。”屋外的锦荣忍不住哀求刘彻。

    玉华没有哀求刘彻，但她的眼睛已经完全红了，直愣愣的看着刘彻。青荷低着头，身子不住的发抖，像是要晕过去一般。

    阿娇一直闭口不言，知道身里的空气一点点用尽，阿娇的手不住的在空中乱抓，眼睛已经有些泛白。她差点以为她就会这么死过去。在下一秒，她感到脖颈上的手力气一松，随后空气灌了进来，阿娇忍不住大口吸气，缓过气来之后就不住的咳嗽。身子蜷缩成一团，阿娇的脸被憋的红红的，像是一只快要熟透的虾子。刘彻就在一边看着，就这么冷冷的一动不动的看着。

    他刚刚有一秒是想着要不就这么掐死她好了，一切就都结束了，那些迷茫的，不理智的，烦躁的，种种不安的躁动的情绪都会随着一起平静。他原本已经想好了，阿娇要是不服软的话，就这样结束吧。他们的关系已经很糟糕了，就这样好了。可是在真正感觉到阿娇的生命在一点点从他手上流逝掉的时候，他抑制不住的发慌，心里像是被人猛的刺了一剑，难受的想要落泪，他的手开始发抖，最后终于还是颓然的松了手。他没有办法这么果断的杀了她，那么鲜活的阿娇，如果就在他手里死去，他一定会后悔，不是现在就是以后。这也许就会成为他今生唯一一件后悔的事。

    “我给你两天时间，交出你手里的人，在这两日中，谁要是踏出长门宫半步，就地斩杀。”

    “是。”外面的侍卫齐声应道。

    刘彻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冬雪看到他要离开，想要冲上去。被身后的影五紧紧摁住。

    在刘彻走了出去之后，影五才放开冬雪，其余的侍卫也跟着一起退了出去。

    “翁主，翁主。”锦荣他们立刻冲了上去，一上前去，看到阿娇脖子上的掐痕，眼眶里的泪水就这么砸在了地上。

    “翁主，让我去杀了他。”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可是冬雪自小习武，她很清楚，刚刚差一点翁主就死了。就那么一点。

    其他人想要拦着冬雪，可冬雪这次谁也劝不住，阿娇暂时发不了声，只能想要拉住冬雪，被冬雪挣脱开了。

    冬雪一到门口就与门口的侍卫打了起来，打得不可开交，冬雪一个人对付一堆侍卫是很吃力的，但是冬雪情绪爆发，杀红了眼，那些侍卫一时间也占不了上分，最后还是被人拦了下来，拦下她的是没有离开的影五。影五也没有对冬雪怎么样，只讲冬雪押回了院子里。冬雪和影五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院子里的人，看到冬雪没有什么大的损伤这才松了口气。

    “冬雪，你不能冲动。”锦荣害怕冬雪还要多做纠缠，上去讲冬雪抱住。

    阿娇也做着手势，不让冬雪再有动作。

    阿娇比划着手势让她们不要轻举妄动，拉着锦荣去了房间里，阿娇一进屋就找出了笔墨。在上面写着字。现在这种时候可不能掉链子。